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鲤鱼精救命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山村，村民以种地和狩猎为生。村民们平时按照季节种稻、种山薯、种瓜果。在农闲时，村民们经常上山打猎，有的时候是一个猎户单独上山打猎，有的时候三两个猎户结伴上山打猎。逢年过节的时候，村里就会组织全村猎户一起上山打猎。

有一年，快要过节了，村民为了庆祝节日，就在节日的前两天组织全村的猎户一起上山打猎。那天，猎户找了大半天，一只猎物也没看到，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平时猎户出门要不了半天，多多少少总有收获。正在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一只鹿走过来了。猎户们都不说话，只是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自动分成几拨人，东边几个，西边几个，南边几个，北边几个。这几拨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往中间赶这只鹿。赶得这只鹿一下往这边跑，一下又往那边跑，最后他们把鹿围在了吊登岭的一面山坡上。

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有一个离鹿最近的猎户，眼看着快要抓住鹿的时候，鹿一下子钻入山坡上的草丛里去了。这个猎户不甘心，两手将草丛分开，发现有一个山洞。这个猎户想都没想就追着鹿进了山洞。后边的猎户们赶过来一看，早已不见猎户和鹿的踪影，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大家伸头往洞里仔细看，发现山洞像水井一样，是通向地下的，很深很深，深得看不到底。他们都以为追鹿的那个猎户肯定摔死了。

大约过了十多年后，小山村的人差不多忘了这件事。突然有一天，村里有人在村庄附近的猪槽湾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村民一看这个人还有气，只是昏迷了，就把那个人背回了家，喂他水喝。过了没多久，那人慢慢醒过来了。那人醒后，向屋子里四处看了看，就问这是哪里呀？村民告诉了他这个村庄的名字。那人说，我也是这个村里的人。这个村民才二十多岁，不认得他。以为那人脑子还没清醒，就叫家里的老人过来看。老人正是当年一起打猎的人。老人一见到那人，就认出了他正是十多年前追鹿进山洞的猎户。

老人就问起猎户进洞以后的经过。猎户一五一十地向老人讲了他这十多年经历的事。

原来，猎户追鹿进洞后。鹿就不见了，他一下子掉到了很深很深的洞底。洞底有一点亮光，他就朝着亮光走，走了好几天才走到有亮光的地方，发现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长满了厚厚的东西。石头的另一边是很深的水，猎户不敢再往前走了。

在洞里的这几天，猎户随身带的水也喝完了，干粮也吃完了。猎户饿得不得了。可是，洞里除了水和石头上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别的了。正当猎户饿得快要死的时候，有一条很大的鲤鱼从水里跃起来，爬到石头上去吃那层厚厚的东西。鲤鱼吃完后就又潜回了水里。猎户看得清清楚楚的，见鲤鱼吃石头上的东西，他想鲤鱼能吃，人肯定也能吃。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管它是什么东西，先吃了填饱肚子再说。

猎户就慢慢地爬到石头边上，抓了一小块厚厚的东西吃，吃到嘴里有点象米粑的味道。后来，他每天就靠吃这个才活下来了。鲤鱼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都会爬到石头上吃东西。他跟鲤鱼慢慢混熟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鲤鱼已经成精了，还能说人话。他每天和鲤鱼说话解闷。他问鲤鱼为什么每天呆在这里？鲤鱼告诉他说，这个洞是通往龙宫的，鲤鱼是龙宫的守卫，专门守这个山洞出口的。

猎户和鲤鱼就这样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有一天，大石头上的那层厚厚的东西吃完了。鲤鱼就对猎户说：“石头上的东西吃完了，我的寿命也到了。”猎户一听就伤心地哭了起来，鲤鱼问猎户为什么哭？猎户说：“你死了，石头上的东西也吃完了，我还不是死路一条，我能不哭吗？”鲤鱼说：“你也不要伤心，这个洞是连着万泉河的，在我死前把你送回地面上去。”猎户说：“你能送我上岸真是太好了。”

鲤鱼就告诉猎户说，你要按照我说的办，不能有半点差错，我才能送你上岸。猎户说：“我都听你的。”鲤鱼就对猎户说：“你骑在我的身上，憋一口气，闭上眼睛。我不叫你睁开眼睛，你千万不能睁开眼睛，要不然就会死掉。”猎户照着鲤鱼说的做了，他坐在鲤鱼的背上，耳边是呼呼的响声，整个人象是在飞一样。过了好半天，鲤鱼对猎户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猎户睁开眼睛一看，这里是一个大大的水湾。鲤鱼将猎户送到了岸边，就跟猎户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鲤鱼说完就钻入水里不见了。

因为在洞里呆了十多年，猎户一下子不适应地面，上岸后没多久，人就昏过去了。原来这个大大的水湾叫猪槽湾，就在小山村的附近。过了没多久，有附近的村民从这里经过，发现了昏迷的猎户。好心的村民见他只是昏迷，鼻子还在出气，就将他背回家去救治。

老人听了猎户讲的经历，不太相信鲤鱼精救人的事，又去叫了村里的其他人来。村民们一起去猪槽湾附近找，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旁真的找到了一片很大的鲤鱼鳞。原来，这片鲤鱼鳞是鲤鱼送猎户上岸时留下的。村民就相信鲤鱼精的事是真的。那个被鲤鱼救起的猎户更是对鲤鱼感恩不尽。他把鲤鱼送他上岸的日子，当作鲤鱼的祭日。每年到了那天，这个村民总会办一桌好洒好菜去祭拜鲤鱼精。平时遇事不太顺时，这个猎户也会去祭拜鲤鱼精。据说，猎户每次祭拜后，鲤鱼精都会显灵，他的事就办成了。后来，全村的村民们都相信鲤鱼精会保佑他们，遇到有事办不成时，就去那里烧香拜鲤鱼精。鲤鱼精真的会显灵帮村民。从此以后，村民们就把鲤鱼精掉鱼鳞的地方当作村里的好风水。

传说，当年的那个小山村就是现在琼中县和平镇的堑对村。鲤鱼精的故事，也是村民一代代口口相传传下来的。

口述者：王应征，黎族，琼中县和平镇万道村人

整理者：刘霞，琼中县作家协会会员

来源：《琼中黎族苗族民俗文化记忆》

黎族鲤鱼精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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