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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的俊美和尚

衣柜里的俊美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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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康熙年间,福州府连江县有个陈员外,膝下育有一儿两女,长子和次女已经婚嫁,唯有小女儿意容还待字闺中,不过早些年已经和城外平坝村的卢少官定下了亲事。

说起来,卢家也是当地大户,和陈家相交多年,关系密切。两家的联姻,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谁料世事无常,卢少官的父母前年突然相继病故,从此家道中落。

打从那个时候起,市侩的陈员外就没拿正眼瞧过卢少官,心里已经有了悔婚的意思。

不过他又寻思,卢少官满腹才华,早就考取了秀才,若是能更进一步考中举人和进士,那这门婚事也还算般配。加上当时陈意容年龄还小,他于是不动声色,暂时没有提起退婚的事。

可是该当卢少官倒霉,即便他一直勤学苦读,参加考试时也文思如泉涌,笔下生花,岂料等到发榜却名落孙山了。

这下陈员外直接不装了,他无法容忍女儿嫁给朝不保夕,前途无望的卢少官。于是私自做主,强硬的撕毁婚约,转头就给女儿定下来一门亲事,对方是何家大少爷。

何家世代经商,在城里开了七八家绸缎铺,还有人在朝中做官,可谓是财大气粗,门庭显赫。女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不但全家脸上光彩,以后还能有个仰仗。每每想到这些,陈掌柜做梦都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儿早已打定主意,除了卢少官,这辈子她谁也不嫁。于是在一天晚上偷溜出门,离家出走了。

次日清早,陈员外发现闺女不见了,于是立即派人去找。众家丁城里城外找了一整天,结果全部一无所获。这时大儿子陈双运突然眼前一亮,凑到他耳边嘀咕道:“爹,意容她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能跑到哪儿去呢?我看多半是投奔春柳去了!”

陈员外听后不禁也是眼前一亮,欣喜地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事不宜迟,你带几个人跑一趟,把她给我带回来。”

陈春柳是陈家二女儿,大前年嫁到城外四十里外的黄家当媳妇,可惜成亲不到一年,她丈夫就意外身故了。

黄家和陈家一样,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可怜陈春柳虽然正值青春年华,但为了不让夫家和娘家蒙羞,她压根就没敢提改嫁的事。只是独自搬进别院寡居,声称要给死去的丈夫守节。

再说陈意容离家出走后,陈双运就猜测,她肯定是投奔陈春柳去了。于是连夜带人赶到她家,看到里面还亮着灯烛,就让人上前敲响了大门。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陈春柳在门后问道:“谁啊?”

“春柳,我是大哥,赶快把门打开!”尽管陈春柳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但陈双运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慌乱,于是自报家门,催促她赶紧开门。

岂料陈春柳却说:“我是寡居的妇道人家,深更半夜的,即便是亲大哥也不好让你进来。大哥,你请回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一听这话,陈双运肺都快要气炸了。二妹居然敢把自己这个大哥拒之门外,如此反常的举动,不用说了,小妹肯定就躲在她家里。

当下便用力的拍打着大门,不容置疑地厉声呵斥道:“春柳,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现在数三声,你要是还不开门,我就让人把这门给娃了!”

说罢,陈双运就开始数数。当他数到三的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大门终于开了。

陈双运带着家丁一拥而入,斜了看似平静的陈春柳一眼,语气严厉的问道:“人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陈春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之色,连忙支支吾吾的辩解道:“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哼!还跟大哥揣着明白装糊涂!事到如今,你以为你不说,大哥就没有办法了吗?”

撂下这句话后,陈双运就不再理会脸色难看的陈春柳,转头吩咐家丁道:“给我搜,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众人里里外外搜寻了好几遍,但并没有发现陈意容的踪影。

陈双运不禁皱起了眉头,略一沉吟后,他缓步走进陈春柳的卧室亲自查看了一番,可还是没有察觉有什么破绽。

正当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推断有误的时候,他无意中的一回头,竟然看见陈春柳正神色有异的看向一个上了锁的大衣柜,顿时心下一喜。于是把手一伸,让陈春柳把衣柜的钥匙交出来!

陈春柳闻言脸色大变,推说钥匙弄丢了,反正就是死活不肯交出来。这下陈双运更加坚信,小妹陈意容肯定就藏在衣柜里,当下不由分说,吩咐家丁把衣柜直接给抬走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陈春柳面色惨白,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

陈双运一行人回到陈府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陈员外已经起来了,他遣散了家丁,随后让陈双运找来工具撬锁。岂料打开衣柜后,父子二人都惊呆了!

衣柜里果然装着一个人,但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陈意容,而是一个面容俊美的光头和尚。糟糕的是,这个和尚此时双目紧闭,已经气息全无了。

陈员外被惊得瞠目结舌,颤抖着问儿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双运也懵了,连连摆手说:“我……我也不知道啊!爹,你先别急,让我想一想!”

随后,陈双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忆头天夜里的情形。把事情捋了几遍后,他终于想明白,自己真的推测错了。

陈意容其实并没有去投奔陈春柳,衣柜里的那个和尚,应该是陈春柳的情人。昨天晚上两人正在私会,听到有人突然上门,情急之下,那和尚就躲进了衣柜里。而自己开口就让交人,陈春柳还以为是来捉奸,所以表现得极其不自然,结果就闹出了这个大乌龙!

听陈双运说完后,陈员外的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哎!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现在闹出了人命,只能赶紧去报官了!”

陈双运连忙劝阻道:“爹,绝对不能报官!一旦报官,二妹她不守妇道,半夜私会和尚的事就会传扬出去。到时不单她脸上无关,就连我们都要跟着颜面扫地!另外,还有一个大问题,小妹与何家的婚期就在眼前,如果他们听闻小妹离家出走,上门来询问该如何应付?”

陈员外听得心乱如麻,两手一摊无奈地说:“可现在有个和尚死在家里,要是不报官,那你说还能怎么办?”

陈双运想了想,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于是对陈员外说:“爹,我看这个和尚清清瘦瘦的,体形和小妹倒有几分想象,不如我们就来个移花接木,瞒天过海!”

在陈员外的追问下,陈双运胸有成竹的说出了他的计谋。

原来,他是想把陈意容成亲那天穿的凤冠霞帔穿在和尚的身上,对外就说陈意容得了急病突然病故了。那和尚身材清瘦矮小,稍微装扮一下,保管无人察觉。待到次日一早再抬去埋了,这样不但可以保住陈春柳的名声,何家问起也有个交代,还能把和尚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陈双运的计谋,可谓是一举多得。可是陈员外听后依旧眉头紧锁,似乎还有顾虑。陈双运便劝道:“爹,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小妹多半是和卢少官那个穷酸书生私奔了。茫茫人海,哪里去寻?你何不就当她已经死了呢?”

听到这话,陈员外终于长叹一声说:“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很快,陈家院子里就搭起了灵棚。那和尚一身凤冠霞帔,静静的躺在木板上,头上还盖着盖头。左邻右舍果然全都把他当成了陈意容,谁也没想到其中会有猫腻。

当然,也有人询问,为何离世之人,要穿这么一身衣服?

陈双运便泛着泪光解释,说这套衣服,原本就是准备来给陈意容成亲时穿的,如今她人都没了,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如给她穿上,让她漂漂亮亮的离去!

听他这么一说,人们顿时打消了心中的疑惑,纷纷劝慰陈家父子,让他们节哀顺变。

原本陈双运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岂料晚上却出了变故。当天夜里,躺在木板上的和尚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把守灵的几人吓得慌不择路,四散奔逃。

原来,和尚之前并没有死,只是因为受到惊吓,再加上藏身在衣柜里的时间过久,所以昏死了过去。如今苏醒过来,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他不敢久留,当即爬起来往外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陈双运父子得知此事,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道糟糕。当即派人去追,可没人知道那和尚往什么地方跑的,哪里还追的上?

话分两头,再说那和尚从陈家跑出来后,一口气奔了十多里。他虽然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和陈春柳私会的事已经被撞破,要是被人逮住送到官府,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下便寻思,这地方是不能呆了,为今之计只能逃去外地,可自己这一身凤冠霞帔,走在路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面有户人家的院子里晾着几件粗布衣服,于是悄无声息的摸过去偷了一套,躲在墙根下,把身上的红色喜服换了下来。

换了衣服后,和尚感觉自在了许多,于是继续踏上逃亡之路,天快亮的时候,他已经来荒郊野外,拐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奔波了半夜,和尚又饥又渴,然而就在这时,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漂亮妇人在原地来回的徘徊,还不时扯着路旁的花草,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这和尚原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当下便迅速的扫视了一眼,发现四周并无他人,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邪念,于是快步走到妇人跟前,嬉皮笑脸的调戏起对方来!

突然冒出来一个光头和尚,那妇人先是一愣,随后异常淡定的瞟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和尚一时间也有些懵了,他没有想到,这妇人孤身在荒郊野外,口气还敢这么狂。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立刻明白妇人为什么敢这样了。

只见妇人似笑非笑,突然冲着路旁的密林大喊道:“相公,快来呀!有个不长眼的秃头调戏我!”

话音刚落,林中就窜出来一个黑脸大汉,冲着一脸惊愕的和尚凶神恶煞地大喝道:“你这厮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调戏我家娘子!”

黑脸大汉声若炸雷,把和尚吓得浑身直打颤。正要跪地求饶,那大汉已经奔到他跟前,不由分说地从后腰抽出来一把匕首。下一刻,和尚就感到心口一阵剧痛,接着便无力的跌倒在了地上。

和尚就这样把命给丢了!他哪里知道,这对夫妻是官府追剿的雌雄大盗,先前那大汉去林中方便,不料和尚一见到在路边等待丈夫的妇人,竟然色胆包天出言调戏,结果就落得个命丧黄泉的可悲下场。

次日,有路人发现了和尚的尸体,于是报了官。当时连江县的知县叫张邦德,接报后便命人着手调查此案。

再说陈家父子,因为家丁们并不知道陈意容是和尚假扮的,昨天夜里有好几个人看到“她”突然“死而复生”跑了出去,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父子俩无可奈何,只得装模作样的去衙门报官。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已经死去的女儿突然又活了过来,还像是迷失了心智一样跑了出去。如今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辖区内同时发生两起案子,张邦德很是气恼,好在手下很快回来汇报,说找到了重要线索。

原来,差役在调查和尚被害案时,意外的在樵夫胡老汉家的墙根下发现了一套大红喜服。这套衣服不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不可能是胡老汉这样的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何况他已经年过五旬,又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喜服出现在他家,实在是太可疑了。

另外,差役们去了附近寺庙,查到那和尚是个云游僧人,法号空月,前几个月才来到此地,只是偶尔在寺中借宿,平日去了哪里,住在什么地方,寺庙里的僧人都不清楚。

由于空月死的时候,身上穿的并不是僧服,差役们觉得这兴许是个疑点,于是对他身上的衣服展开调查。谁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空月穿的这套衣服竟然是胡老汉的。

听手下汇报完,张邦德心下暗忖,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胡老汉,莫非这两起案子都和他有关联?可这怎么可能呢?突然,他灵光乍现,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推测,当下不禁喜形于色,得意洋洋地说道:“不用说了,肯定就是这样的!”

随后,张邦德升堂问案。岂料胡老汉却极力辩解,声称他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大红喜服,反倒是晾在院子的衣服被人给偷走了一套。

张邦德那管这些,一口咬定当晚陈意容稀里糊涂的跑到了胡老汉家附近,因为见她生得貌美,胡老汉便欲行不轨。然而就在他施暴的时候,不巧被路过的空月撞见了。所以他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两人都杀害了。

事后,胡老汉先把陈意容藏匿了起来,轮到处理空月的时候,因为天快亮了,所以只能把他丢弃在了路上。至于给空月换上他自己衣服,应该是为了掩饰空月僧人的身份,谁知弄巧成拙,反而把他自己暴露了。

张邦德在公堂上侃侃而谈,只可惜他的这番推论,稍加推敲就能发现漏洞百出,但是此人向来急功近利,又刚愎自负,根本不容他人辩驳。见胡老汉一直拒不认罪,他便大手一挥,吩咐手下上大刑。

可怜才过得片刻功夫,胡老汉就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趴在堂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最后因为熬不住刑罚,只得含冤招认了杀人之罪。

然而就在胡老汉被定罪后没多久,卢少官突然来到县衙替他大声喊冤。

原来,陈意容真的是和他私奔了。当初他们连夜赶路,路过胡老汉家门外时,陈意容的脚不小心扭到了,于是两人只得原地歇息。

胡老汉当时还没睡,听到屋外有人说话,于是出来查看。通过交谈得知他们的遭遇后,他还好心的把家里唯一的一头毛驴借给两人,让陈意容骑着毛驴好继续赶路。

卢少官此番私奔,是去外地投奔一个当官的同窗好友。他这个朋友名叫钟祥,当年家贫如洗,是卢家资助他读书求学直至考取功名。

卢家败落后,钟祥曾多次写信让卢少官去找他。但卢少官心气高,原本并不想去。直到现在陈家悔婚,要把心上人另嫁他人,他才不得不前去投奔这个唯一的朋友。

来到钟祥官邸后,卢少官把陈意容安顿好,就立即起身往回赶。他这是要把胡老汉借他们的毛驴还回去,可是当他赶到连江县,这才得知胡老汉已经被打入死牢。

卢少官不相信如此善良的老人会杀人,于是到处打听胡老汉一案的详情,得知此案其中一个受害人竟然是陈意容,他立即意识到,胡老汉肯定是蒙冤如狱。于是来到县衙,向张邦德说了前因后果。

既然陈意容还活得好好的,这就意味着张邦德的推测是完全错误的。卢少官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说出陈意容的下落,张邦德就会拨乱反正,重新调查空月被害一案。

岂料张邦德已经将案情上报,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断案有误。于是一拍惊堂木,怒斥卢少官是胡老汉的同伙,此番前来不过是企图给他脱罪。当即不由分说,命人打了卢少官三十大板,一并关进了大牢。

卢少官没能替胡老汉洗刷冤屈,还把自己也折了进去。如今被困在县衙大牢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好在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钟祥因政绩卓越,升任福州府知府,成了昏官张邦德的顶头上司。

因卢少官一去不回,他派人去连江县调查。很快手下就回来汇报,说卢少官因为替一个叫胡老汉的樵夫翻案,被张邦德关进了大牢。

得知这个情况后,钟祥首先查阅了胡老汉一案的卷宗,看完之后不禁勃然大怒,像这般漏洞百出的案子,他还是闻所未闻,何况陈意容一直和他夫人在一起,那张邦德如此草率就定人死罪,他这个知县算是当到头了。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时手下又送来一份古田县递上来的公文,说最近抓获一对雌雄大盗,这两人自知难逃一死,于是就招供前不久他们曾在连江县杀了一个好色的花和尚。

钟祥立即想到,二人口里的花和尚多半就是空月。于是马上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到古田县。让古田知县差人把那对雌雄大盗押送到连江县,配合调查一桩人命案。

安排好一切后,钟祥也带着陈意容立即启程,前往连江县亲自重审胡老汉一案。

雌雄大盗看了空月的尸身,当场承认确系他们所为,并把当天的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而陈家父子在得知陈意容回来了后,知道再不能隐瞒下去,只得主动前往县衙说出了实情。

到此,这桩扑朔迷离的奇案终于真相大白。张邦德因胡乱断案,草菅人命,被当堂革去官职,永不续用。而陈员外嫌贫爱富,背信弃约,引出这一系列的事,被打了五十大板,从旁出谋划策的陈双运也挨了三十大板。

最后,钟祥出面让陈员外和何家解除了婚约,然后又亲自给卢少官和陈意容当主婚人,出钱出力替他们操办了婚事。卢少官和陈意容历经波折,好在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