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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子》03章 内篇.对俗(《抱朴子》芝麻丸)

或人难曰:“人中之有老彭,犹木中之有松柏,禀之自然,何可学得乎?”抱朴子曰:“夫陶冶造化,莫灵於人。故达其浅者,则能役用万物,得其深者,则能长生久视。知上药之延年,故服其药以求仙。知龟鹤之遐寿,故效其道引以增年。且夫松柏枝叶,与众木则别。龟鹤体貌,与众虫则殊。

【有人向抱朴子发难,人中有彭祖,就跟树木中有松柏一样,自然所赋,安可学得?抱朴子说,陶冶于造化中,灵性莫过于人。修的浅,对万物用之游刃有余,得的深,能长生久视。上品药可以延年,因而服用它以求仙。龟鹤享长寿,因而效法它以增寿。松柏枝叶,跟众木不同,龟鹤外貌,又跟其它虫鸟有异。】

至於彭老犹是人耳,非异类而寿独长者,由於得道,非自然也。众木不能法松柏,诸虫不能学龟鹤,是以短折耳。人有明哲,能修彭老之道,则可与之同功矣。若谓世无仙人乎,然前哲所记,近将千人,皆有姓字,及有施为本末,非虚言也。

【彭祖也是人,并非异类而享独寿,因为得道,并非自然。其它树木学不来松柏,别种虫鸟也学不来龟鹤,因而寿命夭短。人有智慧,能修彭祖之道,功用相同。如果说世无仙人,古之大智慧者所记,有近千人,有名有姓,肯定有其人其事,并非虚言。】

若谓彼皆特禀异气,然其相传皆有师奉服食,非生知也。若道术不可学得,则变易形貌,吞刀吐火,坐在立亡,兴云起雾,召致虫蛇,合聚鱼鳖,三十六石立化为水,消玉为台,溃金为浆,入渊不沾,蹴刃不伤,幻化之事,九百有馀,按而行之,无不皆效,何为独不肯信仙之可得乎!仙道迟成,多所禁忌。

【如果说他们天生异能,但相传都有师承和服食药物,并非生来即知。如果道术不可学,为什么变形改貌,吞刀吐火,坐地立亡等等奇人异事,九百多种,得法而行都是有效的,为何独独不信仙法可得呢?仙道不好成,因为要守的禁忌非常多。】

自无超世之志,强力之才,不能守之。其或颇好心疑,中道而废,便谓仙道长生,果不可得耳。仙经曰,服丹守一,与天相毕,还精胎息,延寿无极。此皆至道要言也。民间君子,犹内不负心,外不愧影,上不欺天,下不食言,岂况古之真人,宁当虚造空文,以必不可得之事,诳误将来,何所索乎!苟无其命,终不肯信,亦安可强令信哉!”

【没有超世之志,没有强大之才,守不了。要么容易疑惑,中途而废,便说仙道长生果然得不到。仙经上说,内服丹药,心守一处,跟天地合一,保精还虚,颐养胎息,才能延寿无极,一般人做不到呀!诱惑太多,心思太杂,欲望难以扼制。这才是真正核心要言,大道至简,只是难行。民间君子,都以知行合一,不愧天地人,不愧鬼神,更何况古真人呢!如何会造虚妄之文于必不可得之事,误导后台之人,求什么呢?如果没那个天命,终是不信,如何能强求!】

或难曰:“龟鹤长寿,盖世閒之空言耳,谁与二物终始相随而得知之也。”抱朴子曰:“苟得其要,则八极之外,如在指掌,百代之远,有若同时,不必在乎庭宇之左右,俟乎瞻视之所及,然後知之也。玉策记曰,千岁之龟,五色具焉,其额上两骨起似角,解人之言,浮於莲叶之上,或在丛蓍之下,其上时有白云蟠蛇。

【还有发难,龟鹤长寿根本没这回事,瞎说的。有谁跟他们始终呆在一起过,知道他们的确长寿?抱朴子说,如果要知道这回事,你首先得活那么久,如果能同时活着的人,不必天天在一起,看一下,就知道啦!玉策上有记载,千年之龟,具有五色,额上有两骨鼓起像角,懂人话,浮在莲叶上,或在花草丛中,身上时见白色云雾以及蟠龙环绕。】

千岁之鹤,随时而鸣,能登於木,其未千载者,终不集於树上也,色纯白而脑尽成丹。如此则见,便可知也。然物之老者多智,率皆深藏邃处,故人少有见之耳。按玉策记及昌宇经,不但此二物之寿也。云千岁松树,四边披越,上杪不长,望而视之,有如偃盖,其中有物,或如青牛,或如青羊,或如青犬,或如青人,皆寿万岁。又云,蛇有无穷之寿,狝猴寿八百岁变为猿,猿寿五百岁变为玃。玃寿千岁。蟾蜍寿三千岁,骐驎寿二千岁。腾黄之马,吉光之兽,皆寿三千岁。

【千年之鹤,随着时节鸣叫,能攀上树木,未活到前千年的,上不了树,色纯白脑纯红。由此见到,立即就知道。然而无论什么物,越老自然智谋越多,藏在深山洞穴,很少人见得到的。玉策和昌宇经记载,不仅仅只有龟鹤长寿。千岁之松,往四边长,上面不长,看上去像华盖,里面看起来好像青牛或者青羊,青犬,青人,都足有万岁。又说,蛇寿命无穷,蟾蜍三千岁,麒麟二千岁。还有全身腾黄的马,吉光覆盖的兽,都有3000岁。】

千岁之鸟,万岁之禽,皆人面而鸟身,寿亦如其名。虎及鹿兔,皆寿千岁,寿满五百岁者,其毛色白。熊寿五百岁者,则能变化。狐狸豺狼,皆寿八百岁。满五百岁,则善变为人形。鼠寿三百岁,满百岁则色白,善凭人而卜,名曰仲,能知一年中吉凶及千里外事。如此比例,不可具载。但博识者触物能名,洽闻者理无所惑耳。何必常与龟鹤周旋,乃可知乎?

【千年之鸟,万年之禽,都是人面鸟身,千秋万岁,寿命跟名字一样。还有很多动物,活到一定年龄就会出现些特异现象。此处比较浅显不翻。博识者看到就能说出名字,通闻者自然没有疑惑。知道吗?何必老提个龟鹤呢?】

苟不识物,则园中草木,田池禽兽,犹多不知,况乎巨异者哉?史记龟策传云:江淮閒居人为儿时,以龟枝床,至後老死,家人移床,而龟故生。此亦不减五六十岁也,不饮不食,如此之久而不死,其与凡物不同亦远矣,亦复何疑於千岁哉?仙经象龟之息,岂不有以乎?

【假若不认得,即便田园草木,池中禽兽,很多都叫不上名,何况这些异类呢!史记龟策传记载,江淮一带有人儿时,用乌龟支床,后来老死后,家人把床移开,乌龟还活着呢!此人之前至少也活了5,60岁,不吃不喝,这么久不死,肯定不是凡物,还有何怀疑能活千岁呢?仙经所记载象龟之息,确有其事啊!】

故太丘长颍川陈仲弓,笃论士也,撰异闻记云,其郡人张广定者,遭乱常避地,有一女年四岁,不能步涉,又不可担负,计弃之固当饿死,不欲令其骸骨之露,村口有古大冢,上巅先有穿穴,乃以器盛縋之,下此女於冢中,以数月许乾饭及水浆与之而舍去。候世平定,其间三年,广定乃得还乡里,欲收冢中所弃女骨,更殡埋之。广定往视,女故坐冢中,见其父母,犹识之甚喜。而父母犹初恐其鬼也,父下入就之,乃知其不死。

【有个太丘长有,颍川的陈仲弓,是个凡事追求确论的士子,他撰有一本异闻录,所管辖的郡县有个人叫张广定,遭遇战乱避居到外地,有一个女儿4岁,不能走路,也不能提东西啥的,谋划着扔掉她肯定饿死,又不想让她骸骨曝于荒野,因而就想着用绳子器皿把她从村口一古墓顶上的穿穴缒入,给了她数月的干饭和水,然后那家人就走了。等事态平定,已经三年过去,广定返乡,打算去墓里收尸,再埋掉。不想,女子坐在墓中,见到父母,仍旧认识还非常高兴。父母起初害怕,以为是鬼,父亲蹲下探了探她鼻息,才知道她真没死。】

问之从何得食,女言粮初尽时甚饥,见冢角有一物,伸颈吞气,试效之,转不复饥,日月为之,以至於今。父母去时所留衣被,自在冢中,不行往来,衣服不败,故不寒冻。广定乃索女所言物,乃是一大龟耳。女出食穀,初小腹痛呕逆,久许乃习,此又足以知龟有不死之法,及为道者效之,可与龟同年之验也。史迁与仲弓,皆非妄说者也。天下之虫鸟多矣,而古人独举斯二物者,明其独有异於众故也,睹一隅则可以悟之矣。”

【问她从哪里得到食物,女子说粮食刚吃完时,非常饿,见墓角有个东西,伸脖子吞气,就效仿它,然后就不饿了,于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都如此,只到重见你们为止。父母所留衣物被褥,还在墓中,无法走动,衣服也没坏,因而也不寒冷。广定就去找他女儿所说的东西,一看是个大乌龟。此女出去后恢复正常饮食,开始时腹痛呕逆,久之则习惯了。这件事足以证明乌龟有不死之法,为道者效仿之,可跟乌龟一样长寿。史迁跟仲弓,都不是打妄语之人。天下虫鸟多了去了,古人独独以此二物举例,说明他们的确有异于其他物种的地方,由这些故事就可见一斑。】

或难曰:“龟能土蛰,鹤能天飞,使人为须臾之蛰,有顷刻之飞,犹尚不能,其寿安可学乎?”抱朴子答曰:“虫之能蛰者多矣,鸟之能飞者饶矣,而独举龟鹤有长生之寿者,其所以不死者,不由蛰与飞也。

【还有人发难,龟能冬眠,鹤能飞,人能么,这都不能,还学什么它们的长寿?抱朴子说,虫能冬眠的多了去了,鸟能飞的为很多,而唯独他俩长寿,所以能长寿,并不在这两样。】

是以真人但令学其道引以延年,法其食气以绝穀,不学其土蛰与天飞也。夫得道者,上能竦身於云霄,下能潜泳於川海。是以萧史偕翔凤以凌虚,琴高乘朱鲤於深渊,斯其验也。何但须臾之蛰,须刻之飞而已乎!

【真人因此学他们道引之法,达到延年之效,学其食气之法而辟谷不食,不学他们冬眠和飞翔。得道者,上能高耸入云霄,下能潜泳于大川。因此有萧史带着凤凰上达凌虚,琴高乘朱鲤下探深渊,这都是事实。为何那么在乎一点冬眠和飞翔的能力?】

龙蛇蛟螭,狙猥鼍□,皆能竟冬不食,不食之时,乃肥於食时也。莫得其法。且夫一致之善者,物多胜於人,不独龟鹤也。故太昊师蜘蛛而结网,金天据九鳸 以正时,帝轩俟凤鸣以调律,唐尧观蓂荚以知月,归终知往,乾鹊知来,鱼伯识水旱之气,蜉蝣晓潜泉之地,白狼知殷家之兴,鸑鷟见周家之盛,龟鹤偏解导养,不足怪也。且仙经长生之道,有数百事,但有迟速烦要耳,不必皆法龟鹤也。上士用思遐邈,自然玄畅,难以愚俗之近情,而推神仙之远旨。”

【龙蛇等都能到冬不食,不吃东西的时候,比吃的时候还肥。人是没得法的,至一之善,人比不上物,不仅仅是龟鹤。因此太昊学蜘蛛结网,金天根据九鳸来校正时间,帝轩按照凤鸣调音律,唐尧观蓂荚以了解月亮,等等,这些动物各有本事。而且仙经中的长生之道,有几百件,有轻重之分,并非只有龟鹤。上士之思维玄妙通达,普通人无法臆测。】

或曰,“我等不知今人长生之理,古人何独知之?”“此盖愚暗之局谈,非达者之用怀也。夫占天文之玄道,步七政之盈缩,论凌犯於既往,审崇替於将来,仰望云物之徵祥,俯定卦兆之休咎,运三棋以定行军之兴亡,推九符而得祸福之分野,乘除一算,以究鬼神之情状,错综六情,而处无端之善否。

【有的人说,我等不知道现在人常生的道理,古人为何独独能知?这都是愚者之谈,心思被蒙尘了,并非达者之胸怀。古代占天者,七步之内了解政权之兴衰,敌人攻退之情势,等等,万物之更替变换,尽在其掌握中。】

其根元可考也,形理可求也,而庸才近器,犹不能开学之奥治,至於朴素,徒锐思於糟粕,不能穷测其精微也。夫凿枘之粗伎,而轮扁有不传之妙;掇蜩之薄术,而亻区偻有入神之巧,在乎其人,由於至精也。况於神仙之道,旨意深远,求其根茎,良未易也。松乔之徒,虽得其效,未必测其所以然也,况凡人哉?

【根源都是可考的但是形上和其中之理无法求得,庸才又重器,更不能解其中之妙了。而心思单纯者,又总是纠葛于糟粕,不能尽解其深妙。寻常技艺,譬如木匠都有做车轮扁担的绝技,捕蝉也有捕蝉的诀窍。在于人,由浅渐精。何况神仙之道,旨意深远,要通达其根茎,不简单。松乔这些人,没得到它的实效,是没有了解其所以然,何况凡人呢!】

其事可学,故古人记而垂之,以传识者耳。若心解意得,则可信而修之,其猜疑在胸,皆自其命,不当诘古人何以独晓此,而我何以独不知之意耶?吾今知仙之可得也,吾能休粮不食也,吾保流珠之可飞也,黄白之可求也,若责吾求其本理,则亦实复不知矣。

【这个事儿是可学的,因而古人记下来流传,以传给识得者。如果心领神会,信它并遵照修行,有猜疑在胸,都是各自的命,责问不得古人为何晓得,就你不知道。我今天知道仙道可得,可以不吃不喝,可以让念珠飞起来,财富可求的,如果非问原理,本来,真的不知道。】

世人若以思所能得谓之有,所不能及则谓之无,则天下之事亦鲜矣。故老子有言,以狸头之治鼠漏,以啄木之护龋齿,此亦可以类求者也。若蟹之化漆,麻之坏酒,此不可以理推者也。万殊纷然,何可以意极哉?设令抱危笃之疾,须良药之救,而不肯即服,须知神农岐伯所以用此草治此病本意之所由,则未免於愚也。”

【世人如果以想法中所能得到的叫有,反之为无,天下的事就很少了。因而老子说,用狸猫的头治鼠漏,用啄木鸟护龋齿,这是同类相求,但蟹可以化漆,麻可以坏酒,却不是可以以理相推的。世间事儿各种各样,怎么说的尽?假设病入膏肓了,需要良药,但不肯立即服,非要知道神龙岐伯用此药的本意,不是太愚蠢了么?】

或曰:“生死有命,修短素定,非彼药物,所能损益。夫指既斩而连之,不可续也;血既洒而吞之,无所益也。岂况服彼异类之松柏,以延短促之年命,甚不然也。”抱朴子曰:“若夫此论,必须同类,乃能为益,然则既斩之指,已洒之血,本自一体,非为殊族,何以既斩之而不可续,已洒之而不中服乎!

【有人说,生死由命,长短都是注定的,并非仙药就能对其有所增益或耗损的。就跟头被斩掉了,还连着,命是无法续的,血既然已经流了再吞掉,也没什用了。何况服用异类松柏,延短促之寿命,很显然不能的。抱朴子说按照这种说法,必须同类才有所益,然而已经断掉的手指,已经洒掉的鲜血,本就是一体的,并非异族。为何不能断掉续上,洒了服下?】

余数见人以蛇衔膏连已斩之指,桑豆易鸡鸭之足,异物之益,不可诬也。若子言不恃他物,则宜捣肉冶骨,以为金疮之药,煎皮熬发,以治秃鬓之疾耶?夫水土不与百卉同体,而百卉仰之以植焉。五穀非生人之类,而生人须之以为命焉。脂非火种,水非鱼属,然脂竭则火灭,水竭则鱼死,伐木而寄生枯,芟草而兔丝萎,川蟹不归而蛣败,桑树见断而蠹殄,触类而长之,斯可悟矣。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盐滷沾於肌髓,则脯腊为之不烂,况於以宜身益命之物,纳之於己,何怪其令人长生乎?”

【我多次见人用蛇衔膏连断指,用桑豆等换鸡鸭之腿,异物相益,别人为是误传。若说不依赖他物,则应该捣肉治骨,作为金疮药,煎皮熬发治秃顶之病?水土跟百花不同体,都依赖它来生长。五谷并非人类,而人需要靠它活命。油脂不是火种,水也不是鱼类,然而脂烧完火就灭了,水干了鱼就死了,伐了树,寄生物就枯了,草芟了菟丝也就萎了,等等,触类相长,从这些现象中就可以悟出些东西。金玉在九窍死人可以不朽,盐卤沾于肌肤,脯腊可以不烂,况且用益命之物纳于己身,能长生有何奇怪的?】

或难曰:“神仙方书,似是而非,将必好事者妄所造作,未必出黄老之手,经松乔之目也。”抱朴子曰:“若如雅论,宜不验也,今试其小者,莫不效焉。余数见人以方诸求水於夕月,阳燧引火於朝日,隐形以沦於无象,易貌以成於异物,结巾投地而兔走,针缀丹带而蛇行,瓜果结实於须臾,龙鱼瀺灂於盘盂,皆如说焉。按汉书栾太初见武帝,试令斗棋,棋自相触。而後汉书又载魏尚能坐在立亡,张楷能兴云起雾,皆良史所记,信而有徵,而此术事,皆在神仙之部,其非妄作可知矣。小既有验,则长生之道,何独不然乎!”

【有人发难,神仙方书,看起来是那么回事,实则没那回事。肯定是好事者妄想造作出来的,未必是出自黄老之手,过松乔之目。抱朴子说,若如你所论,的确无法验证,咱们说说小点的事儿,都能验证的。我多次见到人用方术在晚上月亮底下求水,在早上的太阳下用光取火,施展隐身法,改变形貌变成它物,把头巾扔在地上变成兔子跑了,把针吊在丹带上变成蛇爬起来,瓜果瞬间结果,龙鱼在盘中游,诸般种种,都是如我所说实有其事。汉书记载栾太初见武帝,让他斗棋,棋子自己触碰。后汉书记载魏尚能坐地立亡,张楷兴云弄雾,都是好的史家所作,真实而有证据,这些术事都记在神仙部,可见并非妄作。这些小事可以被校验,为何唯独长生之道就不能呢?】

或曰:“审其神仙可以学致,翻然凌霄,背俗弃世,烝尝之礼,莫之修奉,先鬼有知,其不饿乎!”抱朴子曰:“盖闻身体不伤,谓之终孝,况得仙道,长生久视,天地相毕,过於受全归完,不亦远乎?果能登虚蹑景,云轝霓盖,餐朝霞之沆瀣,吸玄黄之醇精,饮则玉醴金浆,食则翠芝朱英,居则瑶堂瑰室,行则逍遥太清。

【有人说,就如你所说神仙可以学到,一个筋斗上天,一个筋斗临渊,但背俗弃世,祭祀之礼,一点也不遵不守不做,先祖们若泉下有知,不饿吗?抱朴子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毁不伤谓之孝,更何况得到仙道,长生久视,与天地寿命齐,更胜过全发肤完躯体,不是更远了吗?如果真能得到升仙,云霞作盖,食朝霞,吸玄黄,饮玉醴金浆,吃翠芝朱英,住瑶堂瑰室,出行逍遥太清。】

先鬼有知,将蒙我荣,或可以翼亮五帝,或可以监御百灵,位可以不求而自致,膳可以咀茹华璚,势可以总摄罗酆,威可以叱吒梁成,诚如其道,罔识其妙,亦无饿之者。得道之高,莫过伯阳。伯阳有子名宗,仕魏为将军,有功封於段干。然则今之学仙者,自可皆有子弟,以承祭祀,祭祀之事,何缘便绝!”

【先祖泉下有知,将以此为荣,或者在五帝面前光耀万丈,或者负责监察百灵,位子不求自己就来,反正就是跟俗世一样,阴间仙灵会因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了哪有饿的道理?得道高者莫过伯阳,伯阳有个儿子叫宗,在魏朝当将军,因为军功皇帝将段干这个地儿封给了他。即便今天学仙的人,也有子弟,守祭祀之礼,谁说祭祀之礼绝了?】

或曰:“得道之士,呼吸之术既备,服食之要又该,掩耳而闻千里,闭目而见将来,或委华驷而辔蛟龙,或弃神州而宅蓬瀛,或迟回於流俗,逍遥於人间,不便绝迹以造玄虚,其所尚则同,其逝止或异,何也?”抱朴子答曰:“闻之先师云,仙人或昇天,或住地,要於俱长生,去留各从其所好耳。

【有人问,得道的人已经有了呼吸之术,服食服气的要诀也掌握了,耳朵掩上都可听闻千里,闭目见未来,等等,归宿行止各异,既然所学所忠相同,为何所止大相径庭?抱朴子说,从先师那儿听得,仙人有的升天,有的住地上,都只是要长生,去留各随所好而已。】

又服还丹金液之法,若且欲留在世间者,但服半剂而录其半。若後求昇天,便尽服之。不死之事已定,无复奄忽之虑。正复且游地上,或入名山,亦何所复忧乎?彭祖言,天上多尊官大神,新仙者位卑,所奉事者非一,但更劳苦,故不足役役於登天,而止人间八百馀年也。又云,古之得仙者,或身生羽翼,变化飞行,失人之本,更受异形,有似雀之为蛤,雉之为蜃,非人道也。

【又服用丹液之法,如果想留世间,服半剂也有一半受用。若后面想升天,就都服了。不死之事已经定了,就没有哪天会死去的担忧。游览地上,或入名山大川,无忧无虑。彭祖说,天上身居高位尊,新仙位卑,要侍奉的人事很多,也很劳苦,感觉登天后发挥不了自己才能,因而留世八百年。又有人说,古代得仙道者,或者身体长出翅膀,变化飞行,失人之本,还有变成更异类的,像雀的名为蛤的,幼体为蜃龙,都不是人道。】

人道当食甘旨,服轻暖,通阴阳,处官秩,耳目聪明,骨节坚强,颜色悦怿,老而不衰,延年久视,出处任意,寒温风湿不能伤,鬼神众精不能犯,五兵百毒不能中,忧喜毁誉不为累,乃为贵耳。若委弃妻子,独处山泽,邈然断绝人理,块然与木石为邻,不足多也。昔安期先生龙眉甯公修羊公阴长生,皆服金液半剂者也。其止世间,或近千年,然後去耳。笃而论之,求长生者,正惜今日之所欲耳,本不汲汲於昇虚,以飞腾为胜於地上也。若幸可止家而不死者,亦何必求於速登天乎?若得仙无复住理者,复一事耳。彭祖之言,为附人情者也。”

【人道当吃甘露琼浆,穿绸批锻,等等,才能叫贵。如果抛妻弃子,独处山林,断绝人理,只与木石为邻,并不多。过去安期先生龙眉等,都是服金液半剂,停留世间近千年,然后飞升了。诚然来说,求长生者,正是眷恋今日所能享受的,而不心心念念于飞升,也是认为飞升的确胜于世间,不着急于一时。若是能有驻留不死的机会,何必那么着急于登天?如果得仙不再有住世的理由,那就升天。彭祖所言,是为了合凡人之情。】

或问曰:“为道者当先立功德,审然否?”抱朴子答曰:“有之。按玉钤经中篇云,立功为上,除过次之。为道者以救人危使免祸,护人疾病,令不枉死,为上功也。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

【有人问,为道的人当先立功德,是不?抱朴子答,然。按玉铃经中篇记载,立功为上,除过次之。为道者救人于危难,护人免疾,让其不枉死,为最大功德。欲求仙的人,忠孝顺仁信是本。如果没有德行,求方术,得不到长生的。】

行恶事大者,司命夺纪,小过夺算,随所犯轻重,故所夺有多少也。凡人之受命得寿,自有本数,数本多者,则纪算难尽而迟死,若所禀本少,而所犯者多,则纪算速尽而早死。又云,人欲地仙,当立三百善;欲天仙,立千二百善。

【行恶事大者,阎王会要命,小者会少福,根据所犯轻重来决定所夺多少。凡人的命数有定,本数多的人,如果纪算没尽,会晚死,本数少,犯的多,就死的早。又有人说,人要成地仙要行三百善,要成天仙,要立两千善。】

若有千一百九十九善,而忽复中行一恶,则尽失前善,乃当复更起善数耳。故善不在大,恶不在小也。虽不作恶事,而口及所行之事,及责求布施之报,便复失此一事之善,但不尽失耳。又云,积善事未满,虽服仙药,亦无益也。若不服仙药,并行好事,虽未便得仙,亦可无卒死之祸矣。吾更疑彭祖之辈,善功未足,故不能昇天耳。”

【如果行了1999善,做了一恶,完了,要重头来。因而善不在大,恶也不在小。虽然不做恶事,但你嘴上对所做的事,都要有回报,这一善便不作数。又说,积善不满,尽管服仙药也没用。如果不服仙药,就行好事,虽然未得到仙,但也没有死亡之祸。我更怀疑彭祖他们可能因为善功不足所以不能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