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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午夜上工,见老妇坐地上缝针

更夫午夜上工,见老妇坐地上缝针

宋朝

时期,元宝镇。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咚——咚,咚。”

深秋午夜。

整个元宝镇被浓浓的黑夜笼罩着,树上的黄叶飘零,秋风萧瑟,犹如刀子一样刮在人的脸上。

街道上空无一人,一般人半夜走出来,会不自觉地头皮发麻。

但是,更夫赵六子却早已经习惯了这骇人的街道。

他裹了裹身上的破褂子迈出了家门,边敲着手里的

梆子

,边扯开嗓子喊着三更的提示语。

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他出门前还喝了几口白酒暖身子。

这元宝镇上就他一个更夫,所以他要走遍每一条街道,他每走一段距离就敲几下梆子,在喊上一句: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赵六子的步伐不快也不慢,尽显从容淡定,别人走在这寂寥的街道上,可能会腿脚打颤,但是赵六子不会,这些街道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完,因为一年下来,他不知道要在夜晚的街道上走多少个来回。

这一天,当他走到菜市口的时候,借着手里灯笼昏黄的灯光,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像是坐着一个人。

赵六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

眼花

了,这深更半夜的,街头上怎么可能有人?!

他揉了揉眼睛,再去往前看,那个人还在那里,赵六子还是不肯相信,晃了晃头,”操,就喝了二两酒,也没喝多啊,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呢。“

于是,赵六子继续往前走,想要一探究竟。

他来到那人一丈开外,举高了灯笼仔细瞧。

昏黄的烛火下,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手里拿着针不断在自己脖子上来来回回。

“老人家,这大半夜的,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那老太依旧低着头,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但是开了口,“年轻人,我这里开线了,得缝缝,缝完了我要去找一个人,你能帮帮我找到他吗?”

赵六子听闻问,“你是来城里走亲戚的,走丢了吗?这元宝镇不算大,大多数姓氏的人家我都混个眼熟,你说说是谁,说不定我能帮上你?……老人家,你在缝什么?“

“哦……衣服领子开线了,我已经缝完了,我找的是县衙,我不知道往哪里走,你帮我带过去吧。”

“老人家你是要去告状,还是去走亲戚,告状的话,这么晚了,县太爷都歇息了,没有人办案,你明天再去吧。”

”呵呵,”老太婆凄凉的笑了一声,“我不告状,这年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穷人哪有理啊,我不告状,我是去……年轻人,你带我过去吧。”

“行吧,那你跟我走吧。”

这老太执意要去,大晚上的,赵六子觉得也不能将这老太自己扔在大街上,她去县衙,要是县衙的人让她进去,他也就放心了,于是便同意了

“年轻人,我老婆子谢谢你了。”

于是,二人起身往县衙方向走去。

没几分钟,赵六子就将老太带到了县衙门口,“老人家,就是这里了。”

“好,年轻人,你帮我敲敲门吧,只要他们开门就没你的事了。”

老太的这个要求,赵六子有些不情愿,因为大晚上敲县衙的门,要是没个正经事容易挨揍的。

但是老太已经开口了,他就送佛送到西吧。

于是,赵六子抬手刚要往县衙的门上敲。

“住手……”

还未等赵六子的手落到门上,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加上一声怒吼。

赵六子被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敲上了门板。

“打更的,快跑,她不是人,是个断头鬼。”

听到断头鬼这三个字,赵六子忽然想起来,白天菜市口的的确确砍了一个老太太,在联系上这老太之前坐在地上缝针的情景,赵六子下意识的往老太的脖子上看去。

也是巧了,此时一阵秋风吹过,掀起了老太盖着脖子的头发,那一圈血红的伤口和歪歪扭扭如

蜈蚣

一样的伤疤出现在赵六子眼中。

那种后脊背瞬间发凉的恐惧,蹿上赵六子心头。

“啊……救命啊。”

赵六子转身向后跑,惊恐中赵六子发现向他这边跑过来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道士。

就在这时,衙门的门开了,“谁啊,大晚上的敲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那老太扭过头,手臂一挥,向前跑的道士和向后跑的赵六子,瞬间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以奔跑的姿势被定在原地。

更奇怪的是,开门的衙役,非但没有看见那老太,就连站在不远处的赵六子和道士他都没看见,嘟囔了句,“哪个混蛋,大晚上的捣蛋,打扰老子睡觉。”

“哎……别关门,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那衙役就像听不到赵六子的喊声一样,关上了门,那老太也消失在了原地。

赵六子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却挡不住他心里害怕的打颤,他看着同样被定住的年轻道士,“道,道兄,我们怎么办啊,那老太去哪里了。”

那年轻道士满脸焦急,不停的拧动身体,但是他的身体就是纹丝不动,他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赵六子,“你这个蠢货,为什么将她带过来,你肯定是在菜市口遇见的她的吧,亏你还是个打更人,用脚趾头想,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有人在那里,她因为毒死了秦府十几口子人,白天被县太爷斩立决,你不知道吗?”

不用面前的道士说,现在的赵六子已经知道了,但是为时已晚,“现在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已经这样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按理说被官府判了死刑的人怨气不应该有这么大,那老太居然能用她的怨气将我定住,我实在是没有料到,县太爷砍了她,她来这里肯定是找县太爷报仇吧,但是阴间为什么没有人来接她,让她能如此在人间闲逛?”

年轻道士沉浸在自己的不解中,赵六子却听到了报仇两个字,“道兄,她,她这么厉害,怎么办,一会她出来会不会弄死我们,你快想想办法,怎么解开这控制。“

“你别说话,我正在想。”年轻道士打断了,赵六子的唠叨。

就在这时,赵六子和年轻道士面前出现了一面类似天机镜的东西,上面开始出现一些画面。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女人,赵六子隐约能从镜子中的年轻妇人脸上看出刚才那老太的影子。

画面中是一个成亲场景。

新娘和新郎在拜堂成亲,不久后,女人怀孕了,很快生下了一个男孩,男孩还不到一岁,男孩的爹就瘦成了一把骨头,没多久就去世了。

从那以后,女人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孩子渐渐长大,但是孩子从小就跟同龄人不一样,他动作笨拙,经常受同龄人欺负,女人经常偷偷抹眼泪,第二天依旧出门干活。

慢慢,男孩长大了,比他娘还要高,但是男孩脸上总是洋溢着异于常人的傻笑。

赵六子心想这男孩应该是个傻子。

接一个,女人给了一个

豆腐

匠很多很多银钱,并跪在豆腐匠面前,豆腐匠勉强点头点头。

从那以后,男孩开始每日到豆腐匠家中学习做豆腐。

经过一日又一日的练习,男孩出徒了,他开始自己做豆腐,做好后推着小板车,天没亮就出去卖豆腐。

开始的时候,女人总是悄悄跟在男孩身后,渐渐的女人一头青丝开始变成花白的头发。

男孩也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出去卖豆腐。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女乞丐,女人好心收留了她,过了些时日,女乞丐身体恢复了,女人给了她一些银钱,让她走的意思,女乞丐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已经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

姑娘推拒这女人递过来的银钱,跪在地上拼命地摇头,姑娘还指了指男孩。

女人叹了一口气,将姑娘留下了。

不久就出现了,姑娘和男孩成亲的画面。

之后,每日姑娘都会陪着男孩出去卖豆腐。

渐渐地,姑娘每次走到一间药材铺子的时候,她和药材铺的掌柜的目光就开始藕断丝连,男孩只专心于他的豆腐,根本看不懂二人眼神的含义。

画面一转,姑娘和药材铺老板搂搂抱抱,滚到了一张床上。

这一日,药材铺老板给了姑娘一包药,并使眼色指了指男孩。

晚上,回到家里,姑娘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那一包药粉倒入了男孩的水里。

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的男孩再也没有醒来。女人抱着男孩哭的肝肠寸断。

男孩的丧事还没有办完,姑娘已经被药材铺老板纳入府中做了小妾。

当时,女人给男孩找来了郎中,郎中的意思男孩是中毒而死。

结合马上改嫁的姑娘,女人知道,一定是姑娘还是了男孩,女人不甘心去秦府找姑娘,却被姑娘命下人,一顿乱棍打了出来。

女人一夜白头,成了老太,老太在家养了将近三个月身体才好转,她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响了鸣冤鼓。

但是县太爷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老太的请求,老太多次敲响鸣冤鼓,最后几次又被衙役打了一顿,后来,老太发现县太爷是药材铺老板的舅舅。

老太心灰意冷。

画面一转,老太出现在了秦府中,正在烧火,她趁伙夫不注意,往锅里面倒了一包粉末,当天晚上,秦府十几口子人全部横尸府中。

画面最后,老太上了断头台,随着刽子手一刀下去,画面结束。

画面的结束,赵六子和年轻道士的身体的控制消失,二人恢复了自由。

之前一个惊恐,一个烦躁的两人全都沉默了。

他们懂了,老太为什么怨气如此之重,青年丧夫,老年丧子,姑娘的背叛,药材铺老板的惨无人道,县太爷的昏庸无道,迫使老太最终走上了绝路。

“救命啊,有鬼啊。”

县衙院子里突然有人喊叫起来。

年轻道士和赵六子一起闯了进去,就见此时,老太已经从房间里飘了出来。

年轻道士见状,抽出腰间的铜钱剑,“你这鬼物,害活人性命,到了地府是要下油锅的,而且会脱离人道,堕入畜、生道。”

“哈哈哈。”那老太全身冒着绿光,显然她已经杀人了,成了厉鬼,“如今这世道,社会冷漠不公,人性贪婪自私。人,我早就当够了,不想再回来了,如若能坠入畜、生道正合我意。”

年轻道士提剑朝着老太冲了过去,“无论如何,你害人性命,这世间就不能留你,看剑。”

那老太就在这那里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把锁链出现,捆在了老太腰间,锁链向后一拽,躲过了道士的剑。

老太身后,牛头马面显形,“小道士,

阎王

有令,命我们羁押她回地府,还轮不到你来处置她。”

见此,年轻道士,非但没有失落,好似还松了一口气。

“哎,醒醒,醒醒。”

赵六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菜市口的十字路口上,叫醒他的就是刚才的年轻道士。

“我怎么会在这里,”赵六子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头,看着年轻道士转身离去的身影,赵六子喊道,“哎,我刚才那是梦吗?里面有你,怎么回事。”

年轻道士没有回复赵六子的问题,头都没回往黑夜里走,只是喊了句,“四更了,打你的更吧。”

赵六子一看天象,赶紧起了身,敲了三下梆子,高喊起来,“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到了很久以后,赵六子都记得那个晚上,最终他都没想明白那到底是真的还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