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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灵中短篇小说选集连载(540)(刘灵中短篇小说选集)

营养师(9)

完全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们俩,不管是杨桃还是刘荣麟,和盘托出她没那么信任这两人。被玩得团团转、喜欢听女人指挥的家伙就是傻男人,臭男人,他又打从骨子里瞧不起,陶肖肖这些想法特别矛盾。她知道刘荣麟更不会是什么好鸟,没他自己说不定还对丈夫继续又认输一次,下不定决心真对他动杀机,所以说,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他会对那两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姑娘感兴趣,男人全他妈是色狼。

“又不是叫你亲手杀人,你也承认他们欠收拾,随便给点教训。就是叫你配合。”

“全盘说出你的计划,不然心里打鼓。”

“你从前说过会帮我忙的,随你干不干。其实谈不上有什么事先策划,也不过就是临场发挥,看看机会。到时候再说吧。”

“你真的想要他们命?包括那两个。”

“你别胡说,稍微惩罚应该是可以的。”

应该跟吸毒那种情况差不多,他们顶多出现幻觉,严重的会昏迷。人自身具有自我修复、排毒、调节功能,如果剂量不大,连这些情况都不会出现,快两年了,尹卓丝亳没有觉察。他身体慢慢适应这种毒。

又不是给他放蛊,肯定传说没那么可怕。

“我要是学会放情蛊就好了。”她说。

“也不是说这么轻松吧,我看他瘦了。”

“那是长期失眠,他神经衰弱造成的……这样穿衣服身材更好看。”她说,“可我也伤心,也变瘦了,所以才想练健身。”

他怪异地耸了耸双肩,意思是不懂。刘荣麟对她的固执表示理解,换了一个话题:

“你染头发可能会好看些。”

“别再对我提染头发的事,刺激到我丈夫了,他双脚跳起八丈高,什么话不伤人他不说。我恨得牙齿痒。上次后悔要命。”

怎么一回事?指喝酒还是说的染头发。两件事她同样后悔不迭,想坐地上呜呜哭。

“再也不染了。色素对身体也不好。”

“真的是营养师,啥事都能找出七八个理由扯这事上。”他说,“我喜欢你染。”

那就快去染吧,别自作聪明了。

“你还不是我老公呢,等将来再说吧。”

她笑着,像是对他轻松扯了一个谎。又回过头圆谎那么费劲。谎言都会存在漏洞。

“等到我娶了你,就陪你去染头发。”

“希望会有那么一天。”陶肖肖说。

“没事的,”他说,“你丈夫有怪癖,人还傻。我就喜欢你剪短发,看见你把头发染成金黄色,这样子把我迷得快疯了。”

“是脑子有病吧。”

“为你着了魔,疯也情愿。”

“快滚一边去!”她叫喊。

所有幻觉很快都消失了。就那么点份量真的毒不死,设计故意试吃那次好端端的。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刘荣麟劫后余生似的,擦一把汗,“以后别这么幼稚。”

要是那次吃火锅死在他住处怎么办?就再也没以后了,所有痛苦一次性可以解决也幸福。还顺带公开送顶绿帽子,气死他。

在刘荣麟家试穿他替她在网上订购的套裙,从背后看,彻底换了个人。一条缎子样的象牙色红点套裙,配上她的皮肤真好看。她抬起头打量着镜子里的这个女人,差不多认不出来是谁。这个根本不是哈哈镜,并非那种改变。“蛮喜欢。”她说。

他欣赏地说:“穿套裙要贴身点好看。”

她笑着说,如果我再练得长点肌肉到时候不管穿什么把身材撑起来都会有感觉了。

“那你就加油吧!”他上前笑道。

这个人站在背后了,两条手臂环绕过来,双手交叉到她胸前,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他俩都凝望着镜子里头的人像,有些模糊,她是因为眼睫毛上有了泪光。头顶是一盏孤独的灯,在闪耀着那种诡异的光芒。她说,发敢发誓,这真的是我穿过最成熟的一套,感觉换了身服装当真不错啊。可以往这方面发展,展示自己更多彩的一面,在家只守着丈夫迟早变黄脸婆。

真那样生活一辈子冤不冤啊?她不知道。

“是啊。”她突然说,“如果从此加强锻炼,配合饮食,索取更多优质蛋白。”

(那方面的优质蛋白可害怕轻易领教。)

“肌肉是靠练出来的。”

“大脑呢……大脑需要蛋白的嘛。”

(敢保证不是毒瘾,而是那种蛋白。)

“必须也要长点肌肉。”

“居然还想长肉。”她笑道,“长那么多傻肉干啥。我做梦都希望长得更结实。”

(不瘦都阿弥陀佛。每餐只给那么点。)

刘荣麟穿的是桔红色李宁牌运动装。他哈哈大笑,露出两排大瓣大瓣雪白的牙齿。

“嘿嘿。”

笑起来真的就是头色狼。

她强忍住一种想呕的冲动(别又怀孕了吧,这次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可能了)。他确实比丈夫懂女人,又一次耸了耸肩。

“你想不想喝点果汁?”

“我不喝。”

“因为你穿浅色,会有校园初恋感觉。”

他都三十五岁了,比丈夫年龄大。

还校园情人,这是大白天做梦。

“不会吧。”她说。

“你从师大毕业,怎么又想起改行当上了营养师?这是个为少数人服务的工作。”

“不想说起这件事。”

他问:“伤心事?”

“是的。”她想点点头,脖颈有点僵硬。

可能是绷得太紧了,那么,需要按摩。

“白色可能更适合你。”他说。

生活中,我们也许会遭报应,遇到最严重的鄙视。挫折难免就找到门上来,也许我们会张开双臂去迎接,面对那些有可能伤害包括自己在内的人和事,但至少要学会能够顺利从最危险的处境逃得出来,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不管选择了哪一条路,把对手逼到墙角,最终他们无法动弹。自己还可以轻松密室逃亡。让别人死,自己才能好好活下去。她继续想,切忌心软,哪怕疯了也比死了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灰飞烟灭。特别是对那些无情伤害到你的人,轻易决定原谅对手等于犯罪。

“我在你这里自暴自弃,就算痛苦流涕的,完全没用。”她大声说,“只不过是在折磨我自己……本来好端端的,结果又一下子想起他来了,突然间,心情就不怎么好了。真的是想哭。我知道哭没用。”

“你振作起来!”

“他过去、现在根本不在乎。”

“我会帮助你。”刘荣麟伸了伸舌头,眼球朝下动,“我现在舌苔发白,上火。”

“可以给你煲一个清火的汤。”

“谢谢,”他说,“如果一辈子能够这样就好了。我称得上有福气,才不后悔!”

“可能会。”她回答说,眨了眨眼睛。

“你准备真的跟他离婚?”他问。

“我再重说一遍,”她斩钉截铁地,差点咬牙切齿,“求你帮我,不想放过他。”

她由于过份紧张,慢慢地闭上双眼。“此三界盖是生死凡夫之暗宅。”你不止一次说过,命运多舛,但凡那些开心的事情,是你看到我开心时你也就开心了,此人世间种种缘分,真的是怎么我都理不顺。我想趁这个机会再次告诉你,内心最难过的是,你确定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从心底最深处感觉到难过。六祖惠能说:“自性迷,佛即众生;自性悟,众生即佛……一切万法,尽在自心中,何不从于自心顿现真如本性!”当尹语珊生病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念三百次“摩芋诘罗谛莎诃”。

看他不解,是啊是啊,你完全、根本不懂得我的内心那种矛盾,会颤抖,特别感到恐惧。“如是……菩萨其所向方闻现在佛,常念所向方,欲见佛,即念佛,不当念有,亦无我所立,如想空。”陶肖肖对刘荣麟说,念大孔雀明王经能驱邪治病。

“但是你如果不愿说出来,我从哪里去知道呢,有些事光靠赌气无助于成功解决问题,”他说,“许多心事,你如果总是那样闷在一个人心里,怎么会有利于我俩感情发展呢?需要勾通才能彼此了解啊。”

那天中午好热,真想像一条狗那样吐出舌头。产生那些想法已经是没了灵魂的人。

他问:“说吧,到底想要我帮什么?”

“找个车牌。”她慢慢抬起头说。

“我就有车。”刘荣麟说。

“我当然知道。”她说,“所以才需要找个假车牌。有人看见车也不怕。”

“孩子怎么办?”

“有办法。”她说,“等她在家睡觉。”

看来是真的已经疯了,还传染到了他一起疯。她接着说,连续两天都会带她在楼下多露面,尽可能多的叫邻居、路人看见。

他又问:“如果,哭起来了怎么办?”

她阴森森说不会的,让她吃饱,可以喂她吃一颗安眠药,能够让她睡一天。疯了!

“我们尽可能快去快回。”

她说4点钟就出发,天亮之前,把车开到一个叫尖坡寨的地方,还要走五公里的山路。他记得蔡晓曼的老家就是尖坡寨的。她先去了,打前站。他们现在是一伙。

帮朋友,就在尹卓他们出发的当天下午她就已经提前动身了。到地方先作好准备。

“最好是,别让杨桃搀和进来。”她说,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危险性越小。

陶肖肖脸颊皮肤铁硬,脖颈僵直,嘴唇有点打哆嗦。她半响这才回答,我也觉得。

“你怕了?”她说,“收手还来得及。”

“没有退路了。”陶肖肖摇头说。

她的朋友打电话回来说,需要的东西找到了,太稀少,找起来特别困难。上次吴琦云出车祸的时候用过一次,她绝对不会认错。别说蔡晓曼有把柄在她手上这种话,她可以假装不知道用途,不知道陶肖肖到底想干啥。她就是欠朋友天大一个人情。

“不晚,他们还在。”

这次终于两清。现在,谁也不怕谁了。

她说:“那条路我走过一次。”

刘荣麟当时晕头晕脑在想,看来,两个疯婆娘确实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到位了。那就拼一把,他说:“开功没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