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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避雨破院,遇蟒蛇颤抖

女子避雨破院,遇蟒蛇颤抖

李翠莲母亲身体本就不好,她出生后,母亲身体更差,艰难活到她三岁,恋恋不舍离开了人世间,只剩下父亲和她相依为命。

  李家祖传卖炸糕,父亲李子山挑着卖炸糕的担子,担子一头是油锅,一头是她。

  她是个女孩子,况且还小,留她一个人在家父亲不放心,带着她,又怕卖炸糕太忙时引出别的事,所以李子山常常把她当成男孩子打扮。

  李翠莲虽是女儿身,却自小便知道父亲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娘,靠挑着担子把她养大,长大后的她极为孝顺,也心疼爹年龄慢慢大了,挑着担子到处跑的营生不再适合干。

  所以,她不顾爹地反对,学会了炸糕手艺,并且要自己挑担子出去摆摊。

  李子山当然不乐意,自己家翠莲是个女孩子,岂能天天抛头露面,到处跑着卖炸糕?

  李翠莲温柔相劝,反正从小就当成男孩子打扮,自己出去时穿着男人衣服也便是了,反正父亲将自己养成人,以后她要养父亲。

  李子山无奈,另外他身体也太不争气,这些年劳心劳力,当爹当娘,使他重病缠身,见女儿坚持,他只能含泪点头答应。

  这天天气阴沉,看闺女又收拾担子准备出去。

  “翠莲啊,天气这么阴沉,怕是憋着雨呢,你今天就别出去了。”

  听了父亲的话,李翠莲抬头看了看天,天气阴沉得的确可怕。

  但她明白,年景不好,生意也不好做,虽然是卖着炸糕,可像她们这样的穷人家,每天一睁眼就欠着一天的饭,舍不得休息。

  “爹,反正五黄六月的天,就算是下雨也不怕,又冻不着,真要下雨了,我收摊子找地方躲一下。”

  说罢,她把一把伞拿起,挑着担子出去,父亲在家里看着女儿背影,脸上全是欣慰的泪水。

  自己家这个闺女,虽然不是男儿身,却比男人还要要强,而且极有孝心,这辈子有这么个闺女,李子山感觉值了。

  像是他们卖炸糕,最怕下雨,可女儿愣是不舍得休息,还不是想让他这个当爹的能够吃好喝好?这样的女儿哪里找去?

  这边李翠莲边挑着担子去集市边想着心事,虽然她外出卖炸糕时都是穿着男人衣服,可村里人知道她是个姑娘家,也有媒婆开始频繁登门。

  女大当嫁,男大当娶,她明白这种事绕不过去。可一旦自己出嫁,家里就剩下父亲一个人,他身体又不好,自己不在身边,谁照顾他?

  一路想着心事,根本没注意到天气更加阴沉,而且没有一丝风,闷热难当,谁都能看出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待走到集市上,李翠莲终于做出了决定,再有媒婆上门,她就告诉人家,自己要招婿进家,只要男方勤劳能干,对父亲孝顺,长相什么的她都不挑。

  实际上,她心中有一个人,是邻村的张铁牛,小伙子憨厚老实,勤劳能干,时常来家里帮自己家劈柴挑水。张铁牛父母双亡,自己父亲也非常喜欢他。

  招婿的话,张铁牛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过要跟父亲商量一下这件事。

  做出决定后,她才发现一路赶过来,自己的衣服都已经汗透了,抬头望天,西南角阴沉得如同老天爷虎着脸,团团黑云正在聚集,向这边移动。

  糟糕!刚才只顾赶路,这么些功夫,天气竟阴沉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六月的雨可是说来就来,这种天气,只要一起风,雨就会紧跟而来。

  可如果不摆摊的话,这么远到了集上,白跑一趟吗?

  她还尚在犹豫,突然听到不远处传出嘈杂的声音,有人在争吵。

  由于经常在集上摆摊,她实际上认识不少人,尽管平时极少交谈,可对方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她都在心里记着。

  吵架的两个人同样是摆摊的,一个是卖扎马的扎马陈,另一个是说书的净街王。

  扎马陈专卖一些用高粱秸秆扎成的小玩意儿,比如马、羊、兔子什么的,小孩子看见喜爱,吵着家里人买。

  这也是种手艺,但年景不好,买者不多,而且便宜,扎马陈的生意非常不好。

  净街王是个说书的,天天扛着张破桌子,到了人多的地方把桌子放下,上面整块石头,瞅见人多了,手拿起石头猛拍桌子,引起大家注意后,开始练嘴皮子,专捡勾人腮帮子的故事说。

  人们被勾住停下,他则开始说故事。净街王吃的是开口饭,听者可不兴先买票,因为是在大街里,谁都能听。

  净街王也的确有本事,擅长三言两语就勾住众人的心思,使其迈不动步,要不然也不会得了净街王这么个名字。

  待说到关键处,他一拍石头,开始愁眉苦脸,“各位老少爷们儿,父老乡亲,我家里上有父母高堂年迈,下有幼子嗷嗷待哺,您各位行行好,念在我口水费了三斤,给捧个场吧!”

  说罢,两眼直勾勾看着众人,桌上面摆着个破箩筐,等着人们向里面扔钱。

  大家正听得起劲,他突然张嘴要钱,这种事是个自觉事,有钱好说,给扔两个大子,没钱怎么办?

  那些来集上的人又有几个有钱?所以,他看大家,大家看他,经常是大眼瞪小眼,说一天下来也得不了几个钱。

  这俩人为什么吵起来了?原来是净街王把桌子放在了扎马陈的摊子边上,他从家里出来时带了个窝头,要不然没力气吆喝。

  他这边把窝头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去找拍桌子的石头,不料找来一看,桌上的窝头被扎马陈给偷走了,这时候已经吃得只剩下个角。

  见净街王急眼,扎马陈赶紧把最后一点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

  净街王气得跳脚,那窝头是他一天的嚼头,就这么被扎马陈给偷吃了,他能善罢甘休吗?

  因此,两个人吵了起来,净街王让扎马陈赔他的窝头,扎马陈拿个扎兔子要顶账,两人只差动手了。

  “那么大一个窝头,你几口吃完了?咋没有噎死你?你拿个扎兔子来赔?那能吃吗?”

  净街王不依不饶,大家围在一边看热闹,谁也不劝。

  李翠莲那边看得好笑,同时也有些难过。

  扎马陈只是饿急眼了,要是没饿急眼,他那么大个人,能去偷净街王的窝头?

  眼看两个人越说越来劲,只差动手了,李翠莲看了看自己担子里昨天剩下的一个炸糕,叹了口气,喊停了他们两个。

  净街王一看李翠莲赔他一个炸糕,拿起就塞进了嘴里,炸糕占着嘴,也顾不上吵架了。

  扎马陈一看李翠莲帮他解了围,过来连声道谢,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的担子。

  李翠莲叹了口气,担子里可没有炸糕了,而且这炸糕她平时都舍不得吃。

  看李翠莲把担子翻了翻表示没有,扎马陈尴尬一笑,问李翠莲家住在什么地方。

  李翠莲一听,脸色马上阴沉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人们感觉到了一阵凉风,抬头看,刚才西南角的黑云已经压在头顶。

  黑呼呼的云被风吹得翻滚,丝丝凉风吹在人的身上。

  风是雨头,凉风来了,雨还会远吗?

  要下雨!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们开始四散奔走。

  李翠莲一看,今天是别想摆摊了,没听爹的话,出来还搭进去一个炸糕,加上她不喜扎马陈的问话,当下就弯腰挑起担子回家。

  走了几步,她回头一看,发现扎马陈正拉着净街王,刚才两个人还吵架呢,此时扎马陈跟净街王说着话,还时不时指一下她的方向。

  这扎马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李翠莲暗暗后悔,刚才不如不帮他了。

  就在此时,刚才的风丝变得大了起来,黑云中一个炸雷响起,雨点开始向下落。

  李翠莲左右看了看,集市上的人家都插门闭户,想避雨也是不能。

  但她不慌,集市外面有个废弃的旧院子,也没个门楼,院墙塌了一多半,两间房子到处是窟窿,但避一下雨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她快走几步,出了集市后进入旧院子,刚进屋,就听炸雷越来越响,西南角还有道道闪电,正向这边而来。

  刚才小如针尖的雨点,此时已经如同黄豆般大小,而且不是粒粒的,而是一串串,当闪电到达头顶时,倾盆大雨开始狂泄而下。

  雨大得如同有人拿着盆子向下泼,李翠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得亏有这么个旧院子,要不然就算有伞,自己也非被淋成落汤鸡不成。

  这屋子荒废了许久,顶上大窟窿小眼睛,日晒雨淋,有些檩条和椽子都已经开始腐烂,看着随时能坍塌。

  外面的雨大,屋里的雨也不小,所幸的是尚有能挡雨的地方,六月的天,冻不着人,正好趁着下雨凉快一下。

  把眼睛从屋顶收回来,她想坐下来休息,每天实在是太累了,在父亲面前也不敢说。

  地上太脏,看屋角处好像有段黑色木头,上面有几片瓦遮着,倒是不露天,可以坐在上面。

  想到这里,她朝黑木走了过去,刚到边上,突然发觉黑木动了一下,仔细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段黑木?而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蟒蛇有小儿大腿粗细,一半身体藏在坍塌下来的碎瓦里,一半身体在外面,被她看成了木头。

  此时,蟒蛇脑袋向身体盘着,不住发抖。

  李翠莲不同于别的姑娘,她自小跟着父亲出摊,长大后一个人穿着男装出摊,胆子比一般的姑娘都要大,而且心极软。

  看着这条瑟瑟发抖的黑色大蟒蛇,她倒是没有失声尖叫,跟也一样,都是为了避雨罢了,一个人,一条蟒蛇,都是那么可怜,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这蟒蛇,身体不住颤抖这是为何?

  想到这里,她哑然失笑,自己总不能问蟒蛇是为什么吧?

  回转到担子前,蹲下去靠着担子看向外面的雨。

  她本身就极为乏累,加上耳朵里听着雨声,片刻后就觉得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似睡非睡之际,她突然发现蟒蛇爬了过来,她警惕看向蟒蛇。

  蟒蛇抬头,两眼看着她哀求:“这天下之大,恰好我们避雨时遇到了一起,你救救我吧,借你的伞一用,你以后定有好报。”

  一个炸雷把李翠莲惊醒,这才发觉刚才是做了个梦。

  转头看,大蟒蛇仍在原处不住颤抖,而在它的头顶,刚才能挡雨避雷的屋顶已经被雷击穿,同时,天上的炸雷和闪电仍然在大蟒蛇头顶聚集。

  想了想刚才的梦,李翠莲觉得有些怪异,难道这雷和闪电想要劈死这条大蟒蛇?

  它虽然长相丑陋,可毕竟一条性命,而且能长这么大实属不易,被雷劈死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她从担子里抽出雨伞,走过去撑开,打在了大蟒蛇头顶。

  伞撑开,挡住了大蟒蛇,天上的雷和闪电渐渐远去,不仅如此,雨也慢慢变小。

  半个时辰后,雨停了下来,李翠莲收起伞,看到大蟒蛇也不再发抖。

  “长虫啊长虫,你快走吧,这里离集市太近,碰上饿急眼的人,会把你捉来吃掉的。”

  大蟒蛇似乎听明白了李翠莲的话,慢慢蠕动着退进墙中,两眼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离开。

  雨虽然停了,可集市上已经没人了,今天这趟算白跑,不如快点回家,给爹做点好吃的。

  想到这里,她挑担子出了旧院,大步流星回家而去。

  回到家刚进院子,她不由得愣住了,家里有两个人在跟爹说话,还买了礼物。

  这两者不是别人,正是在集市上因为一个窝头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扎马陈和净街王。

  他们两个怎么来家里了?而且能为一个窝头吵架的人,怎么会舍得给自己家买礼物?他们两个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翠莲回来了?没淋着吧?”

  李子山心情似乎非常好,让女儿快点进屋。

  看李翠莲脸色阴沉进了屋,扎马陈和净街王都满脸笑容,李翠莲发现桌上竟然还放着一些钱。

  她不明所以然看着父亲,李子山走到她挑回来的担子前,伸手把里面的篦子给拿了出来,要交给扎马陈。

  李翠莲看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爹要把她们家炸糕的篦子给这两个人?这篦子有什么用?

  “等会儿爹,你这是干什么?你把咱们篦子给了他们,以后咱们用什么?”

  李子山见状低声说道:“不是送,人家是买。”

  李翠莲顿时明白桌上的钱是怎么回事了,这俩人要买自己家炸糕用的篦子?

  篦子是竹子做成的,自打李翠莲爷爷那辈儿就用,天长日久下来,早就浸透了油,表面黑得发亮。

  但是,除了炸糕,这东西没别的用途,这俩人在集上吵完架,是扎马陈看到了自己担子中的篦子?所以他们两个来自己家中,要买走这个篦子?

  扎马陈眼见篦子就要到手,可却被李翠莲拦住了,急得抓耳挠腮,伸手从身上又掏出一些钱。

  “这是我全部的钱了,都给你们。”

  他这样做,李翠莲更加疑惑,如此急不可耐?一赶三不买,一赶三不卖,上赶着可不是买卖,虽然不知道这俩人心里憋着什么,但篦子对他们来说好像非常重要。

  想到这里,她摇头表示篦子不卖。

  扎马陈和净街王傻了眼,李子山也有些尴尬,这篦子卖了,他们自己再做一个就行了,而且他都答应人家了,闺女却不卖给人家,导致自己说话不算话。

  不过,他还没有说话就被李翠莲用眼神制止,只好搓着手一拍膝盖,到院子里蹲着生闷气。

  李翠莲看着扎马陈和净街王:“说吧,这篦子究竟有什么用途?”

  扎马陈和净街王面面相觑,他们不想说,可看李翠莲的架势,他们要不说,李翠莲肯定不会把篦子卖给他们。

  思来想去,扎马陈说了实话。

  原来,这扎马陈平时用高粱杆扎东西卖,实际上他还有种本事,就是辨乌鸦寻宝。

  有些乌鸦喜欢闪光的东西,会将一些金银之物叼进窝中。

  按道理说,乌鸦对人造不成伤害,发现这样的地方,直接掏了就行。可扎马陈深知其中的厉害。

  凡是叼了宝的乌鸦巢穴边,必有毒蜂结巢。

  半年前,他在山崖上发现了一对乌鸦,边上同时还结着一个小牛犊子般的蜂巢。

  眼看着里面有宝,但却得不到,扎马陈整天睡不着。

  试想想,一个明明知道某处有无数钱财之人,却饿得需要偷人窝头吃,能甘心吗?

  所以,扎马陈天天想着怎么得到这些财物。

  寻常蜂巢,用树枝烟熏就行,但这些守在乌鸦窝边的毒蜂不同,寻常树枝烧起的烟对它们根本不起作用,反而会激发其凶性。

  真要惹急了这些毒蜂,两三只就能要人命。

  在集市上,扎马陈看到了李翠莲炸糕用的篦子,他茅塞顿开,这篦子经年累月泡在油中,油已经浸透,一旦点燃,火势巨大不说,近百年的油烟定能驱散那些毒蜂。

  所以,他就起了搞到这只篦子的心思。奈何他不知道李翠莲家住在什么地方,只好询问净街王。

  净街王是个人精,故意吊着他,逼他说了实话,于是就有了两人一起来买篦子的事。

  李翠莲听得惊奇,万万没想到扎马陈还有这样的本事,乌鸦巢穴中不知道有什么样的财物,不过这篦子可不能随便卖给他们。

  “我们可说了实话,你不能变卦不卖给我们。”

  扎马陈在一边聒噪,李翠莲转念一想,自己家里的生活太过艰难,父亲又有重病,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不如跟着他们去取宝,到时候分一些,也好给父亲看病。

  想到这里,她冷眼打量扎马陈和净街王,“想用这篦子也行,但你们得让我跟着去,取到宝,不管有多少,三个人平分。”

  净街王和扎马陈一听,两人对视,还是扎马陈拿主意,他咬牙点头同意下来,并且约好明天就带着篦子去取宝。

  约定好后,两人一起离开李翠莲家。

  净街王叹了口气,平白无故分出去一些钱财,他心里不甘啊。

  扎马陈何尝不是这样?不过,两人都是眼毒之人,李翠莲虽然穿着男装,但她说话和身段都是个女孩子无疑,她胆子倒是不小。

  两人走了一阵,突然停下对视,扎马陈嘿嘿一笑,净街王也笑着说道:“一个姑娘家,竟然有这种胆子,倒让人刮目相看。不过,那样的荒山之中,就算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扎马陈听后没接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李翠莲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担着风险?但分到钱就有可能治好父亲,这样的风险值得去冒。想完这些,她又给爹包了饺子,却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

  当天夜里,李翠莲早早睡下,却在半夜惊醒,惊骇发现那条黑色的大蟒蛇在自己屋中。

  “你想为父亲看病,这是孝心,可是,你面对大难而不知,你需要这样做……”

  大蟒蛇说完后,李翠莲惊醒,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刚才是做了个梦。

  想了想刚才的梦,她起床,悄悄开门,去了邻村,找到了同样已经起床准备去捡柴禾的张铁牛,细心交代了一番,张铁牛先是一脸担心,最终重重点头。

  等李翠莲返回家中一柱香后,净街王和扎马陈出现,带上篦子,三个人出发而去。

  一直到了临近晌午时,带路的扎马陈才在一道山崖边停下,山崖上有个巨大的洞,想来便是乌鸦的巢穴,而那个毒蜂巢就在洞口。

  蜂巢横在山石上,把洞口都遮住了一半,边上有毒蜂不住飞舞。

  李翠莲和净街王看着这如同牛犊子般大小的蜂巢都惊呆了,这么大的蜂巢的确平生仅见,这些毒蜂也是见都没有见过。

  两人看向扎马陈,他让两人在后面跟着自己。

  到了距离蜂巢近丈远的上风口,他和净街王开始挖土,挖出一个巨大的坑后,又折了不少的树枝和树叶放在坑边上。

  准备好一切,他让两人先躲进坑中,自己则在外面点燃了竹篦子。这竹篦子在油里泡了上百年,遇火就着,而且带着强烈刺鼻的油烟气。

  扎马陈把点着的竹篦子抛向蜂巢,自己赶紧跳进坑里,三人把树枝都蒙在坑上面。

  竹篦子燃烧着被抛到了蜂巢上,纵横交错的竹篦子挂在蜂巢上,眨眼间就将蜂巢引燃,毒蜂如没头苍蝇似地开始乱飞。

  这浸透油的竹篦子火势大,燃烧时间长,强烈的气味能呛死一头牛。

  三人耐心在坑中等了半个时辰,听到外面没动静了,这才慢慢出来。

  再看洞口,那巨大的蜂巢已经消失殆尽,毒蜂被烧死大半,剩下的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扎马陈洋洋得意,净街王大喜过望,李翠莲则面带忧虑看向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两位,问题解决了,咱们该进洞取宝了!”

  扎马陈兴奋得声音都开始颤抖,净街王也激动得直搓手。

  这两个人,一个天天摆着个卖扎马的摊子,有时候一天都卖不出去一件,窝窝头都吃不起。

  一个天天搬着桌子在路上说大书,挣多少全看别人心情,眼看发财就在眼前,换谁也得激动。

  三个人走向洞口,洞很大,不过乌鸦巢穴距离洞口并不远,也的确有财物。

  扎马陈和净街王争先恐后进去,把里面的财物给收拾了个干净后相继出来。

  李翠莲看着这两个兴奋得脸都扭曲的人,自己想了想说道:“两位,我跟着来取宝,只是想给父亲治病,他操劳一生,到老了身体不好。所以,这些钱财,我只要很少一点就行,能给父亲看病就足够了。”

  她说得不算过分,按道理说,钱财应该分成三份,这是商量好的。现在她主动少要,多少出了扎马陈和净街王的预料。

  两人对视了一眼,扎马陈笑着说道:“这叫什么话?说好的三人平分,那就是三人平分,我看咱们也别下去再分了,就在这里分好,然后各自带着下山,以后谁也不见谁了。”

  净街王拍手同意,李翠莲在心里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话。

  扎马陈和净街王把身上的财物放下,净街王突然一脸凝重看着李翠莲身后:“你看看谁来了。”

  李翠莲刚转过头,扎马陈从身上掏出了自己平时用来扎马的刀子,对着李翠莲的脖子就划了过去。

  他手中的刀还没到李翠莲身边,却被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抓住,壮得如铁塔般的张铁牛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扎马陈抽得原地飞了起来,倒地后直接晕死。

  净街王吓得全身直哆嗦,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出来的莽张飞。

  他一个平时靠嘴皮子吃饭的人,哪里有什么力气?没等张铁牛对他动手,自己倒先尿了一裤子。

  张铁牛瞪眼双眼,吓得他瘫软在地,根本动弹不得。

  李翠莲在天将亮时找到张铁牛,说的就是这件事,让他在暗中跟着自己,如果有危险了,就出来救自己。

  她刚才一直在担心张铁牛,怕她被毒蜂蛰到,张铁牛只是力气大,又不是傻,他当然知道躲毒蜂,并没有受到伤害。

  李翠莲此时才松了一口气,她找张铁牛,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在梦中蟒蛇告诉她的。

  蟒蛇说净街王和扎马陈不是什么坏人,可难保见到钱财后会生出恶念。所以,李翠莲要做好准备,让张铁牛跟着,有危险时,张铁牛出来相救。

  事实证明,这样做是对的,要不然凭她一个人,断然不是扎马陈和净街王的对手。

  虽然制服了扎马陈和净街王,可李翠莲并没有带上钱财和张铁牛离开,而是等扎马陈醒来,她还是拿了极少一部分,这才和张铁牛下山而去。

  至于他们两个怎么分,会不会因此而起冲突,李翠莲就管不了了。

  得到这些钱财后,李翠莲给父亲看了病,又翻新了一下屋子,待屋子翻新好,她便和张铁牛成了婚。

  张铁牛入赘李家,两口子仍然卖着炸糕,夫妻恩爱,直到终老。

  终其一生,李翠莲从来没有打过一条蛇,见到就放生,她也再没有见过扎马陈和净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