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黄精

明成化七年，吉安府有一个叫张睿的药师，与郎中不同，药师虽然也粗通一些医术，但主要还是以炼药辨药为主，此类人会以收购药材为营生，把药材处理后卖给医馆，双方也算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张睿此人就是一个药师，他对药材的处理可以说达到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吉安府大大小小的医馆，都会找他来进购药材，算得上是吉安府数一数二的药商。

并且，他还有一项本领，但凡他看过的草药花木，他都能说出其药性药龄，甚至就连产地也说上一二，因此，对外他到落得一个神眼通的名号。

只要一提起神眼通，很多人都会想到他，哪怕是那些医馆大夫，江湖郎中，遇到不认识的草药时，都会特地来请教一二，这一来二去，短短五年时间，张睿竟然把药铺经营得有声有色。

除了那些百年老药铺，就属他这边生意好了。

生意好，张睿也开始飘飘然起来，不仅为人高调，还喜欢管一些闲事，简单来说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到有人欺负老弱，他遇见了都会管管。

他这样做自然让不少人气得牙痒痒，可碍于他的名头，这些矛盾并没有摆到明面上来，有头有脸的人家，多少也会卖他一个面子。

……。

“呼……，终于出山了”。

张睿看着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次他进山寻找药材，可是足足花费了两个月时间，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寻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

一株七叶子露花，这是赵老爷亲自找到他点名要的东西，价值五百两银子，普通人进山根本找不到这东西，为了赚这笔银子，他只能亲自出马了。

张睿心中也感叹，这赵家不愧是百年世家，这东西他也是从古籍上见到过，没想到赵家也知道这种药材。

据说应天府那边有人找到了赵家老太爷求购这种药材，他没办法之下，才找上门求张睿帮助。

有银子赚，还能结识赵家这种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张睿自然也很愿意。

他的灵睿药铺虽然也经营得有声有色，但毕竟发展时间短，根基浅薄，虽然说也有些名声，但也仅限于在吉安府这边。

出了吉安府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就算在吉安府很多人购买药材，还是倾向于赵家这种百年世家经营的铺子，毕竟底蕴在哪里，张睿哪怕再有办法，拍马也是赶不及的。

哪怕他颇有手段，一些特别的药材他也没有，认识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

因此，在得知赵家老太爷有此需求后，他便亲自出马了，一来是展示自己的实力，二来也顺便进山收购一些药材，补充一些店里的存货。

还别说，这一次外出虽然耽搁了差不多两个月之久，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想着想着，张睿便招呼两个学徒跟上，牵着马儿朝吉安府走去，这里距离吉安府已经不远了，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铺子里，一想到赵家的许诺，张睿心中就有些火热。

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他三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

中途，张睿三人路过一个小镇，本来不打算休息，但前面的喧闹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隐隐约约，张睿好像听到了什么千年黄精。

这一句话让他瞬间精神起来，但凡药物只要上了年龄，那价格自然不同而语，就比如说这黄精，它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药材，如果只有一两年的药龄，顶天了也就几十文钱就能够买到。

如果能有十年药龄，那可以卖到一两银子左右，如果有百年药龄，少说也能买五十两银子。

至于千年药龄，这个就有价无市了，就如同那千年人参一样，可能价值几千两银子，但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药材，有几十年就顶天了，千年药龄那是想都不敢想。

药龄不同药性也不同，哪怕是同一种药材生长的环境不同，药力也相差甚远。

听到这话，张睿顿时来了兴趣，当即吩咐药童看好马儿，便只身挤入人群。

“掌柜的，我的草药不是这个，你弄错了，我的是千年黄精，你这明明只是普通的龙葵”。

人群中，一个衣着破旧的女子，拿着一株龙葵祈求道。

这女子虽然年轻，但面色蜡黄，一看就是许久没有吃饱饭，饿的。

女子身前站着一个八字胡老者，他轻轻一推女子手腕，女子便摔倒在地，旋即冷哼道：“你也不看看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都敢来撒野？”

“我是可怜你，才好心收你的龙葵，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什么时候拿你的千年黄精了”？

“姑娘，说谎也要找一个像样的，千年黄精是何等药材？岂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够发现的？那东西别说采摘，就见也是难得一见”。

“各位，你们有谁见过千年黄精吗？”

老者说罢，又朝四周看热闹的众人问道。

大家闻言不由得都摇头叹息，这姑娘看起来也是一个老实人，怎么就偏偏是一个无赖呢？

说假也得有一个让人信服理由，你说别人黑了你的药材，那也得说一个靠谱点的，你说几十年的药龄，那大家还能相信，这千年药龄可能吗？

传说，那千年人参都已经成了人形，想抓都抓不住，这千年黄精虽然不及人参那样珍贵，但也不是轻易就能拥有的。

“女娃，我告诉你，你可别乱说话……”。

“你既然不想卖，那就拿着你的东西走，别自找不痛快，我看你年龄小就不和一般见识了，如果再有下次，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老者说罢，一挥衣袖，便想要离开。

“且慢？”

张睿突然叫住了老者。

这老者一愣，冷声道：“怎么？兄台想管闲事”？

张睿笑道：“千贺斋就怎么欺负人的吗？哪怕就算龙葵，也不止这样点钱吧？”

老者讥笑道：“谁说我要他的龙葵了？我是看她可怜，从施舍点铜钱打发她走”。

张睿道：“我看未必吧？你不心虚，给她钱做甚”？

经张睿这样一说，其它围观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老者冷冷道：“那你有什么证据？就凭她一家之言？”

“小女子，你说，你给我的是不是黄精？具体有多少年份？从哪里采来的？”

女子闻言，目瞪口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她只知道这东西是他父亲给的，说是千年黄精，具体有多少年份她还真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更不知道了。

“小姑娘，我念与你叔认识，就不追究了，你这两天三番五次来闹，已经影响了我们，下一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睿在旁边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接话，这件事他好像是弄错了！

由于女子也有充足的证据，他想帮也帮不了。

老者冷哼一声，狠狠看了张睿一眼，便离开了。

看热闹的众人见没什么可看，都纷纷摇头离开了，这种事情他们见多了，无非就是想卖点高价，找一个理由多弄点钱，可别人的药铺子也不是吃闲饭的，有那些药师在，哪能认不出药材的年龄来？

汪翠翠现在很是委屈，她本想用黄精来换点银两，没想到却被对方给吞掉了，不仅没有得到一两银子，还被教训了一顿。

一想到这里，她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现在黄精没了不说，还没有换到银子，一想到父亲的急症，她就更委屈了。

“姑娘……，刚才……”。

就在这时，汪翠翠听到有人喊她，她抬起头来一看，眼前之人竟然是一个男子，容貌虽然算不上俊俏，但也看得过去。

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询问道：“刚才之事多谢公子了”。

张睿肯出声帮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张睿笑道：“刚才我听那人说什么千年黄精，你真的有千年黄精”？

汪翠翠看了对面的药铺一眼，悔恨道：“公子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张睿沉吟道：“我虽然倾向于相信你，但千年的药物实在罕见，在下从事药师这营生也有好几年了，这东西别说见了，听都没有听说过”。

事实也如张睿所说，自从他做了药师以来，经他手的药材，药龄大多都是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居多，有一次他见到过一株一百五十年药龄的人参，但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就算是他那个便宜师傅，也不一定见到过这些东西。

汪翠翠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汪翠翠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

张睿见此，急忙说道：“姑娘误会了，我虽然有些不太相信，但也没有说不相信，不知姑娘是否还有类似的药材？哪怕不如那黄精，我也全价收购”。

汪翠翠狐疑地看了张睿一眼，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没有，都被那人拿走了，你要就找他去吧”！

说罢！急匆匆离开了。

张睿闻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他扭头看了看哪家药铺，心中一动。

刚才汪翠翠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猫腻，这女子并没有对他说实话。

这个小镇距离吉安府还有不到半日路程，张睿让两个药童在附近的茶馆等他，之后便悄悄跟在汪翠翠身后，他还是不放心，此女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秘密。

药铺中。

“掌柜的，那女子已经离开了，天天来闹，要不要我们……”。

老者声音有些冷。

他的对面，是一个白须老者，他淡淡说道：“不必了，你消息已经走漏，那女子没多大威胁，主要是刚才那人”？

老者面色凝重，问道：“掌柜的，那人应该没有发现吧？他不就是一个过路的吗？”

掌柜的微微一笑，说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老者摇摇头，他并不认识，一脸的络腮胡，衣裳也不干净，多半是一个猎户。

掌柜的叹道：“虽然有些邋遢，但我还是知道那人是谁，这段时间新出来药师，张睿便是他”？

“张睿”？

老者面色一变，显然也听说过。

“掌柜的？这是怎么办？要是那千年黄精的消息泄露出去，可不好办了”。

掌柜的闻言淡淡道：“这件事上报给少主，这黄精不可小视，据老朽我观察，足足有一千五百年的药龄，要是让城里的那些老家伙知道，肯定会来索要……”。

老者纳闷道：“掌柜的，那女子父亲是从何处得到这东西的？我们把她家里都搜了，也没能找到其它的”。

掌柜的闻言冷冷道：“你真当这东西是白菜？他父亲得到这东西，估计也是运气使然，虽然也看出一点眉目，但这种东西他并不知价值，不可能有其他的存货了，你赶快通知少主，让他定夺此事……”。

“是……，掌柜的”。

张睿不知道，他已经惹了祸端，在平阳府他虽然有些名气，但与那些世家大族相比还是差远了。

……。

小镇东边，一个不大的村落里。

村边缘处，一间茅草屋内。

“什么？你说你被打了”？

汪翠翠母亲杨氏闻言，差一点气吐血。

旋即，她一拍大腿，叹道：“这可怎么办噢！你父亲现在危在旦夕，就想着卖掉那东西换银子来救命，这可如何是好……”。

汪翠翠闻言也很懊恼，她哭诉道：“母亲，都怪我，我不应该相信那老头，我听说吉安府有一个叫张睿的药师，此人童叟无欺，早知道就去找他了”。

杨氏闻言，叹道：“哎！这也不怪你，还不是你杨叔说镇上和春堂他认识，谁知道出了这样的岔子？”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那张貂皮去卖掉，多少也能换点银子，你父亲现在还不知道能挺多久，如果错过那就晚了……”。

汪翠翠刚要接话，却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声呼喊道：“有人在家吗”？

杨氏闻言一愣，迟疑道：“这个时候谁来了？难道是你杨叔”？

汪翠翠一听，她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便起身说道：“娘，我出去看看”。

……。

院子木门外，张睿抑郁了许久，决定还是上门拜访，从汪翠翠的神情中，他发现汪翠翠并没有说实话，如果真的是千年黄精，他必须弄清楚来源。

一般千年药材附近，都会有其他珍稀药材出现，哪怕没有千年黄精，能够收购到其他药材也是好的。

没多久，木门就被打开了。

“是你？”

汪翠翠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张睿竟然跟了上来，这让她有些忐忑不安。

张睿抱拳，客气到：“在下张睿，人称神眼通，姑娘你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刚才我见姑娘神色有变，姑娘大概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吧？”

“张某贸然来访，还请见谅！只是听到有好药材有些见猎心喜了”。

汪翠翠闻言大惊失色，捂着嘴道：“你是张睿？”

“不，张掌柜的？”

张睿笑道：“如假包换”！

汪翠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以前见到的那些药师哪一个不是头发花白？张睿如此年轻可是超乎了她的预料。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朝张睿跪下道：“张药师，求求你救救我丢丢，别人都说你是神眼通，一定能够看出我爹爹怎么了”。

张睿闻言一愣，他虽然号称神眼通，但在医术方面并不算精通，见汪翠翠如此，他也是沉吟起来。

如果能够有恩于她，估计她也会说实话，到时候就能够弄清楚那黄精是真是假了。

汪翠翠见张睿没有立即答应，当即说道：“张药师，你不是想知道那黄精的事情吗？你只要答应我给爹爹看病，我就告诉你”。

张睿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道：“你前面带路吧！”

汪翠翠大喜，急忙把张睿引进屋内，杨氏见来人是一个年轻小伙，便问道：“翠翠，这位公子是”？

汪翠翠道：“娘，他是城内大名鼎鼎的神眼通张掌柜的”。

杨氏闻言，也很意外，她们只听说过张睿的名头，并没有见过，没想到张睿如此年轻。

张睿抱拳道：“大娘，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

汪翠翠急道：“娘，你就别拦着了，张掌柜的得去给爹爹看病呢！”

“啊！张掌柜的请进……”。

杨氏反应过来后，急忙把张睿给请进屋内，这也不怪她如此，那么这家里什么时候能来他这么尊贵的客人？

张睿也没在意，随着两人到了内屋。

屋内，一间破破烂烂的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此人应该就是汪翠翠的父亲了。

张睿虽然只是一个药师，但也粗通一些医术，正所谓辨药用药不分家，只是方法不一样而已。

张睿只是粗劣一看，就知道此人已然中毒，如果是其他病症他或许没什么办法，但如果只是外伤和中毒的话，他有很多办法可以施展。

张睿旋即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才舒了一口气，此人中的毒他见过，是一种很特别的毒线草，如果他没有遇见，此人顶多在撑三五天就无力回天了。

旁边，汪翠翠见张睿停下检查，有些紧张地问道：“掌柜的，我父亲他？”

张睿闻言微微一笑，开口道：“放心，你父亲没事的，他只是中毒了，这毒我能解……”。

汪翠翠闻言大喜，这两天她找了镇上两个郎中来看，这两人只知道中毒，却无法治疗。

在听到张睿此话后，她立即跪拜在地，感激道：“掌柜的，还请您救救我父亲……”。

张睿摆摆手道：“姑娘请起，我这几天出门在外没带治疗的草药，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些清灵散，可暂时稳住你父亲的毒素蔓延，你明天去城里药铺找我，我在给你东西如何”？

张睿也确实没有说假，他已经离开铺子两个月了，治疗汪翠翠父亲的草药他还真没有。

说罢，他便伸手入怀，拿出了一瓶清灵散，这东西主要是清除瘴气，压制外伤，他进山倒也带了一些。

汪翠翠见此当即跪拜道：“小翠谢过掌柜的，掌柜的大恩大德，小翠铭记于心”。

……。

随后，张睿在汪翠翠家待了一个时辰，在告诉其店铺位置后，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路上，张睿回想着汪翠翠说的话，心中有些疑惑，按照她的话来说，她今天卖掉的的确是黄精，并非那掌柜说的龙葵。

但有没有千年药龄，她不敢保证。

因为她也不认识，她之所以说是千年黄精，完全就来自于她父亲。

三天前，汪翠翠父亲忽然急匆匆回到家，很急切的交给她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有一株她不认识的药草，除此之外，还有一小块黄精。

他当时只说这块黄精有可能是千年黄精，让汪翠翠想办法去换点银子，后来没多久他就晕倒了，汪翠翠就知道这些。

她父亲晕倒后，汪翠翠就想着用那块黄精去换点银子，然后送父亲去城里治疗，她只听说药龄高的药材会很贵，但至于能卖到多少银子她就不清楚了。

为了这事，杨氏还特地去找了她的远房亲戚询问，得知如果是好药材，是可以卖到几十两银子的，在那人的介绍下，汪翠翠带着那一小块根据来到镇中心药铺。

没想到对方见药材不错，直接给她黑掉了，不仅没有给银子，还把她的那一小块黄精给换成了龙葵，她一个弱女子那能与之抗衡？

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株黄精并不完整，只有一小块根茎，好像是被切过的一样，又像是断掉的一块。

至于其他部分在哪里，汪翠翠则不知晓，张睿摸着下巴，思索着汪翠翠的话，他相信汪翠翠应该不会骗他。

想到这里，张睿又拿出一个盒子，这盒子是汪翠翠父亲交给她的，当时这里面除了那一小块残破的黄精之外，还有一株不知名的药草。

汪翠翠不知道，他会不知道？

他心里也很是惊讶，那株药材竟然是传说中的白霜草，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东西。

想了想，张睿还是没有把这东西带在身上，这东西太贵重了，他在四周看了看，找了一个隐蔽之地，把盒子藏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滴，他总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过两天他还要回来，等处理完手里的事情，在来拜访汪翠翠父亲，到那时他就知道，那黄精哪里来的了。

……。

“嗯！”

张睿只觉得脑袋很痛，他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而且这小屋竟然还有些熟悉。

“张掌柜的，你终于醒了”。

旁边，一个女子惊喜道。

张睿一看，竟然是汪翠翠，他纳闷道：“翠翠姑娘？我怎么在这里”？

汪翠翠闻言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张掌柜的，你不是让我去拿药吗？”

“三天前的早上你给了我药，我当时并没有离开，就在附近溜达等我们村里的小霞，谁知道你浑身血迹斑斑的从院子跑了出来，还没有等我询问，你就晕倒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到很多黑衣人在寻找你，你的铺子也被烧了，我担心你别人发现，就和小霞悄悄把你藏起来，等天黑了才把你带出来”。

张睿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他记得晕倒之前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子身影，没想到竟然是汪翠翠救了他。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巧。

想到昏迷之前的场景，他也是一脸的懵，对方进来二话不说就砸东西，还对他小毒手。

要不是他机灵，见事不妙就逃之夭夭，可能现在已经就此长眠了。

对于是何人下手，他心中不解，但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要回去找熟人打听打听，应该就能够找到线索。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好好养伤。

张睿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其实也是因为汪翠翠的那株黄精而起。

正所谓，福祸相依，他救了汪翠翠父亲，而汪翠翠又救了他。

并且，他还从汪翠翠父亲这里得知了那千年黄精的来历，那东西竟然是他采至百里之外的深山老林。

并且，由于他当时已经中毒，就只采了其中一小截，那千年黄精还有一大半埋在崖壁上。

张睿得知这消息后，心思便活络起来，这东西他肯定要拿到手的，于是便与汪翠翠父亲汪魁商量，等他两人伤势痊愈，就去那边看看。

并且，张睿愿意出高价购买，汪魁本来也感激张睿救了他的性命，没多想就答应了。

三个月后，两人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稍微准备了一下，两人就带着工具离开了村子，朝山里走去。

他们两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就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其中一人，竟然是那千贺斋的老者。

张睿两人，对此则完全不知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