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陟彼高冈(三)(陟彼高冈什么意思)

以往逛纽约拍卖预展,都以瓷器为主,两天看下来会有审美疲劳之感。这次为了后几天博物馆之旅能玩得尽兴,才把预展重点放在了不太常接触的青铜器等门类。古代艺术品浩如烟海,纵向单一品类看疲劳了,不妨横向看看其它门类。两天下来,果然多了很多趣味。周一启程离开纽约时,又已是活力满满。

东部之行的第二站定在了费城。费城在纽约南边不远,开车俩小时即到。十余年前我曾在这座城市短暂逗留过,对它的印象仅剩一口黑咕隆咚的大钟。犹记得这口钟名为“自由钟”,大概是费城最著名的景点之一了吧。这口钟是美国自由精神的象征,也许有不少美国人耳熟能详的历史渊源,但我完全不了解,当年参观时也没有讲解员给我们做“爱国主义教育”。美国人对“自由”二字的狂热程度,感觉远胜他们对耶稣的信仰。近些年虽然常因“自由”惹出各种各样的社会矛盾,倒也没必要因此否定自由的价值。就像不能因为封建社会吃人,就说仁义礼智信都是胡扯。每种文化都有不同的价值观,大多数价值观其实都是正向的,值得保持适当的尊重和理解。

这番二次来费城,当然不会再去看那口黑咕隆咚的大钟了。费城有两个非常著名的博物馆,收藏了大量中国文物。其一便是这次要逛的费城艺术博物馆。

美东纽约、费城、华盛顿特区等城市的路都很难走,车多路窄,绕来绕去如迷宫一般,不像中部西部那样一马平川。好在这次租到了一辆小到无以复加的小车,免去了之前在西雅图开皮卡的尴尬。早上从纽约出发,不到中午便抵达了费城。

费城艺术博物馆离市中心不远,在一处小小的高地上,正好可以眺望市中心。

陟彼高冈(三)

这天云淡风轻,秋高气爽,费城人民在广场周遭嬉笑游荡,口罩覆盖率目测不足20%,一片盛世的祥和景象。好在附近人员密度很小,博物馆因为要预约,更没多少观众,直观上感觉比纽约安全一些。事实上每天的确诊数也的确比纽约少。

费城艺术博物馆最有名的中国藏品是智化寺藻井。

智化寺位于北京东城,明初建造。寺内原有三座极精美的明代藻井,但是智化殿和万佛殿的两座都于上个世纪30年代被盗卖至海外。现在两个藻井分别藏于纳尔逊阿特金斯美术馆和费城艺术博物馆。当年具体的情况已很难说清,大概是两家博物馆的负责人史克门和霍雷思·杰恩,经民国时期在北京倒卖文物的古董商之手,购买了两个藻井,盗运到了美国。

过去的藻井位于殿堂中间的天花板上,向上隆起如穹顶。早期结构较简单,宋代《营造法式》里已有制作规范,是木构建筑最富观赏性的部分之一。明清时藻井多以龙为饰,极尽繁缛之能事。纳尔逊藏的藻井之前文章已有介绍,与费城这个大同小异。可惜都不太可能回归智化寺了。

陟彼高冈(三)

费城布置藻井的展厅,和纳尔逊非常像,也是正面一幅大壁画,下面陈列几尊金元木雕造像。不过费城的壁画尺幅比较小,据说出自河南新乡一带,年份也偏晚,可能是明代早期,绘画水平远逊纳尔逊的广胜寺壁画。几尊木雕虽是罕见的精品,也颇不如纳尔逊的精彩。不过由此可见,那个年代美国博物馆挑选藏品的路数,是出奇地一致的。

陟彼高冈(三)

明代壁画和三尊金代菩萨像

陟彼高冈(三)

元 木雕水月观音像

瓷器里最著名的当然是一只汝窑洗。已知的现存美国的汝窑瓷器一共有四件,分别藏于波士顿美术馆、克利夫兰美术馆、辛辛那提美术馆和费城艺术博物馆。前三件之前都已分享过,费城的这只洗子是其中唯一带有乾隆御题诗的。它的釉色是汝窑特有的青色,但略显灰暗,不是最好的天青色。难怪底下御题诗说:“赵宋青窑建汝州,传闻玛瑙末为油。而今景德无斯法,亦自出蓝宝色浮。”乾隆爷认为景德镇虽然没有当年的制瓷配方了,但烧出来的青瓷,也宝光十足不逊宋代。虽然有一点自我吹捧的意思,但汝窑的确有不少釉色很差,不能因为都叫汝窑,就一概而论。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明清瓷器里,有一只康熙五彩大瓶子比较出彩。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这只凤尾尊是康熙时期烧制的众多人物故事大瓶中的一件,画的是《封神演义》里黄飞虎反出五关的故事。城门上写着泗水关三字,上面青面獠牙的守将大概是余化,城下骑牛者即是黄飞虎。清初瓷器流行画人物故事,戏剧故事、神话故事、历史典故应有尽有。有些故事是小场面,比如《西厢记》;有些像《封神演义》《三国演义》之流,都是人物众多的大场面,画起来非常困难。中国主流文人画很少画战争题材,宫廷绘画以及民间借助印刷术的版画、连环画,倒是有很多打仗场面。所以这种风格的大瓶子,不是美术史的主流。可是绘瓷的工匠显然很擅长画大场面,如此生动活泼接地气的人物故事,又非主流文人画所能为。

在展的还有一只康熙五彩棒槌瓶,画的是隋炀帝乘龙舟巡游的画片。绘画也很精彩,但画工和气势上都不如凤尾尊。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文人画的境界,倒是在一只乾隆梅瓶上有所体现。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此梅瓶一面用粉彩绘制了雅致的菊花和蝴蝶,另一面墨彩写了一首诗:“三径霜飞后,篱花处处妍。归来陶靖节,满地布金钱。”诗句出处不详,内容是写陶渊明,与正面菊花画片相合。诗句后有一枚白文印“赵老格印”,底款“大清乾隆年制”。赵老格其人,《活计档》里还真有提及:“(雍正六年)...将珐琅处收贮填白暗寿字茶圆五十一件内选得六件,填白暗龙酒圆四十一件内选得六件,柏唐阿赵老格持赴怡亲王花园交柏唐阿宋七格收讫。”“柏唐阿”是清廷对匠人等无品级管事或听差之人的统称,赵老格可能是雍乾时期造办处制瓷匠人或监工。整个瓶子诗书画印俱全,设色布局都很雅致,是文人画与瓷器结合的高档作品。

其实刚进亚洲展厅的时候,先看到的不是这几件精品,而是这么一件东西。

陟彼高冈(三)

它看模样像是个青花砚台,有些凤凰和缠枝花卉纹饰。青花发色灰暗,一眼不知是什么年代。细看凤凰状如长了翅膀的菠萝,缠枝莲枝叶散乱,画得一塌糊涂,敢情是个现代仿品。后来查了一下博物馆官网,原来它还有个“大明天顺八年刘氏置用”的款识(下图),十分离谱。

陟彼高冈(三)

这方砚台据记录是博物馆2006年购藏的。没想到号称全美第三大的博物馆,十五年前也会在中国艺术品上打了眼,而且如今仍在展览。国外博物馆中国部的策展人,其实颇多华人,虽然大多学术水平很高,但很难对所有门类艺术品都研究得面面俱到。上个世纪欧美博物馆疯狂购藏中国艺术品的时候,大可从艺术史的角度购买,因为当时国内时局动荡,西贝货很少。如今时代变了,再从艺术史的角度购入藏品,比如想补充这么一件带有空白期款识的器物,上当受骗在所难免。

砚台所在的展厅展览的是古代文房用具。里面有一间书房,是按过去的样式布置,摆了一些明清家具,古色古香的很是雅致。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书房桌上有几件瓷器,分别是德化窑的镂空笔筒,万历的青花笔山,宋代的影青砚滴和德化窑的笔舔。

陟彼高冈(三)

明嘉靖 青花笔墨插

陟彼高冈(三)

清中期 哥釉灵芝形笔舔

最中央的展厅是一个巨大的中式建筑原构。这座厅堂来自北京,建于明末,当时是王承恩的府邸。王承恩即是和崇祯一同在煤山上吊的那位著名太监。该府邸所在地也因此得名王大人胡同,即现在的北新桥三条。其后清初归于理郡王,更名理郡王府。到了光绪时,理郡王后人毓炤承袭的爵位已降至辅国公,因名字有个炤字,所以同音成了“赵公府”。民国时政局动荡,之前提到的那位费城艺术博物馆负责人霍雷思·杰恩,趁机买下了这座赵公府正殿,搬到了费城重建。

陟彼高冈(三)

世事变迁,真的很让人感慨。这个大厅从王承恩到毓炤,一直矗立了三百年,接待过不知多少名门贵胄、布衣百姓。一朝改朝换代,昔日煊赫如王公,家也会被拆了卖到国外。也许再过若干年,美国也会经历类似的变故,这座大厅不知又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同样被“拆家”的还有两座日本建筑。其一是一座据说建于1398年的庙宇;另一座是两间茶室,匾额题“寸暇乐”,大概快乐易逝之意。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费城艺术博物馆藏有很多瓷器,展出的亦不少。可惜当时有展厅还在装修,现在去参观,一定能看到更多展品。

陟彼高冈(三)

金 钧窑三足炉

这个小炉子釉子极匀净,发色呈很漂亮的天蓝色。


陟彼高冈(三)

唐 越窑渣斗


陟彼高冈(三)

唐 白釉渣斗


陟彼高冈(三)

宋-金 定窑花口碟


陟彼高冈(三)

宋-金 定窑刻花碟


陟彼高冈(三)

晚唐 白釉执壶

釉子白中闪青,极肥润可爱。


陟彼高冈(三)

宋 吉州窑剪纸贴花双凤盏


陟彼高冈(三)

五代 耀州窑花口碗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宋 建窑兔毫盏

国外有不少好建盏,这件可以算是极品之一。盏型深腹束口,银毫比较清晰。尤其内外黑釉宝光十足,在灯光下隐隐闪着七彩光芒。


陟彼高冈(三)

南宋 龙泉窑束口盏


陟彼高冈(三)

金 磁州窑铁锈花碗


陟彼高冈(三)

金大定十八年(1178年) 磁州窑彩绘枕

这方瓷枕很有名,上面画了儒生、和尚和道士在下棋。此画片有个名目,叫“三教会棋图”,来源于东晋陶渊明、陆修静和惠远“虎溪三笑”的故事,体现中国儒释道三教合一、和睦相处的概念。宋代绘画以及辽代墓室壁画都有“三教会棋图”,是当时比较流行的画片。它因为有大定十八年的明确纪年,所以学术价值比较高。产地大概在山西,可能是长治窑。


陟彼高冈(三)

北宋 定窑紫金釉瓶

定窑紫金釉俗称紫定,极为珍罕。此瓶高37.5厘米,体量巨大,所以造型和正常大小的圆腹盘口瓶比,显得有些溜肩。据馆方的描述,它分量比较轻,不同于磁州窑系的紫金釉,当是定窑产品。


陟彼高冈(三)

元 龙泉窑露胎模印八仙八棱瓶


陟彼高冈(三)

元 龙泉窑贴塑葫芦瓶


陟彼高冈(三)

南宋 龙泉窑花口盘

这块盘子实物很漂亮,釉子肥厚,玉质感十足。


陟彼高冈(三)

北宋 定窑刻花粉盒

尺寸非常大的一只粉盒,盒盖上有比较浅的刻花,档次很高。


陟彼高冈(三)

唐 白釉双龙尊


陟彼高冈(三)

唐 白釉军持


陟彼高冈(三)

十二世纪 高丽青瓷梅瓶


陟彼高冈(三)

元 釉里红匜


陟彼高冈(三)

元 卵白釉模印龙纹高足杯


陟彼高冈(三)

明宣德 青花缠枝花卉纹花口盘


陟彼高冈(三)

明洪武 青花竹石花卉纹玉壶春瓶


陟彼高冈(三)

明宣德 青花岁寒三友纹碗


陟彼高冈(三)

明空白期 青花高士纹梅瓶


陟彼高冈(三)

明弘治 白地褐彩栀子花纹盘

陟彼高冈(三)

明弘治 黄地青花栀子花纹盘

两块弘治盘子同一画片两种色彩,都是沿袭了宣德时就有的纹样品种。


陟彼高冈(三)

明正德 青花阿拉伯文台座


陟彼高冈(三)

明嘉靖 青花云龙纹大罐


陟彼高冈(三)

明嘉靖 青花龙凤仙鹤纹葫芦瓶


陟彼高冈(三)

明嘉靖 青花寿字纹罐


陟彼高冈(三)

明嘉靖 红地黄彩四方盘


陟彼高冈(三)

明万历 青花五彩八方盖盒


陟彼高冈(三)

左:清康熙 黄釉大碗

中:清乾隆 黄料长颈瓶

右:明正德 黄釉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红釉碗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豇豆红釉太白尊、菊瓣瓶和镗锣洗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青花五彩龙凤穿花纹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素三彩折枝花卉暗刻龙纹碗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五彩人物故事大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五彩郭子仪拜寿图观音瓶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五彩花蝶纹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五彩提篮形盖罐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荷塘水鸟纹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黄地五彩龙凤纹碗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五彩龙纹花口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素三彩麒麟纹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蓝地黄彩云龙纹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素三彩雉鸡牡丹纹将军罐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素三彩花卉纹盘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五彩瑞兽纹大罐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外销瓷一组


陟彼高冈(三)

清康熙 五彩花神杯


陟彼高冈(三)

清雍正 金银地青花盘一对

上一期秋拍里,有一对一模一样的盘子,也是雍正时期的,没想到转眼又看到这对。配上漂亮的座子,感受瞬间不一样了。


陟彼高冈(三)

清乾隆 青花梵文高足杯


陟彼高冈(三)

清道光 天蓝釉石榴尊


陟彼高冈(三)

清光绪 粉彩秋操纪念杯


陟彼高冈(三)

清晚期 荷花形吸杯


陟彼高冈(三)

清晚期-民国 粉彩灯笼一对

馆方说这对灯笼是雍正的,实则是晚清民国流行的瓷灯笼。点上灯挺有意境。


陟彼高冈(三)

良渚时期玉璧


陟彼高冈(三)

商代晚期 青铜鼎


陟彼高冈(三)

南宋漆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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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剔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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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永乐 剔红盖盒


陟彼高冈(三)

明宣德 镶宝石金壶


陟彼高冈(三)

明宣德 镶宝石龙纹金盆


陟彼高冈(三)

明代银盏托


陟彼高冈(三)

清晚期 镂空雕犀角杯


陟彼高冈(三)

清晚期 象牙雕套球


陟彼高冈(三)

明 黄花梨圈椅


陟彼高冈(三)

一些唐代陶俑


陟彼高冈(三)

东汉 彩绘陶奔马


陟彼高冈(三)

唐 安阳修定寺塔砖雕


陟彼高冈(三)

左:北齐汉白玉力士像

中:唐代石雕狮子

右:唐代武士陶俑


陟彼高冈(三)

北齐造像


陟彼高冈(三)

辽 银面具


陟彼高冈(三)

唐代石椁

这三块石雕不知出自何处,上面减底浅浮雕式的石刻线画极其精彩,和南北朝时期的风格一脉相承。东西方都喜欢在石棺椁上做文章,之后逛到巴尔的摩时会有更多实物介绍。

还有些瓷器和西方艺术品摆在一起,可能还原了当时西方真实的室内陈设方式,很有意思。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陟彼高冈(三)


费城艺术博物馆收藏的中国艺术品无疑是世界一流的,很值得专程来看。最精彩的藏品基本都是上个世纪上半叶入藏,今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大量扩充了。走着走着,有时就会有很异样的感觉。博物馆貌似展览的是中国艺术品,换个角度看,其实展览的也是西方对中国艺术的收藏史。

看完中国艺术品展厅,时候尚早,当然不舍得就此离去。费城最引以为傲的收藏是印象派作品,数量据说是全美最多。随便逛了一阵,看见很多大名鼎鼎的艺术家的画作,什么哥佐利、吉兰达约、扬·凡·艾克、鲁本斯、莫奈、塞尚、梵高、毕加索等等,应有尽有。

陟彼高冈(三)

Purification of the Virgin, Benozzo Gozzoli, 1461-1462


陟彼高冈(三)

Christ in the Tomb and the Virgin, Niccolò di Pietro Gerini, 1377


陟彼高冈(三)

The Man of Sorrows (Christ Crowned with Thorns), Domenico Ghirlandaio, 1490


陟彼高冈(三)

Saint Francis of Assisi Receiving the Stigmata, Jan van Eyck, 1430-1432


陟彼高冈(三)

Prometheus Bound, Peter Paul Rubens, 1618


陟彼高冈(三)

最著名的大概是这座印象派展厅,塞尚的巨幅名作《大浴女》,就静静地挂在一个突出的空间里。印象派最早是在美国被大量展览交易而被市场接受的,所以美国的博物馆今天能看到许多印象派名作。可惜我对西方绘画认知少得可怜,哪些作品有名,或许还知道一点,但为什么有名,就说不清了。

陟彼高冈(三)

The Large Bathers, Paul Cézanne, 1900-1906


陟彼高冈(三)

Japanese Footbridge and the Water Lily Pool, Claude Monet, 1899


陟彼高冈(三)

Sunflowers, Vincent Willem van Gogh, 1889

很多人在这些印象派名作面前驻足观看,他们在看什么,我不知道,就像他们不知道我盯着那只康熙五彩凤尾尊在看什么。古代艺术品经常需要一定的了解才能欣赏。没有背景知识,有可能只能产生一些很表层的感官感受。我在中国展厅呆了很久,来来往往有不少老外观众。他们最感兴趣的一件东西,是这只带轱辘的晚清景泰蓝狗窝。

陟彼高冈(三)

换位思考一下,也就想通了。我要是不了解中国艺术品,大概也会惊叹于这只狗窝。保不齐慈禧老佛爷最爱的京巴,还在里面住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