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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鼎史话11:道教名山,修真佳处(白荣敏福鼎史话)

福鼎史话11:道教名山,修真佳处

我们在上一篇文章说到,道教产生之前战国秦汉时期的“神仙传说”阶段,太姥山已经确立了在“仙界”的重要地位。那么,在东汉末年道教产生以后,太姥山的道教发展情况怎样?

最基本的判断,可用一个词来概括——道教名山。

福鼎史话11:道教名山,修真佳处

这在学术界和道教界是得到承认的。胡孚琛主编的《中华道教大辞典》收有“太姥山”词条,说太姥山“峰峦奇特,洞壑玲珑。东汉至晋为道教名山,唐以后释、道并立。”何绵山先生之《闽文化概论》一书也有相同的论断:“闽东的太姥山……东汉至晋为道教名山,唐以后道教仍很兴盛。”福建省道教协会编的《福建道教史》也说:“闽东太姥山古称‘仙都’,则为道流修真的重要场所。”

但是道教在太姥山传播发展的更具体的细节,各种资料均语焉不详;而由于唐以后太姥山逐渐“道衰而佛盛”,山上关于道教的人文遗迹也已十分稀少。不过有些代表性的地名(地点)还让人感觉道踪的所在。

最典型的就是丹井。民国卓剑舟《太姥山全志》记载:

丹井,在滴水洞下。相传容成子居此修炼,常苦乏泉,忽一夕裂成是井。有虎守洞,猿候火。及丹成,猿、虎各食其余,虎变为黑,猿变为白。至今山中人多见之。

福鼎史话11:道教名山,修真佳处

滴水洞丹井

此中记载“黑虎白猿”的故事是福鼎、太姥山流传已久的传说,“至今山中人多见”之“黑虎白猿”,也是有可能的,民国时期的太姥山,说猿猴老虎出没不是夸张,老虎在福鼎的绝迹,那是20世纪中叶的事情;但我们不能说,太姥山上所看到的黑虎白猿就是为容成子守洞候火的那两只,传说归传说,作为传说中的仙人的容成子,也是后代道教徒为了宣传教义的一种“附会”和“寄托”,这从侧面可以反映出,他们附会容成子在太姥山炼丹修真,其实就是自身对太姥山的肯定、向往和推崇。

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一直战乱不休,巴蜀、中原许多民众为避乱而迁居江南,五斗米道、太平道产生了影响,江南的道教活动也活跃了起来。当时福建相对安定,北方士民陆续入闽,一些道士亦相继到福建活动。著名的道士有左慈、葛玄、郑隐等入闽炼丹采药。后来葛玄的从孙葛洪(283-363年)就成为福建道教的著名人物,在福建采药炼丹时留下不少遗迹,清乾隆版《福宁府志》明确记载的有霞浦的洪山、仙崎山。洪山因葛洪在此炼丹而后仙去得名,仙崎山相传为葛洪宴请群仙的地方。而有人说葛洪的《枕中书》就在太姥山修著,我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和这个说法有说服力的出处,所以不敢确信;不过,既然葛洪在霞浦有如此重要而密集的活动,他不会无视近在咫尺的这座神仙之山、道教名山。还有,唐代的著名道人如陈蓬、司马承祯等与福鼎和太姥山均多有牵连。司马承祯曾在太姥山炼丹之事,见载于清末长乐文人谢章铤《赌棋山庄集》,其“春日杂诗”第三首曰:“当日崔州守,登坛意自豪。文章宁可恃,池馆亦徒劳。所就虽如此,吾生惜不遭。承祯炼丹处,风雨况悲号。”诗后缀有小字曰:

崔西叟家灵溪,建亭三十六,元宵张其诗于壁,每夕易之。太姥有司马承祯井。

福鼎史话11:道教名山,修真佳处

鸿雪洞丹井

民国卓剑舟《太姥山全志》也记载,司马承祯“遍游名山,尝栖太姥山中炼药,今山中丹井犹存。”关于陈蓬,清嘉庆版《福鼎县志》“方外”记曰:

号白水仙。乾符间,架舟从海上来,家于州之后崎。尝题所居云:“竹篱疏见浦,茅屋漏通星。”又云:“石头磊落高低踏,竹户玲珑左右开。”丹成羽化而去。著有《阴阳书》七十二卷、《星图》一卷。

顺便说一句,《福宁府志》说陈蓬“与林嵩有诗文之雅”,林嵩两度居住太姥山旁的灵山(因林嵩在此筑草堂读书后名草堂山),而又非常热爱太姥山,写有《太姥山记》,为现存最早太姥山文献之一。

而陈蓬“白水仙”之号,据说与“白水江”有关,因相传陈蓬曾居住白水江。明万历《福宁州志》说“由董江入白水江”。董江是城郊资国村外围的一段水域,自董江而入,是先有一个分叉,再拐一个弯,就到了八尺门附近,八尺门以内这一段水域就叫做白水江。《福鼎县志》说白水江因是卢循余种白水郎停舟之处而得名。这些都和道教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先说董江。明嘉靖《福宁州志》说董江“其水清冷,江边有山,相传董奉炼丹于山中,每渴则来饮水,热则来濯。登仙之后,乡人因名曰‘董江’。”一个小地名引出了一个大人物。董奉为孙吴时的著名道士,医术相当高明,与张机、华佗号称“建安三神医”,能驱鬼治病,也能祈雨,还精于导引术,以行气服术法传授帛和,后帛和创帛家道,南北朝时流行江浙一带。董奉后来居于九江庐山之下为人治病,不收钱物。但有重病痊愈者,可在其屋旁栽杏五株,轻者栽杏一株。“如此数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葛洪:《神仙传》卷十)后人称医家为“杏林”,典出于此。董奉是福建侯官(今福州)人,长期在闽浙一带活动,所以在福鼎炼丹,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再说白水郎。东晋末叶,江南发生孙恩、卢循起义。孙、卢世奉五斗米道,起义军的成分主要是信奉五斗米道的农民,转战东南,后被刘裕所镇压。失败后,余部漂泊海上。沙埕流江曾是卢循义军的屯兵之所,他们对整条沙埕港的地形地势必然熟悉,起义失败后,沙埕港内湾的一些宜居海域就成为孙、卢余部“散居海上,以船为家”(《福宁州志》语)的首选之地。而他们一旦潜入当地,融入民间,必然继续信仰和传播他们的五斗米道。

信仰,在民间,就是这样的生生不息……

(标题书法:陈斯,美术配图:罗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