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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黑陈晓卿(陈晓卿 人间)

人间最黑陈晓卿

老家潮汕有一句俗到没朋友的俚语:“为生为死,为支卵跟嘴齿。”翻译成北方人听得懂的,就是:拼死拼活为嘛?揍是为了两个巴。

别嫌这话粗,搁先秦,就是告子说的“食色性也。”(求别再栽赃给孔子了。)往大里说,推动人类文明向前发展的原力,还不就是食欲和性欲。

所以,如果有人,在这两方面给我们以启蒙,或辅以技术性的指导,拓宽拓深我们的欲壑……难道不应该感恩吗?这就是苍老师之所以成为老师的原因。

对我来说,在这两个领域让我大开眼界、重新点燃我欲火的,分别来自这两位朋友:木子美和陈晓卿。巧的是,他们都跟我老家潮汕渊源甚深:木子美是潮汕和客家的混血;陈晓卿对潮汕的偏爱,全中国吃货都知道。

人间最黑陈晓卿

木子美写性,是前自媒体时代我读过的最具张力的文字,没有之一,看她的书,感觉就像是被剥光了躺在无影灯下,而她手里拿着一把柳叶刀,眼光比刀光还冷,盯得你的小鸡鸡垂头丧气,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但她更多极端的性体验,其实并没写进书里,当年拜前同事@青毛中江所赐,结识了本就同一大院的木子美,有幸跟她喝过几次酒,每次她在酒桌上描述各种不可描述的性体验,都把从小熟读香港小黄书自诩老流氓的我,听得醍醐灌顶三花聚顶五雷轰顶。虽只得言传,做不了她的关门弟子,但在性域的拓展方面,尊一声木老师,当不为过。

认识陈晓卿,也是前同事、东北时尚达人侯飞的引荐。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2012年下半年,那时候,舌尖1已成爆款,陈在吃货界俨然已是乾隆般的存在。惭愧的是,认识他之前,我只听过名字,舌尖一个镜头都没看过。一来,2008年以后我已没勇气再看电视任何节目;二来,那时候正是淘碟纪最后的辉煌,太多的外国好片怎么看都看不完,看国产纪录片,还美食的?那是多闲得蛋疼的人才干的事。我知道舌尖1,那还是听老乡说的,因为“我们的糖葱薄饼上央视了”,仅此而已。

但是,酒桌上陈晓卿一句话,改变了我先入为主的偏见。原话忘了,大意是说:我拍得好的东西,没几个人知道;我真正想拍的东西,估计很难拍出来。没想到,拍个美食小品,反让我暴得大名。

说话之间那隐约的无奈,不像是装的。

那顿饭我们还聊了什么,具体忘了,只记得陈晓卿从牛肉说到潮菜,那么多的道道,大多是我闻所未闻的,直让我怀疑自己是个假潮汕人。也就在那之后,我才去恶补舌尖,明白了美食之“美”,不仅仅是“美味”,更是指美学上的内涵,陈式美食纪录片为什么好看,就因为他发掘了食物之美,并以最美的镜头语言呈现出来。

也就是这一次,我才领教到,一个人可以黑到什么地步。这么说吧,脖领以上,完全和夜色融合,你只看到一片又一片的牛肉被一双筷子夹起,然后被送进一个无边的黑洞里。年轻时读李宗吾的书,一直不明白啥叫“黑而无色”,现在终于一目了然。

那天晚上的宵夜还去了谁,记忆也模糊了。那时候正是我跟侯飞玩“民谣在桌上”开始疯狂的时候,侯主唱去哪吃饭都带吉他,往往都是没喝嗨先唱嗨,唱嗨了也就喝得更嗨,完全不顾邻桌暗暗举起的酒瓶子。陈晓卿那顿饭是不是吃得黑脸上布满黑线,我不知道,只听他说过,后来他怕邻桌朝我们砸酒瓶子,不但亲自过去给人家道歉,还悄悄把那一桌的单也买了。

看来,“黑而无色”之外,李宗吾的“厚(道)而无形”也适合陈晓卿。

人间最黑陈晓卿

有了这一插曲,我以为陈晓卿会被我们吵怕了,没想到,此后他每次到广州,几乎都约我们一起吃饭。舌尖2播出之后,他来广州参加个什么颁奖,饭桌上,我忍不住说,晓卿兄,看了你拍的蚝烙,我实在想吐槽……话没说完,他就拦住我说,少镭你甭说了,算上你在内,已经有不少于十个你们当地人跟我说,那家蚝烙不是最好吃的。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拍美食,都会在“好吃”跟“好故事”之间权衡。那家人有八十几年的传承,他们家的第四代,一个大学生,毕业后不留在大城市工作,宁愿回家传承家族手艺,这些美食背后的人文故事,你说我不拍他们家拍谁?

茅塞顿开,这番话也让我明白了舌尖为什么好看的真正原因。后来我创办美食自媒体公号《潮汕物食》,就不止一次把这一番话转告给具体负责内容的朋友,我说咱们拍不了那么精美的视频,就做一个图文版的“舌尖上的潮汕”,挖掘潮汕美食背后的人文吧,只要眼高,就不怕手低。

人间最黑陈晓卿

跟陈晓卿接触较多,还是在我16年初去了北京后,那一年,常跟着他蹭吃蹭喝。关于北京,一些朋友问我有什么评价,一句话:“这是一座让年近半百的我开始学做饭的城市。”我对这城市所谓的“菜”稍有一点的好感,都来自于陈晓卿的带路。

也许是可怜一个在北京的潮汕人吧,陈晓卿有次居然还给我送潮汕特色鱼饭。那时我到北京没多久,他给我电话,说少镭你住哪儿,我说东四环四惠桥这儿。他说,有潮汕朋友给我寄了鱼饭,太多了,陈乐(他儿子)怕腥不敢吃,我刚好要去东四环一带,顺便给你带点过去。

人间最黑陈晓卿

这个,我当然是来者不拒了。一小时左右,我跑到约好的四惠桥下,他的车已停在那里,拎着一盒鱼饭,笑眯眯地等我……后来这事被他写进了专栏文章里,发在“腾讯·大家”上,在他的描述中,我远远看到鱼饭时,就咽了一下口水,喉结还滚动了一下——看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有喉结的。

陈晓卿因为长得黑,江湖人称黑哥,他团队里的年轻人都叫黑蜀黍,这跟他有点萌的人设倒是挺搭的。但这两个称呼,我都叫不大出口,总觉得那是相对亲昵的,我还是按潮汕人的习惯,称一声晓卿兄,不远不近啱啱好。

人间最黑陈晓卿

很多黑粉好奇,陈晓卿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么说吧,对陈晓卿美食理念最好的概括,来自沈宏非,他给陈晓卿的书《至味在人间》写的序中说:“陈晓卿的敌人,不是人,是城市,人造的城市。”精准地解释了,陈晓卿为什么喜欢镬气,为什么食必提潮汕和顺德。而作为朋友,写陈晓卿最传神的,我眼界所及,数老六张立宪,不只一篇,有兴趣可自行搜索。

非要我来说,词穷装逼,只能借用仓央嘉措或者鲁迅或者星云大师(也有可能是白岩松)说过的一句话:“看一个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就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在窦文涛的《圆桌派》里,陈晓卿自己也说过:“对我来说,去哪吃跟吃什么,肯定没有跟谁吃重要。”

人间最黑陈晓卿

人间最黑陈晓卿

人间最黑陈晓卿

陈晓卿朋友遍天下,非工作关系经常跟他一起吃饭的,“老男人饭局”那几个就不说了,挑几个我熟悉又没有法律风险的外围男女:

张发财:一脸蔫坏满脑奇技淫巧从不承认自己是东北人的东北籍历史专栏作家、设计师;

张晓舟:潮汕人的劣根性一点都没有但外省人劣根性基本都有的潮汕籍吃货、球评乐评人,因为神神叨叨,江湖人称张天师;

向丽:自号“半仙”,本应跳禅舞的年龄,非要在国内折腾美食却一直折腾不出啥名堂的女汉纸;

闫涛:性知识和文史知识都比美食知识更丰富的食评家;

奶猪:神经兮兮开着吉普到处辗压的女赌徒、隐形马路杀手;

侯飞:西装都要跑两次伦敦订做但人家扔一铜板他都会鞠躬致谢的时尚达人、酒局卖唱者;

余少镭:欲壑难填却总是吹自己懂佛学的铁头功达人、口哨高手、野路子鼓手。

这些人在我眼里一个比一个奇葩,非要找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不装

所以你说,陈晓卿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然对我来说,因为他下面这一段话,我不后悔成为他的朋友。还是在窦文涛的《圆桌派》上,面对窦文涛挖的一个坑,陈晓卿从容跳了下去:

窦:“陈老师,接受采访的时候您说过:‘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是人。’因为我看的是文字版,所以我一直想问问,您说的是‘最好(hào)吃的是人’,还是‘最好(hǎo)吃的是人’?”

陈:“应该是‘最好(hǎo)吃的是人’。因为这是鲁迅先生说的,那个,翻开几千年的文明史,每一篇都写着‘吃人’两个字。要不是那么好吃,怎么会写得那么密密麻麻?”

人间最黑陈晓卿

生菜,群山峦叠。

人间最黑陈晓卿

小笼包,天狗食月。

人间最黑陈晓卿

云吞,白云朵朵。

最后拟一联赠晓卿兄,并祝《风味人间》持续大热:

风味当红飨知己

人间最黑陈晓卿

横批:

人间最黑陈晓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