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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八戒的“好色”形象是怎么来的

文/周固成摘要:猪八戒这个家喻户晓的经典形象,属于世代累积型的艺术形象。古典文学中猪八戒的“好色”主要表现在骗婚、抢亲、调情等诸多方面,但不同时代、不同文本中猪八戒的“好色”内涵有所不同。从元杂剧到明代小说再到清代宫廷大戏,猪八戒的“好色”

猪八戒的“好色”形象是怎么来的文/周固成

摘要:猪八戒这个家喻户晓的经典形象,属于世代累积型的艺术形象。古典文学中猪八戒的“好色”主要表现在骗婚、抢亲、调情等诸多方面,但不同时代、不同文本中猪八戒的“好色”内涵有所不同。从元杂剧到明代小说再到清代宫廷大戏,猪八戒的“好色”形象也在不断发展演变,或良心未泯、礼仪犹存,或穿衣吃饭、人伦物理,或好色即淫、知情更淫。

猪八戒的“好色”形象有着浓厚的宗教渊源,与印度婆罗门教中的摩利支菩萨、印度神庙中的生殖崇拜以及藏传佛教中的男女双修有密切关联。

猪八戒的“好色”形象也是克己复礼的道德传统、纵情声色的文化环境以及情色演剧的时代氛围这三个原始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

猪八戒这一家喻户晓的艺术形象,具备好吃懒做、贪财好色等性格。

关于猪八戒为什么“好色”,学者们从不同角度进行了一些探讨。

有学者认为“这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猪’的意象决定了的”,因为猪的生殖力强,在民间文化中又象征着水神、云神、雨神等,这些神仙专门掌管云雨之事;也有学者指出,“它源于中华民族的集体无意识”,“猪八戒身上具有的贪财好色、半人半兽、肤色玄黑等特点均与上古神话有着密切联系”;还有学者主张这是为了论证“‘心生魔生,心灭魔灭’这一证佛主题”,因为唐僧师徒在西天取经道路上,需要接受色欲考验,诸多色欲正是取经人心中的欲望幻化。

但这些探讨只是局限于明代吴承恩《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实际上在《西游记》诞生之前的元代西游戏如《西游记杂剧》与之后的清代西游戏如宫廷大戏《升平宝筏》中,也有猪八戒“好色”形象。

在不同时代的不同文本中,猪八戒的“好色”内涵复杂多样,并非单一的小说文本能全部诠释概括。

因此,本文选取不同时代代表文本中的猪八戒“好色”形象进行研究,探讨其“好色”形象的演变历程,进而探究猪八戒为什么“好色”。

猪八戒“好色”形象的文学史演变《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属于世代累积型的艺术形象。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中说,吴承恩“敏慧淹雅,其所取材,颇极广泛,于《四游记》中亦采《华光传》及《真武传》,于西游故事亦采《西游记杂剧》及《三藏取经诗话》”,其中《西游记杂剧》奠定了《西游记》的创作基础。

同时,清代的宫廷大戏在《西游记》基础上延续发展。

清代昭梿《啸亭续录·大戏节戏》记载:“演唐玄奘西域取经事,谓之《升平宝筏》,于上元前后日奏之。

其曲文皆文敏亲制,词藻奇丽,引用内典经卷,大为超妙。

”剧作家的创作个性总是在一定时代的社会生活和文化氛围的制约和影响下生成的,这里选取元明清三个时代的代表作品进行文本阐释,从中考察猪八戒在不同时代作品中的“好色”形象。

1.元杂剧中的猪八戒:良心未泯、礼仪犹存杨景贤《西游记杂剧》中的猪八戒属于这一艺术形象的萌芽阶段。

该剧共六本二十四出,其中第十三出《妖猪幻惑》、第十四出《海棠传耗》、第十五出《导女还裴》分别演绎猪八戒变成朱生骗取海棠之事。

第十三出《妖猪幻惑》中猪八戒说道:“我今夜化做朱郎,去赴期约,就取在洞中为妻子,岂不美乎?只为巫山有云雨,故将幽梦恼襄王。

”因裴公嫌弃朱家贫困而毁掉婚约,其女海棠因思念朱生,私自与朱生密约,猪八戒幻化成朱生,骗取海棠,后又将其摄入洞府。

此举属于抢婚行为,这种抢婚行为在元代也曾真实存在。

据记载,“公元十三世纪以后,蒙古族进入封建社会,即普遍实行聘婚制,但仍有抢婚制的残余,在部落间的战争中,抢婚或掠夺婚仍屡见不鲜”。

猪八戒对被摄入洞府的海棠表现出“每夜快活受用”的欲望宣泄,这如同“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原始情欲一样。

猪八戒没有通过三媒六聘的礼仪程序来迎娶海棠,他将海棠摄入洞府,纯粹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欲,这才酿成“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的局面。

但猪八戒也想到“我如今置着衣服首饰,办着礼物,着你家去走一道”,也考虑到世俗聘婚的羊酒红定等,在洞府中安排一些丫鬟伺候着海棠,也想到询问海棠是否思念父母等。

可见,猪八戒对海棠的感情除了个人情欲之外,还有对“礼”的恪守,并未良心丧尽,于是出现先“情性”后“礼义”的尴尬局面。

在猪八戒好色行为的背后,呈现出“欲”与“礼”的撕裂。

正如荀子所云,“孰知夫礼义文理之所以养情也”,“故人一之于礼义,则两得之矣;一之于情性,则两丧之矣”。

虽然“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饮食男女属于人类生存的基本需求,但儒家强调“克己复礼为仁。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的道德追求。

因此,人们在追逐世俗平凡的情爱欲望时,需要将“礼”作为前提条件,只有这样才能够达到“礼”和“欲”的平衡。

猪八戒的抢亲行为完全违背儒家所提倡的“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道德训诫,但他之后表现出的内心不安,除了戏曲艺术需要表现人物的内心自我矛盾及其与外界的冲突之外,更多的则是人类文明中“欲”与“礼”的相互冲突与自我颠覆。

2.明代小说中的猪八戒:穿衣吃饭、人伦物理吴承恩《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属于这一艺术形象的成熟阶段。

在吴本《西游记》中,猪八戒并没有强娶高翠兰为妻,而是高老主动招他为女婿。

《大明律》规定:“凡招婿须凭媒妁,明立婚书,开写养老或出舍年限,止有一子者不许出赘。

”高家符合招上门女婿的规定,而且也是高老自愿招婿,因此猪八戒的婚姻在形式上是合法的。

但猪八戒隐瞒了自己的妖怪身份,同时“又没个三媒六证,又无些茶红酒礼”,这仍然属于骗婚行为,实质上还是违法的。

猪八戒除了迷恋情色之外,对高家也有几分功劳,“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

如果撇开妖怪身份,猪八戒也是一位吃苦耐劳、勤劳持家、任劳任怨、善于经营生活的男人,毕竟高翠兰的吃喝穿戴也是一应俱全;同时他对高翠兰的情绪烦恼也能照顾周到,并非好吃懒做之徒,亦非无情无义之人。

从明代泰州学派的角度看,猪八戒的种种体力活也是一种生活修行,体现了王艮的“百姓日用即道”的思想。

百姓日用即道与圣人之道具有同等地位,所谓“圣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凡有异者,皆谓之异端”,猪八戒经营自己的生活如同百姓的日常之需,并非异端,此类“体力修行”就是良知的表现。

猪八戒的“人欲”表现在好色、贪吃、爱财等方面,平日里这些心性也并未根除。

贪吃、好色乃是身体感官的本能反应,属于“欲”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