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周易系传解读》——圣人洗心是什么意思？

作者：杨本枢

原文：

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古之聪明睿知，神武而不杀者夫。

　　是以明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

解读：

此段话仍旧是第十一章的内容，是解释“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的内涵。所以，此章的每一段首句皆是承上的词语“是故”“是以”等等。

“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大意是，蓍草的奇妙在于：蓍草是卜筮工具，49根蓍草千变万化，能够将纷繁复杂的未知的人事演绎出来，这种变化的轨迹是圆通而非直线，称得上老子所赞的“曲则全”。卦的神奇在于：将自然现象的奥秘引申到人类社会，总结归纳出错综复杂的人际现象和规则，便于后人指导自己的行为。六爻的本事在于判断事物的吉凶祸福。

为什么蓍草是“圆而神”，卦是“方以知”？

这里涉及到未来和过去的时空观念，蓍草是卜筮重大事件的工具，国家在面临政权交替，发动军事战争的时候，希望借助于卜筮，能够对未来事件给出一个确定性的指引方向，历次的卜筮经验使帝王和贵族阶层感觉到卜筮的神奇。圆说明卜筮的本质是变化无穷，因为卜筮者不知道自己会卜到什么样的结果，这个结果变化莫测，好像一个圆形，在行进中永远没有终止。

卦恰恰相反，64卦的成卦是对已有的社会规则、社会秩序的总结，这些规则和秩序虽然复杂多变，但都是已经存在的现成品。这些成品代表了人类的最高智慧，虽然也是千变万化，却有着一定的轨迹可循。好像我们经常形容一个耿直的人是方正之人一样。

“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这里的圣人主要指伏羲，伏羲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对于自然界有了全新的认识，可以说是颠覆了自己的认知世界，称得上是一个“洗心”的过程。“退藏于密”比较抽象，直白的解读应该是返璞归真的意思，这句话可以结合老子的“致虚极，守静笃”来理解。伏羲认识到天地的空旷无边，认识到人类在自然界中的渺小，为何会有八卦，八卦就是认识了自然界的八种自然现象。乾卦是天坤卦是地；离卦是火坎卦是水；震卦是雷巽卦是风；艮卦是山兑卦是泽。这八种自然现象可以成就万物也可以毁灭万物，对自然界的清晰认识可以说颠覆了人类的三观，是一次“洗心”的过程。也正是认识到自然界对于人类生存的重要意义，伏羲才认为人类应该顺应自然规律，不要违逆自然，要返璞归真。上古之人都觉得应该返璞归真，作为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人是否也要反思，我们对于自然界的破坏力是否会有一天自然界将惩罚于我们。

“吉凶与民同患”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伏羲或者说《系传》的作者的思想觉悟呢？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是渺小的，普通百姓会遭受灾难，头领、贵族同样也会遭受灾难；风调雨顺的季节，庄稼丰收不仅仅给首领带来丰厚的礼物，更意味着老百姓能够吃饱肚子。这就是老子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这里又涉及到解卦的专业术语。“来”是未来不可知的事情，“往”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所以说，“来”只有神才能够知道，有句成语叫“未卜先知”就是指惊人的判断力，也只有神才能具备。已经过去的往事中有经验有教训，有成功有失败，智慧的人善于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指导未来的生活，这就是“知以藏往”的含义。前文有句“冒天下之道”含义就是善于总结天下之道，在此句中又得到了印证。

有关来和往的解卦方法将单开一讲解读。

《系传》写到这里也不由自主地感叹“其孰能与于此哉！”，世间的人哪一个能够达到这个水平呢？再重复一遍“神以知来，知以藏往”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必须遵循的规律和内在本质。所以，历朝历代聪明睿智的人士都能够认识到这个规律并遵循这个规律，天神对于这么识眼色的聪明人也是礼敬有加，焉能再去伤害他？这就是“古之聪明睿知，神武而不杀者夫”要表达的含义。

“是以明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这段话还是在赞颂伏羲的功德。伏羲氏懂得自然生存法则，体察民情，充分利用上天赐予的恩泽造福百姓，伏羲氏真乃神人。

伏羲氏的伟大不是现代人能够理解的。有个叫华强的学者撰写的《殷商甲骨文本训》一书，专门记载了殷商时期甲骨文的造字起源、含义以及科学性。这本书告诉我们，我们引以为自豪的中国龙的原型其实是龙卷风，可怕的龙卷风席卷大地的时候对于人类的破坏是毁灭性的打击，而这些在殷商甲骨文字中都有记载。中华民族始祖炎帝与蚩尤在涿鹿展开的战争流传了五千多年，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所谓的蚩尤只是暴虐的沙尘暴，沙尘暴过后，留下浆红色的泥土，当时的人们误以为是蚩尤的血。《周易》坤卦的上六爻辞“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就是对沙尘暴过后的自然现象的想象。落后的技术和逊于现代人的智商使上古的人们总是把这些可怕的自然灾害误认为是神人。伏羲把这些破坏性的自然灾害抽丝剥茧，剥离出八种自然现象形成八卦的雏形，借以指导人们的生活，预测未知的可怕灾害。这就是八卦的形成原由，也是卜筮的由来。

24.《周易系传解读》——圣人洗心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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