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雨夜刺绣，母蛇闯入屋内

王素霞面带忧虑关住了窗户，轻轻坐回桌边，拿起桌上的针线，怎么也静不下心去。

　　心灵手巧的她对于这种刺锈的活是轻车熟路，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使她极为忧虑，她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丈夫张铁柱行迹诡异，跟平时有较大不同。

　　张铁柱自小憨厚老实，见人就害羞，说不出话来，经常被人嘲笑。唯有一点，身体强壮，跟人上山背柴，挣不下几个钱，整天也是熬日子。

　　如此条件，想娶媳妇也是困难。王素霞小时候爬到院里梨树上摘梨摔了下来，导致一条腿落下了毛病，走路微微不齐，是个轻微的跛脚。

　　有媒婆在中间穿针引线，张铁柱当然不嫌弃，忙不迭答应，王素霞思来想去便也同意了，她觉得张铁柱虽然是别人嘴里的笨人，可是自己嫁过去后用心料理，他有把子力气，这日子也不愁过。

　　如此，两人喜结连理，成婚一年多后便有了个女儿，如今女儿都两岁多了，长得漂亮可爱，就是身子骨弱。

　　别人嫌弃张铁柱，王素霞可不嫌弃，自打过门后，便把丈夫打扮得干干净净。而且她觉得丈夫这样跟人背柴不是长久之计，村子背靠大山，山里有不少野物，打来或吃或卖，都是营生。

　　所以，她便开了几片荒，平时种种地，闲暇时张铁柱便上山捕猎，生活不能说多好，但也吃喝不愁。

　　这就是贤妻带来的福，张铁柱对王素霞很感激，王素霞则不以为然，既然是夫妻，又谈何感激？夫妻就该举案齐眉，而不是谁比谁低上一截。

　　床上的女儿轻轻咳嗽，她则重重叹了口气，女儿身体一直不好，找了不少郎中，可并不见起色。有郎中说应该到大地方，找个好郎中给孩子看看。

　　但是，那需要一笔钱，他们家目前并没有。孩子的事让她揪心，丈夫张铁柱最近也不对劲起来。

　　实际上，张铁柱每天都很忙碌，连着十来天了，整天跟山里钻，但收获却不多，基本上每天都是空手而回。

　　按道理说，进山捕猎这种事全靠运气和本事，放空也并不稀奇，可像张铁柱这样仍然显得诡异。

　　眼看天都要黑了，张铁柱还是踪迹不见，王素霞暗暗决定，等他回来就好好谈谈，问问他天天忙着向山里钻是怎么回事。

　　没收获不要紧，家里日子过得紧一点也无所谓，她怕的是丈夫太老实，没有那么多心眼，被有心人利用，万一做了什么难以收拾的事，到时候再去后悔可就晚了。

　　一更天过去后，张铁柱哼着小曲儿回来，进屋却不住唉声叹气，不用说，今天又是一无所获。

　　王素霞盯着他看，直勾勾看了一阵，突然开口问道：“你那么强壮的身体，上山捕猎会累成这样？这是跟兔子赛跑了？”

　　张铁柱扑哧笑了，看妻子很认真发问，他挠了挠头嘟囔道：“最近一段时间运气不好，我跑得有些远，所以挺累的。”

　　话说完，他便不住张嘴，看样子真的累到不行，躺下后就打起鼾来。

　　王素霞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看丈夫的衣服，他可不像是去捕猎，倒像是挖了一天土，但他不说，自己又问不出什么来，真是急死个人。

　　张铁柱夜间睡得香，王素霞却几乎没怎么睡，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办。天将亮时，她下了决心。趁着天没亮就把闺女送到了表哥家。

　　她表哥姓郑，在衙门里支着差使，平时捉拿盗贼，人称郑捕头。

　　张铁柱吃饭时才发现闺女不见了，王素霞扯了个谎，说姥姥想孩子，天没亮就来接，看他睡得香，就没有惊动他。

　　王铁柱是个憨厚人，根本没有多想，狼吞虎咽吃完饭，一抹嘴，拿上自己平时捕猎的工具就出发而去。

　　他前脚出门，王素霞后脚便跟了上去，今天非得弄明白丈夫干什么去了不行，她最害怕的是丈夫被人蛊惑，在山里做埋伏劫掠的勾当，

　　不料刚出门就碰到了表舅郑捕头，他根本没顾上打招呼，而是带着一帮兄弟急匆匆向前走，边走还边吼：“如果那帮贼人真来了这们地界上，弟兄们可不能懈怠，一定要抓住他们。”

　　众人轰然而应，急吼吼远去，王素霞并没有在意，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前面的丈夫，自己腿脚不麻利，万一跟丢就白费劲了。

　　张铁柱出门后径直奔村后大山而去，离村子近的山边上都有路，那是平时被人们踩出来的，他走得很快，王素霞在后面累得心里暗骂，可仍然咬紧牙关跟着。

　　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张铁柱在一个山坡边停下，这里灌木丛生，向上是个陡峭的山壁。

　　王素霞根本没来过这个地方，不过她毕竟自小在山里长大，一看地形，就知道平时肯定很少有人来这种山坡下，不是个捕猎的好地方。

　　那么，自己丈夫到这里干嘛呢？

　　她躲在草丛中偷偷盯着张铁柱，就见他两眼不住向四周看，跟个贼似的。

　　王素霞的心一直向下沉，山里的风虽然很凉，可并不代表没有虫子，王素霞累得气喘吁吁，还要忍受着虫子叮咬，也不敢乱动，生怕被丈夫听见。

　　就在这时，山壁上传出一声呼哨，张铁柱听到声音后，紧了紧衣服便开始向上爬，很快就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王素霞看得傻眼了，这种地方她要想爬上去可不容易，另外此时她已经确定，张铁住进山并不是捕猎，而是干别的事，干什么事她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很明确，那就是他还有同伙。

　　王素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一向憨厚的丈夫这是怎么了？他爬上山壁要干什么？他的同伙是什么人？

　　难不成，自己丈夫真成了拦路的强人？在这里做着伤天害理的勾当？如果是那样，那她的命可就太苦了，生活刚刚有起色，丈夫就走上歪路，自己这个当妻子的不合格啊！

　　想到这里，她突然摇头，因为她发觉自己想得不对。

　　如果丈夫是入伙当了拦路的强人，那么也不该在这种地方啊，这地方平时根本没人走动，更不会有人过路经过这里，他们拦谁？劫谁？

　　刚才发出呼哨的是什么人？唤张铁柱上山要干什么去？

　　王素霞六神无主，心里焦急难当，思来想去，一咬牙就要向上爬时，突然听到脚步声，她赶紧蹲在草丛中向外看，就见四个汉子正大步而来。

　　这些人都挑着担子，里面放着吃食和酒水，一句话也不说，沉着脸到了山脚下，径直向上而去。

　　王素霞决定放弃向上爬，因为她看得清楚，刚才的四个汉子，不仅挑着吃食，背后还背着刀，一个个凶神恶煞。

　　带着无尽的忧虑，王素霞回到家中，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张铁柱带着自己捕猎的工具回来，手里提着一条小儿手臂般的大蛇。

　　王素霞一声不吭，张铁柱把大蛇小心扣在了篓子下，嘴里喊着累，随便吃了几口东西便睡下了。

　　王素霞心里清楚，张铁柱没有去捕猎，这狐狸是他为了迷惑自己，临时打来的。

　　想到这里，她感觉十分伤心，万万想不到，一向憨厚的丈夫竟然跟自己玩起了心眼儿，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迷了心，竟然死死瞒着自己。

　　她一个人独自坐在桌边，床上是张铁柱如打雷一般的鼾声，而她却一直在想那个陡峭的山壁，那些挑着吃食的又都是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

　　正想得出神，冷不丁听到一声响动。这是那只大蛇发出的声音，见王素霞转头看自己，大蛇从篓子里探出脑袋，不住吐着信子。

　　她仔细看了看，这大蛇肚腹鼓胀，应该是条母蛇，肚子里有蛇蛋。

　　次日天亮，张铁柱吃过早饭后就又出发而去，王素霞没有直接跟随，昨天跟着去了一趟，她已经记下了路。

　　等到张铁柱出发半个时辰后，她才提着装大蛇的篓子出门。

　　她并不是要卖这条母蛇，这蛇肚子里有蛋。不管是卖给谁，毁掉的都不只是一条命。

　　并不是她当滥好人，毕竟是山里长大，对于捕猎也习以为常。但就算是山里长大，对于这种野物也是有原则的，对于一个即将当母亲的野物，真正的猎人从来不捕。

　　到了山里，把大蛇从篓子里倒出来，轻声让它快逃命去吧。

　　母蛇快速爬向草丛，爬了近丈远后又停下来，对着她吐了一阵信子，这才消失在草丛之中，只剩下愁容满面的王素霞。

　　有心去昨天的山壁下看看，仔细一想，看又有什么用呢？自己不容易爬上去，还害怕遇到别人。

　　思来想去，她还是转身回了家，到张铁柱晚上回来，不管王素霞怎么问，他都说自己是去捕猎，整天在山里跑着，想要捉到野物，能不累吗？

　　王素霞由疑虑变成了恐惧，她觉得再不能让张铁柱这样下去，既然他不说究竟干什么去了，自己便把跟踪他的实情说出来好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她断定丈夫是被人迷住了心窍，她倒要看看那山壁上有什么，能让一向憨厚的丈夫变成这个样子。

　　张铁柱仍然是吃过早饭便出发，他对王素霞在后面跟随的事一无所知，到了山坡下，仍然和那天一样，传出呼哨声后，他才埋头登山。

　　眼见丈夫的身影在灌木中消失，王素霞咬牙开始向上爬。

　　没爬时看不出来，这时候的她发现通向山上的地方竟然也被踩出了一条路，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有人顺着这条道走动，而且人数众多，这才会踩出来。

　　她想过向上爬会很困难，但既然有路，便也不是太难，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困难并不是来自路，而是她差点被别人发现。

　　她不得不躲进了灌木丛中，根本不能顺着小路走，不时有人出现，看样子竟像是在放哨。

　　这让她更加恐惧，难不成这里是个强人窝？丈夫入了人家的伙，要不然这里为什么会有人放哨？

　　体力消耗是一回事，还要躲着那些人，她只能在灌木丛中穿行，待到爬上去时，只感觉双腿酸疼，站都站不稳了。

　　相比起身体上的疲累，眼前的情景更让她震惊，山壁上好像被挖出了一个洞，里面的人非常忙碌，有挖的人，有向外运石头和土的人。

　　她正要过去看个究竟，突然发现不对。

　　对方显然在进行一个大计划，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万一自己被发现抓住，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自己太冲动了，这里不仅有众多的人，而且洞边上还有几个黑衣人，身上背着刀，一看就是看守着那些挖洞者。

　　另外，这里还有流动放哨者，万一自己被发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后果？

　　如今之计，先下山，等丈夫回家质问丈夫，他如果翻然悔悟也便罢了，如果不说出实情，便告诉表舅，让他来解决这件事。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刚离开，就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刚才她躲的地方，盯着看了许久，脸色非常难看。

　　晚上天降大雨，张铁柱回家，看到王素霞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针线，但明显不是在做针线活，刺绣？也不像，看妻子阴沉着脸，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拿起一个窝头，一口咬下去半个，嘴里含糊不清问道：“娘子何故脸色阴沉？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王素霞把手中的针线放下，拉着张铁柱的手说道：“铁柱我问你，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每天都进山，究竟做了什么？是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我可告诉你，咱们穷归穷，可要穷得有骨头，你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转头就一头撞死。”

　　张铁柱听得神情大变，小心翼翼打量着王素霞，接着便把头摇得如拨浪鼓：“娘子，我当然不会去做伤天害理之事，闺女身子骨弱，都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我想赚钱，想让闺女好起来。”

　　王素霞听得悲从心来，不住摇头说道：“你在骗我，我是你妻子，一个妻子，丈夫跟以前一样不一样都感觉不出来吗？你对我说了谎是不是？”

　　张铁柱听得面红耳赤，摇着头到了床边，躺下后将手放在脑袋下，思索一阵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素霞你不要多想，等过一阵咱们就会有钱，就能给闺女找个好郎中，她就不用受苦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现在我累了，要先睡觉。”

　　话说完，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王素霞气不打一处来，不管怎么说，再不能让丈夫去那个山上，他显然已经入了迷，以他的性格，自己断然想不出什么坏主意，肯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那些挑着吃食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正经人谁天天在后背上背着刀？会不会是丈夫受了他们的逼迫，每天都要去出力？

　　但是不对啊，假如那些人是抓着丈夫和那些人上山挖洞，怎么会每天放他们回来？假如丈夫是受了逼迫出苦力，为什么回到家后只字不提？到了天亮就自己跑去。

　　明显不存在什么逼迫，是他们心甘情愿去挖洞的。

　　这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究竟是什么事，什么人，能让丈夫这样的人自己愿意去出力，而且还对自己守口如瓶？

　　外面炸雷一声接着一声，她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屋里有动静，微弱的灯光下，她看到屋里多了一条蛇，正是那条被她放生回山里的母蛇，它怎么又回来了？

　　径直闯入自己家干什么？是外面的雷雨声让它惧怕吗？听说蛇活得年数多了后，就会惧怕打雷。

　　她还在胡思乱想，母蛇突然开口。

　　“你天性善良，却在为家里之事苦恼，请你相信我，借你的凳子一用，你躲起来不要说话。明天你就去山里，走蛇道就会发现真相。”

　　这时候，一个炸雷将王素霞惊醒，她顿时醒悟过来，刚才自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这些天她可以说是心力憔悴，为了弄明白丈夫在干什么，她用心尽了心机，再加上心里一直在忧虑，实在是乏到了极点。

　　加上雨和雷本就容易让人入眠，她才会睡着。

　　重重叹口了气，她离开坐着的凳子，回到床边躺下，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大概半个时辰后，她才迷迷糊糊地来了睡意，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接着就有人轻轻推门，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片刻后，一道闪电闪过，就听一声沉闷的叫喊，显然是一个人受到了惊吓后，想喊又不敢喊，捂住嘴发出的声音。

　　喊声过后，那人窜出屋子狂奔而去。

　　就着闪电，王素霞隐约看到凳子上盘着那条蛇，可当她点着灯后，却发现凳子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蛇的踪影。

　　她本来就聪明，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白天去山上，还是被那些人发现了踪迹，所以刚才有人闯入自己家里，目的当然是要灭口。

　　那人摸黑到了屋中，却在闪电中看到恐惧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条蛇，他吓得狼狈逃走。

　　事到如今，她确信丈夫已经惹上了大祸，如果再犹豫，她们这个家就完了。她就这样一直枯坐到天亮，只等张铁柱出发后，她便奔山里而去。

　　到了山坡下，她靠着在山里长大的经验，寻找到一条蛇道，顺着这条道在灌木丛中穿行，完全避开了那些流动哨，顺利到了距离洞口不远的位置。

　　王素霞想了想没敢再向前。而是停了下来，在一人高的灌木丛中仔细向洞方向打量。

　　这次她看清楚了，背着刀的黑衣人共有三个，加上那些流动哨，他们应该有十来个人，而那些挖洞的人则有二十来个，包括她丈夫张铁柱在内。

　　这些人忙碌而有序，不停有人从里面用箩筐背出石头和泥土，全都倒在不远处的山沟里，那些黑衣人则一个个大睁双眼，如鹰一般盯着这些人。

　　“你们都给我好好干，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一个黑衣人对着众人大喊，王素霞此时方才明白，这些黑衣人不知道要从洞里挖什么，但应该是不能见光。

　　只是，她不明白这些黑衣人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哄得包括她丈夫在内的这些人，心甘情愿来挖。听刚才的口气，应该是许以了重利，也就是极重的报酬。

　　再想想张铁柱说过，他快有钱了，有钱后就能让女儿好起来。

　　如此，事情就能够串起来了，这些人在发现自己来过后，竟敢直接去自己家里，想要行灭口之事，那么岂会真的兑现承诺，等挖出东西后，给这些人报酬？不过是哄他们罢了。

　　这些人全都身陷危险之中，但这些人却被重利迷了心，他们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尚没有挖到东西，这些黑衣人的目的尚没有达到，一旦达到目的，自己丈夫和这些出力的人全都会死去。

　　想清了来龙去脉，她悄悄下山，直接去了表舅家。

　　她已经把孩子送过去两三天了，表舅以为她们两口闹别扭，正要去她家里询问。

　　她见到表舅后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郑捕头听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再向她确认，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种事，她岂能开玩笑？

　　郑捕头突然嘿嘿一笑，两手握拳，牙齿咬得咯吱响：“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愁找不到他们呢，素霞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看表舅怎么抓住他们。”

　　话说完，郑捕头立即通知人和召集兄弟，众人到齐后，点了点人数，共有二十一个人。

　　他们得由王素霞带路，表舅心疼她，知道她腿不同于常人，所以特意准备了一张椅子，要让两个兄弟抬着她进山。

　　王素霞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和那些可怜的受苦人，哪里肯被人抬着？推辞后就带着这些人进山。

　　到了山坡下，王素霞指了指山上，郑捕头简单交代了几句，要求就一样，不能跑了任何一个贼人。

　　布置完毕后，让王素霞在灌木丛中躲好，郑捕头带着人奔山上而去。

　　仅仅一炷香功夫后，山上突然传来了震耳的喊叫，还伴随着惊恐的叫喊，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停歇。

　　一番较量，贼人有一个战死，另外九个全部被活捉，这些人全都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一五一十交代了实情。

　　这是一帮四处流窜的贼，其中头领自称是个憋宝者，能看了什么地方有财宝。

　　到了此地后，他认为山里埋着巨宝，便在山里抓那些进山的猎户，一旦抓住，便许以重利，承诺只要听他们的，挖过后，会给巨额报酬。

　　他们说的数目让人动心，进山捕猎的，都是穷苦人，面对重利报酬，他们岂能不动心？况且只是挖洞干活，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张铁柱也是进山捕猎时被人抓住，听闻有重酬，他马上想到了闺女一直身子骨不好，赚了这笔钱，就能给女儿找个好郎中，自己妻子也不用再为此事而烦恼。

　　所以，他马上答应了下来，并且严格按照那些人的规矩，对家人守口如瓶。

　　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敢告诉王素霞，他知道自己妻子的性格，一旦说了实情，她肯定不同意，这也是他一直不说实话的原因。

　　据这些贼人所说，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什么报酬，正如王素霞想的那样，这是不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一旦挖出来东西之时，就是张铁柱他们这帮人死去之时。

　　到那时候，把人向洞中一埋，又有谁会发现？

　　张铁柱此时方才大梦初醒，自己一时贪婪，图人家的重利，却不料上了人家的恶当，白当了这么些天苦力，如果不是自己妻子，出完力后还会不明不白死去。

　　这天上哪里有平白掉的馅饼？另外的人也对王素霞十分感激，千恩万谢后才各自回家。

　　郑捕头把贼人尽数带走，这一次算是立了大功，至于山里有没有东西，以后再没人去挖，此事永远成为了一个谜。

　　之后两个月，正在山上捉兔子的张铁柱突然看到一条大蛇从山洞里爬出。

　　他好奇进入山洞查看，在里面发现一个木箱子，里面竟然是钱，他用这笔钱让女儿好了起来，一年之后，两口子又有了一个儿子，凑成了一个好字，一家人和和美美，生活平凡而幸福。

　　之后的日子里，张铁柱对王素霞言听计从，并且一直追问她是怎么发现那帮人不对劲的。

　　王素霞对母蛇的事只字没提，她也再没有见过那条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