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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亭湖月,惠州穿越看东坡(一亭湖月)

故居已成东坡祠

苏东坡从北疆边城定州南下,经过半年长途奔波,于哲宗绍圣元年(1094)十月二日抵达惠州。同行的有幼子苏过、侍妾朝云与两个老婢。这个当年的边远小城,会怎样对待曾经的高官、如今的谪臣和名满天下的诗人?

东坡引发的动静似乎不小,大家惊讶、感叹又热情地迎候他,“吏民惊怪坐何事,父老相携迎此翁。”让他觉得惠州并不陌生,仿佛曾经旧游。后来,因为山水秀邃、人情温暖、蔬果美味,东坡多次表示对此地的喜欢。他已被朝廷唾弃,明哲保身之辈自然懂得见风使舵,但是总有一些心存爱戴的官吏乐于亲近东坡,为之提供方便,还不时送来米面茶酒等。两任知州詹范、方子容都是仁厚君子,非常喜欢跟东坡交往,十分照顾他。

东坡的种种善举则让人念念不忘。他到惠州一年后衣食渐窘,仍多次捐资,助修桥梁,营造义冢埋葬无主尸骨,施舍药物治疗瘴毒,帮助农夫改良农具……因为东坡的一些建议言之有理,缴税不公、军民杂居等许多积弊得以消除,惠州和广东的民众因此受惠。谪臣通常都闭门索居,以免招惹麻烦。东坡同样尽量谨小慎微,却忍不住要兴利除弊,确实如弟弟子由所言:“见义勇于敢为,而不顾其害。”

惠州人当然也一直记得,东坡来此不到三年,却留下五百多篇(首)诗文。

一亭湖月,惠州穿越看东坡

惠州西湖边的苏东坡塑像 (视觉中国/图)

12月中旬,在川西平原已经要用羽绒服御寒,惠州街上的多数人却只需一件薄外套。出租车师傅是个小伙子,穿着短袖T恤,他说最冷时不过添件长袖而已。可以想见此地夏天的炎热。

晚年才来到岭南的东坡,不太适应惠州的闷热潮湿,他多次提到此地的暑溽、秋热难耐。东坡选择在江边小山白鹤峰建房,也是希望新居地势稍高,能够相对凉快、干燥一些。当然,老人因此必须忍受外出时爬坡上坎之劳累。

白鹤居花了十来个月建造,耗尽积蓄。本以为可以终老于此,东坡却只住了三个月就不得不离开——绍圣四年(1097)二月十四日迁入白鹤居,阔别近三年的长子苏迈、次子苏迨带着三房家眷从宜兴南下,一家三代终于团聚。但闰二月十九日朝廷就追贬东坡为琼州别驾,四月十七日正式接到移居海南的诏令,两天后苏过陪他启程。

苏迈带着其余的家人长住白鹤居,直到元符三年(1100)父亲从海南遇赦北归。此后,惠州人将白鹤居改为东坡祠,供人瞻仰。州、县的主要官员上任,总会拜谒东坡祠,他们中的很多人痴心迷恋东坡。从北宋立祠至清末的810年间,东坡祠有过三十多次重建、扩建或维修,现在的东坡祠是2018年完成重修后开放的。

之前曾经疑惑,白鹤峰到底有多高呢?估计不会突兀耸立吧,否则,六十来岁的东坡,出门岂不是太辛苦。后来看到惠州学者张友仁的《惠州西湖志》说,白鹤峰高五丈。算来差不多五层楼高,还好,不觉舒了一口气。

一亭湖月,惠州穿越看东坡

惠州苏东坡祠 (卢向前/图)

营造白鹤居时,东坡请友人程天侔帮他找一些大小适中的树木,柑橘、松柏、柚子、荔枝、杨梅、枇杷、含笑,都可以。它们兼具观赏性与实用性,很多还是蜀中常见的。

东坡莳花弄草的兴致很高,白鹤居被植物环绕,他在诗中表示满足:亲手种的松柏都发了新枝,门外橘花开得鲜丽,墙头荔枝已经斑斓。堂前堂后的山丹、秋菊、竹叶、榴花也很可人,让他时不时要看几眼、嗅一嗅。

东坡还在松林中发现一株很有年岁的野生茶树,它被荆棘杂草围困荫蔽,长得瘦弱矮小。诗人在春雨后松土,将这株遭天公遗弃的茶树移栽白鹤峰,期望它从此日渐茂盛,忘掉曾经的流转之苦。

在东坡祠景区,能见到诗人从小就熟悉的竹子、金弹子、芭蕉等,也有木棉、蒲葵之类热带植物,还有特别美貌的引进树种如蓝花楹。

堂前犹有东坡井

步入主建筑群,前庑的墙上挂着五幅古色古香的《东坡祠重要建筑景点示意图》。可以看出,它现在的布局跟北宋时期基本吻合:正前方为树木错落的“古道”;其下右方就是东坡可以赊酒的林婆酒肆;翟夫子舍位于古道左侧上方,几间瓦屋比林家稍大。文士翟逢亨学问、品性俱佳,东坡不时找他聊天喝茶,肯定能消减一些身在异乡的孤寂。所以人们也不忘这位好邻居,宋代、清代与今天的东坡祠里,都有翟夫子舍。

古道尽头就是东坡祠。德有邻堂居于核心,其前后各有一进天井。后院的东西两厢为东坡居室与思无邪斋。南宋至明代,东坡祠周边陆续新建了斜川佳处、江山千里、燕古殿、娱江亭、睡美轩等建筑。其规模至清代最大,增加了文昌宫、三贤祠等。

一亭湖月,惠州穿越看东坡

东坡祠里的睡美轩 (卢向前/图)

东坡住在嘉祐寺时已经为书房取名思无邪斋,这里他将客厅命名为德有邻堂,分别取意于孔子的“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与“德不孤,必有邻”。他亲自为两处题榜。清嘉庆六年(1801)惠州知府伊秉绶重修东坡祠时,匾额仍在。伊秉绶担心木匾腐朽,便亲自摹写,让工匠刻石。当东坡祠毁于日军炮火后,石刻被妥善转移,现藏于惠州西湖孤山的苏东坡纪念馆。

德有邻堂外面天井的东侧是东坡井,它被雕花石板构成的井栏围护得很周全。井前方的大灰石上安置了说明文字:

该井为宋代圆形井,深约14米,内壁青砖砌成,外貌古朴,是北宋大文豪苏东坡寓惠重要遗址……清代加建了井栏并镶嵌关槐书“冰湍”石刻……

“冰湍”二字出自东坡诗《白鹤山新居凿井四十尺,遇盘石,石尽乃得泉》。他详述了凿井的过程:为省却每天到江边汲水的不便,东坡着手打一口井。四位工人忙活了十来天,才挖到将近一丈深,下面还盘踞着坚硬细密的大青石。钻子与石头每天搏斗得火星四溅,却丝毫没有出水的迹象。看见工人十分辛劳,东坡以好酒好饭款待。

一天早上,僮仆兴奋不已,跑来报告喜讯:井下的土壤已经变得湿润!之后终于大功告成,“晨瓶得雪乳,暮瓮渟冰湍。”这番曲折起先让东坡有点感伤:自己的一生似乎都像这样,到哪里都有艰难不顺。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开始悠然自得地享受上天之赐,还请邻居共用井水。

井口的直径大约2尺,井盖由小拇指粗的铁条焊成。平日遇到古井,下意识的动作都是探头一望,看水位高低、水质如何。在这里,游人却只能站在井栏之外打量,无从窥见水井的内壁。不过我倒宁可这样被阻隔,将好奇心完全按捺住。这是东坡汲过水、煮过饭的井,当然值得如此敬惜。

东坡井旁边还立了一块“惠州市文物安全直接责任人公示牌”,详细标注了文物的保护级别、保护范围、责任人职责、保护要求等。以前去过无数文物保护区,对这类牌子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直接掠过,这个公示牌却是我有生以来读得最仔细的:东坡井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建筑面积含井栏20平方米;从井口往外3米为重点保护区,重点保护区外缘线往外20米为一般保护区……

不过是公事公办的规矩文字,居然读得鼻子一酸,好像井底突然泛起微澜。既感激于眉山老乡的遗迹,在三千里之外的异乡,被如此郑重其事地珍惜着;也感动于先贤得到的敬重。在很多名胜古迹,都能触摸到类似的虔诚,它好像已经进入国人的基因。不对,其实东西方概莫能外。官员有爱在民,总会被百姓拥戴。假如他还有不同寻常的文采风流,那就会让人由敬而陡增爱与惜,忍不住要津津乐道他跟本土的缘分,甚至显摆与之相关的逸事、遗迹。这份虚荣心真是人类的优点。

东坡祠尽头的朱池、墨沼,是东坡洗笔的地方。再走几步,便是轩敞的仿古建筑娱江亭,它紧邻一堵城墙。登上二楼,面朝东江,有云水飘悠。九百多年后,似乎跟东坡的眼中所见依然大致吻合——他的《白鹤新居上梁文》写道:“古邑为邻,绕牙墙而南峙。送归帆于天末”;《答毛泽民书》则云:“新居在大江上,风云百变,足娱老人也。”今人喜欢盘点东坡住过的江景房,无论黄州、惠州,江风流云都抚慰过萧索的诗人。

一亭湖月,惠州穿越看东坡

从东新桥桥头看合江楼,它位于东江、西枝江交汇处。 (卢向前/图)

丽水芳树傍江楼

东坡祠外的滨江东路上,有许多装饰得精致唯美的餐馆、酒吧、烘焙店、咖啡厅等。往左拐进一条略显陈旧的老街和平横街,人气更为旺盛。眼见离街口不远的桥东市场,人流穿梭不已,赶紧尾随进去。

里面空间不小,各色蔬菜占据了半壁河山,还有分门别类的猪肉、牛肉、烧腊、鸡鸭、海鲜等。猪肉每斤18元,排骨每斤25元,物价确实便宜。淡水鱼与海鱼的品种远比四川丰富,大多分部位出售。

特别想知道有没有羊肉卖,经人热心指点,果然找到两个摊点。货色十分充足,羊的各个部位都有,带骨肉每斤40元。我看得有点入神,似乎对那根从颈至尾的大羊脊最感兴趣,摊主的眼神开始变得满含期待。自觉很对不住她,空着手仓促逃离。

想起陆游的《老学庵笔记》:“建炎以来,尚苏氏文章,学者翕然从之,而蜀士尤盛。亦有语曰:‘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羹。”而坡公自己当年在惠州,反而不能畅快地大嚼羊肉。城里每天仅售羊一头,他不能与官员相争,通常只买得到脊骨。东坡倒也自有妙招——将羊脊煮熟、滤干、去腥、炙烤,成就一道焦酥干香的美味。骨头上附着的肉太少,他就耐心地钩剔发掘,细嚼慢咽,居然相当享受。

顺着滨江东路溜达前往合江楼。江畔的红花风铃木估计是近年移栽的,下部分别用三根木棍斜撑着,但身姿已足够高挑。深粉色的花朵丰腴稠密,挤挤挨挨,好似争先恐后,为江景添了一抹旖旎。这是南方花树的优越,总是开得爽朗、气派,就连暖阳下的簇簇落花都毫不衰飒,还有一丝喜色。

东坡在惠州寓居嘉祐寺,也住过行衙合江楼,两处离白鹤峰都不太远。白鹤居与合江楼附近,既有芳树丽水,又云集着烟火气十足的副食品摊档,还有很追求文艺味的店家,真是配得上东坡对美食茶酒的热爱,对风景好物的敏感。他若穿越过来,应该心满意足吧?

一亭湖月,惠州穿越看东坡

点石斋画报上的《鹤峰纪胜》 (王鹤供图/图)

湖山从此添风韵

进入西湖风景区,没走几步就是苏堤。堤上柳丝摇曳,湖中水鸟悠然。西新桥在堤的中段,是一座造型圆润的五孔石拱桥,桥栏的曲线舒缓起伏,花岗石铺设的桥面十分宽敞。站在桥上,似有不寻常的感觉,因为它跟东坡太有牵连。说来,东坡助修的西新桥是一座木桥,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当年,湖上长桥屡建屡坏,栖禅寺僧人希固主持重修,全部采用“坚若铁石”、不惧白蚁的石盐木,桥上还有九间飞阁。东坡不仅自己捐资,还写信找子由夫妇募捐。弟媳史氏慷慨助施了御赐黄金钱数千,而弟弟当时也同样处于谪居的困境中。那段时间,东坡经常兴致勃勃地去湖边看新桥施工。

到西湖之前,曾在合江楼上俯瞰东新桥,然后从桥上走过,它位于西枝江汇入东江处。东坡看到东新桥已废坏,居民靠小舟来往两岸或冒险涉水,就倡议建桥并捐出了犀角带。为保证浮桥的质量,他建议官府派一位能吏来总管此事,又推荐诚笃、内行的罗浮道士邓守安负责监理。建成后的东新桥“以四十舟为二十舫,铁销石矴,随水涨落”。

东新、西新两桥都于绍圣三年(1096)六月完工。两桥的兴建,东坡不仅捐资与募捐,更动用了自己的影响力谋求官方拨款,可谓功不可没。他的《两桥诗》及诗序却着意揄扬希固与邓守安主持修桥的巨大贡献,使这一僧一道得以留名。

一亭湖月,惠州穿越看东坡

今日西新桥 (卢向前/图)

走完苏堤,前方不远便是苏东坡纪念馆。路边双人水泥椅子的靠背上,用红色颜料写着东坡的《新酿桂酒》《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枝》等诗,里面有酒有菜有水果:桂花酒、葵菜羹,还有他称为尤物、肤白貌美的荔枝,以及寒冬里安抚饥肠的滚烫夜宵——“牛粪火中烧芋子”(《除夕访子野,食烧芋,戏作》)。这是东坡的自在随意,信手拈来皆是诗,大俗大雅无所谓。关于火烧芋子,他的《记惠州土芋》还详细介绍了做法,那是好友吴远游(子野)推荐的:将芋子去皮,用湿纸包裹后投入火中煨熟,趁热而吃,非常松软细腻,还能益气充饥。东坡说,惠州盛产此物,人们习惯水煮后冷吃,那就坚硬乏味,还容易诱发瘴气。绍圣三年除夕之前两天,晚上饿得不行,远游烤了两枚给我,味道太美啦。

西湖孤山的苏东坡纪念馆内,陈列着反映他生平与寓惠事迹的文物与图文。楷书石刻“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苏轼题”尤为醒目,十几个字硕大、沉着,再加上末尾的钤印“赵郡苏氏”,高度大约一米,占了大幅墙面。

东坡的落款常见眉山苏轼、眉阳苏轼、东坡居士,还有“翰林学士眉山苏轼”等。元祐年间他当过吏部、兵部、礼部尚书,从二品,还是清要、显贵的端明殿学士。现在这个闲职,遭流放的低品级散官,说来有点卑微,但东坡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落款,字字端凝、安妥。如果套用一句苏词,他的草书恣意放逸,仿佛“千里快哉风”,这幅楷书就有呼之欲出的“一点浩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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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苏轼题”碑刻,苏东坡纪念馆藏 (王鹤供图/图)

东坡祠内有一间侧屋,陈列着几件造型简单的案桌、花几、圆凳,墙上有朝云(子霞)的画像。这是从清代开始设置的“王子霞影室”。白鹤居建成之前半年多,她已经病故。用朝云像陪伴东坡,是后人的一番好意,十分顺理成章。而她确凿的遗迹则在西湖孤山:离东坡雕像不远的缓坡上,有朝云墓与六如亭。

墓上的隶书石碑由伊秉绶题写,“苏文忠公侍妾王氏朝云之墓”,十二个字笔墨雍容。碑下有几盆鲜花,一枝莲蓬。花盆或乳白或淡青,材质有瓷有陶,摆放得不是特别讲究,看来是游人的自发祭奠。

朝云临终时诵“六如偈”而亡,栖禅寺僧人在墓上筑六如亭纪念她。现在的六如亭系1946年重建,1984年维修,有绿色琉璃瓦攒尖顶和四根砖柱,柱上有两副石刻楹联。前亭柱上的楹联为清人撰写,部分化用了东坡的诗词,秀媚又有筋骨:“从南海来时,经卷药炉,百尺江楼飞柳絮;自东坡去后,夜灯仙塔,一亭湖月冷梅花。”墓侧小型碑廊上,伊秉绶书写了东坡所撰朝云墓志铭。

再听一曲满庭芳

听说我们要去游览西湖,惠州朋友推荐了西湖隔壁慈云路的黎记大排档。街上店家云集,客栈、西餐、东南亚餐,都有兴旺气象。黎记的室内室外都可用餐,二楼的店堂也容纳了众多食客。请服务员推荐菜品,她说蒸鱼头、炒花甲、排骨粉肠煲、煎蛋角、芥菜咸蛋汤等人气较高。

我们坐在室内,落地窗的一侧是人流频繁的小街。正面望出去,一二十张中型矮圆桌都坐满了。因为气温宜人,所以选择在露天就餐的人更多。再想朝远处看,视线就被一堵白墙阻拦了,那是另一栋小楼的侧面。它的上部分约四分之一的面积,是横跨墙面的大灯箱,乍一瞥,上面字句颇多。用我们老报人的话形容,很像报纸的重要稿件,位列头版头条,而且通栏排版。我暗自猜测,应该是东坡的诗词吧?定睛细看,果然是行书的《满庭芳·蜗角虚名》。

苏词立意高远、辞藻清新,历朝历代不知倾倒了多少痴心读者。据叶嘉莹先生评点,这首《满庭芳》的议论过于粗浅率直,在苏词中不算佳作。确实是精当之论,作为一首词,它欠缺一点深婉。不过,它那股干脆利落的醒世、喻世味道,向来也招人喜爱:“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明代文学家李攀龙说:“细嚼此词而绎其义,自然胸次广大,识见高明……而不役于蜗名蝇利间矣。”学者通常认为,《满庭芳》大概写于东坡贬居黄州时。店家选取这首跟惠州无关的词,估计也是喜欢其中比较显豁的抚慰人心的说法:何必低徊于那些劳而无功的奔忙、纠缠于心愿落空的失意?还不如在美酒千盅、皓月清风里自在逍遥——这与一家餐馆的主题,的确十分吻合。客人来到此间,正宜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嘛。

一亭湖月,惠州穿越看东坡

惠州西湖与泗洲塔。 (视觉中国/图)

起身离去时,打量了一番:旁边那桌摆了六七样菜,两位斯文的中年男子却很少动筷子,他俩端着酒杯,面颊微红,言语稠密,相当推心置腹。更多的是三四人或六七人的组合,萝卜干鸡煲、尖椒牛肉、炒鹅肠的登场率很高,几乎每桌必点。

美酒佳肴,就设在东坡经常涉足的秀美的西湖侧畔。这般热腾腾、香喷喷的情景,配上一曲《满庭芳》,果然搭调。

王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