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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静心三诀清心咒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回仙门

“鸢鸢乖,不喝的话,我们的孩子又要闹你了。”
魔尊的寝宫内,俊美的魔尊端着安胎药坐在榻边,轻哄着榻上的美人仙子。
美人仙子气红了眼,一把将安胎药打翻在地,“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回仙门?”
“等生完这一个

“鸢鸢乖,不喝的话,我们的孩子又要闹你了。”

魔尊的寝宫内,俊美的魔尊端着安胎药坐在榻边,轻哄着榻上的美人仙子。

美人仙子气红了眼,一把将安胎药打翻在地,“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回仙门?”

“等生完这一个,我就放你回去。”魔尊轻笑,掩下眼中的异样。

待她沉沉睡去后,魔尊看着她的睡颜,漫不经心道:“好歹是本尊八抬大轿娶回来的魔后,结了契,有了果,怎么会轻易放你离开呢…”

**

她本是仙门众人仰慕的仙子,却在大婚之日,被魔尊掳到了魔宫。

原本的婚服被换下,就连梳好的发髻也被拆了重梳,直到无数珠宝美玉加身,她才反应过来,这也是一身新娘的装扮!

可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女将她送到魔宫内,俊美的魔尊挑起她的盖头,甚是满意。

“传闻仙子美得不可方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魔尊将她拉入怀,盯着她的脖颈,若有所思。

随后,一阵尖牙刺入的疼痛传来,她疼得发颤。

“你…你做了什么?”她咬牙切齿道

“结契,从今天起,你我就是夫妇了。”魔尊看着她锁骨处形成的纹路,眼中满是迷恋。

结契!她睁大了双眸,一旦跟魔族之人结了契约,除非生离死别,否则契约绝不会消失,而她,也跟她的未婚夫再无可能。

“无耻!”她气红了眼,魔尊却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笑道:“现在哭就太早了,不如省点力气,后头再哭…”

未来一个月,她都没踏出过魔宫,直到一个清晨,她吐的昏天黑地,待侍女诊断后,确诊了怀孕,她才有了走出宫门的机会。

“别做不自量力的事,你我结了契,便是一体,哪怕天涯海角,本尊都能找到你。”魔尊抚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还有,若你胆敢伤害本尊的继承人,本尊必让仙门付出代价…”

闻言,她不寒而栗…逃跑的心思隐匿了起来,她开始常往魔界的藏书阁,众人都以为她是打发时间,却不知她是在寻找解除契约的办法。

她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解除的办法,可就在她快要成功时,却遭到了反噬,就连腹中的孩子也不安起来,她疼得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

魔尊匆匆赶来,拥她入怀,手掌覆上她的小腹,安抚躁动的孩子,眉间满是阴郁。

“你走!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你休想让我以仙门之身,为你生下这个也种!”些许清醒后,她一掌向魔尊袭去,却被魔尊轻易躲开。

“好,既然如此,那本尊只好让你散尽灵力,以凡人之躯了…”魔尊怒极反笑。

此后魔界再无人见过他们的魔后,却总是听见他们的魔后为魔尊诞下一个又一个子嗣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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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雾弥漫,妖兽嘶吼之声不绝于耳,四处都是断臂残肢。

  “我们会没事的。”顾筠用身体挡在山洞口,“玉书上人就在百里外的紫云客栈,很快就能赶过来。”

  顾鸢受了伤,腰侧裂开一个大口子,正往外汩汩流血,顾筠手足无措地帮她按着。

  掌下又湿又烫的粘稠液体将嫁衣晕染成触目惊心的深紫色,顾筠满手是血,白皙细瘦的胳膊上布满擦伤。

  “别哭了。”顾鸢笑笑,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凤冠硌得我喘不过气,帮我摘下来吧。”

  顾筠慌张地抬头看她。

  妹妹的脸上沾了几道血痕,与眉心的花钿相呼应,衬得她愈发明艳漂亮,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破碎感。

  “好,好,我帮你摘。”顾筠泣不成声,“你先忍一忍。”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洞口传来细碎的动静,顾筠回头,正对上妖兽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

  黑暗猝不及防地兜头罩下!

  顾鸢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视线受阻,什么都看不见。

  “嬷嬷,她醒了。”是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醒了好,醒了就可以给尊上送过去了。”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怪笑起来。

  “她可真好看啊。”

  “名动三界的怡乐仙子,能不好看么?”老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儿,“过了今晚,她会更好看的。”

  顾鸢确定先前没有听过这两个人的声音,此处也一定不是她未婚夫婿郑玉书的府邸。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山洞里。

  双胞胎姐姐顾筠浑身是血,妖兽却杀不完一样,不断在洞口聚集,有几只甚至不要命地用身体撞击着山洞,想要冲进来把她们撕碎。

  “我姐呢?”顾鸢突然开口,冷静中带着浅浅的疏离之意,丝毫不见惊慌。

  那两个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俱都沉默了。

  片刻后,女孩儿压低声音,小心地问了句:“她姐……是谁啊?”

  老嬷嬷也轻轻回应:“该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若烟仙子。两人模样虽生的一般无二,性格却天差地别,一动一静,一文一武,又都是千年难遇的极阴体质,仙魔两界不知多少儿郎为了一睹二人芳容挤破了头呢。”

  “放肆!”顾鸢语气冷了下来,“哪里的刁奴,好大胆子。”

  两人被骇住,齐齐消声。

  “这是何处?”顾鸢这才审讯一般问道,“蛟龙山的那些妖兽,是你们召过去的?”

  老嬷嬷顿时惊呼:“岂敢岂敢,我们哪有那个本事?”

  说完,赶忙招呼旁边的年轻女孩儿:“别看了,快些干活儿,耽误了尊上娶亲,你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尊上……娶亲?

  顾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老妇的话音刚落,她的身体里就猛地蒸腾起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意。

  从未有过到感觉让她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生理泪水自眼角涌上来,濡湿了蒙在眼前的红色布条。

  她想要反抗,可双手被铁链似的东西束缚着,四肢也越来越虚软……

  渐渐的,竟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了!

  -

  这群人!

  顾鸢双颊绯红,更多是气的。

  现在她可以肯定,她们绝不是仙门中人。

  因为修真界讲究是非因果,纲常伦理,无人会明目张胆地使出这等下作的招数。

  “仙子莫怕。”老嬷嬷的声音似在砂纸上磨过,带着暧昧的暗示,“只是些合欢宗的小手段罢了,见了尊上,他自会帮你纾解。”

  说着,帮顾鸢换了身衣服,又用洗涤咒把她上上下下刷干净。

  之所以用“刷”字,是因为两人实在粗鲁了!期间还数次碰到顾鸢腰侧的伤口,疼得她眼冒金星。

  一番折腾之后,顾鸢被放在了一顶铺着厚皮毛的软轿之上。

  软轿摇摇晃晃,似飘在云端。

  顾鸢脑袋愈发昏沉,不安地挣动一下,手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身后是柔软干燥的动物皮毛,身上附着纱衣却在夜风的吹拂下凉如冰丝,这感觉分外屈辱。

  用力掐了掐手心,顾鸢让自己维持着最后的清明。

  很快,开门声传来,软轿终于停下。

  老妇一言不发,用稍微长些的铁链将她绑在了中间的大床上,带着小丫鬟退了出去。

  空旷的大殿陷入寂静,顾鸢忙把蒙在眼前的布条摘掉。

  适应了会儿大殿内昏暗的光线,低头一看,险些没气晕过去。

  那两人给她穿的什么玩意儿?!

  质地轻透的红嫁衣半遮半掩,肌肤在底下若隐若现,左腿更是直接从嫁衣裙摆的开衩里露了出来……

  “卑鄙!”

  带着怒气挣扎几下,非但毫无用处,冰凉的铁链紧贴着手臂摩挲的感觉反而更令她难以忍受。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顾鸢收敛心神,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大殿很空,光线极暗,只隐约看到床对面有张贵妃榻,雕刻工艺极其繁复。

  这是什么鬼地方?!

  趁没人,顾鸢想要将铁链弄断, 合欢宗的小手段实在太过霸道,越是催动法力,那股热意就肆虐得越快。

  呼吸逐渐变了味道,莹白的双脚无意识的在黑色的床单上乱蹬,带动着脚腕上黑色铁链发出暧昧的声响。

  突然,脚面被什么濡湿的东西碰了一下!

  顾鸢剧烈挣扎起来,更多的是羞耻,自己这副样子,不管被谁看了去,都让她想要杀人灭口。

  抬眸看去,却对上了一双绿油油的硕大兽眸——在她对面的,竟然是头一人多高的巨型白狼!

  距离很近,白狼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喷在她纤瘦的小腿上……

  顾鸢瞬间汗毛倒竖,不顾一切催动法力。

  本就单薄轻透的红嫁衣随着她的动作愈发散乱,细长白净的脖颈半露出来,跟巨狼白森森的獠牙相比,分外惹眼。

  “滚开!”

  冰蓝色的火焰向它袭去,却被轻松躲过。

  顾鸢受了伤,本就用不得法力,一击不成,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更糟糕的是,腰侧的伤口不知为何突然钝痛起来,开始缓缓往外渗血。

  唇边不自觉溢出细微的痛呼。

  这声音暴露了她此时的虚弱,白狼在床边转了几圈,示威一般龇了龇牙,哈着气步步紧逼。

  顾鸢防备地望着它,心中隐隐猜到是谁在她成亲当日把她绑到这儿来的了。

第2章 艳极

  其实,三年前她就应该嫁人的,因她跟郑玉书是指腹为婚。

  三年前,郑玉书正式就任星墟城城主之位,本该履行婚约,喜上加喜,结果老魔尊意外暴毙,导致魔界动乱,妖邪四起。

  最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老魔尊的私生子,雷霆手段占了魔尊之位。并在登位之后,大肆屠杀修真者。

  战事一触即发,婚事便耽误了。

  直到三个月前,修真界决定联合起来对抗魔界,她和郑玉书的婚约才又被人推上台面。

  父君舍不得她远嫁,破例让顾鸢送她到两地中间的紫云客栈。

  没成想,在路过蛟龙山时,竟中了妖兽的埋伏。

  顾鸢拼尽全力、大开杀戒……可还是被绑到了这里,姐姐和其他同门更是下落不明。

  ——行事如此乖张,三界之内,除了新魔尊,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莫非,那位从不在人前露面的私生子,就是面前这头冷血畜生?

  望着白狼毫无温度的眸子,顾鸢用灵力在空中凝结出数道尖锐的冰刺,妄图与之殊死一搏。

  白狼果然毫无所觉,对着她的颈项露出森白的獠牙……

  下一刻,却突然调转方向,低下头——叼起顾鸢身底下的被角,用力一扯,把被子拽出来。

  然后,默默盖在顾鸢的身上,将她全身上下都给遮盖得严严实实。

  顾鸢:“……”

  这是狗吧?!

  “呵。”身后响起男人的轻笑,声音低沉磁性,令人双耳都跟着麻酥酥的。

  只是个单音节,却完整地表达了他此时的态度:讽刺、嫌弃,充满了危险发生前的警示意味,令人遍体生寒。

  “这畜生,跟你倒合得来。”音色清朗,宛如金玉碰撞之声,说的话却不堪入耳。

  对方大概是白狼的主人,因为他一出现,白狼就狗腿子似的趴在了地上,摇着尾巴对他呜呜叫。

  “滚。”男人一脚把它踢到灯光照不见的角落,“要你多管闲事?”

  顾鸢:“……”

  不用看,她也可以确定:

  这人是真的狗。

  教训完给她盖被子的大白狗、不,巨型白狼,男人将她用尽最后一丝法力凝结出来的冰刺捏在手里,用看小儿玩具的眼神,戏谑地摇了摇头。

  下一刻,冰刺尽数袭向绑住她四肢的铁链上!

  数声脆响之后,锁住顾鸢手脚的铁链竟结了层冰霜,一下子变得冰凉彻骨,与她皮肤接触的部分更是几乎能将她冻伤。

  身上很热,被这截然相反的温度一激,顾鸢痛苦地挣扎起来,冻僵的链条跟着发出沉重的闷响。

  男人眼神一暗,却是好整以暇的在床对面的贵妃榻上坐下了。

  “放开我。”顾鸢忍无可忍地看向他。

  房间里很暗,顾鸢并未看清楚男人的模样,只瞧见他一身红衣,身量很高。

  视线不自觉往上移,顺着梁冠上垂下来的金色缨组看向他的脸。

  男人的面容被浓重的魔气氤氲起来,看不真切,只露出一双懒洋洋的狐狸眼,长睫一扫,斜睨着她的眼尾平添几分带刺儿的媚意。

  因这媚意中夹杂着挑衅和嘲讽,软刀子一般,远比刚刚大白狗舔的那下更叫人脊背发麻。

  “你在命令我?”

  男人懒洋洋地斜躺在花纹繁复的榻上打量她,视线冰冷。

  顾鸢喘息愈发深重,眼神如烟似雾:“是又如何?”

  一声轻笑,洛危星从榻上坐了起来,云纹靴踩在榻边,小腿好似无边无际那般修长。

  “看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他说,“你凭什么命令我?”

  顾鸢抿了抿唇。

  理智在一点点被灼烧,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你该求我。”

  顾鸢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不可能。”

  让她去求魔界的人,简直痴人说梦。

  “你该知道,仙源城主是我父君,星墟城主是我未婚夫,你敢动我,仙门不会放过你。”顾鸢和他讲道理,“现在放我回去,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洛危星似是不屑,笑着摇了摇头,坐到床边,垂眸看着顾鸢此时的模样。

  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又被顾鸢的身体感知,令她本能地想要贴近,却又被理智叫停。

  脸颊爬上了绯色,唇瓣红得要滴血。

  洛危星的指尖抚了上去。

  他的指尖也是冷的,柔软的指腹抵着她的唇肉轻轻滑动,带来难言的痒。

  这痒像是蚂蚁在爬,非但若有似无,且带着麻乱的森寒之意。

  “唇这么软,嘴为何这般硬?”洛危星用蛊惑的语气说,“不如我们赌一赌,看你能坚持多久……”

  顾鸢剧烈喘息几声,突然低下头,狠狠咬了他一口!

  食指第二节的指侧传来钻心的痛,洛危星平静无波的眼神当中,终于掺上了情绪。

  似是对此感到意外,还有一丝……兴奋。

  拇指抵住她的下颌,稍稍施力往上抬,顾鸢就不得不松口。

  洛危星的指尖重新按住她的下唇,又狠又重。

  顾鸢尝到血腥味,同时下唇传来灼热的痛感,不出意外已经肿了。

  偏头,挣开他的触碰。

  洛危星的指腹于是从她嘴角处擦过,将正红色的口脂在她莹白的脸上拖出长长的一道痕迹。

  艳极。

  顾鸢毫无所觉,侧脸贴着枕头,修长的脖颈儿牵引出一段倔强的弧度。

  再往下,一切被黑色的被子遮得严严实实。

  洛危星眸色恢复清明,觉得索然无味似的,捻了捻指尖沾染上的口脂,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质感极好的红色衣摆在沉重的黑色的床单上滑过,鲜艳得晃眼。

  顾鸢下意识伸手抓住。

  “你敢走。”

  铁链哗哗作响,顾鸢掌心的汗水揉皱了那片布料,“把我抓来,难道就是只想听我求你?”

  魔界的人果然都是神经病!

  洛危星垂眸看她莹白细嫩的手背:“对待刚捡回来的小狗,训斥它,亲近它,都不是最正确的。

  “前者会让它叛逆,后者会让它放肆。最好的办法,就是晾着它、不管它——等它饿了,急了,怕了……自然就会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

  顾鸢眯起眼睛。

  并未反驳他将她比做小狗的言论,而是说道:“你不是要赌吗?我跟你赌。”

第3章 扬手就扇了他一个巴掌!

  洛危星左侧眉骨轻抬,似是来了兴趣。

  顾鸢这才发现,他的左眉在尾端断出两道细小的口子,像是疤痕,将斜飞入鬓的长眉平白切成三段。

  当初伤他的人怎么没再狠些?顾鸢腹诽,将他脑袋切成三片才好!

  省得这祸害一朝得势,不要逼脸,荼毒三界。

  “你要赌什么?”

  洛危星又在榻上坐下,单手支颐,从眼睛缝里看她,从里到外充斥着饶有兴趣的懒散。

  顾鸢说:“就按你说的,看我能坚持多久。”

  洛危星示意她继续。

  “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我……我还能保持理智,你就解开铁链,放我回仙源城。”形势比人强,顾鸢心里一百个不爽,也还是打算先示弱。

  父君和郑玉书不会不管她的,还有姐姐……

  也不知道大家现在怎么样了, 她要先保住性命,才能有机会逃跑!

  “一炷香的时间,”洛危星嘲笑道,“你怎么不说一句话的时间。”

  顾鸢:“……”要不改改?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洛危星勾了勾唇角,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床头柜顶上出现一团氤氲的魔气,黄铜的香炉包裹 香柱顶端一点亮红的光,将黑夜烫出一个小洞。

  “如你所愿。一炷香之后,如果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嘴硬,我就让司命给你解咒。”洛危星往榻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你可以开始了。”

  顾鸢心中暗骂魔界中人手段龌龊,臭不要脸。

  愤愤然闭上眼睛,默念着清心咒。

  她是丹修,静心养气对她来说也是必要的修炼,一炷香的时间而已,就当打坐冥想。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大殿一时无比安静,顾鸢咬着唇,强忍住越来越乱的喘息。

  可是……为什么越念越心浮气躁?!

  洛危星在旁笑了出来。

  既然不管用,就不要再浪费精力了,顾鸢果断放弃,不满地看向洛危星:“你笑什么?”

  “笑你们修真之人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样子,真的好狼狈。”

  顾鸢攥紧拳头,如果愤怒能杀人,这狗东西已经在她手里死了不下一万次!

  洛危星还要继续刺激她:“说到修真之人,你就不好奇蛟龙山那些同门的死活?”

  顾鸢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那日她亲眼看到妖兽在蛟龙山肆虐,同门死伤无数,场面如修罗地狱般血腥可怖。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

  如此血海深仇,她一定要报,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必亲手刃之!

  “人各有命。”顾鸢忍住胸中横冲直撞的怒气,违心地说,“有什么可挂怀的?”

  洛危星冷哼一声:“你倒是看得开。”

  不知为何,顾鸢觉得他这话里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怨怼在。

  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怎么还委屈上了?

  神经病。

  “能召唤出这么多妖兽为你所用,你究竟是谁?”看着他脸前氤氲的黑色魔气,顾鸢声线微颤,“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她浑身都热。

  与男人的交谈虽然分散了一些注意力,但抵不过咒术强悍。

  强烈的干扰之下,她不得不屈起双腿,可因为铁链的桎梏,动作幅度受限,便如隔靴搔痒一般,简直是在受刑。

  洛危星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强烈的眩晕感使她目之所及皆是虚影。

  “水……”顾鸢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好渴。”

  恍惚间,又浮现起山洞里的场景。

  顾筠温柔地抚着她的脸:“漾漾,醒一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姐。”顾鸢艰难地睁开眼睛,睫毛被生理泪水打湿,有一种脏兮兮的可怜劲儿,“不要管我,你先走……”

  没有说完,画面一转。

  身量高大的男人踩着氤氲的魔气从天而将,面容模糊,一双懒洋洋的狐狸眼注视着她,似笑非笑地讽刺:“香才燃了一半。顾鸢——你输了。”

  顾鸢猛然清醒过来。

  四肢仍被铁链绑着,她下意识挣扎,却撼动不了分毫。

  重重吁了口气,顾鸢终于恢复冷静。

  眨眨被汗水打湿的睫毛,她问洛危星:“你知不知道,我姐姐顾筠,现在何处?”

  “死了。”洛危星说。

  -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顾鸢分不清他是在吓唬她,还是在陈述事实。

  干脆没接话。

  “不问问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洛危星被她这语气弄的一股子无名火。

  “本来她是可以脱身的,可偏要带着你一起逃,”懒洋洋的语气,“结果被人抓住,从悬崖上扔下去了。”

  顾鸢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没道理只把顾筠扔下去,单留她一个。既然她还好好活着,就说明顾筠也没有死。

  “不是你杀的?”

  洛危星勾了勾唇角,一语多关:“好事成双,她死了,我只会觉得可惜。”

  下流胚子!

  顾鸢磨了磨后槽牙,侧目看向床头柜的香柱。

  香柱的红光一点点向下侵蚀,已经到了底部,顾鸢松了口气,仿佛能听到香灰剥落的声音,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

  太难熬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已满头的大汗,仿佛再多一秒就要失去理智。

  不知不觉间,右手的掌心被指甲刺出了血。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洛危星懒散的语气:“到我了。”

  在顾鸢惊愕的眼神当中,男人缓步走到大床旁边,执起了她溢出血珠的右手。

  摊开她单薄柔软的掌心。

  洛危星敛眸:“听说,极阴之人血是甜的。”

  其实,是挺正常的一句话,但在这个氛围之下,莫名就给人营造出一种不太健康的语境。

  顾鸢用力将手往回抽。

  却被他按在枕边。

  男人一瞬间凑得极近,狐狸眼望进她蒙着水雾的瞳,情绪莫测。

  “滚开!”顾鸢浑身都在抗拒。

  洛危星强硬地低下头,只是一个虚晃的动作,就吓得她用力闭上眼睛,脑海当中炸起阵阵烟花似的白光。

  香柱升腾起阵阵青烟,幽檀息馥郁袭人。

  红光无声熄灭,顾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输了。”洛危星说。

  顾鸢扬手就扇了他一个巴掌!

第4章 红色鸢尾花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大殿悠悠传出去老远。

  掌心的血珠在洛危星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红痕,像是狰狞的伤口,又像是荼靡的花汁。

  魔气侵染伤口,刺痛感让顾鸢蜷了蜷指尖。

  眼中迷离退去,爬上令人胆寒的清冷:“无耻之徒,我必杀你!”

  洛危星断眉轻抬,投来个挑衅的眼神:“这算什么无耻?”

  说完,低头,将一个吻,轻柔地印在顾鸢唇上……

  浓黑的魔气氤氲,模糊了两人的面容,只能看到洛危星绷紧的下颌线以及顾鸢惊怒交加而睁大的双眼。

  下唇一痛,顾鸢尝到腥甜的铁锈味。

  这个疯子!

  顾鸢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启唇,想要回敬他,却被捏住下颌,被迫分开牙关,差点儿咬到自己。

  “竟真是甜的。”洛危星惊奇地说。

  他的唇上沾了顾鸢的血,衬得一张脸更加唇红齿白,在氤氲的魔气覆盖之下,像极了话本里蛊惑人心的鬼魅。

  顾鸢又想打他,却被抓住手腕。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它折断。”洛危星的语气带上了威压。

  顾鸢瞪着他。

  生气,却知道眼下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因为她明确地感觉到,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身底下的人没再反抗,洛危星也就没再为难她。

  指尖轻轻一抹,擦去她唇上的血珠。

  顾鸢躲避他的触碰时,余光瞥见床头柜的抽屉自动打开,一张黄符从里面飞了出来,被洛危星接住。

  沾了血的指尖在黄符上按下一个刺眼的红色指纹,仿佛是在签订某种契约。

  “你在做什么?!”顾鸢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只是不敢相信。

  “结契啊。”

  一点一点擦去指尖的血迹,洛危星地语调懒极了,“难道你想没名没份的嫁过来?”

  铁链晃动的声音变得剧烈,是顾鸢在挣扎。

  “谁要和你结契?你……快住手!”

  话音刚落,黄符在空中燃尽,化作一道符印状的红光。

  同一时间,顾鸢左边锁骨下传来强烈的灼痛,仿佛正在被烧红的烙铁烫伤。

  她下意识伸手摸上去,发现那块皮肤上斜横着一道窄长的印记,看那纹理,应该是朵未盛开的鸢尾花。

  洛危星也有了个同样的印记,在他左腕外侧。

  两个指节那么长,极窄,闭合的花苞抵着尺骨茎突的底部,花枝缠绕着黑色的荆棘,像一道干涸的血线,懒洋洋地悬挂在那儿。

  “你!……”顾鸢眼睛都红了,气极,恨极。

  他方才按下指纹的黄符,是专门为天下有情人结成道侣所准备的。

  ——契印生效,三生石上便刻下了彼此姓名,除非一方身死道消,否则,即便解契和离,也要受剥皮剜肉之苦!

  哪怕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嫁给郑玉书,都从来没想过要和他结下这样无用的契约。

  这个疯子,他怎么能这么做?!

  顾鸢甚至连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又想说我无耻是吗?”洛危星眼睛亮亮的,声音压得很低,“要我说,这也不算无耻,夫人你……”

  “我杀了你!”顾鸢彻底爆发。

  在契印生效的时候,她发觉身体里诡异的热浪也消散了。

  灵力恢复,冰冻的铁链瞬间被震碎,掌心结出冰蓝色的火焰,凶猛的向洛危星袭去。

  洛危星却懒洋洋的坐在榻上,不闪不避。

  火焰呼啸着吞噬他时,黑色的魔气在他周身形成水帘似的保护层,将火焰尽数吸收,融合在黑色的光层当中,流光溢彩,华丽至极。

  顾鸢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这狗东西实在太气人了。

  就算是同归于尽,也绝不让他好过!

  洛危星眸光瞥向顾鸢腰间被血迹洇湿的地方,长眉凛起,突然就不打算让她出这口气了。

  轻轻一抬手,魔气化身巨型妖兽,对比它渺小百倍的顾鸢发出咆哮。

  顾鸢双眼一花,软软倒下……

  纤腰被洛危星的手臂揽住,男人垂眸看着她,狐狸眼中的懒散尽数退去,满是让人无法分辨的幽深。

  片刻后,方将人打横抱起,安置在殿中的大床上。

  -

  顾鸢再醒过来时,天光大亮,不知过了多久。

  “仙子醒了?”年轻女孩儿的声音,顾鸢刚来的时候听过——是那个给她下咒的合欢宗女修。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顾鸢抓过玉枕就往她身上扔:“滚出去。”

  没有她,自己也不会被那个疯子那般欺负。

  左边锁骨下的契印还在隐隐作痛,腰侧的伤口更是令她行动困难,这些可都是拜他们魔界妖人所赐!

  女子灵巧地接住玉枕,讨好似的,冲顾鸢歉意一笑。

  再开口时,竟变成了粗嘎老妇的声音:“不能再叫仙子啦,要叫夫人才是。”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再次变成活泼可爱的年轻女声,“夫人莫要见怪。”

  顾鸢皱眉。

  这人竟也是疯的!

  ——外表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女子,身体里却似乎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一个娇俏少女,一个沧桑老妪。

  “老奴姓司,魔宫里的人都喊我司嬷嬷。”老妇的声音幽幽响起,沙哑难听,给另一个不存在的人做着介绍,“这丫头叫司思,夫人有任何吩咐,尽管使唤她。”

  她顶着这样一张脸,却用这样的声音说话,简直就像鬼上身,给人一种可怖的拉扯感。

  魔宫?

  那个疯子,果然就是新上任的魔尊!

  他……究竟为何要与她结契,又为何要把脸给遮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顾鸢心思微动,在想如何才能联系上师门。

  仙魔不两立,她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个鬼地方,必须要逃!

  闻言,司思掰着指头开始数:“夫人是五天前进宫的,先是昏睡了三日,昨夜醒了以后,与咱们尊上成了亲,今日一早尊上出去了,临行前让咱们好好照顾夫……”

  没给司思说完,司嬷嬷连忙打断司思:“回夫人,已经入了十月,今日整巧儿初一。”

  那疯子出去了?

第5章 琉璃镜

  顾鸢眼睛一亮:“有吃的吗?”她想把人支开,“我饿了。”

  “有,有的,奴婢这就传膳。”司思乖巧地说,“劳烦夫人稍等片刻。”说完,脚步欢快的退了出去。

  顾鸢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光脚踩在地上,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柔软的中衣。

  腰侧的伤口也被包扎处理过,纱布在她腰上裹了一层又一层,丑得要死。

  也不知道哪个手残给她缠的。

  寝殿但衣柜里只有宽大但黑袍,顾鸢随手翻出一件裹上,念了个隐身咒,身影闪动几下,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雕花木门凭空被打开,一阵风呼啸而过,是顾鸢从殿内逃了出来。

  昨夜见到的那只巨型白狼正趴在廊下晒太阳,眯着眼睛,吐着舌头不停哈气。

  着实是没见过这么像狗的狼。

  顾鸢无语。

  廊下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司思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

  路过巨狼身边时,它突然收起了铁憨憨的神情,盯着顾鸢的方向,正襟危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顾鸢心想,这么傻的狗,估计就算闻出来了也不会发现她,干脆一溜烟从它身边跑过,随司思去往后殿。

  白狼在她身后跟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大门紧闭的寝殿,哼唧了两声,还是回廊下继续趴着了。

  魔宫非常大,却并没有多少人看守,处处透着冷清和阴森。

  天空仿佛是灰色的,顾鸢知道那其实是四散的魔气。

  跟仙门的环境比起来简直太恶劣了!顾鸢不住摇头,她死都不可能呆在这儿。

  边走,边记下各个宫殿的名字和用途。

  感知到自己的伴生法器就在前面不远处的灵宝殿,顾鸢不再跟踪司思,戴上黑袍上面的宽大兜帽,借着隐身咒的遮掩,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殿外无人看守,里面也没感觉到任何禁制,顾鸢反而戒备了起来。

  -

  顾鸢的伴生法器是一条龙骨鞭,认过主的,能感知到彼此的方位。

  感知到骨鞭的召唤,顾鸢也管不了那么多,从窗户翻了进去。

  没想到,双脚刚一踏上藏宝阁的地面,隐身咒的作用就直接消失了,气海内更是一点儿灵力也使不出来!

  忙闪身躲到博古架后面,观察着殿内的情况。

  静,非常静。

  顾鸢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甚至是衣袍的布料从博古架上擦过时的细微动静。

  应该……没其他人在吧?

  顾鸢张望几下,什么都没发现,干脆破罐子破摔,肆无忌惮地往若水的方向打量。

  这一看,即便从小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人,也少不得要为眼前这泼天的富贵景象而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目光所及之处,许多都是只在传闻和话本当中才有记录的神级法器——可想而知,殿宇深处该有多少神级以上的法宝灵器!

  “暴殄天物啊!”顾鸢忍不住这里翻翻,那里看看。

  居然就这么发现了一面琉璃镜!

  琉璃镜可做传音、留影用,近百年来在仙门大受欢迎,只要投入少量的灵力,就可以千里传音, 对方也需要有琉璃镜。

  顾鸢知道凭一己之力很难从魔界离开,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联系上同门与她里应外合。

  纠结地看了眼远处散发着幽光的若水,最终还是没有带走它,而是轻手轻脚地捏起了这面小巧精致的琉璃镜,趁着没人发现,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里离开了。

  窗棂开了又关,顾鸢一走,殿内就凭空出现个浑身黑衣、戴着狰狞般若面具的高挑女子。

  “尊上。”女子对着殿宇深处恭敬跪下。

  洛危星躺在房梁上,懒洋洋地翻一页书:“没你事,下去吧。”

  黑影一闪,消失在了殿中。

  顾鸢隐身回到无极殿,躲进宽大的衣柜里面,紧张地捏着琉璃镜。

  “靠你了!”

  这是她头一回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免不了有些紧张,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将灵力注入琉璃镜中。

  水波似的涟漪泛开,镜中云雾缭绕,片刻后,云雾散去,现出层层叠叠的远山,烟青色的远山之上,塞着密集的红色圆点点,便是其他可以联络的琉璃镜。

  顾鸢指尖在镜面的波纹上轻触,将仙源城放大。

  仙源城的红点点不少,但父君和师门的长老们都不爱用琉璃镜,一是嫌麻烦,二是他们的修为已经可以做到千里传音了,用不着这个。

  顾鸢于是传音给了顾筠。

  先问了姐姐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来不及等她回复,就快速说了自己现在的位置,让她先不要担心,速速报于父君和各大长老。

  毕竟涉及到仙魔两界和仙门联姻,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棘手的大祸患!

  结果,传音过去许久,顾筠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复。

  顾鸢还以为是琉璃镜不管用,以防万一,又给素来稳重的大师姐范铃语也传去了语音。

  范铃语秒回:“漾漾?你、你没事?!”

  顾鸢正要作答,范铃语又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刚刚说的我都收到了,放心,我即刻便去崇德殿报于师尊,这几日他老人家可担心坏了。”

  末了,语气温柔地补了句:“漾漾,你要保护好自己,等着师姐带你回家。”

  顾鸢心中一暖,同时还感到有些委屈。

  她不敢说话了,怕自己一开口就哽咽出声,于是抿起嘴巴,在漆黑幽闭的衣柜里用力点了点头。

  想到大师姐看不到她的动作,又重重的“嗯”了声,说她记住了。

  本来,她还想多传些魔界的情况过去,但还没有来得及说,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只好先将琉璃镜和外袍藏起来,回到殿内,假装无事发生。

  仙源城。

  当顾鸢清亮活泼的声音从琉璃镜里传出来的时候,范铃语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的缩到床脚,无意识地啃着手指甲,脸上的表情是极度的恐惧和不甘交织而成的焦虑。

  顾鸢还活着!

  这认知让范铃语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更不能让顾鸢活着回来!

第6章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洛危星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顾鸢心虚的神色一闪而过,魔气氤氲的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神情,嘴角却勾着一抹笑。

  他挑眉问道:“如此紧张,莫非夫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顾鸢吞了吞口水,别过脸去根本不搭理他。

  洛危星也不生气,默默坐在桌前抿茶,殿内的气氛安静而诡异,顾鸢怕他发现自己偷偷联络了家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危星,皱着眉头问:“你不是有事出去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害得她手忙脚乱的。

  洛危星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隔着一段距离冷冷地瞥她,那眼神却带着钩子似的,让人心惊肉跳:“想我了?”

  虽然顾鸢看不清他的脸,可这人说话的语气却有一种令人难以招架的强势,分明是问句,话里的意思却十分笃定。

  顾鸢后背麻了一片,结结巴巴的说:“恶心。”

  洛危星垂下眼眸,似乎早已将她看穿那般,勾了勾唇角。

  笑什么笑?

  顾鸢不禁皱眉,戒备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她又想起昨晚,这男人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在她身上做的事情,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劝你趁早习惯这些。”洛危星微微偏头,下巴带着倨傲的弧度,“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夫人。”

  “你!……”顾鸢忍无可忍,正要骂他,一个毛茸茸的雪白身影进了屋子。

  它刻意放缓了动作,不想引起屋内人的注意,无奈身形太多巨大,存在感实在太强。

  洛危星侧过头,不着痕迹的看了它一眼。

  白狼动作顿时一僵,老老实实坐在边上看着,不敢再靠近顾鸢了。

  它还没忘,昨天不过舔了她一下,就被主人一脚踹开,它肚子现在还疼呢,可不敢再招惹这个人。

  主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坏了!

  它缩在角落暗暗地想着,突然,不停耸着鼻尖,一路来到衣柜前——它怎么闻见了什么古怪的味道?

  白狼疑惑的歪了歪头,冰蓝色的大眼睛偷偷用余光瞥了瞥两人,自顾自用头拱着柜门。

  顾鸢的心跟着重重的跳了一下,禁不住开口制止道:“臭狗子,过来,别把衣柜弄坏了。”

  话音刚落,柜门就“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随后臭狗子的大脑袋猛地扎进层层叠叠的衣服中,叼出一件外袍,撕扯了几下。

  还没等顾鸢放下心来,它又重新埋进去,叼出一件法器。

  那法器不大,白狼一个没叼稳,从嘴里漏了出来。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蠢狗!

  顾鸢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物,危机感油然而生,不禁戒备地看了洛危星一眼。

  洛危星从头到尾都在观察她的小动作。

  这人眼里含着笑意,见她的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便饶有兴致的慢慢踱步上前,把那法器捡了起来。

  两人心知肚明,那是顾鸢刚顺手牵羊过来的琉璃镜。

  顾鸢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人纤细修长的手指,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说着:“琉璃镜怎么会在此处?”

  说着,他嘴角微微翘起,问顾鸢,“夫人可知它的由来?”

  顾鸢的嘴巴抿的紧紧的:“你要说就说。”

  洛危星右手微微发光,这是动用了念力的征兆,他道:“那咱们就来看看,是谁最后一次使用过它……”

  话还没说完,顾鸢一个飞扑,想要从人手里抢走琉璃镜。

  她怎么能是洛危星的对手?

  不仅没扑到,还把自己的身子送到了魔尊手上。

  洛危星一把搂过顾鸢的纤纤细腰,把人严丝合缝的禁锢在怀里,目光玩味地望着她:“投怀送抱?”

  送你个头!

  顾鸢恨不得破口大骂,只皮笑肉不笑的说:“既然你口口声声称我是你夫人,那我也是这里的主人,看看这琉璃镜也不奇怪吧?”

  说着,她手掌摊平往上,跟洛危星讨要。

  洛危星面不改色的把琉璃镜收起来,叹气道:“你还有这种觉悟?我还以为,你这个狡猾的主人,是想要借琉璃镜逃跑呢。”

  说着,他低头深嗅顾鸢散发着花香的发丝。

  顾鸢这时才知道,洛危星怕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小动作。

  她狠狠的扭动着,想要挣脱束缚,嘴上反驳道:“这里本就不是我的家,我想回家,我想找到我姐姐。”

  洛危星突然伸手掐出她的下颌,阻止她继续发声,因用了力气,这人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殷红的小舌头。

  白狼在一旁,看着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呜呜的喊了几声,并无人理会。

  洛危星眼神深邃,喉结动了动,低下头去追逐这抹灵动的红。

  半晌,顾鸢气喘吁吁,只听到耳边低哑的男声说:“你若再犯,就不是这么轻松能够解决的了。”

  -

  顾鸢泪盈于睫,面色潮红,连洛危星和白狼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坐在无极殿一张床榻上,双腿放于胸前,被双手环住,许久才让身上的热气散去。

  ——那人,愈发猖狂了。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吻,唇与唇交接,如今真花样百出。

  他怎么那么会的,是不是在别的女人身上练习过?

  顾鸢咬牙切齿的咒骂这个万恶的魔尊一万次。

  藏宝阁内。

  洛危星忽的打了个喷嚏,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继续寻找着什么。

  司嬷嬷上前,手里捧出一摞小册子,道:“尊上,属下又搜集到了民间最新一批的秘戏图。”

  瞬间,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危星清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道:“知道了,下去吧。”

  -

  连续几天,顾鸢都被关在了无极殿之中。

  洛危星不知是在殿里下了什么咒术,除了他认可的人,便是一根头发丝也无法轻易出去。

  顾鸢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知道姐姐的近况。

  明明她早就联系了大师姐,怎会到当下还无人过来接她?难道是修真界出了什么大变动?

  她胡思乱想,自己把自己吓得夜夜难以安眠,眼下泛出一层铁青。

  所幸这几天,洛危星仿佛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没有过来。

  正当顾鸢躺在床上,烦躁的滚来滚去之时,突然一个清朗的男声轻声道:“师姐。”

  她猛地坐起来,看着面前俊俏的小少年,压抑不住激动:“小师弟!你怎么来了?”

  “师姐,我、我来救你啊。”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是顾鸢最小的一位师弟,同辈几个人一起长大,关系极好。

  她赶忙凑过去,望了望少年的身后,兴冲冲地问:“你们此番来了多少人?”

  “只有我一个。”少年回答道。

  顾鸢:“……”

第7章 身死魂消

  顾鸢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个人,是专程来送人头的吗?!

  沈白衣摸摸后脑,也觉得自己的行动仓促了。

  他解释道:“我一听到琉璃镜里的留言,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不过师姐你别担心,我已经把这件事告知了范玲语师姐,她很快会告知师门,派人过来增援的。”

  顾鸢听到这话,顿觉有些不对,问道:“你不是通过范师姐得知我在此处的?”

  沈白衣摇头。

  他见顾鸢状似一无所知,解释道:“蛟龙山遇袭一事传到仙源城后,城主大发雷霆,当即亲自带我们去了事发地,却只见到尸横遍野。”

  “得知顾筠师姐身死魂消,而顾鸢师姐你又失踪后,城主当场吐血,竟然掉了一层小境界,只得闭关养伤,我拿着顾筠师姐的琉璃镜收到了你的消息,又刚巧在这附近,于是就赶了过来。”

  顾鸢愣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含义,声音颤抖的问:“你说我姐怎么了?”

  “顾筠师姐……”沈白衣看着顾鸢煞白的脸色,闭上眼睛狠心道,“我们找到了她的尸体,又无法召唤出她的灵魂,她应该是……身死魂消了。”

  他从小就在仙源城长大,顾筠和顾鸢两姐妹对他极好,顾筠的意外让他也难过了好久,此时见到顾鸢,心中更是痛惜难受,不禁红了眼睛。

  但他知道,他的所有痛苦加起来,都不及顾鸢的万分之一。

  因为她们是双胞胎,不仅血脉相连,而且心意相通,如今独留顾鸢一个人活在世上,光是想想,他都会分别为两个师姐而感到难过。

  “师姐,你别难过……”沈白衣被面前沉默不语的顾鸢给吓到了,他宁愿顾鸢痛哭,也不愿见到她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

  顾鸢不是不难过,她只是不相信。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数九寒月的冰天雪地中,从心到身都是一片冰冷。

  但她不相信姐姐就这样和她阴阳两隔了。

  她们两个之间是有感应的,可她这么长时间都感觉不到姐姐的存在,中间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她要弄清楚才行。

  “其中一定有误会。”顾鸢凄楚地看向沈白衣,“你带我离开,我不相信姐姐死了,我要去救她!”

  沈白衣立刻伸手搀住顾鸢,勉强扶她坐在床榻上。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他竟然感觉到有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感,就好像他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一般,无处逃脱。

  沈白衣面露不忍,想起顾筠的惨状,哽咽着答:“好。”

  他把顾鸢拉起来,感觉手臂上就如同如针扎般疼痛,不得已只能松开。

  顾鸢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拧眉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洛危星的禁锢咒只管出不管进?

  沈白衣有些不解:“我见没人看守,偷偷施了个隐身咒就进来了。”

  “不好。”顾鸢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

  沈白衣的境界和她半斤八两,不可能瞒得过洛危星的眼睛。

  别说洛危星,连白狼都能把他俩治的服服帖帖。

  所以,如今沈白衣出现在这里,只能是他们纵容的产物。

  沈白衣见顾鸢如临大敌,也紧张了起来:“师姐,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

  顾鸢没有时间解答,拉着他就往门口走,在离着两三米远的地方,正撞上洛危星危险的视线!

  顾鸢把人护在身后,快速说:“小师弟,你想办法逃,我来拖住他。”

  “不行,师姐,要走一起走。”沈白衣不愿。

  顾鸢恨铁不成钢:“快走,不然咱们都走不了了。”

  见两人仿佛被棒打鸳鸯的小情侣,洛危星面沉如水,周身的气场更强烈到令人头晕目眩,他仿佛正处在盛怒之中,下一秒就会爆发:“想走?”

  说着,他一挥袖子,几处可供出入的门窗全都紧紧的关上了,两个人环视四周,竟是插翅难逃。

  沈白衣率先沉不住气,拔出本命剑,快步上前道:“把你打倒,我就能带师姐一起走了。”

  洛危星眉眼不动,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竟是半分也不动,只等着剑宇挥到自己眼前,在距离他的脸不足三寸的地上,被一枚银针打歪了方向。

  沈白衣一歪头,出手的竟是一位身着暴露的合欢宗女修,她不知何时站在了无极殿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手指中几枚银针闪耀着隐隐寒光。

  女修用轻快的年轻女声说道:“擅闯魔宫,可是不能轻易离开的。”

  原来是司思这个人格。

  遇上她,总比遇到狡猾多谋的司嬷嬷好。

  顾鸢微微松了一口气,冲上前想助沈白衣一臂之力,却被洛危星一把掐住了脖子,狠狠按在墙上。

  “师姐!”沈白衣目眦欲裂,大声喊道。

  司思见有机可趁,立刻一掌拍在他的胸口,惹得他吐了一大口血。

  这一掌想必伤得不轻。

  沈白衣不敢再去分神注意顾鸢那边的动静,拿出全部精力应对司思。

  他基本功很扎实,长剑在手,司思基本无法近身,只能把手里的银针当暗器射出去。

  顾鸢用力掰开洛危星的手指,脸憋得通红,她见这人狠戾的眸子,仿佛是真要掐死她一般。

  ——不行,姐姐还在等着我。

  顾鸢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了洛危星的魔爪,她大口大口呼吸了几下,又被呛得咳嗽。

  洛危星垂下眼眸,盯着她感叹道:“你看,一直想要逃走的念头带给你多少危险?踏踏实实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这些危险都是你带给我的!

  顾鸢瞪了他一眼,终于放缓了呼吸,刚想说些什么,那边,沈白衣已经败了。

  ——司思被司嬷嬷喝退,她亲自出场!

  司嬷嬷的武器是一段白绫,竟然刀枪不入,直接把沈白衣的本命剑夺过来,扔出几丈远,随即白绫把人缠得严严实实,只剩了脸露在外面。

  顾鸢硬撑着站起来,想往沈白衣的方向跑,却被洛危星一把捞回自己的怀抱。

  转回头,顾鸢用力锤了洛危星的胸膛几下,无奈这人皮糙肉厚,根本不痛不痒。

  顾鸢红着眼睛道:“你放了我小师弟,他什么也没做……”

  这人犯下的唯一错误,只不过是单枪匹马义无反顾过来救她而已。

  想到这里,顾鸢对眼前这位魔尊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埋伏在婚礼路上,阻碍她成婚就算了,为什么要杀她的姐姐?

  他知不知道,顾筠对她有多重要?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希望姐姐因为她而丧命。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

  洛危星的眼神很危险,他伸出手,轻轻擦去顾鸢因为愤怒而流出的泪珠,轻声细语的说:“你这是在哭吗?因为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

  顾鸢察觉出他的状态不对,嫌恶地别开脸,不想让他触碰自己。

  现在她和沈白衣都在对方手里,简直是任人鱼肉,这时候激怒对方,简直是事倍功半。

  洛危星眯起眼,对着司嬷嬷命令道:“把他先带到地牢。”

  众人都明白他话中的“他”指的是谁。

  司嬷嬷服了服身,像拎着什么小猫小狗一般,把地上的少年拎走了。

  洛危星的注意力回到顾鸢身上:“好了,咱们之间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第8章 叫相公

  顾鸢见状,一副早有此意的模样,反过来质问洛危星:“你为何要杀我姐姐?”

  “杀你姐?”洛危星被她气笑了,他道,“不是我杀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才不信,”顾鸢想起身死魂消四字,拳头握得紧紧的,“蛟龙山那些妖兽,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洛危星嗤笑一声:“如若是我的手笔,我还煞费苦心救你做什么?”

  “除了你,还能有谁?”顾鸢和顾筠从不与人结怨,她想不出还有谁会下如此狠手。

  而且,她还记得自己被司思带过来的那天,她说妖兽可不是一般人能召唤的,连司思那么厉害的人都望而却步,除了他这个魔尊,还能有谁?

  洛危星眯起眼睛:“我还没有追究你和那个小子不清不楚的拉扯,你反而质问起我来了?”

  顾鸢满脑子都是最后一次见到姐姐的场景,哪里闻得出房间里若隐若现的醋味?

  她不禁双目猩红,抬头望向面前人:“既然你说不是你,那把我姐姐的魂魄招来一问便知了,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的眼珠黑的像泡在水里的黑珍珠,闪着莹莹光亮,洛危星一时之间净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半晌,他斜着眼睛,根本不敢与顾鸢对视,只是道:“办法确实是有。”

  “什么办法?”顾鸢凑上前几步,来到洛危星面前,这仿佛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用这种期翼的眼神,正眼看他。

  洛危星的喉结动了动,垂下眼眸,盯着她说:“聚魂珠在我手里。”

  “聚魂珠?”顾鸢惊呼。

  这聚魂珠乃是上古之神物,顾鸢也只是听父亲提起过。听说人死后,灵魂但凡残留一丝在凡界,这珠子就能寻找到它的踪迹,通过它,持有者用法力滋养修复,最终可以将灵魂重聚。

  听到聚魂珠三字,顾鸢半信半疑的问:“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洛危星从怀里掏出一个珠子,展示给顾鸢看。

  顾鸢虽然从未见过真的聚魂珠,但此物流光溢彩,显然不是凡物,它隐隐散出来的威慑之庞大,竟让顾鸢心惊肉跳。只一眼,顾鸢就能确定,就算这不是聚魂珠,也是完全不亚于聚魂珠的神器。

  洛危星轻描淡写的解释说:“早年无意间闯入一处禁地中,意外获得的。”

  顾鸢便问:“能不能……”

  “不能,”还没等她说完,洛危星打断她,顺势把聚魂珠塞进怀中。

  他斜着瞥她,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顾鸢明白了,这人怕是又要想办法折腾她。

  无奈地仰天叹了口气,顾鸢挤出一个笑容来,矫揉造作地说道:“尊上,如果你感觉自己肯借用聚魂珠寻找我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话,洛危星来了兴趣。

  他的眼尾狭长,自带狡黠,拖着长音慢慢道:“什么都可以?”

  顾鸢点头如捣蒜。

  洛危星道:“那你先叫我一声相公。”

  轰的一下,顾鸢脸色剧变。

  娇俏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是受到折辱后的坚韧和锐利。

  叫他相公,他这个魔物也配?

  洛危星轻笑:“还说做什么都可以,却连这简单的两个字都不肯说,照我看,你也不是多想救顾筠。”

  听到姐姐的名字,顾鸢咬咬牙,几乎是用气音叫了一声:“相公。”

  洛危星的听力非常好,却当做听不到:“你说什么?”

  “相公!”这下,顾鸢是喊出来了。

  迟早有一天,她要他他死在自己的剑下!

  洛危星看着她抑制不住怒气的眼睛,单手支颐,凑到她面前,魔气氤氲的脸稍稍清晰了一瞬,语气是让人无法忽略的玩味:“以后就这么称呼我。”

  顾鸢咬牙切齿。

  “ 我可以用聚魂珠了吧?”

  “哪能那么容易,”洛危星仿若是从中找到了最大的乐趣,又指指自己的脸道,“你亲我一下。”

  顾鸢一巴掌甩上去!

  “你到底有多少要求,难道无穷无尽吗?这是再耍我吗?”

  洛危星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

  细瘦莹白的腕子被他捉在手心把玩着,同时挑衅一般凑上去轻轻嗅着她腕间的气味。

  氤氲的魔气萦绕其上,显得那截手腕愈发的白嫩。

  洛危星看她一眼,上挑的眼尾竟勾出几分魅意:“有多少要求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肯定的是,你的态度会决定这些要求的数量。”

  这是在威胁吗?

  顾鸢咬咬牙,被他捉在手心的手腕轻转,用力捏住了男人的下巴。

  他的下巴饱满而流畅,顾鸢恶意地抬高了,凑上去,说话时兰香的气息喷在他嘴唇上。

  “把你脸上这碍事的东西弄掉,我就亲。”她倒要看看,这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这么见不得人。

  洛危星红唇轻轻勾起,大手拢住顾鸢的后颈,火热的唇便凑上了她的。

  顾鸢意识到不好,连忙往后撤,却被这人按住了后脑,又扣住了纤细的腰肢。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顾鸢的唇瓣一片水润,唇色像是涂了胭脂。

  她双眼朦胧,看的洛危星心情大好:“早这样,什么都给你了。”

  顾鸢用力闭上眼睛,不欲与他做这些口舌之争。

  洛危星取出聚魂珠,放到她面前,顾鸢不禁紧张地盯着聚魂珠,好半晌,表面的光晕都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洛危星合起手心,对顾鸢道:“聚魂珠也找不到你姐姐,想来真的魂飞魄散了。”

  顾鸢心生怀疑:“这聚魂珠的使用,不是需要注入法力吗?”

  洛危星的眉毛挑了挑。

  他未曾想顾鸢大体知道这珠子的用法,心中有些诧异,却还是面不改色的说:“无需法力。”

  “那你借给我用一下看看。”顾鸢摊开手掌。

  洛危星不着痕迹的把聚魂珠塞进怀里,摇头拒绝:“不借。”

  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顾鸢上前就想抢,洛危星轻松躲过她的手,轻笑着说:“你们修真界就只会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是随便闯进别人家里,就是看到想要的东西就抢。”

  顾鸢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攻击着。

  她的手只往洛危星胸口上摸,想把聚魂珠夺过来,却未曾想被人用一只手攥住了两个手腕,整个人被狠狠的甩在了床上。

  洛危星压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狐狸眼看上去艳丽无双。

  顾鸢的胸膛上下起伏,深吸了几口气,见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按捺不住从头上抽出最后的保命法宝——捆仙绳。

  这物一直被她当做发带缠绕在头上,因而没有被人搜走,她本是想逃离的时候用的,此时却不得不先用了。

  ——毕竟,姐姐顾筠更为重要。

第9章 不许看我

  洛危星没想到顾鸢手里还有法器,一时不察,中了招。

  他的上半身被面前的小女人捆的严严实实的,挣扎了几下,那绳子竟然越缠越紧。所幸下半身还有自由,因而他的腿往上抬,想要顺势压住顾鸢。

  顾鸢灵活的往旁边一滚,双手拽着捆仙绳,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方向,至此洛危星在下,顾鸢在上。

  顾鸢重重的坐在洛危星的大腿根上,防止这人踢伤自己,见他表情不忿,还用力往下压了压,得到一声闷哼。

  洛危星神色古怪,见顾鸢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毫不犹豫的伸进他怀里,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摸索,当即道:“你这是在色诱我吗?”

  “什么?”顾鸢上下左右找了半晌,才终于寻到聚魂珠,全部身心都放在了这颗滑溜溜的小珠子上面。

  直到对上洛危星深邃幽暗的视线,才意识到两人的动作有多么暧昧。

  身为城主的小女儿,她天赋高,长得又漂亮,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哪里收到过这种待遇?想到这人这些天的种种流氓行径,顾鸢不屑又冷漠的和他对视,突然伸出手,重重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那副姿态,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洛危星只是连她正眼都不配的宠物。

  不知为何,洛危星的呼吸忽的重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五指印痕,可见顾鸢是用了全力来打的,然而顾鸢却感觉到那物更家硌人了。

  变态!

  顾鸢掐着他的下巴,还想要打他,可当他仰着修长的颈项粗喘时,滚动的喉结和流畅的下颌线无一不漂亮,她竟脑袋一空,下不去手了。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顾鸢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却对上洛危星狂放炙热的眼神,好像永远也看不够,要把她刻在脑海当中一样。

  顾鸢想不到竟然有人会用这样放肆的眼神看着她,可她偏偏并不觉得冒犯,反而被沾染上了热意。

  “不许看我。”顾鸢烦躁地说这,将一旁的帐幔扯下一条,蒙住了洛危星的眼睛。

  洛危星顿时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他似乎想要抱住顾鸢,但他的双手却被锁住,只好屈起膝盖,大腿贴上顾鸢的后背。

  顾鸢被他撞的往前趴了一下,像是直接贴在了他怀里。

  不禁愠怒地拎着他的衣领,再次警告道:“再敢乱动,我把你脚也捆上。”

  说完,重重的将他推回床上,挪动了一下位置,开始往聚魂珠中注入法力。

  法力一进珠子,仿佛是石沉大海了一般。

  顾鸢面色沉重,一咬牙,又加大了法力注入,随即,光线四散开来,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往四面八方射去。

  她能感受到聚魂珠在自发寻觅,而这个过程,法力源源不断的被它吸收进去。

  ——有了!

  顾鸢心一动。

  聚魂珠竟然真的找到了顾筠的一丝灵魂,这证明了顾筠确实已经死了,而她的魂魄也确实不知因为什么被打散了。

   这也证明她的魂魄还有重聚的机会。

  这样想着,顾鸢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这是法力即将耗尽的预兆。

  洛危星一直隔着朦胧的红色布织在关注着顾鸢,见状,连忙冰冷地说道:“顾鸢,住手。”

  哪里还停得下来?

  顾鸢觉得已经不是自己主动往聚魂珠里注入,而是聚魂珠在吸干她身上的全部法力。

  她张了张嘴,吐不出一个音,只喷出一口血。

  洛危星表情凝重,快速挣脱了捆仙绳的束缚,却只来得及将昏迷的顾鸢紧紧抱在怀里。

  洛危星小心翼翼的把顾鸢放在床上,轻轻擦拭她唇边的血,随后叹着气,从她紧握的手中抠出聚魂珠。

  看到法器里面可怜兮兮的一缕魂魄,他眉头微皱,继续顾鸢的目标。

  洛危星的境界足以操控聚魂珠,即便是如此,也耗损了不少修为。

  见顾筠的魂魄找全了,他松一口气,把魂魄放到一块宝玉中润养着,随即深深的看了顾鸢一眼,转身离开了。

  -

  顾鸢醒来时,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被褥也由新婚之夜的大红色换成了成套的乳白色。

  她低低呻吟了一下,还未等开口,司思惊喜的声音在一旁传来:“夫人,你醒了。”

  顾鸢揉揉胀痛的额头,立刻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帮她轻柔的按摩。

  司思一边按摩,一边叽叽喳喳的说道:“吓死我了,夫人,你都睡了一整天了,我一直在这里守着,怕你从此一睡不起。”

  话音刚落,司嬷嬷出现,她第一件事就是帮司思找补话里的漏洞,“夫人,司思是因为太过担心你,请你原谅她的童言无忌。”

  顾鸢被她按摩的正是最舒服的时候,后背酥酥麻麻,闻言道:“没关系,我知道她不是恶意的。”

  司嬷嬷这才放下了心。

  没揉一会儿,顾鸢彻底清醒了,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猛地坐起来,扭头问司思:“洛危星在哪儿?”

  司思道:“不清楚诶。”

  顾鸢皱眉:“能不能用琉璃镜联系一下洛危星,我发誓不会联系别人,只想问问他去哪儿了。”

  司思面无表情的停滞了一阵子,仿佛是在和司嬷嬷商量,不足一刻钟,司嬷嬷苍老粗哑的声音说道:“当然可以。”

  说着,她转身向外,随后拿了一面琉璃镜回来。

  顾鸢当即给洛危星发了十几条讯息,或是旁敲侧击,或是厉声问责。

  司思在一旁看着看着,忍不住张大了嘴巴,看顾鸢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英雄。

  两人定定的看着琉璃镜,想知道洛危星要怎么回复。

  ——人家直接没回。

  顾鸢气的重重呼出几口气,只得乖乖在无极殿里等着人回来。

  一天两天,她都有种错觉,自己仿佛正在等待外出的相公。

  无聊之余,顾鸢还找司嬷嬷要了块破布,给白狼做了个沙包,两人玩起了扔出去捡回来的小游戏。

  ——这真的就是一条狗吧?是只吃的胖了点大了点的狗吧?

  等三天后,洛危星回来的时候,看着那千疮百孔的沙包和“母慈子孝”的画面,撇了撇嘴。

  白狼第一个发现他回来了,叼着沙包兴奋的跑过来,把沙包放到他的手上。

  洛危星的嫌弃溢于言表,他把沙包往门外扔了出去,就见一道光影闪过——白狼飞奔出去捡了。

  顾鸢此时凑过来。

  她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聚魂珠呢?我姐姐的魂魄怎么样了?”

  说着,这人就要上手往洛危星怀里够。

  洛危星攥住她的手,把她推开,自顾自坐在床位,拿起小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顾鸢快步跟过去,又想搜身。

  洛危星不会给她第二次可趁之机,当即一把拽下腰带,把人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用的竟是顾鸢的捆仙绳。

第10章 做什么都可以

  顾鸢知道捆仙绳越挣扎越会收紧的特性,因而不敢动弹。

  但她心急如焚,只得忍着心中的别扭和嫌恶,掐着嗓子喊洛危星:“相公……”

  那声音甜的都能滤出一斤蜜。

  洛危星正在喝茶,当即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才转头看她。

  顾鸢眯起眼睛一看,这人耳朵尖都红了。

  见这办法有效,顾鸢更是装模作样地说:“你这些日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害的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你真的把我当夫人吗?我看只当我是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物吧?”

  洛危星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复,只否认:“我没有把你当做玩物……”

  “口说无凭。”顾鸢真想撒娇的时候,谁都拿她没有办法,“外出这么久,都没有给我带礼物吗?那你要用其他东西补偿我。”

  洛危星问:“你想要什么?”

  顾鸢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想知道我姐的魂魄怎么样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这是回归正题了。

  洛危星微抬下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对她说:“顾筠的魂魄已经聚齐了。”

  顾鸢立刻扬起一抹笑:“在哪儿?”

  洛危星把下半句话说完:“可是我不想给你。”

  顾鸢知道他的德行,这是又要没事找事。

  她也没指望这讨人厌的魔尊会给她好脸色,只继续捏着嗓子,用无辜的语气问:“那你要什么才能把姐姐的魂魄给我呢?”

  洛危星眯起眼睛,兴致盎然的回:“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看你们两个阴阳相隔,永生永世不相见的样子。”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洛危星见她没有反应,又补充了一句:“可能等你死了,我会想再把她放出来。”

  顾鸢听到这话,突然正色起来,以一种决然的目光审视着他。

  那眼神叫人感到一种冰凉。

  洛危星眼神微眯,收了玩笑的心思,平静地望进她眼睛里。

  “尊上说的,想必是你的真心话。”说完,她竟然冲洛危星笑了笑,随即,用力合上牙关,竟是要咬舌自尽!

  猩红的血线从她嘴角流了出来,洛危星心一颤,火速掰开她的嘴巴,制止她的行动。

  “唔……”顾鸢下颌都要让他捏错位了,不禁想要躲。

  洛危星却用力捏开顾鸢的嘴巴,仔细检查着里面的伤口,见只是舌头上多了一条不深的伤痕,才略微放下心来。

  顾鸢没有对他的恐慌感同身受,她的嘴角还带着血,大笑着问:“堂堂魔尊,又打算说话不算话?”

  洛危星怒火中烧,他的狐狸眼眯起来,声线反而变轻柔了:“你听谁说,咬舌会死?”

  顾鸢从语气中听出一丝危险,背上的汗毛直立,抿着嘴不说话。

  “想死,你也选一些高明的法子,咬舌自尽根本死不了人,你不知道吗?”

  洛危星的怒气却没有因为面前人的示弱而消散,他冷哼一声,捏着顾鸢的下巴,把她的头扬起来说道:“不信的话,我帮你试试看。”

  说着,他再次捏开顾鸢的嘴,把对方的舌头勾出来,随后重重的咬了一口。

  顾鸢疼的眼冒泪花。

  她用力挣扎,想把舌头收回来,无奈洛危星的吻实在是强势又热情,根本没有给别人喘息的时间。她甚至觉得洛危星再不放开,她就要因为缺氧而窒息了!

  洛危星仿若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在她要痛昏之前,放开了她。

  顾鸢满嘴的铁锈气息,难受得要命,不由愠怒地望向他:“你是个疯狗吧?”

  洛危星望着她,眼神让人难以捉摸:“我就是疯狗,你才知道?”

  说完,打了个响指,将她身上的捆仙绳换了一种绑法。

  绑完后,这人伸手一拽,顾鸢被绳子拽的跪在了地上。

  他低垂眼眸,看着顾鸢纤细洁白的脖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说道:“在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就这么跪着吧,不要再起来了。”

  顾鸢没回应。

  洛危星见她一直低着头,正想命令人抬头,就见地上突然多了几滴小水珠。

  ——她竟然……哭了。

  洛危星顿时有些慌,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大眼就看到成串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可能是真觉得委屈,她泣不成声,眼角和鼻尖都已经是连成片都粉色,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洛危星几眼。

  哭的这么惨,洛危星却只觉得她可爱,手上的动作不禁更加重了。

  顾鸢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崩溃一般,认真地与他商量:“你成全我好不好?姐姐的命就是我的命,只要能够救她、你让我见她一面……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我真的好想她,从小到大我没有和她分开过,可是你们却都告诉我她死了!”

  姐姐,姐姐,整天只知道喊姐姐!

  洛危星看着顾鸢愿意为顾筠豁出性命的模样,越看心里越不舒服。

  可看她被迫跪在自己面前崩溃大哭的脸,他却觉得自己要上天了。

  他眼中涌现出强烈的情感,炙热得几乎能将人灼伤,尽管他极力压抑着,可仍是无法控制自己狂热的语气:“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顾鸢错愕地仰头望着他,被他眼中汹涌的情绪吓了一跳。

  “嗯。”顾鸢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观察着他,蛊惑似的轻声说道,“但我可能不习惯,会做的不好。”

  洛危星浓艳的唇角勾起,他单膝点地,与顾鸢平视。

  双手捧着珍宝一般,捧着顾鸢的脸,似乎想要把眼前的一切刻进脑子里似的。

  他的动作非常轻,堪称温柔,可顾鸢却感到他皮肤下奔腾不息的疯狂和迷乱,不禁紧张起来,她怕洛危星对她做什么。

  下一秒,洛危星果然出手了。

  ——他将她拥进了怀里。

  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道,像抱娃娃一样用力揉着,后颈、蝴蝶骨、腰……

  顾鸢几乎被他折断,浑身的皮肤都被他的掌心用力摩挲过,说不上疼,却有一种酸胀的热意,让她想逃。

  可这人的怀抱却如铜墙铁壁那样,将她严丝合缝地困着,根本动都动不了。

  “你还要多久?”顾鸢拧动了一下被绑得酸痛的手腕,“放开我。”

  她冷静到几乎冷漠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对着洛危星兜头浇下,更像是又沉又重的一个巴掌,将他打回了原形。

  洛危星的动作猛地一顿,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在她看不见的位置,他脸上氤氲的魔气散去,出现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他低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羽扇般的阴影,掩盖住满脸的难堪。

  “我说了,没认识到你的错误之前,不准起来。”洛危星收敛了一切情绪。

  浓黑的魔气再一次浮在他的脸上,遮住一切。

  下一秒,洛危星掐住顾鸢的下颌,眼神阴鸷地望向她,牙缝里挤出一句,“为了顾筠,你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可你这种女人,只是碰一下,都让我觉得浑身难受!”

第11章 死疯子,今天就要拿捏你

  顾鸢被迫仰着头,看着他眼底汹涌着怒意,可她下巴感受不到半分疼痛。

  心底讶异,这狗魔尊……

  对上她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眼神,洛危星呼吸粗重,发狠似的甩开她的下巴。

  重新坐回床边,姿态狂放,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现在是你在求我,不该是你来取悦我吗?”

  一撩衣袍,意思不言而喻。

  洛危星也不知自己现在到底是何种情绪,想让她做,又害怕她乖乖听话。

  因为她是因为顾筠才做的。

  抬出一只手指,轻轻挥了一下,捆仙绳就被洛危星收回去了。

  顾鸢摩挲着被勒红的手腕,抬眸看向他。

  果不其然,又脸红了。

  狗东西,好好说话他会死!

  顾鸢早就发现他不过是个纸老虎,嘴上硬气,实际上根本下不了手,理清这一点,少女顿时换上妖媚的笑容,软软的晃着身子,靠近了他,“好啊。”

  短短两个字,像是万钧大石砸在洛危星的心上,砸的他心头酸软。

  她就这样作贱自己!

  为了顾筠,连一贯的傲气都不要了!

  看着面前的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的顾鸢,他只觉得分外刺眼,也万分鄙视痛恨让她变成这样的自己。

  顾鸢柔若无骨地欺了上来,严丝合缝地斜靠在他的腿上,眼神像是带着钩子一样望着他。

  见他耐不住似的用力闭上眼睛,心里感到几分好笑和不屑。

  死疯子,今天就要拿捏你。

  长指一勾。

  将他用力拉向自己。

  猛然间,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手上。

  洛危星眼神阴鹫,胸口因为生气剧烈的起伏。

  “顾鸢!”咬牙切齿的语气,听得顾鸢更想笑了。

  故作娇柔地挑衅:“怎么?夫君不满意?”

  “对,不满意!”洛危星强压着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回答没有说服力,又添了一句。

  “你的触碰让我难以忍受!”

  洛危星不确定,如果这个女人不知死活的再往前进一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脑海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跨越那条线。

  两人面对面离得很近,顾鸢已经能够感受到他失控的体温。

  嘴上说的难以忍受,行为上却诚实的很。

  顾鸢顿时心情大好——感觉掌握了拿捏这个狗魔尊的秘诀。

  眼下聚魂珠还没有拿到,自然不能就此罢休。

  最好直接把他气死!

  顾鸢想到这里,并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反而不退反进。

  侧头亲在了他的手上,红唇沾而即走。

  嘣——

  简单的一个动作,令洛危星脑海里那一根弦瞬间再次绷紧了,几乎断裂。

  氤氲的魔气之下,薄唇死死地拧成一条线。

  他想逃想走,可是又贪恋这种感觉。

  顾鸢笑得像个妖精,她仰头,施舍般说道,“取悦是吗?那你看好了,这次是我送你的。”——若有下次,你得跪着求我!

  后半句话,顾鸢没有明说,没等洛危星把前半句话消化完,下一刻,洛危星身形一震,浑身肌肉紧绷。

  蹭!——

  那根弦,断了。

  她竟然?!她怎么敢、这么大胆!

  过了好长一会儿,顾鸢累极了摊在旁边,晃动着酸疼的手,满脸的嫌弃。

  洛危星耳朵红得要滴血,甚至根本不敢去看她戏谑的眼神,可如果说再来一次,他也会欣喜的接受,哪怕是因为顾筠。

  因为他食髓之味,忘不掉了。

  “聚魂珠呢?”顾鸢向他伸手,语气毫不客气。

  洛危星别开视线不看她,舌尖顶着上颚,大手一翻,聚魂珠便出现在手上。

  顾鸢眼睛亮了,连手腕都不觉得疼,紧盯着聚魂珠,生怕这人又说出什么古怪的要求,结果,下一刻,洛危星就把它扔过来。

  顾鸢手忙脚乱的接住。

  刚接到手,就听到了洛危星嘴硬的话,“拿去吧,我总不能白嫖……”

  没说完,就被顾鸢狠狠一个巴掌甩在了脸上。

  柔软又带着凉意的手捏住他的下颌,清丽绝尘的脸凑近了盯着他的眼睛,冷漠的说,“你好好说话能死是不是?嘴巴这么贱,谁教你的!”

  洛危星冷笑一声,周身热意尽褪,冷冷看了她一眼。

  顾鸢下意识就要跑,却被洛危星死死的拦腰抱起,严丝合缝,连张纸都插不进去。

  “你……”

  顾鸢想要说的话,全被堵住。

  嘴唇上传来热意,来势汹汹,她只觉得嘴唇都要磨破了,再也不松开,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她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洛危星从终于松开了,可手臂依旧搂的很紧,摩挲着她的后背。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那一双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像是不相信自己能够拥有这件稀世珍宝一样,洛危星下巴靠在她的肩头。

  眼底的爱意在这一刻无所顾忌的蔓延开来,心底柔软成一滩水。

  就连声音都软的一塌糊涂,说道,“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还敢问是谁教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说话更难听。

  顾鸢嘴比脑子快,张口就是一句:“哦,难怪跟娘们一样。”

  洛危星刚要撤掉脸上的魔气,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听到这话,气得狠狠又压在她的唇上,死死的碾着。

  顾鸢在昏厥的前一秒钟心底还腹诽大骂,这个男人坚决是属狗的,和外头那个白狼一样。

  ——不!比白狼狗多了。

  白狼起码不咬人。

  “放开我。”顾鸢皱着眉,似乎无比嫌弃他的触碰。

  这认知让洛危星心里猫抓似的刺痛——原来她根本没有变,还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永远也不可能睁眼看她的城主之女。

  变的是他,是他仗着时过境迁,修为大涨,竟做起了春秋大梦,妄图染指天上月。

  洛危星冷笑一声。

  他偏要做梦,偏要染指!

  “现在觉得脏了?”慵懒戏谑的语气,摆明了威胁她,“是认准了聚魂珠能寻到了你姐姐的魂魄,怕她知道?”

  顾鸢握紧聚魂珠,心里也有点紧张:“你敢。”

  “你要是还用这副语气跟我说话,”洛危星捏上她的下巴,拇指用力摩挲她的嘴唇,双眼微眯,压低了的语气是浓得化不开的暧昧,“你猜我敢不敢。”

  这魔贼,又在发疯!

  顾鸢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作祟:“你这样对我,还想我怎么跟你说话?”

  洛危星顺势捏住她的指尖,在手里把玩,懒散地扫她一眼,微微上挑的眼尾尽是风情:“你是我夫人,该如何让我满意,还要我教?”

  谁是你夫人,我是你祖宗!顾鸢白他一眼,冷哼道:“我们仙源城的女子都是这么对待夫君的,你不满意,我们解契……唔!”

  没说完,就又让洛危星扯到怀里,狠狠堵住嘴巴。

第12章 被他弄脏

  这一次,他没有轻易放过顾鸢,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鸢累得昏睡过去。

  洛危星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除去了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漂亮得让他不忍移开视线,可惜,只要她睁开眼睛,对待自己的就永远只有排斥和嫌弃。无奈地轻笑了声,洛危星宠溺又爱怜地摸着她额头被打湿的头发。

  看,这不是被他弄脏了吗?

  多容易。

  洛危星收起心中诡异的满足感,转身把她抱在了床榻上,轻轻的盖上被子。

  又看了眼身下的狼狈,温柔的亲了下顾鸢的额头,转身离开。

  顾鸢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了。

  白狼已经睡得四仰八叉,听到床榻上有声音,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哼哼了两声,又垂下眼皮翻了个身,把整颗头埋在前肢底下。

  “其实你是狗对吧,只是你那个变态的主人想要一头狼,所以才把你变成狼的样子,是不是。”

  白狼显然不高兴被人打断美梦,站起身,从鼻子哼出两口粗气晃了晃动身子。

  冲着坐在床边发呆的顾鸢翻了一个白眼,俨然是忘了白天是谁陪它玩。

  顾鸢也不在意,因为她现在有正事要办。

  白嫩纤细的手,向上一翻,流光溢彩的聚魂珠躺在手心。

  轻轻一抛,手指翻飞,迅速的捏了一个诀。

  刹那间释放出斤礴的威压之力,顾鸢源源不断的向上输送法力。

  有了!

  姐姐的魂魄!

  顾鸢面色一起,手上动作不停,法力依旧输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聚魂珠,感受着里面的那几缕魂魄。

  各自占据聚魂珠一个角落,汲取养分的几缕魂魄并没有融合一体。

  因为姐姐的魂魄并没有收集完全。

  顾鸢深深的看了几眼那几缕还算完整的魂魄,而后收起法决,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没有法力加持的聚魂珠,光芒黯淡了些,威压也收回去,迅速回落到她的掌心。

  “姐姐……”

  顾鸢眼底落寞显而易见,心底痛的不能自已。

  她和姐姐是仙源城城主的女儿,是双胞胎,从小就心意相通。

  也因为是阴日阴时出生,又是千年难遇的炉鼎体质。

  从小就被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也被家族看护的很好,几乎没有受到委屈的时候。

  可姐姐和她的性格完全相反,她有点骄纵跋扈,而姐姐又是稳重端方。

  小时候不管她调皮闯了多少祸,姐姐都会帮她善后,哪怕被爹爹罚跪,姐姐也会陪着。

  她自小也和姐姐关系好,本以为一直能和姐姐在一起修炼成长,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这般光景。

  其实和道尊郑玉书,也就是星墟界少城主,真正相爱的人是姐姐,顾筠。

  有婚约的却不是姐姐,她不喜欢到郑玉书,也不想和姐姐分开,她只想着玩乐修炼。

  本来就没把这一个指腹为婚的婚约放在心上,可偏偏不凑巧的是,魔界出了一个闻风丧胆的魔修!

  就是把她囚禁在这里的变态!

  顾鸢想到这里心头一气,使劲的揉捏着,已经爬到自己脚边的白狼。

  她现在是真把白狼当成狗了。

  白狼还以为她在给自己挠痒痒,反而仰着脖子,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模样。

  “看吧,我就说你是只狗。”

  轻轻掀起眼皮,露出狭长又带着精光的眼睛,这倒像是有几分狼的样子。

  顾鸢又想到了洛危星。

  “狗魔尊,死变态!”

  咬紧后槽牙暗戳戳的骂着,也不敢骂太大声,自己的修为和他完全没法比。

  索性不去想那个让她担惊受怕的魔尊了,仰头又倒在床上。

  忧心忡忡,为自己现在的境遇,也为姐姐没有找全的魂魄。

  想到被关起来的沈白衣,更是睡都睡不着。

  翻身下床,白嫩的双足踩在被月光打亮的黑色晶石上,看的窗外的人,眼睛都跟着晃。

  心头那股燥意,再一次的涌现上来,压都压不住。

  砰!

  门被从外面的掌风推开,惊的顾鸢赶紧转头望过去。

  就看见洛危星托着托盘走进来,刹那间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顾鸢耸着小鼻子,闻了两下,咕噜咕噜肚子就叫了。

  尴尬的捂着肚子,就听见男人轻笑的声音,狠狠的瞪过去。

  “笑不死你。”磨着牙恶狠狠的模样。

  要不是这个狗男人在无极殿里下了禁制,她也不至于在这里坐等着饿肚子。

  白狼发现主人来了,摇头晃脑的准备飞扑过去。

  洛危星眼睛微眯,盯着它脖颈,就在这之前那只摸过自己的手还在上面揉着,莫名有点不爽。

  白狼觉得脖颈发寒,感受到危机,可还没等它本能的竖起毛发,脖子上感受到一股力量把它拎起来,咻的一下子甩出去了。

  顾鸢竟然在白狼那一张毛发不算旺盛的脸上,看到了错愕。

  真觉得这大白狼成精了,而他的主人确实挺狗的。

  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洛危星,顾鸢没给他好脸色。

  冷着一张脸问,“你来干什么。”

  洛危星一挑眉,越过她,把手中托盘放在她身后的桌子上。

  “吃饭。”

  顾鸢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姐姐魂魄没有收集全,师弟还被这个魔尊关到了地牢……

  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收到师姐的传讯,师门什么时候才能派人来救他们?!

  各种思绪混乱在顾鸢脑海间横冲直撞,越想,她越是觉得这狗男人真有病!

  咕噜咕噜……

  五脏六腑又在唱着空城计,顾鸢转头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矫情,直接坐下来大口吃着。

  她现在是元婴期修士,大部分的时间不会感到饿,就算饿了,吃一颗辟谷丹就可以。

  修真界有一个说法,凡人吃用的东西都含有太多杂质,能不碰就不碰,否则会影响修炼,影响道心。

  可是她现在不吃不行,全身上下被这狗魔尊搜刮的干净,别说辟谷丹了,连根束发的发簪都没有。

  所以为了活下去,顾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起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空旷的殿内十分安静,只能偶尔听到咀嚼饭菜的声音。

  顾鸢吃着吃着就打从心底佩服自己,在洛危星这样炙热的眼神当中,还能泰然自若的吃着,着实厉害。

  直到吃完最后一口,喝了汤,顾鸢擦完嘴之后把碗碟推到一边,洛危星的姿态一动也没动。

  斜靠在桌边,一只手支着脑袋,慵懒之极的看着她。

  微风拂过她的领口,轻薄的衣衫微微拂动,隐约还能看到左面锁骨下面的鸢尾花。

  摸索着自己手腕外侧,同样的图案,让洛危星心情不错。

  连带着眼神也都温柔起来,只要与之对视一眼,很难不陷在这温柔里。

  顾鸢冷声的问,“我师弟呢?”

第13章 这人又要折腾她了!

  厌恶的眼神,孤傲的语气,嘴里还在关心着别的男人……

  洛危星收回自己的视线,隐藏在魔气后的神情渐渐冷却,仿佛刚才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怜和柔情只是错觉。

  声音凝结成冰,“你很关心他?”

  顾鸢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心头一跳,脱口而出就想说“他是我小师弟我当然关心。”可一想到面前这人和师弟之前那次见面时剑拔弩张的场景,硬是将即将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隐约品味出什么来,顾鸢拉长了犹豫的语气,边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边说,“他是我小师弟,仙源城最小的弟子,就相当于我的亲弟弟,怎么能不关心?”

  之前是姐姐,现在又有一个亲弟弟,这女人的一颗心装的东西也太多。

  洛危星神情更冷,心里不爽极了。

  怎么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顾鸢心底暗骂这个男人真是有病,这么难伺候。

  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想看看他还能作出什么妖,结果,等了好半晌,也不见他开口。

  终究是没忍住,顾鸢强行把话题扯回来,“我师弟只是无意闯进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了,我们两个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别人进来——这次算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放他走,我保证不离开,行吗?”

  洛危星轻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说,“无意闯入?这么巧就无意闯入了我的寝宫,还要带走我夫人,还打伤了我的得力属下?”

  “没完了是吗?”顾鸢顿时怒上心头,没忍住怼了他一句。

  洛危星一个眼神扫过来,顾鸢顿时又想起来这人有多疯,紧握着拳头,忍着怒气。两边嘴角向上一勾,近乎假笑说,“夫君,你就放了他吧,我师弟也是你师弟啊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结契的关系,这话音一落,顾鸢就明显感受到对方愉悦的情绪。

  诧异地看过去,可是只看到一张魔气氤氲的脸和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嘁!魔贼,好会装!

  眼看着招数好用,抓住一切机会救出小师弟。

  声音更像是沁了蜜一样,百转千回,娇娇软软:“夫君~”

  “闭嘴。这招对我没用,”没等她说完,洛危星就打断道,“说不放就不放,胆敢只身闯我邪月城,蠢笨如猪,他该死。”

  顾鸢:“……”

  见她一脸受挫,洛危星表情松动几分,长指敲击着桌面,补充道,“而且,我又不傻,把他放回去,等着让你爹带着仙门正道来围剿魔宫吗?”

  顾鸢一噎,迅速的接话,换了一个要求,“那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见洛危星看过来,脸上的笑更加真挚了,长睫毛眨着,一双眼睛像是含着碎光。

  顾鸢再次感受对方愉悦了,心底怒吐三升血,要不是形势比人强,她怎么会这样委曲求全?!

  大胆魔贼!早晚会让他生不如死!一雪今天的耻辱。

  就在顾鸢脸上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洛危星上下打量着她,慢悠悠的说,“我为什么要让你看他?”

  顾鸢再一次懂了,又来了,这人又要折腾她了!

  伸出双手狠狠的揉了一把脸,重新挂上了相当可爱的笑容。

  “夫君~”为了小师弟,顾鸢能屈能伸,现在叫起这个称谓,相当顺口,“就看一眼而已,又跑不了。而且,我们现在才是一家人啊,我是不会跑的。”

  即使洛危星明确地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在不怀好意地哄骗自己,也仍然被她嘴里的一家人和夫人这样的话给成功取悦了。

  几乎是一瞬间,眉眼就漾起了笑意,顾鸢一直盯着他看,当然没错过。

  再接再厉,使出平时对爹爹撒娇卖乖的样子。

  伸出两只手捏着他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仰面看着他。

  两个人虽然坐在桌边,可是距离不远。

  洛危星微垂着眼眸,清晰地看见她在晶石与烛光映衬下的那张瓷白无瑕的脸。

  说话间清香幽兰的气息,似有若无的拂面而来。

  伴随少女身体独有的馨香,洛危星眼神逐渐变得炙热。

  喉结滚动了两下,“真觉得我们是一家人?”

  顾鸢气他岔开话题,可也没听他拒绝,继续演着。

  表情真挚,点头如捣蒜。

  洛危星声音都带着轻快说道,“让你见他也不是不可以。”

  顾鸢眼睛一亮,但也知道这人的脾气。

  立刻表忠心似的,“你放心我就去看看师弟,陪他说几句话就行,我不会跑的。”

  洛危星嗯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是一家人,作为夫人,是不是该给夫君做顿家常饭。”

  家常饭?

  顾鸢疑惑的问道,“你吃?合道期还用吃饭?”

  世人皆传魔宫里的魔尊是合道期,可是接触这几天,顾鸢发现这人深不可测,应该快到了化神期。

  很有可能已经迈入了化神期的门槛,相当于半神,只要渡劫成功就能成神了。

  吃这些凡人的饭菜,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因为那些杂质难以过滤,会成为飞升的阻碍。

  面对她的疑惑,洛危星只给了一个挑眉的动作。

  意思很明显,你管那么多呢?

  寄人篱下,有求于人,而且能力差距太大,顾鸢也只能笑眯眯的点头。

  但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接着提出要求,“我得看过我师弟之后,确认他安全无虞,我才给你做。”

  刚刚还是夫君,现在就是你。

  看他答应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洛危星恨不得咬她一口。

  “明天司嬷嬷带你去。”咬着牙扔下这一句话,抬腿就走了。

  顾鸢巴不得他赶紧走,直接倒在床上,想着明天和师弟见面,该说什么要问什么。

  白狼就是在这时候重新走到屋内,伸出一颗大白头,在屋内四处张望了一圈。

  好像没有看到让他害怕的那个人,高兴的直接冲到床边,抬腿一跃,砰的一声就倒在了顾鸢身边。

  顾鸢还在想着明天见面的事,手就无意识的搂着白狼。

  “嗷~”下一秒,一道蓝光闪过,白狼就被这力道扔在了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

  疼得它一时半刻起不来,蜷缩在地上,吓得顾鸢赶紧爬起来,蹲在它身边。

  摸着它的头小声问,“疼不疼啊。”

  余光向窗外看了眼,只见那道身姿挺拔的身影一晃而过。

  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白狼,竟然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拍了拍它的大狗头,不,狼头。

  “你说说,怎么又惹到这尊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