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传习录》下钱德洪录19

明关学大师冯从吾

【原文】

一友问功夫不切。

先生曰：“学问功夫，我已曾一句道尽。如何今日转说转远，都不着根？”

对曰：“致良知盖闻教矣，然亦须讲明。”

先生曰：“既知致良知，又何可讲明？良知本是明白，实落用功便是。不肯用功，只在语言上转说转糊涂。”

曰：“正求讲明致之之功。”

先生曰：“此亦须你自家求，我亦无别法可道。昔有禅师，人来问法，只把麈尾提起。一日，其徒将其麈尾藏过，试他如何设法。禅师寻麈尾不见，又只空手提起。我这个良知就是设法的麈尾，舍了这个，有何可提得？”

少间，又一友请问功夫切要。

先生旁顾曰：“我麈尾安在？”

一时在坐者皆跃然。

太白雪境

【译文】

一个同学问：“我这功夫总是不真切，怎么办？”

先生说：“我已经用一句话把做学问的功夫讲完了，为什么现在越说越远，抓不住要领呢？”

那位同学回答说：“听您讲过“致良知”，但还需要老师进一步加以讲明！”

先生说：“既然已经知道致良知了，还有什么可以讲明的呢？良知本来明明白白，踏实下功夫就是了。不肯用功，只在语言文字上说来说去，就越说越糊涂。”

那住同学说：“我正是想请老师讲明这良知怎么致啊？”

先生说：“这也只能你自己去摸索、探求，我也没有固定的方法可教。以前有个禅师，有人来问佛法，他只把拂尘提起来。有一天，他的徒弟把拂尘给他藏起来，看他用什么办法讲佛法。禅师找不到拂尘，就空手往上一提。我这个良知，就是这个说法的拂尘，除了这个，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呢？”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位同学来请教做功夫的要领。

先生往旁边看了看问：“我的拂尘哪去了？”

一时间满座哄堂大笑。

藏传佛教广仁寺

【浅谈】

1、先生的致良知，亦即悟道。人人自求内心自己的良心良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悟了，别人是没法体会；人人遭遇各异，心性不一，炊恼不一，自然人人的方法也不一，如佛说“人有八万四千烦恼，佛便有八万四千法门一一对应。

2、这么说你可能还不理解，其实先生的致良知，是佛尘，也是佛指月的手指，也是你我从此岸渡到彼岸的船，登城墙的梯子，过河的桥，度过去了，自然便不需要了。良知人人自明，如孟子的心之四端，以事验，人人自明，那么如何致只能自己去着实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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