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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国存续期间,阆苑仙葩究竟有多美

充国存续期间,阆苑仙葩究竟有多美

张万福

我曾经用过下面这段话,论述过充国的话题,但并未谈透。今天我再用这段话,来谈谈充国的话题。

《四川通史》载:“秦汉时……巴蜀地区,包括在成都、阆中、江州这样的大城市,主要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

在秦汉时期,阆中已是巴蜀三个最大的城市之一,主要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

那么,阆中究竟是在秦时?还是在汉时?或是其它什么时候“主要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而成为巴蜀三个最大的城市之一呢?

一、秦时,城池建设停滞,阆中不可能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

自公元前316年,秦军打开金牛道进入盆地,灭了蜀国与巴国后,秦国便大举发起兼并战争,其频繁对外用兵,长年累月地攻侵它国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此时,巴蜀之地虽然仍富饶安逸,但却在一百余年间背负着秦军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在其汲取机制的淫威下,昔日的丰裕安宁,早已不复存在。

从公元前314年灭巴蜀始,到公元前221年先后灭掉了韩、赵、魏、楚、燕、齐六国,结束战国群雄割据历史止,秦一直在中原征战不止。其间,巴郡阆中为秦兼并天下,竭尽了全力。

公元前210年,秦嬴政驾崩于邢台沙丘,三年后,秦二世被推翻,秦灭。

秦王室在其统治巴蜀一百余年间,从始至终都在忙于向东征伐的战争,阆中城池建设在此时完全处于停滞状态。秦王朝怎么可能去将阆中打造成一座相当规模的城池?

人们知道:秦始皇兼并天下后,推行“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统一货币等等。此时,天下通行的文字是小篆。小篆又称秦篆,是由大篆省略改变而来的一种字体,它产生于战国后期的秦国,通行于秦代和西汉前期。秦始皇使用经过整理后的小篆统一全国文字,则基本上消灭了六国存续期间各诸侯国不同文字异行的现象。

细读《四川通史》:“秦汉时……巴蜀地区,包括在成都、阆中、江州这样的大城市,主要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人们应该明白:在秦时,这种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存在的可能性。

因此,“巴蜀地区,包括在成都、阆中、江州这样的大城市,主要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的现象,只可能存在列国割据的状态下。此时,各国文字没有统一,字体迥异复杂。正是如此,秦始皇才以篆体,施行“书同文”来统一天下的文字,废除其它地方文字中,各种与秦国不同形体的文字。

二、两汉时,阆中城池建设财力匮乏,更不可能“主要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

公元前316年之后,巴蜀盆地原来的封闭状态已经改变,盆地与中原完全形成一个整体。

公元前207年,秦亡后,接着便是四年的楚汉争霸战。楚汉之争,以项羽兵败,在乌江自刎,刘邦顺利夺取关中,攻入咸阳,建立汉朝而结束。

刘邦虽然实现了全国统一,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统一。汉王朝在接下来的100年间,不管是高祖刘邦与异姓王之间的斗争,还是文景二帝期间,位居长安的中央朝廷与同姓王之间的斗争,以及汉武帝与世家贵族的斗争,血雨腥风总是如影随形。直到汉武帝中后期,汉王朝才基本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国家统一。

秦末汉初,战乱不休,百姓疲敝不堪。文景之治时,虽有七十余年的休养生息,但此时,阆中仅仅是中央王朝的一个郡县,其府库财银要受上一级衙门制衡,是不独立的。而汉武帝承继大统后,更是开启了大规模的对匈反击战争。短短十多年战争下来,文景之治时国泰民安的局面早已不在,“海内虚耗,户口减半”是这种尴尬局面的真实写照。此后,汉匈之间大规模的消耗战历时三百年之久,百姓为此不胜烦苦。

因此,在两汉王朝存续的405年时间,阆中财力极度匮乏,也不可能依靠一个郡县的力量来建设一座能够与成都、江州媲美的城池。

此外,秦统一天下后,实施“书同文,车同轨” ,秦篆早已在天下通行,巴蜀之地的阆中怎么可能“主要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

三、战国中期,“阆苑仙葩”美誉天下,主要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

在秦时、汉时,两个时间段,“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不可能在阆中流行,人们也没有任何条件与可能,将阆中建成为与成都、江州同等规模的城池。此时,人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只有在秦汉之前的某个时间段,“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有可能在阆中流行,阆中也有可能建成与成都、江州媲美的三大城市之一。

这个时间段,就是战国中期,阆中作为充国都城存在的二百七十一年时间段。

唐时,诗人李白在《蜀道难》中写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从中原进入巴蜀盆地如此艰难,在秦军未进入盆地之前,巴蜀大地是一块易守难入很是封闭的净土。

战国中期,是一个充满变数的时代。此时,九州大地诸侯各自为王,干戈相向。为争夺地盘相互间杀伐的血流成河,天下一时间,纷乱不堪。而地处盆地内部的巴国,由于在夏商前后混合了羌氐、濮越、华夏三个族系,其复杂的族群结构,后来逐渐演化为以白虎为图腾与以龙蛇为图腾的两大部族。由于尚蛇巴人与尚虎巴人之间日趋尖锐的矛盾。最终,尚蛇巴人与尚虎巴人分道扬镳,并以“崇”的谐音“充”为号,自立充国。并选择伏羲氏母亲华胥的出生地——阆中,为充国都城。

充国,因盆地关山阻隔,远离中原战火,在一种和平安宁环境中发展,国力日益增强,使其迅速成为盆地内三个最重要的大国之一。从公元前588年到公元前316年,充国在盆地境内其势力范围一度达到今天南充全境、巴中西南、广安之西以及绵阳东南的部分地方。在长达近三百年时间里,其仰仗盆地内独特的地理环境与渊远流长的文化传统等因素,文化兴盛不衰,国家形象得到较大提升。

充国都城阆中,作为一国统治中枢,也是各位王侯将相聚集之地,在城池的不断扩展建设中,各项财银与物资得以保障,一些楼台亭阁先后矗立起来,城邑人口也一度倍增。可以说:在充国存续的二百七十一年时间,是阆中在中国古代城市发展最好时期。由此,阆中也成为华夏在西南与蜀国都城成都、巴国都城江州齐名的的三个最大、最为繁华的城池。

这时盆地内蜀国、巴国、充国系三个最大的诸侯国,成三足鼎立之势。成都、阆中、江州不仅可能“流行与汉字迥异的‘巴蜀文字’”,也成为西南夷三个最大最美的城市,阆苑仙葩的美誉即是在此时名扬天下的。

阆中渝水一带,先夏时,是蛇巴人聚集活动的中心;充国存续时,亦是充国王公权力中心。历史上阆中周边一些县市,皆以其为坐标取名。北宋编纂的地理志《寰宇记》即明确说:南部“以地居阆中之南,故曰南部。”南充,因处充国之南,定名南充。

充国出现前后,盆地内虽先后有诸多中小诸侯国存在,但巴、蜀、充三国在盆地内,疆域最大、实力最强、存续时间最长。盆地内也一度形成巴、蜀、充三雄并立局面。

公元前四世纪初,巴王室在那场与蛇巴人的战争中,几近灭国,面对日益衰减的国运,巴王意识到:自充国从巴国分离后,羽翼已丰。巴国已经不可能抑制充国的壮大与发展了,在盆地内充国对巴国的生存已构成最大的威胁,要彻底剪除这个威胁只有借助外力才行。于是,公元前316年,巴王主动招引秦军进入盆地攻打蜀国,而巴军在秦军的帮助下趁势攻打宿敌充国,最终充军寡不敌众,阆中城陷,充王被俘,充国由此覆灭。

在兼并天下的战争中,为彻底根除亡国遗民的复辟妄想,秦军按惯列对所兼并国家的历史文献、文字典籍大肆恶意焚毁,致使充国曾经创造的文化,灰飞烟灭,所存寥寥。充国虽然被强秦所灭,但被人誉为“阆苑仙葩”的阆中古城至今依存。在中国古代,阆中一直为盆地东北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

《华阳国志》卷十二记载的两汉时期有名姓的先贤名士,成都10人;阆中25人;江州3人等。

阆中学者刘先澄先生在《阆中几个被混淆和误传的历史时间》一文中说:“著名学者蒙文通先生在《巴蜀古史论述》中说:‘《常书》(即常璩著《华阳国志》)载巴郡士女,前汉十三人,阆中十一人;后汉三十九人,江州仅三人。见两汉之世,江州文化远不及阆中,足知姬姓之巴子在北,而不在南。’”

刘先澄先生说:“蒙老先生这是质疑《华阳国志》‘周武王克殷,封姬姓于巴,爵之,建都江州,为南土诸侯之首’的说法。就是说,周武王打败殷商后,把姬姓子弟分封在巴地,授予官职,而建都之地,不应是南面的江州,而应是北面的阆中。因为直到两汉时期,阆中的人才之多,人文之盛,远远超过江州。如按蒙老所言,阆中城早在周武王克殷分封之年,约在公元前11世纪,就是巴子国之都了。按此说,到秦灭周的公元前316年,阆中城作为巴都有七百多年历史。”

我认为蒙老先生这个说法非常正确,但需要补充完善的是:江州应该仍是一国的国都,阆中也是一国的国都。只不过前者是巴国;后者却是从巴国分离出来的充国而已。

人们应该意识到:中国五千年的历史早已是一部残损破缺的历史,也是一部早已被秦始皇阉割、焚毁的历史。秦以前,在中国大约三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两周朝前后,在九州大地上曾经存在过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在经过无数次的兼并战争之后,一些实力较强的国家逐渐将自己周边的小国吞并,在战国时期,才形成了“七国并雄”的局面。而最后这七个王国的史料、典籍、档案,大多也在秦始皇兼并天下的战争中化为灰烬。如果我们仅仅依据现在仅存的一些史料典籍,来认识评说曾经的中国历史,那是远远不够的。

二0二一年九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