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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分娩前夜,黄牛流泪

女子分娩前夜,黄牛流泪

陈家有十来亩田,靠着勤劳节俭,日子得还算可以,却在子嗣上不如意,家里就一个孩子,陈素英没有兄弟姐妹。

  陈素英在这样的家中长大,养成了父母一样的勤劳性格。

  在有媒婆上门时,她就让父亲放出话去,他们家是招婿而不是外嫁。

  十八岁时,陈家招了个女婿,名叫李子衡,小伙子父母双亡,被叔叔养大,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憨厚勤劳。

  进入陈家后,李子衡丢耙子拿扫帚,没个闲的时候,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

  陈家人对李子衡非常满意,当亲儿子对待,陈素英对丈夫更是没得说,这是她后半生的依靠,也是给父母养老的人,她明白这个理。

  一家人生活和和美美,每天不至于大鱼大肉,粗茶淡饭吃得饱饱的,小院里时常传出笑声。

  成婚一年后,陈素英有了身子,李子衡乐得恨不能整天把媳妇供起来,地里活不用干,天天在家养着就行。

  陈素英是闲不住的人,而且也没有那么娇贵,丈夫在田里干活,她或者在边上陪着,或者去送饭,暖着丈夫的心。

  这天,父亲和丈夫都去了田里,她跟娘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娘纳着鞋底跟她说着闲话。时间久了,她坐得不舒服,感觉肚子撑得慌,就起身出门溜达溜达。

  随意在村里走了两圈,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鬼鬼祟祟商量着什么。

  这些人都是村里的闲汉,而且都是一姓的,几个半大的小伙子,脑袋碰脑袋挤在一起,边商量着边去了一个名叫陈铁牛的家。

  陈素英心里好奇,也实在是闲得慌,就假装在后面溜达跟了过去。

  这帮人进去后就关门上栓,不过那时候的门子都是木头拼接,缝隙极大,她趴在门外向里看,不由得惊呆了。

  这帮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头小牛犊,有人打水,有人磨刀,小牛犊站在这些人中间,两眼中全是泪水,显得极为恐惧。

  陈素英明白了,怪不得他们鬼鬼祟祟,原来是想杀了这小牛犊吃肉,也不怕被追下来责问,杀牛可是不被允许的。

  她心软,况且种田人,对牛有着天然的感情,见小牛犊可怜,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拍起门来。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待到听明白是她的声音,有人打开门冲着她笑,并且说等下给她送块肉,好补补身子。

  陈素英摇头,脸板起,问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偷了头小牛犊。

  这些人一脸冤枉,原来,这是邻村有个人赌输了钱,正好家里这头小牛犊是个跛脚,也就是说,这是头瘸牛。

  牛全靠四条腿发力,一头瘸牛犊没啥用,那人就牵来顶了账。

  陈素英想了想,劝这些人不要杀牛,人家哪里肯听?都是半大小伙子,馋肉,岂能因为她劝两句而改变?

  见劝说无果,她想了个主意,她出钱买下这头小牛犊,这些人拿着钱去买酒肉吃。

  小伙子们一听也答应下来,陈素英赶紧回家,跟娘说明情况后,妇人也是心慈面软之人,赶紧给拿了钱。

  就这样,娘俩出钱把小牛犊从屠刀下救了回来。

  待到父亲和李子衡从田里回来,听她们说了这件事后,都没有反对,父亲还仔细检查小牛犊的脚,不过是得了病,可以治好。

  一晃几个月过去,到了七月时,小牛犊已经长大,而且脚也好了起来,整天围着陈素英转。

  陈素英已经有了身孕几个月,显怀明显。李子衡牵着牛早早去了田里,到了中午时没有回来,她知道丈夫这是贪活,又不准备回来吃饭了。

  娘看她鼓着肚子,做好饭后要自己去送,陈素英说自己想要到处走走,况且地里又不远,她去送就行。

  带着饭菜,慢慢溜达着到了地里,看丈夫吃得狼吞虎咽,她手摸着牛的鼻子责怪丈夫:“贪干这点活干啥?到时辰了就回家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下再来,吃在田里,别人看见岂不说咱们?”

  李子衡只是憨厚笑,说归说,他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当然他也明白,妻子这样说是心疼自己。

  他马上要当爹了,高兴,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吃完后就劝陈素英回去,而且郑重交待,以后不要来送饭了,最近大盗横行,万一在路上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

  陈素英听得失笑,大盗这件事她知道,说最近出了个大盗,来无影去无踪,偷了不少人家。

  捕快数次搜寻,却根本捉不住,说这个大盗行动迅速,穿房越脊如履平地。大家又恨又怕,给这个大盗取了个草上飞的外号。

  又跟他说了一会儿闲话,目的是为了让他休息。小两口闲聊一阵后,李子衡开始干活,陈素英则回家。

  到了村边时,她看到两个村中顽童在用土坷垃向草丛里丢。

  她以为孩童顽皮,草丛中许是有狗或者小鸟,不料仔细一看就吃了一惊,草丛中竟卧着一个手持探路棍的盲人。

  这人双眼翻白,趴在草丛中奄奄一息,而且年岁颇大,看着跟她爹有差不多年纪。

  一个老者,两眼俱盲,躺在草丛中,看样子重病缠身,陈素英岂能看着不管?

  喝止两个顽童,她蹲下轻声问盲汉是怎么回事,盲汉老者虚弱说自己靠讨饭为生,却被一帮恶汉无故打了一顿,身上还有伤。

  陈素英仔细一看,盲汉老者身上果然有伤,她当下就决定扶老者去自己家里,给他找郎中看看。

  盲汉老者大为感激,用手抓着那根探路棍艰难站了起来,并说听声音,陈素英是个年轻妇人,所以不用她扶,她只需要在前面走着引路,他听着声音就能跟上。

  陈素英对盲汉老者大为赞赏,人家知道避嫌,当下在前面引路,带老者回了家。

  父母对她的做法一点都不奇怪,看见一头牛犊要被杀,她都能出钱买下来,更不要提看到一个可怜盲汉了,自己家这个闺女,从小就这样,心软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

  盲汉声称自己讨饭多年,知道一些方法能治伤,不需要找郎中,他说几种,给抓来就行。

  陈父待盲汉说完后,没让闺女去,他自己去抓。回来时心有余悸,说一帮捕快在寻找草上飞。

  原来,昨晚城中郑员外家儿媳妇分娩,一帮人忙活,郑员外在外面焦急等候时,突然发现屋顶上似乎有个人影。

  恰好郑员外的侄子就是个捕快,带着一帮兄弟在他家里,郑员外不动声色通知了侄子,这帮人围住屋顶,发现了大盗草上飞。

  草上飞当真凶悍,他不仅身轻如燕,而且力大无穷,手持一根重达百斤的铁棍,抡起来呼呼生风。别人沾着这根铁棍就伤,几个人都没能擒住,虽然伤了他,可最终还是被他给跑掉了。

  陈素英和娘听得直摇头,不明白有这样一身本领的人,为什么要当个巨盗,伤天害理。

  就这样,盲汉在陈家养伤住了下来,他说自己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盲汉,陈家人也可以这样称呼他。

  按照陈父陈母所想,这盲汉身上有伤,而且是个讨饭的,带着伤出去怕是会饥饿而死,在家里养着也行,但好起来后就该离开了。

  不料这盲汉在家里一住就是一月有余,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父有些为难,虽然他们家粗茶淡饭管饱,但多一口人,况且还是个外人,他心里不得劲。

  陈素英想的则跟父亲不一样,她觉得这盲汉实在可怜,每顿也就是多吃一碗饭的事,赶人家不地道。

  这盲汉眼盲心灵,他不闲着,喂牛编筐,样样精通。

  陈父见状,也说不出赶人的难听话,只能作罢。

  到了天气寒冷,进入十月后,陈素英临产的日子近了。冬天也没有什么农活,李子衡整天守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思。

  陈素英不矫情,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金贵人,相比家里人的小心翼翼,她则表现得大大咧咧,甚至还要赶集。

  李子衡一听急得直搓手,小姑奶奶,这都要临产了,你还有心思赶集,万一在路上要产了可怎么办?

  陈素英拿眼睛白他,她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分娩还得一段时间,这时候动动反而比较好。

  李子衡不舍得反驳她,生怕她在心里憋气,只好点头答应。

  答应是答应了,但她不能走着去,李子衡把家里板车拉来,让她坐上,牛也不用套,自己拉着去。

  陈素英一看乐坏了,笑着说他傻,家里有牛,为何不用?

  她不懂李子衡的心思,人家愿意拉着,心里高兴。再者说了,他怕牛走路不知道轻重,万一颠着了怎么办?

  陈素英只好答应,不料父亲和母亲同样也不放心,非要跟着,正好到了集上,也可以买些家里吃的用的。

  一家四口,一起赶集而去,家里只剩下盲汉。

  到了城中,陈素英从板车上下来步行,她要给丈夫买点布,做两身衣裳。李子衡拉着板车在后面跟着,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他自小没了父母,叔叔和婶婶对他也极好,可终究不是自己家。如今到了陈家,全家人都对他特别好,特别是妻子陈素英,温柔贤惠,他能不高兴吗?

  前面陈素英和娘跟卖布的人讨价还价,后面李子衡和陈父爷两个说着闲话,无非是一些今年的收年,明年种些什么,都是种庄稼的好手,闲聊也离不开这个。

  正聊得有劲,突然听到一边有人喝骂,还伴随着一个妇人的哭声。

  转脸一瞧,原来是一个汉子正在训斥一个妇人,妇人手上拉着个孩童,苦苦哀求汉子不要再去赌。

  汉子听得不耐烦,虎着脸不住教训妇人。

  李子衡看得明白,这是两口子,男人好赌,妇人也是无奈。

  “当家的,求你别去了,孩子都病了三天了,你不管不问,好不容易借点钱,你再拿去输掉,孩子怎么办?”

  听了妇人的话,汉子感觉被当众揭了短,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妇人脸上,把妇人给抽了个转圈,捂着脸不敢再说话,孩子也吓得哇哇直哭。

  汉子见状,却理也不理,抬脚便准备扬长而去。

  岂有此理!

  李子衡看在眼里,气得两手直哆嗦,世上怎么竟有这样的男人?

  娶了人家,还有了孩子,你个当爹的不管人家娘俩也便罢了,妇人好不容易借点钱,也不知道舍了什么样的脸面,这男人竟要拿着去赌,还抽妇人耳光。

  这是个男人该做的事吗?是个男人能做的事吗?

  “你站住!”

  他看不得这样的事,岳父怕他惹事,有心拉着,可尚没动作,他已经大喊出声,并且大步走了过去。

  汉子看有人管闲事,双手抱臂,冷眼看着他。

  李子衡这样做,陈素英可不反对,布暂时先不买了,跟着过去,拉着妇人低声相劝。

  到了汉子身边,李子衡上下打量他,“你也顶着颗爷们儿脑袋?这是你媳妇吧?这是你儿子吧?孩子病了,你不管,还要拿着孩子看病的钱去赌,还打人家,你怎么下得去手?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指着汉子连声呵斥,汉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珠一转,嘿嘿笑了。

  “哟,我不算个什么东西,我倒是想问问,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家的闲事用你来管?你跟她什么关系?你这么心疼这孩子,难道孩子是你的?”

  李子衡万万没想到世上竟会有这种泼皮无赖之人,张嘴就把自己媳妇给诬陷了,这简直就是造孽,可怜孩子,怎么摊上这么个父亲。

  见李子衡不说话,汉子更加得意,还想再说,一边的妇人突然发起狠来,一脑袋向他撞了过来。

  汉子伸手按住妇人的脑袋,另一只手又去抽耳光。

  李子衡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接着向后一推,汉子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不曾想,这汉子竟然趴在地上不起来,声称李子衡打伤了他,不赔钱他可是不起来,要不然就报官。

  似这般无赖之人,李子衡闻所未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惹上这种人也是晦气。

  陈素英却比他利索,对于这种泼皮,你越是理他,他就越是来劲。

  她拿出点钱给了妇人,好让妇人有钱带孩子找郎中,自己则拉着李子衡就要走。

  汉子见状,两手撑地一窜就到了李子衡脚下,伸出双臂抱住了李子衡的腿,死活不让他走,今天要么去见官,要么就赔钱。

  围观的人一阵陈嘘声,正在僵持不下,有人闯了进来,蹲下,脸上带着笑容看汉子。

  汉子抬头一看这人,赶紧满脸堆笑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郑贤弟,你来得正好,这人……”

  “滚一边去,谁是你贤弟?松开!”

  这人对汉子喝骂,汉子却根本不敢反驳,乖乖松开手,灰溜溜地离开了。

  李子衡感激看着这个人,对方一拱手,声称自己叫郑宝坤。

  李子衡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郑宝坤笑道:“你惹什么人都好,就怕惹到这类泼皮,因为这样的人他不要脸面,如附骨之蛆,缠不死你,也会恶心得你不行。”

  李子衡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再听边上人都跟着郑宝坤打招呼,嘴里喊着郑捕头,他突然明白过来。

  前段时间,陈素英救下那个目盲老者,岳父去城里抓药回来,说郑员外家进了大盗,恰好他有个侄子是当捕快的,这郑宝坤应该就是郑员外的侄子。

  郑宝坤可不知道他在眨眼间想了这么多事,向前面指了指说道:“你这人对我胃口,是条汉子,是个爷们儿,以后进城,有事了你就到那边郑府找我。”

  李子衡连连点头,郑宝坤潇洒离去。

  看他内疚看向自己,陈素英扑哧乐了,知道丈夫这是怕自己责怪他惹事,可自己怎么会责怪他呢?他能为一个不认识的妇人出头,更不要提自己这个亲媳妇了。

  这样的男人,她又怎么舍得责怪?

  帮李子衡整理了一下衣裳后,陈素英接着买布,又买了不少吃食,一家人这才出城回家而去。

  刚进家,就见盲汉身上全是土,神色慌张从后院拄着探路棍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陈素英有些不解,开口问盲汉。

  盲汉叹了口气,说牛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挣脱了拴它的缰绳,到处乱跑。他怕牛踩踏家里东西,就想要拴住,不料牛竟将他拱翻,这时候晕死了过去。

  陈素英一听十分震惊,生怕牛出什么意外,赶紧到后院查看。

  这牛还是牛犊时就被她买了回来,平时性子极为温顺,怎么会突然发疯?又怎么会突然晕倒?

  后院牛圈里,牛果然倒在地上,心疼得陈素英直掉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李子衡一拍脑袋,转身要去给牛找郎中时,牛哼哼了两声,并且动了起来。

  陈素英赶紧呼唤,牛似乎懂得她的声音,站起来,两眼一直望着她,眼中似乎有泪。

  这牛是怎么了?陈素英非常疑惑又无可奈何,一连两天,牛耷拉着脑袋,喂料也不吃,在牛圈里一直打转。

  陈素英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十月底的时候,天寒地冻,李子衡把炉子捅旺,又烧了水给陈素英洗了洗脚,说明天想把稳婆请到家里,让人家在家里住着,好随时应对。

  陈素英听得直翻白眼,笑丈夫是个傻子,人家稳婆家里就没事了?这每天都有孩子出生,都把稳婆请到家里啊?那得多少稳婆?

  李子衡尴尬挠头,他患得患失,生怕媳妇出什么意外。

  陈素英温柔相劝了一阵,困劲上来,李子衡赶紧让她躺下睡觉,自己则守着火炉子编柳条筐。

  陈素英正睡得香,突然感觉脸上有热气,她以为是李子衡在逗自己,伸手去拨,却发现不对劲。

  睁眼一看,发现竟是牛进了屋子,它眼里的泪落在自己身上,感觉很热。而屋子中也没有丈夫,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你不在牛圈里,跑屋里来干什么?快出去吧。”

  陈素英嘴里呵斥着牛,手上却不舍得打,只想让它快出去。

  “你马上要大祸临头,可你却并不知道,你当你救的真是个讨饭的目盲老汉?”

  牛突然开口说话,吓得陈素英爬了起来,它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这里一住几月不走,是因为知道你怀着身孕,快准备几条蛇,你必须要这样才能躲过这次大祸……”

  牛在她耳朵边说了好一阵话,陈素英越听越奇,不由得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相信她所说,再说了,牛怎么会开口说话?

  “素英,素英,你怎么了?做噩梦吗?”

  耳朵边响起李子衡的声音,陈素英猛睁开眼,这才明白刚才是做了个梦。在梦中,牛来到了屋里,跟她说了好一阵话。

  只是,这梦也太奇怪了!

  坐在炕上思索了好一阵,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就跟李子衡小声商议起来……

  次日下午,天擦黑了,李子衡喊来盲汉,又喊上岳父,他今天想喝酒。

  陈父一听,自己的好女婿想喝酒了,忙活一年,自己家女儿也将要临产,他觉得女婿这是心里高兴,所以才想喝酒。

  他一点也不反对,赶紧让炒菜,三个坐在桌子边上开喝。

  刚喝了两盅,陈母突然过来,说陈素英喊肚子疼,让李子衡赶紧去叫稳婆。

  李子衡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让岳父陪着盲汉喝,自己则赶紧去找稳婆。

  陈父比谁都紧张,可女儿临产,他这个父亲又不能进去,所幸身边有盲汉,能够说话转移一下紧张情绪。

  李子衡很快找来了稳婆,稳婆进屋,就开始吩咐把屋子堵严实,赶紧烧水什么的。

  李子衡在外面忙活得团团转,屋里喝着酒的盲汉和陈父也喝不安生。

  “恩人,那边有事,咱们这边实在喝不下去,我就先回屋了,等下再出来给素英道贺。”

  陈父一听也同意,盲汉摸索着回了他的屋子,陈子衡还在外面焦急等候。

  一直到了半夜,屋里传出稳婆惊喜的声音,接着又放声大喊:“这孩子当真奇怪,怎么也不哭?”

  边说着,传出她拍打孩子的声音,不过孩子还是没哭。

  片刻后,稳婆出来,跟李子衡说孩子没事,好好的,但就是不哭。

  李子衡不在意这个,说只要大人和孩子都好好的就行。

  说罢,他给了稳婆酬金,自己则赶紧进了屋子,在屋里逗孩子,笑声很大。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到五更天时,屋里的灯被吹灭。

  这时候,一个黑影悄然出现,他悄悄到了窗边,伸手拨开窗户,然后纵身跃了进去。

  刚进去,就听里面传出几声暴喝,接着便是桌椅倒地的声音,还有急促的叫骂声。

  声音惊动了陈父和陈母,他们不明白女儿屋里发生了什么,这刚产完孩子,他们小两口还打起来了?

  不可能啊,平时都没有红过脸,这时候怎么会打架?

  正恐惧又惊讶,他们惊骇发现李子衡扶着陈素英从门外走了进来,李子衡手里提着个竹篓,陈素英还鼓着肚子,她不是已经产过孩子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子衡和陈素英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紧张盯着屋子里。

  屋里的喊骂声渐渐停歇,几个人从屋里出来,还押着一个人。

  陈父和陈母骇然看着这些人,为首的他们认识,正是那天在城里遇到的那个叫郑宝坤的捕快,而他们押着的竟然是盲汉。

  女儿屋里什么时候进去这么些人?盲汉又怎么会从女儿屋里被押了出来?

  盲汉被捉,两眼也不翻白了,炯炯有神,哪里是个盲人?

  他此时对着陈素英和李子衡破口大骂:“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到我?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话说罢,只见他奋力一抖肩膀,几个按着他的人竟被震飞,他的确是力大无穷。陈素英并不惊慌,而是看向李子衡。李子衡伸手把手中竹篓抛出,里面几条蛇全都落在草上飞身上。他一看见蛇就两腿酸软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反抗能力。夫妻俩这时候才彻底放松下来,看郑宝坤看过来,李子衡赶紧到角落里,把盲汉平时用来探路的棍子搬了过来,向地上一扔,叮当作响。

  这根本不是木棍,而是一根包着皮的铁棍。

  原来,这盲汉就是大盗草上飞,那天他想偷郑员外,不料被郑宝坤等人合围,身负重伤逃了出来,却被路过的陈素英所救。

  他得知陈素英有身孕,便住了下来,只等陈素英分娩时动手。

  家里的牛对他一直不友好,时不时顶他,使他怀恨在心。趁着陈素英一家人去城里,他想要打死牛,刚打了一棍,陈素英一家人回来,使他计划落空。

  陈素英梦到牛警告,最终还是决定试验一下。所以,她让李子衡白天去了城里,通知郑宝坤等人,从后窗进入自己屋里埋伏。

  同时,她又让李子衡说想喝酒,等开喝了,又把李子衡喊出来找稳婆。李子衡出来后先偷了盲汉的棍子,这才把事先就到了家门外的稳婆叫了进来。

  稳婆进屋,在郑宝坤他们授意下“忙活”,完事后离开。李子衡进去,到五更时把灯吹灭,然后就从后窗跳了出去,屋里只剩下郑宝坤他们。

  草上飞见屋里灯灭,就准备出手,但他黑暗中没摸到铁棍,他也没在意,觉得是手到擒来,等偷了后再回来找到棍子逃之夭夭。

  不料他刚进屋,就进入了郑宝坤等人的圈套。他在屋里假装被捉,其实是想等出来后再逃。但他没想到,自己平生最怕蛇的事泄露。看见蛇后,他一身本事无法施展,导致被抓。

  这番被捉,草上飞算是彻底栽了,被绑起来后,郑宝坤先挑了他的脚筋,就算他有上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草上飞被郑宝坤他们带走,郑宝坤对着陈素英不住伸大拇指时,陈素英突然皱眉喊肚子疼,李子衡赶紧把稳婆再次找来。

  临近中午时,屋里传出孩子哭声,声音嘹亮,男孩儿,母子平安。

  陈家添丁,就连牛圈里的牛都乐得仰头直叫唤。

  此后,陈素英一直养着牛,直到它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