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华山演义》连载99：陈抟华山睡千年

作者：宁文英李启明

险峻的华山入口处，紧紧依偎着一个古朴清雅的道教圣地—玉泉院。它历来是游人登山的接待站，是华山诸名胜游览的枢纽。它又是一座自然优美的北方园林，终年日夜游人不绝，院内林荫泉石，回廊亭榭，最宜休憩，院内正中大殿西侧供奉宋代名道陈抟的塑像。

隐士陈抟，北宋毫州人（今河南鹿邑县），字图南，号扶摇子，与春秋时的思想家、道家创始人老子李耳为同乡。陈抟生世后四、五岁时还不会说话。一天，他在涡水之滨玩耍，过来一位穿黑衣服的老年妇女，把他拉到怀里喂奶。奶水喂饱之后，陈抟突然开口说话，被人称为神童。长大成人后，双亲先后亡故，陈抟幼时由于灵性，常读百家经史，看过一遍即可成诵，毫无遗忘。后来参加科举考试，文章连考官都解读不清，置考卷另放一边，不予评判，从此他不再参加科举考试，不求仕禄，只是到处浪游，走遍山山水水，怡情自适，游戏人间。

后来遇到位奇士，教他用气辟谷之术，并在武当山九室岩中修炼。隐居是一种少食人间烟火的苦行。（隐字本义是男子受官刑之后关在密室内静养伤百日之举。这种密室和蚕室无异。过去皇宫的宦官都要经受这一酷刑。）陈抟在九室岩中一隐就是二十年，每日只饮酒数杯便算了事。他还在武当山九室岩撰写了《指玄篇》八十一章。道养还丹诗五十余首，上万余字的《钓潭集》，主要记述道家修炼的真诀与奇妙。

陈抟在武当山九室岩时，常常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晚上站在庭院。一次有个持剑的人对他呼喊说：“子成道矣，当有华山归成之地！”

这时，年已七十的他，毅然决定离开九室岩，移居华山。他经历千山万水，徒步跋涉，终于来到关中，来到华山脚下，在云台观的地方，披荆斩棘，结庐而居，以契合持剑金人指点归成之地。陈抟来到华阴之后，面对巍耸高峻的华山，大呼：“真乃神仙之地！”

早在唐开元中，有个叫李琪的人，隐于华山之阳。陈抟来到华山之后，两位一见，相交甚厚，常在一起饮酒和诗。然而陈抟更多的时间都用在闭门高卧，甚至几乎昏睡不起。后来有人寻访陈抟，来到他住的地方，只见门口大开，里面寂静无人，唯有兽迹鸟声。

一天，一个打柴人看见一副尸骨被尘土覆盖，近前细看，原来是陈抟。摸其胸口还是热的，打柴人急忙上前解救，这段奇闻无人不晓，甚至传到朝庭。皇帝派人将陈抟抬进宫中，一月之后方醒。

皇帝说：“你真神人，一月余不吃不喝，竟然不死！你有何炼丹长生不老之术？”

陈抟回答：“陛下，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们当皇帝的为四海之主，当以治国安民为要，这些道术对陛下没有什么用处。”

皇帝没有计较他的态度，还拜他为谏议大夫。

陈抟说：“谢谢陛下，这个事我干不了。”陈抟固辞不受，皇帝没有办法。又问：“你有何爱？”

陈抟幽默地回答：“臣爱睡，不铺毡，不盖被，片石当枕头，蓑衣铺在地。震雷掣电，魁神当惊，臣当其时正鼻睡。勿思张良，勿思范蠡，说甚孟德，休言刘备，三四君子，只是争些闲气。怎如臣，向青山顶上，白云堆里展开眉头，解放肚皮。但一觉睡，管甚玉兔东升，红日西堕。”

宋太祖赵匡胤当皇帝后，陈抟乘驴过天津桥，听到赵匡胤受禅的消息，高兴得从驴背上掉了下来，有人问他为何如此，陈抟说：“天下从此要太平了！”

太宗元年，有旨召陈抟入京，这位年近百岁的老者头戴华阳巾，脚蹬草鞋，腰间垂着丝带大踏步迈向宫殿。惊得宋太宗以宾礼相迎，太宗道：“仙人真是不同凡俗，朕见你年近百岁，终日不食，却精神矍铄，行步如飞，真正难得！真正难得！”宋太宗看看自己，正当壮年，却老态上身。日食精美果馔，却头昏脑晕，对陈抟不觉肃敬起来。宋太宗也让陈抟进朝为官，陈抟老死不受，说：“抟有志独善，不求利禄。”

但是，朝庭决定发兵征讨河东诸候割据势力，陈抟认为不宜发兵，就时谏制止。以为天下就以和平为上，宋太宗由于兵发不愿撤回。结果出师不利，伤亡无数，以失败而告终。陈抟为此离开汴梁，重返华山。

念与宋太宗下令华山不纳粮那点情分，到了宋太宗坐天下第四年，陈抟二次到朝庭告诉太宗：“河东一带可以恢复了！”于是宋太宗亲自领兵围太原，攻北汉并打败辽南府宰相耶律沙所率的援军，逼北汉主刘继元投降，还平了并州。

宋太宗高兴地说：“先生修炼多年，能呼风唤雨，卜算吉凶！知识渊博，长生不老，可否赐教一二？”赵匡胤再一次求长寿之道。

陈抟说：“抟系山野匹夫，不知吐纳养生之术，黄白神仙之事，怎能传人？当今圣上龙颜秀丽，冠绝天人，通达古今，深究治乱，是真正的仁明之主，有道之君，诸公生当盛世，正是君臣协以同德，安抚黎民的时候，不能在炼丹之事上下功夫！”宋太宗等人听了这些言论更加敬重陈抟。

从此，太宗赐号陈抟为希夷先生，觉得为陈抟的追求高深寂静，不能感知。

宋太宗把陈抟当做座上客，竟与陈抟和诗吟唱。宋太祖问：“若昔尧舜之为天下，今可到否？”陈抟对曰：“士别三日，茅次不剪，其迹似不可及。然能以清静为治，即今之尧舜也！”

宋太宗听了十分高兴，认为他对当时政治评价很好，因此拜为谏议大夫。陈抟固辞不受，要求归隐华山。为此，太宗在朝庭举行专门宴送大会，与众臣和诗酬对。还赠送给他鞍马布帛，赐一对比喻福寿绵长的乌龟和仙鹤，还下诏给华阴刺史王祚，命他要经常照管好陈抟的生活起居，陈抟真是风光之至！（待续）

（宁文英，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剧作家协会会员）

（李启明，渭南人，高中语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