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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接续前文《“苗之为苗”之二:苦难迁徙使苗族保留了大量上古巫术,巫蛊初探》。没想到上一篇阅读量真不少,看来正史不敌野叟怪谈。

我们这一篇还是要谈巫。上一篇评论中有人认为枫树是桎梏蚩尤所化不对,蚩尤是战死的,没有被桎梏。我可以补充苗族的传说,在清朝改土归流之前,湘黔地区的“红苗区”和“黑苗区”是有名的生苗区,生活着几乎未被汉化、保持鲜明苗族特征的苗人。这些地区保留了很古老的传说。湖南步城有祭祀枫神(蚩尤)的习俗,黔东南有名的“枫树歌”等讲到了蚩尤和枫树,还有蝴蝶妈妈的关系。2008年刊行的《苗族简史》记载苗族传说,为争夺黄河中下游地区,蚩尤与炎帝和黄帝进行了激烈的战斗,蚩尤战败被缚,缚住他的桎梏化为枫树。而枫树又生出蝴蝶妈妈,蝴蝶妈妈又孕育出苗族的祖先姜央。

蚩尤对苗族习俗的影响一直流传到今天。贵州省贵阳市高坡苗族女性的“背牌”据说是蚩尤的玉玺,是他在族人们的背上印下这个印记。川黔滇的“大花苗”和“小花苗”的服饰上有“城池”的图案,构成城池的三道刺绣的纹样与他们传说中的“蚩尤的练兵场上有三道花纹”相一致。贵州西北部威宁苗族的服饰形似蝴蝶,据当地古歌所传是蚩尤的战袍。东南地区雷山县西江镇的苗族女性服饰上也有很多蝴蝶母亲的纹样。苗族服饰代表标志,是雷山县苗族女性头饰上那一对很大的银角。据说银角是模仿水牛的角,蚩尤曾带着水牛的角在涿鹿与炎帝、黄帝激战。子孙后代为了纪念就将头饰做成银角。作为节日装束,还要带上银项圈,上装前面有一个大的银牌,后面有十二个小的银牌串在一起,衣服的下摆也有银饰,据说这是蚩尤时代传下来的战士的长袍。

贵州省东北部的松桃、凤凰以及湖南省古丈一代的“花带”上绣着“骏马飞渡”和“江河波涛”的花样。“骏马飞渡”在象征着大河的布上有无数象征着“马”的纹样整齐地排列着。两边镶嵌着像轨道一样的纹样,象征大河的水流。苗语“乃勾阿登”意思是印刻在大道上的足迹。据说大河就是黄河。“江河波涛”的图案是两条白色的边儿中有着星星一样的纹样,代表长江和黄河。在河的纹样的北岸有着山丘的纹样,南岸有着树木花草还有人乘船的组合纹样,在下面还绣上了波涛的花纹,还有小路和一排松树,这些都代表洞庭湖。苗语“昂务乃本”意思是“越过大水大波”,比喻苗族艰辛地迁徙到密林丛生的西南地区。贵州省东北部的苗族“蓝娟衣”上,为不忘记从北迁到南的历史,在离开黄河时用黄色的丝线在左边的袖子上绣上花边,在离开长江时用蓝色的丝线在右边的袖子上绣上花边,胸前绣成湖形代表洞庭湖。贵州省安顺苗族的裙子上有五道粗细不同的刺绣的线,当地苗族女性说这是不忘迁徙途中的五道难关而做的,而且这个纹样是不能随便改变的。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黔东南苗族服饰,从繁复的苗族服饰中看到历史的厚重了吗?

我们还是回到远古历史来谈巫文化。苗族先祖与汉族先祖分离较早,因此既没有赶上颛顼绝地天通禁绝民间祭祀天地,也没赶上巫的内部分化。颛顼自从进行了彻底的宗教改革(严格说是巫术改革),成为世间最大的巫——王者巫,也就是拥有巫的最高特权的王。现代人以为古代的王具有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威,其实最初的王仅仅是部落选举出来的首领,要有很好的德行和为部落民众服务的能力,并不算特权阶层。直到颛顼垄断了祭祀天地的权力,王才逐渐具备别人不及的特权。这是社会的进步,因为部族需要应对的内外事务越来越多,部落管理阶层的职能逐渐分化,人们的分工也明确起来,事务的决策权逐渐集中到少数上层统治者手里。这样才能保证部族的统一,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

于是,在巫的的内部,也分离出不同的“岗位”。“三皇五帝”时期和夏商时代都可以看成是王者巫的天下,到了周朝巫的势力才开始衰弱。但在周初的文献,传说周公旦写的《周礼》——奠定华夏礼仪的著作,就保留了大量巫文化。在《周礼·春官宗伯第三·大卜·诅祝》中之“占人”:“占人掌占龟。以八筮占八颂,以八卦占筮之八故,以眡吉凶。凡卜筮,君占体,大夫占色,史占墨,卜人占坼。凡卜筮,既事,则系币,以比其命。岁终,则计其占之中否。”意思是:“ 占人掌管用龟甲占卜(和用蓍草占筮)。(占卜之前)先据筮辞占筮八事,(如果只筮而不卜),就依八卦占筮的八事,来观察吉凶。凡卜筮,君观察兆象,大夫观察兆气,史官观察兆的粗纹,卜人观察兆的细纹。凡卜筮完毕,把(进献神的)帛和(记录下来的)命辞(及兆)系在一起(收藏起来)。年终,就总计全年卜筮的结果应验或未应验的各有多少。”这段话说明巫的集团里面已经细分为君(王者巫)、大夫(君的血缘近亲)、史官、卜人等几类人。

最早的史官就是巫集团里干一类具体事务的人,当时史官干什么工作呢?柳诒徵据《周礼》记载整理出史官的八种职能:执礼、掌法、授时、典藏、册命、正名、书事、考察。陈锦忠将史官职能归纳为两大类十八项,天事方面:神事、祭祀、祝告、卜策、历数、天象、灾详、丧礼;政事方面:册命、聘问、约剂、刑法、盟誓、征伐、籍田、射事、典藏、谱系。席涵静归纳为十种:占策、记事、赐命、册命、典藏、预言、历法、祭祀、礼事、临时差遣。凡此种种,证明了史官管理的事务琐碎而具体。这在汉字字形上也可以看出:“史”的本义是做事,又引申指史官。“史”字在商代和周代卜辞之中经常能看到,表明“史职”出现相当早,而且到商周时期已经发展成国家重要的职官系统。迄今所发现的周代铜器铭文有关史官的铭文就有多达60余条。商代甲骨文“史”作从“又”持“中”,“又”为手之象形,“中”为猎具,手持猎具会治事意。“史”有繁简二体。简体作“又”持“中”,手或左向或右向,正反无别。《说文》肯定了前代主流结构,隶变后楷书作史,是记号字。史与事、使、吏同源,在甲骨文中为同一字,后代分化为四字。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史”字的变迁

那么,“史官”是什么时候从巫的卜筮集团中正式转化为记载历史的职官呢?大约在周朝时期。《史记·太史公自序》云:“昔在颛顼,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际,绍重、黎之后,使复典之,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后也。当周宣王时,失其守而为司马氏。司马氏世典周史。惠、襄之间,司马氏去周适晋。”此后,司马氏后裔一分为三,“或在卫,或在赵,或在秦”。其中在秦的一支,大约在公元前620年左右,即所谓“晋中军随会奔秦”之时来到秦国少梁,这就是后来大史学家司马迁所在的司马氏支裔。就是说王者巫颛顼(君)又命令大巫(有血缘的近亲大夫)重、黎分掌祭祀天地的重任。而继承祭祀天地职责的重、黎的后人程氏在周宣王时没有履行好职责,被夺去官职转交给司马氏家族。这是司马迁的记载,那么历史的真相是什么呢?

其实,我们认真分析,巫对世界的解释是极其落后的,不能适应不断出现的新事务的发展变化。商朝是巫术的巅峰时期,杀人祭天是常态,但仍然不能挽救王朝的覆灭。周朝代商而起,统治者痛思前朝如此“敬鬼神”而无用,自然看淡了巫集团的作用,转而拉拢抚慰人民维护统治,走上一条“以人为本”的统治路线。巫集团随之跌下神坛,从左右王的决策的集团成为王的服务者和侍从。最后的结局是,不管诱因是什么突发事件,巫的结局必然要从中原王朝的核心淡化下来,被排挤出去。而史官一直从事具体的事务性的业务,反而被统治者所重用。另一个被留用的角色是寺人,也就是阉人,本来是超越男女两种性别与上帝沟通的第三性别(不男不女)巫师,最终也沦落为服侍王和王的女人的太监角色。史官从巫觋中分离出来,既是王权加强的结果,更是早期国家走向成熟、社会组织分工日益复杂化的产物。

西周太史的职责主要有:助王册命、赏赐,命百官官箴王阙,保存、整理文化典籍,为王之助手和顾问。内史的职责主要有:进献胙肉于王后,铸造礼器,册告,代王出使,管理旗帐。史官职能虽多,然而其基本职能只有一种。龚自珍《古史钩沉论》:“史之外无有语言焉,史之外无有文字焉。”史官的基本职能与文字的应用有关,也就是利用文字记载历史。这是中外文明的最大不同之处,除中国很早就建立了史官制度来记载历史,史书成为信史以外,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文明都不曾设置专门的史官记录历史,所以其他文明的许多历史进程要靠猜测、要靠编写细节,西方伪史论出现实属正常。

巫后来在中原为什么逐渐消失了呢?还是要拜颛顼所赐,因为经过颛顼的革命,那些原本各有所辖、互不相涉的许多高位神,都随王权的形成而折射为一个万能的、至高无上的神——“帝”。从殷墟卜辞可以看出,“帝”既是自然界日、月、风、云的主宰,也直接干预到人世间吉、凶、福、祸的变化。——《尚书》:“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天下诸神都归位为一个至高无上的上帝神了,而且祭祀上帝神的权利又被天子收走了,老百姓服从君主就自然能够祭祀上帝,故而巫在民间也逐渐没有市场,沦落为普普通通的祭祀者,甚至被统治者和社会主流讥笑为“淫祀”。

巫在秦朝还有点起伏,一部分以方士面目出现在秦始皇面前,例如徐福带三千童男童女东渡;另一部分则由巫入道,成为道教“黄老道”的来源之一。到了汉朝,方士起初还有点市场,可惜被汉武帝俘虏回来的匈奴巫师压制,匈奴巫师带来了12金人崇拜和其他巫蛊之术,而且造成了太子刘据的巫蛊之祸。当汉武帝清醒之时,就是巫师集团从中原王朝消亡之时。巫蛊之祸事情水落石出后,汉武帝追悔莫及,转手报复当初参与谋害刘据的人,丞相刘屈氂等相关人物被以各种理由被杀或自杀,牵连甚广。后来霍光立戾太子刘据唯一幸存的孙子刘病已为帝,汉朝帝位回到刘据的后裔手上。

汉族先祖经历了这么多的历史波折,彻底从巫术时代进步到新的人文时代。自此,中原不谈巫,谈巫必然是南荒野蛮之地。苗族则因为历经坎坷,大多数时候生活在艰难困苦之地,时刻需要民众抱团克服自然艰险带来的困难,反而保留了大量上古时代的巫术而不能舍弃,一直传承到近代。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选自清朝《苗蛮图说》,图中女子服饰稍微艳丽一些

过去,很多人出于猎奇,对苗族保留如此多的巫术感到神奇,以为其中有很多神秘之处。其实,巫术的所有发展历程在中原都经历过,只是我们在历史长河里有意忘记这些先民不雅的行为而已。但我在本文中不打算讲对巫术的科学解释,我仍然探讨苗族巫术中折射出的汉化影响。

我们知道,苗族是没有文字的。但是苗族巫术中有符箓与咒语,恰恰反映出苗族巫术接纳了一些中原汉族文化。

“符”亦称为“符箓”,是一种非常怪异的图形,在民间主要用来驱邪治病。有些巫师把它用作实施“黑巫术”的道具。《说文解字》:“符,信也。汉制以竹,长六寸,分而相合。从竹付声。”这是说“符”是一种凭证信物,汉代时期规范了符的尺寸。符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由国君掌管,另一部分由大臣掌管,在执行命令之时,必须核实两片符是否能合得上,当两块符能相合时,则证明命令是真的,可以执行。《战国策·信陵君窃符救赵》中记载:“侯生乃屏人间语曰:‘嬴闻晋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出入王卧内,力能窃之。嬴闻如姬父为人所杀,如姬资之三年,自王以下,欲求报其父仇,莫能得。如姬为公子泣,公子使客斩其仇头,敬进如姬。如姬之欲为公子死,无所辞,顾未有路耳。公子诚一开口请如姬,如姬必许诺,则得虎符夺晋鄙军,北救赵而西却秦,此五霸之伐也。’公子从其计,请如姬。如姬果盗兵符与公子。”

由于“符”的作用如此之大,后世一些人就把“符”附会为具有超自然的强大力量,与咒语结合起来一起用。道教中有“符箓派”,符箓派又称符水道教,是对道教中以符咒等方术治病驱鬼为主的各道派的通称。早期以太平道、天师道为代表,南北朝隋唐时兴盛的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龙虎山天师道,以及宋元时新兴的神霄派、清微派、天心派、东华派、净明道、太一道等,皆属于符箓道派。以上诸派以天师道为首,在元以后逐渐合为正一道,与全真道为首的丹鼎道派并立。

符箓派形成于东晋南北朝时期,该派创建之初的目的就是“杀鬼生人”,制伏妖邪巫鬼作乱,驱邪扶正,使人类免遭邪物所害。《正统道藏·太平部》中《陆先生道门科略》:“诛符伐庙,杀鬼生人,荡涤宇宙,明正三五,周天匝地,不得复有淫邪之鬼。”苗族巫师的符箓看起来和道教的符箓非常像,可以说是道教的符箓传入到苗族巫术中的结果。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选自《鸟蛮图册》,乐观的苗族女性

先举一个例子:有时某个苗族人无缘无故病倒,苗族人会认为这个人肯定冲犯了某路神灵,遭致神灵惩罚,于是便去请巫师。巫师问明原委后,用手指书以下符于一碗凉水上,边书边念动咒语。其咒语曰:

“天灵灵,地灵灵,老君送我水一壶,老君送我水一碗,手拿钢刀白如银,人来有路,鬼来无门,不用三宫神水法,都是神家斩鬼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咒语耳熟吧?连太上老君都出来了,这不就是活脱脱的道教文化吗?
巫师画完符箓,猛喝一大口凉水,手持一把大刀,走向患者,并向患者脸上喷去,患者惊醒,病愈。巫师画的符箓是什么呢?如下: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我觉得不用过多证明,大家都明白这就是道教的符箓了,而且一定是汉族的道教文化影响了苗族巫术。

因为我们大多数人接触不到符箓,兹举汉族符箓数例如下: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来自中医典籍《祝由科》,证明上古巫医不分,现已不传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来自道教典籍《抱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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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道教《万法归宗》,这就是“大师”万林骗走他徒弟几十万元的那本书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来自民间拙劣印刷的《鲁班书》

苗族巫术中的符箓与道教符箓都可以分为两类。一是文字符,这类符由文字组成。这种符不再是单纯的文字,它一般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文字拼凑成一个新的文字,与古代的合文较为相似。另外一类是图形符。这类符由奇形怪状的图形组成,其间偶尔也会出现文字,但以图形为主。这两类符的共同之处是要么由文字组成,要么夹杂文字,但这些文字的可读性已经降低,抑或失去可读性。这些文字不是多一笔就是少一画,为的是增加符的神秘性。《太上洞玄灵宝素灵真符》:“凡一切符文,皆有文字,但人不解识之。若解读符字者,可以录招万灵,役使百鬼。”掌握这些知识的人就是巫师,唯有巫师才可以“招录万物,役使百鬼”。这是巫师故弄玄虚,自抬身价。

研究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当然有用。我从苗族符箓中发现了据说是笔画最多的汉字的起源。

大家都听说过Biángbiáng面吧,这是陕西关中地区的汉族传统风味面食。制作时用关中麦子磨成的面粉,手工拉成长宽厚的面条,用酱油、醋、味精、花椒等佐料调入面汤,捞入面条,淋上烧热的植物油即成。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很多人认为这个Biáng有56画,是笔画最多的汉字,一般写成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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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说,这就不是一个汉字。首先汉字都是有传承的,都有所本,哪怕皇帝梦中见到汉字都会记录下来。过去鉴别一个字是不是汉字,可以查阅《康熙字典》。

我先查宀(bǎo)部,没有: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再查辵(chuò)部(辶部),同样没有此字: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说明这个Biáng就不是一个汉字,如果是汉字,它又没简化,它的走之上按《康熙字典》应该有两个点,而不是一个点。这说明什么?说明Biáng就是道教的一个符箓,压根就不应该归结为汉字。更准确的考证是:苗族巫术中有个近似符箓,如下:

苗族认为仇恨可以通过巫术化解,巫师画以下之符与求符者,时常用的咒语是:

伏以:肉口传度师,请到你关祖师,请到你二关本师,请到你三元宗师,请到你四元神将,肉口传师,请到你湖南七十二教宗师,请你石发开,石发明。金发望,阳发明,欧发兵,欧发青,王发亮,王发胜,张发胜,张发林,吴发昌。广南三十六教宗师,湖南七十二教宗师,排内排外宗师,上头有天祖师,下坛八万本,七十二万报香童子,八十万顺火宗师,日雪冰,夜雪冰。请人只见人来,请神不见神到,只见香烟盖。左来下车,右来下马,得蒙下车,谢蒙下车,豆腐香花当烛,白米三升,纯酒九斤,黑白布一丈,挑花入酒,渐渐再起宝,保佑某某某家大小男女,人人清吉,个个平安,男人坐在金龙头上,女人坐在八卦之中,老者无灾,少者无难。老少得长命,下元将军本姓周,当年爷娘打死鬼。如今跟鬼结了仇,走从西山过,我坐黄河水不流,不曾因何事,我年年供鬼过扬州,大鬼将来,我打死,小鬼来,我斩了头。入口传度师,请你千里仙师,顺风仙师,年年报师,月月报师,日日报师,时时报师,年方童子,请赴香坛,传香拜请,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带到某某某家去,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符画完之后,置于一个坛子中,并将其葬于自家屋檐之下,仇恨便可化解。符箓如下: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这张符看着眼熟吗?加个走之(辵,辶),不就和Biáng差不多了吗吗?什么”一点飞上天,黄河两道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你一长,我一长,当中夹个马大王,心作底,月作帮,揳个钉钉挂麻糖,推上车车逛咸阳”,都是后来的附会。它的真正含义和作用参照苗族巫术中的化解仇恨的符箓即可。汉族的Biáng中间多匹马,下面多个代表跑的部首,无非是祝愿仇恨赶紧化解,像马一样越跑越远而已。

这篇文章阐述了这样一件事实,历史上的苗族虽然长期因避让汉族扩张而不断迁徙,但还是接受了不少汉族文化,而且接受这个符箓文化的时期十有八九在宋朝,因为那时候的宋朝南方盛行各种巫术。至于对Biáng的考证不过是小插曲而已。

我虽然在本文中写到符箓,但我内心压根不相信这些东西,我引用巫术内容的态度和《西游伏妖篇》中的国师的“随心随性大法”一样,我高兴就拿过来用一用证明论点而已,从来不会经心的。

“苗之为苗”之三:巫史惜别,从苗巫符箓看最难写的汉字就是符箓

《西游伏妖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