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蓬莱阁传说 | 蓬莱阁旁! | 神话故事!首页
  2. 民间故事

为私吞家产,弟弟不惜发毒誓

为私吞家产,弟弟不惜发毒誓

从前,在彭泽县城,有对双胞胎,哥哥叫胡文,弟弟叫胡武,在他们十七岁的时候,父母遭恶人算计,双双被害。兄弟俩怀着悲痛的心情将父母安葬后,在清理遗产时,发现父母给他们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产。

别的杂七杂八不说,光银子就有一千八百两之多,兄弟俩都觉得,放这么多现银在家始终不安全,万一哪天被小偷偷了,哭都来不及。

胡文就和胡武商量道:咱们暂时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不如藏起一部分,弟弟,你看藏在哪里最安全?

胡武想了想道:哥,我看不如藏在爹娘睡过的床底下,小偷做梦怕是也想不到。

胡文道:行,就依弟弟之见。

于是,他们找了一个小木箱,把一千五百两放进去,然后在床底下挖了个坑,把箱子埋进去,之后又重新盖上土,用锹拍平,感觉无二样后,才把床抬回原位。

胡文道:这笔银子不到万不得已轻易别动,要动也得咱们兄弟同时在场,谁也不准擅自动用,弟弟以为如何?

胡武道:哥哥所言极是,小弟无异议。

之后,他们拿剩下的三百两,在街上租了个铺面,又进了些布匹,一起开了家布庄店。

由于他们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加上服务热情又周到,生意颇为兴隆,三年下来,已积攒了不少的银子。于是,便考虑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

胡文看中了一个穷秀才的闺女,叫陈妙兰,芳龄二九,温柔贤淑,秀外慧中。结果胡文托媒婆前去提亲,老秀才见他年轻有为,想都没想便满口应允了,婚事很快定了下来。

胡武则看中了一个财主的女儿,叫郭珍,芳龄十九,也是他的一个老主顾。郭珍每次来店里买布的时候,都会刻意选择胡武为其服务,慢慢地一来二去,两人暗生情愫,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当胡武托人去提亲时,正中郭珍下怀,婚事顺理成章,也就很快定了下来。

因为他们是在同一天出生,因此他们决定也在同一天完婚。一则可以节省开支,二则彰显好事成双,可两全其美。

婚后,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互看不厌,欢声笑语不断,生活很是惬意。

可时间一长,矛盾就逐渐显露了出来。

他们四人的分工是,兄弟俩照常负责店铺,两妯娌在家负责洗衣做饭等家庭琐事。

这天,陈氏早早起床做好饭菜,兄弟俩吃完后直奔店铺去打理生意,郭氏却迟迟未起床。

陈氏还等着洗碗筷,便去郭氏房中叫她:弟妹,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吃饭,等下饭菜凉了,吃了可对肚子不好。

叫了一遍,郭氏未反应,陈氏以为她睡着了没听见,就又连着叫了两声。

郭氏把头露出被子外,不耐烦道:嫂子,你这是干啥?大清早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跟叫魂似的。

陈氏自讨没趣,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便退出房门洗衣服去了。

过了好一会,郭氏才懒洋洋的起了床,洗漱完毕后,来到灶房吃早饭。一见饭菜真的凉了,便移步到院中对正在洗衣服的陈氏道:嫂子,饭菜都冷得硬邦邦了,很难下嘴,你能帮我热下吗?

陈氏道:没见我正在洗衣服吗?自己添灶柴火热下不就得了。

郭氏道:那些都是下人干的活,我从小到大哪有干过?

这……陈氏这才忽然想起,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的确没干过,哪像自己这么命苦。

陈氏本就不太高兴,早早叫你起床吃饭,还嫌我啰嗦。有意想拒绝,可似乎又不利于家庭和睦。陈氏无奈,只得在围裙上擦了擦湿露露的双手,起身给她去热了。

吃完饭后,郭氏又抱过来一堆衣服,厚着脸皮对陈氏说道:嫂子,要不你帮个忙,顺手把我和胡武的这几件衣服也洗了。

陈氏愕然地看了看她,终于忍无可忍,回怼道:我又不是你郭家的下人,任由你使换,自己没长手吗?

郭氏臊得满脸通红,气恼道:不洗就不洗,神气什么?说完,抱着衣服气呼呼的走了。

陈氏望着她的背影,暗自道:我可不惯着你,今日若答应了你第一次,后面就有第二,第五,第十……无数次的等着我。

之后一整天,两人谁也不搭理谁,陈氏做好了午饭也不再叫她,爱吃不吃。

晚上,兄弟俩有说有笑地回了家,陈氏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四人上桌后,两兄弟忽然发现今晚气氛明显不同往常,只见两妯娌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各自紧绷着一张脸,谁也不看谁。

两兄弟尴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心知肚明,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草草吃完饭后,两对夫妻便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

胡武有些惧内,见郭氏心情不悦,关上门后,忙讨好的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何以双眉紧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说来听听。

郭氏斜视了他一限,冷言冷语道:说了又如何?你又管不了。

胡武试探的问道:莫非是嫂子,她…她得罪你了?

郭氏道:一提她,我就来气,大清早就跟叫魂似的,想睡个懒觉都不成。后来见她在洗衣裳,我就把前两日你换的衣服拿过去,想让她帮忙洗一下,谁知她不洗就算了,还出言不逊,说我手脚断了,不会自己洗。你说这是一个当嫂子的所为吗?能不生气?

胡武道:她不洗也不为过,娘子不必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不值当。

郭氏鼻子哼了一声,然后道:你说的倒轻巧,这不是洗不洗的问题,是态度问题。她不就是一个穷秀才的女儿,有啥可神气的。更为可气的是,她比我小一岁,我还得叫她一声嫂子,越想越不服气。

胡武道:谁叫他是哥哥?这个恐怕没办法,不服也得服。

郭氏起身将胡武拉到床沿一起坐下,然后说:相公,不如我们请个老妈子,单独照顾我们的起居生活,你看如何?

胡武为难道:娘子,这恐怕不成,我们又没分家,你这样做,哥嫂他们会怎么想?

郭氏眼睛一亮,兴奋道:你这话倒提醒了我,既然不行,那我们不如干脆分家算了,各过各的,免得受他们的约束。

胡武道:我们兄弟在外照看店铺,你们在家做些简单的家务,这不是过得很好吗,干嘛突然提出要分家?再说,哥嫂也不一定会同意。

郭氏沉着脸道:他们同意不同意我不管,我只问你,你同意不?

这…这…胡武摸着后脑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郭氏吓唬道:如果你胆敢不同意,明日我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住,你们三个一起过好了。

胡武在她的一再威逼下,最后不得不点头同意了。

谁知第二天,胡武刚说出口,陈氏想都没想便满口答应了,令胡武和郭氏颇感意外。

其实陈氏早就不耐烦了,巴不得他们先提出分家。郭氏除了睡懒觉,逛街买东西,就是串门聊八卦,家务事从不沾手,把自己当成了胡家的少奶奶。

陈氏虽然心怀不满,但碍于自己是家中长嫂,为了面子只得勉强忍受着。现在弟弟自己提出来了,陈氏何乐而不为,从此不必再像个下人似的伺候郭氏了,乐得一身轻松。

胡文虽然有些不舍,但见妻子已经爽快答应了,也就不便多说什么,点头勉强同意了。

既然已经分家了,两兄弟也是面和心不和,过了一段时间,索性把店铺也出售了,所得款项五五分成。

自打分家后,郭氏喜形于色,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先后请了好几个老妈子和丫鬟,打理日常琐事,从此不再为洗衣做饭发愁了。闲暇时穿金戴银,出入各种社会场合,俨然像个贵妇人。

胡武自然也没闲着,在城南盘了家更大的店铺,准备继续做布匹买卖,忙得不亦乐乎。

陈氏看在眼里,既羡慕又疑惑,免不了在胡文面前唠叨说:相公,我怎么感觉自从分家后,他们家的钱忽然多的用不完,哪像我们这般拮据。也不知他们的钱从何而来,难道天上掉馅饼了不成?

胡文听后,忽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坏了,莫非他们……

莫非什么呀?相公,你倒是说清楚。陈氏焦急的追问道。

胡文不再隐瞒,便把父母所留遗产之事跟她说了一遍。

陈氏埋怨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就算你信得过兄弟,弟妹你也能信得过?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看八成他们已经捷足先登,占为己有了。赶紧的,我们现在就去找胡武,把那木箱挖出来一看便知。

正巧在这时,胡武从外面回来了,胡文把他叫到跟前,说道:弟弟,你还记得前几年爹娘去世时,我们埋的那箱银子吧,既然现在你我已经分家了,再埋在那里已经毫无意义,不如把它挖出来分了,也算彻底了却了一桩心事。

胡武道:哥哥,你今儿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动它吗?

胡文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们兄弟和睦,也未分家,银钱不分你我。现在不同了,你都盘了家那么大的店铺,我寻思也想盘间大的,可是手头紧张,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胡武道:哥哥,你这就见外了,钱不够,可以先找我借嘛。至于那箱银子,能不动最好不动,以防我们哪天老了,赚不到钱了,再动它也不迟。

陈氏站在一旁插嘴道:小弟,这就不必了,有现成的干嘛要借你的呢?再说弟妹也不一定愿意。

胡文道:可不是,你自己这点钱还不一定够用。算了,不必说这么多了,我们现在就去把它挖出来分了,然后一了百了,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胡武执拗不过,只好随他们来到父母生前住过的房间。

两人合力把旧床挪开后,胡文拿着铁锹便挖了起来。由于埋得不深,没一会便轻松地挖了出来,结果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两碎银也没剩下。兄弟俩顿时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郭氏不知何时围了过来,惊诧道:不是说里面埋有银子吗?那银子哪里去了?当初埋的时候,只有你们兄弟俩在场,没有第三人知道。难道是哥哥见财起意,独吞了不成?

胡文正色道:弟妹休得血口喷人,你说没有第三人知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我这不是听我家相公讲的吗?郭氏辩解道。

陈氏冷笑道:做了坏事的人,通常都比较心虚,惯于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我看八成是你们俩偷偷挖了占为己有吧。不然为何突然显得如此阔绰起来,令人生畏也生疑。

胡武道:嫂子,我一向很敬重你,没想到你也会捕风捉影,无中生有。你说我们偷偷拿了,证据何在?

胡文道:我们这样相互指责也不是办法,永远争不出结果来。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千五百银子,不是你们拿了,就是我们拿了。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去县衙大堂之上,让知县大人替我们做主,你们以为如何?

胡武道:明人不做暗事,去就去,谁怕谁?

知县是个近五十的老者,戴着老花镜,坐在高堂之上,观察着分别跪在两旁的这两对夫妻。

知县俯视道:你们谁是原告,谁又是被告?

胡文胡武异口同声,同时指着对方答道:我们是原告,他们是被告。

知县气的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道:真是岂有此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既都是原告,那谁是被告?难道是我不成?

两人听后,吓得不敢再言语,只得老老实实跪在一旁,静等知县盘问。

知县发问道:既然你们皆自称自己为原告,想必都认为自己有理,错在对方。那你们不妨把事情的原由如实道来,本官自有判断,你们谁先说?

胡文道:大人,我先说。于是,他把如何埋的银子,最后又如何不见的事实详细说了一遍。

知县转头问胡武道:你哥哥说的可是事实?

胡武毕恭毕敬道:大人,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知县道:这这就奇了怪了,当初埋的时候只有你们弟兄二人知道,别人无从知晓。现在谁也不承认自己拿了,难道银子长了翅膀,自己飞了不成?

胡文道:这也正是小民的疑惑所在,所以才来恳请大人为我们破案,找出背后的黑手。

知县接着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告诉第三人?包括你们的妻子或其他亲属。

两人摇摇头,均表示没有。

知县道:此案毫无头绪,着实有些棘手。这样吧,我们不如去现场勘察一番,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你们前面带路吧!

来到现场之后,知县围绕房间仔仔细细勘察了一遍,没放过一个死角。结果发现,房门和窗户均完好无损,没有一点撬动的痕迹。因此,他首先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嫌疑,偷盗银两者,必是内鬼,且是他兄弟俩之一,可苦于一时又拿不出有力证据来说服。

知县冥思苦想,跨过门槛,信步来到厅堂。只见厅堂的正前方墙壁上,挂着两张遗像,知县随口问道:他们是谁?

胡文恭身一步,上前答道:乃家父与家母。

知县道:看着挺年轻呀!然而看着看着,忽然眼珠一转,回头对两兄弟说道:你俩都矢口否认自己偷挖了银子,敢不敢当着你们父母遗像的面赌咒发誓?

胡文道:没做亏心事,心里坦荡荡,有何不敢?

知县问胡武:那你呢?

胡武偷偷瞥了胡文一眼,神情自若道:哥哥既然不怕,我自然也敢。

知县道:在发誓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一句:人活一世,头顶有青天,暗处有神明。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会铭记于心,如果谁敢发假誓,必当灵验,也会遭报应的,望三思。

知县说到这,暗暗观察兄弟俩的表情,见他们仍无反悔之意,接着又补充说道:你们是亲兄弟,如果因一时贪念,现在当着父母的面把它交出来平分,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只当是家庭纠纷,不做任何处罚,你们以为如何?

两人听后,面面相觑,陈氏和郭氏也抬眼偷偷瞄向对方,但就是没有一个愿意坦白。

知县无奈的摇摇头道:我已仁至义尽,既然你们不知悔改,那就发誓吧!

胡文道:若是我拿了,定当活不过中秋,没有好结果。

胡武道:若是我拿了,中秋节当天出门被撞死,雷雨天被劈死,听人讲笑话被笑死。

陈氏轻蔑地笑笑道:那你可得当心点,别真的应验了。

知县道:好,既然你们都已发过毒誓了,那案子今天就暂告一段落。反正还有十天就中秋了,到时我们再见分晓,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坐上官轿带着衙役,直奔县衙而去了。

中秋节这天,上午还风和日丽,晴空朗朗。下午却乌云翻滚,雷声隆隆,没一会便下起了狂风骤雨,夹杂着电闪雷鸣,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胡武想起昨天刚进了一批布料到店里,隐约觉得窗户好像没关好,于是赶忙穿好蓑衣拿起斗笠,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郭氏一把拽住他说:你不要命了,这么大的雷雨天,你忘了前些日子发过的誓吗?

胡武道:真是少见多怪,雷雨天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乃家常便饭。再说我去去就来,我就不信会那么倒霉。

谁知跑出房门还不到三米,忽然空中一道闪电垂直而下,不偏不倚正中胡武。

郭氏在屋里听到他的惨叫声,慌忙跑出来查看。只见胡武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衣服已经撕成碎片,整个表面皮肤都被烧焦,就像抹了一层碳灰似的,人早已没了呼吸。

说来也奇怪,此时乌云已渐渐开始散去,天空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不仅雨停了,太阳也若隐若现,露出了它的笑脸。

郭氏趴在他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埋怨他不听自己的劝告,非要逞能,才会遭此厄运。

哭声很快惊动了胡文和陈氏,他们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当看到胡武的惨状时,不免大吃一惊:难道真的被知县大人说中了,发假誓,很灵验,并且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陈氏眼含热泪将郭氏搀起,胡文弯下腰,伏在胡武的耳旁轻声说:弟弟,你怎么这么傻呢?就算你真的拿了,哥哥也不会怪你,我们此生是兄弟,来世还有可能吗?哥哥要的只是你一个态度,如果你大大方方承认了,又怎会发生这样令人痛心的事……

处理完胡武的后事后,郭氏怕步丈夫的后尘,用托盘装了满满一盆金元宝来到胡文和陈氏的房间。

郭氏道:哥哥嫂子,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贪财起意,趁你们不在家时,唆使胡武偷偷将银子全数取了出来。现在我完璧归赵,归还本该就属于你们的,这是七百五十两,望哥嫂不要嫌弃,请收下。

胡文道:弟弟就是因为这点银子把命丢了,我现在更不能要了。你如今孤身一人也怪可怜的,就留着自己慢慢用吧。

郭氏道:你若不收下,表明你还不肯原谅我,而我每每看到这一堆银子,就会有种罪恶感。哥哥,嫂子,你们还是收下吧,就当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心安些。

胡文见她说到这个份上,也不便再推辞,只得收下了。后来又以入股布庄的本钱,悉数退还给了郭氏。布店还是以两家合伙的名义开,也不枉弟弟生前所付出的一番心血。

郭氏为了表示对丈夫的忠诚,更为了赎罪,此后终身未曾改嫁。

之后的岁月,胡文和陈氏连着生了三儿两女,胡文见郭氏孤单一人可怜,便和陈氏商量,把最小的儿子胡坚过继给了郭氏。

郭氏把他看得比亲生儿子还重,给他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多年后,胡坚长大成家立业,娶妻刘氏,生了两儿一女,一家人其乐融融,郭氏晚年过得倒也幸福。

只是每当想起年轻时犯的错误,看着丈夫的遗像,仍会老泪纵横,内心充满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