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传|卷上（3）中国最“呆如木鸡”的隐士啮缺(高士传许由原文及译文)

啮缺是尧时代的隐士高人，而且还是尧的师父的师父。尧的师父是许由，许由的师父是啮缺。

有一天，尧问师父：“啮缺可以做天子吗？我想借助于他的老师王倪来请他做天子。”

许由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开始说叨起他的师父啮缺这个人：“啮缺当天子，恐怕天下也就危险乱套了！啮缺耳聪目明智慧超群，行动办事快捷机敏，他天赋过人，而且竟然用人为的心智去对应并调合自然的禀赋。他明了该怎样禁止过失，不过他并不知晓过失产生的原因。让他做天子吗？他将借助于人为而抛弃天然，将会把自身看作万物归向的中心而着意改变万物固有的形迹，将会尊崇才智而急急忙忙地为求知和驭物奔走驰逐，将会被细末的琐事所役使，将会被外物所拘束，将会环顾四方，目不暇接地跟外物应接，将会应接万物而又奢求处处合宜，将会参预万物的变化而从不曾有什么定准。那样的人怎么能够做天子呢？”

【注解】

此则故事出自《庄子·外篇·天地》，《被衣》、《王倪》、《啮缺》这三篇短文，都涉及一个人物——啮缺。啮缺是被衣的徒孙、王倪的徒弟，又是许由的老师，尧的祖师。这几个人对啮缺的评价及态度不尽相同。

在祖师爷的眼里，啮缺是个呆如木鸡、难得糊涂且心静如水的可造之才，喜欢的不得了，并为其歌唱。

而在师父王倪的眼里，啮缺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二愣子，经常被问的只剩下“不知道”三个字来回答。在王倪（当然庄子附于其身）看来，天道无为，且道先于天地而生。也就是说，啮缺穷尽天理道性，以有涯而追无涯，简直是逆道而行，是妄为嘛。在论道上面，看来啮缺的徒弟许由悟性更高，应得王倪真传。

所以，当帝尧准备请曾祖师父王倪帮忙，让啮缺担当天子之位时，咨询老师许由意见，看看老师许由是怎么评价其师啮缺的。而许由一针见血指出其师最大的毛病——人为改变自然的妄为会使天下大乱的。尽管啮缺聪明过人，能力超群，但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能力越强，反而可能对自然破坏越大（秦帝国、蒙古帝国、罗马帝国、希特勒、美帝、苏修等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

庄子在这里借用许由之口指出：聪慧和才智以及一切人为的作法都不足以治天下，并直接指出“治”的危害就是乱的先导。

2300多年过去了，现在的人们应该比啮缺更加能耐，更加聪明。只是，某些方面不幸被许由、王倪、庄子等先哲给说中了，社会仿佛是越来越混乱，越来越复杂了，人们越来越缺乏诚信与安全感了，地球也被垃圾、污水、雾霾、核弹、生化武器所包围、笼罩，自然也不再和谐、安详、神秘、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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