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华山演义》连载89：黄巢兵怒砸西岳庙“天下第一碑”

作者：宁文英李启明

盛世造庙，乱世砸掉。这是今人对历史名胜古迹遭遇，流传的一句时髦语言。华阴西岳庙唐玄宗的大巨碑也没有逃脱被砸毁的厄运，砸碑的这个人就是黄巢，是唐玄宗建碑155年以后的事情。

唐僖宗广明元年（880年）十一月，建立“大齐”政权的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兵临华山。在华山脚下展开了一场血雨腥风，全面破坏的战争。

唐朝末年，宦官专权，藩镇割据，苛捐杂税繁重，百姓难以生存。于是起义遍布全国四方，持续不断，其中规模最大的是黄巢起义。

黄巢本是盐业贩子，僖宗时，盐法更加残酷，私盐贩子无路可走，于是私盐贩王仙芝于274年率先造反，黄巢响应，数月之间，竞然集聚了数万大军。不久，王仙芝战死，黄巢继续领兵转战大江南北，自称冲天太保大将军，发誓推翻唐朝，杀富济贫，均分贫富。

880年，黄巢率农民主力军六十余万人攻入洛阳，直扑潼关。黄巢进入洛阳后，洛阳留守刘台章开门投降。唐僖宗着急了，急忙把不懂军事的宦官田令孜召来，令他去华州拒敌。僖宗在章信门里为田令孜饯行，给予他丰厚的赏赐，期望他一战而胜，保住京都。但禁卫军都是长安富家子弟，平时个个穿着华丽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向权贵豪门夸耀。本来不会作战却被选为出征军队。这些人都在家中啼哭，这样，他们的父母就私下里出钱雇用市场上的小贩和病坊里的贫民，以代替他们凑足军队之数。这些人连武器都拿不住，看到黄巢的士兵都吓得汗毛竖起。田令孜带三千人防守潼关，辞别僖宗时说：“现在贼寇有六十万，当年安禄山从洛阳来攻时守军还有五万人，潼关我守不住。”

僖宗说：“潼关天险，哪需那么多兵，你去吧！”

黄巢看到田令孜只三千多人，便送檄文说：“我路过河南，追赶唐军，他们就像老鼠一样向地洞里钻，你们敢挡我吗？”

田令孜带着这支神策军到了华州，只带了三天的粮食，士卒们吃不饱，没有一点斗志。

十二月，黄巢正式进兵潼关，唐的士兵都很饿。

黄巢带几万人马在关外大声呼喊，川谷为之震动，黄巢又命士兵暗地里来烧火。唐将齐克让赶忙逃入关内。田令孜拿着金条对士兵说：“各位努力报效国家，援兵即将来到！”于是士兵含泪迎敌作战，阻击黄巢。

黄巢见唐兵没有后援，急速攻关。

这时，唐兵的箭已用完，士兵们不得不用石块与黄巢作战。那时，潼关有一道禁谷，黄巢命士兵专在禁谷等待唐军。

田令孜不解地形，领兵漫入禁谷，进而被数十万黄巢兵士围杀，全军覆灭，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师会领兵前来救援，亦被黄巢封杀，师会欲自杀，田令孜说：“我们俩人死了，谁来承担责任，还不如对天子说明实情再死不迟！”于是二人换上穷人的衣服逃跑！

潼关一战，唐军彻底失败，黄巢领数十万农民大军呼天喊地向长安杀来，他们爬上潼关西塬眺望，奇险峻秀的华山，渭水两岸村落相望，屋舍俨然，庙宇辉煌，道路宽敞，杨柳夹道，村民丰衣足食。

黄巢兵将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秀丽富饶的关中大地，无怪乎历代帝王将相扎根关中，傲视天下。黄巢一声呼叫，刹时，当年陈胜吴广烧阿房宫之火，赤眉进长安之刀，重新举起，重新燃烧。李隆基引为自豪的西岳庙金天王神祠被大火烧光。黄巢土卒看到唐玄宗亲笔书写的石刻碑文，被大火烧烫，恰遇暴雨猛浇，烫石突遭冷水，一下子被击得粉碎。

黄巢兵进入长安，又是一把火烧了长安最繁华的西市。

唐僖宗泪流满面，在郊外祭神祈求上天怜悯。恰巧田令孜回到长安，向天子一一陈述了失败的全过程。

群臣正在上朝，又说黄巢军已经到来，官吏们着急逃跑，田令孜领神策军500名士兵护皇帝西逃咸阳，只有福王、穆王、谭王、寿王和妃嫔一、二人跟随。

黄巢入长安后，打开府库，全都换上绸锦衣。唐降将金鲁、张直方和群臣迎接黄巢的华车用黄金装饰。卫士穿着绣袍，戴着华丽的头巾，数十万骑兵跟在黄巢的身后，黄巢由春明宫进入长安，登上太极殿，有数千名宫女跪迎黄巢。黄巢就住在田令孜的宅里，黄巢的臣将们争相在长安城里抢住头等宅第，富家光着脚被赶出家门。捆绑，吊打，劫掠居民，富人女子妻妃多被奸淫，并被纳为妻室，抓到官吏家属全部被斩，无一存留。住不了的房屋一律烧毁，唐王朝宫人尽被杀戮。可惜，数百年兴盛的唐王朝都城被毁得千疮百孔。

可惜的是，黄巢军在建大齐政权之后，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放松纪律约束，一开始就陷入腐败的深渊，毕竟农民起义的局限性太多了。884年，黄巢兵败，不屈自刎，一场农民大起义彻底失败了！今华山脚下，西岳庙那块唐玄宗御笔书写的“天下第一碑”的残碑就是历史的见证！

这真是：

玄宗残碑天下奇，盖世文物道毁弃。

黄果毁碑太愚蠢，千古罪迹记犹新。

（待续）

（宁文英，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剧作家协会会员）

（李启明，渭南人，高中语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