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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鬼”

替身“鬼”

话说河溪镇有个后生名叫王奇,父亲死的早,母亲给人缝补浆洗艰难度日,自打懂事那天开始,王奇就帮母亲做家务,街坊邻居无不夸赞。

十六岁那年,王奇在镇上找了个差事,是在杂货铺的小伙计,工钱还算不错,母子俩的生活有了改善。

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好日子没过两年,王母生了病,身体每况愈下,让这个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镇北有条河,镇名就是由此而来,无论旱年还是涝年河水都是那么多,除了腊月和正月其他时间不封冻,不少人农闲时会去捕鱼,一是打打牙祭,二是拿去集市换钱。

王奇没什么手艺,便借钱买了套旋网,也学着撒网捕鱼,希望老天眷顾能多些收获。

白天都在杂货铺忙活,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离村三里处有个小亭子,恰好在河边,王奇会在亭子里挂个灯笼,给自己照个亮,方便夜里打鱼。

为了多捕些鱼,每晚都折腾到三更多半,回家随便睡上两个时辰,有得把鱼挑到早市售卖,忙完胡乱吃一口饭,就到了去杂货铺的时间,母亲劝他不要如此辛苦,可为了生活王奇不为所动。

刚开始打鱼没什么经验,网都撒不圆,所获甚少,可总比没有强,就这样一天天坚持着,日子稍微宽裕了些。

白天上工晚上打鱼,时间久了身体熬不住,王母心疼儿子,会让他带上个烧饼,有时也会打点酒暖身子,时间一长王奇有了酒瘾,但不多喝。

这年秋上不知是何缘由,鱼少了许多,情况好时有那么几条小的,说实话连猫狗都嫌弃,情况不好经常空网。

这晚又来到凉亭,几网下去没有收获,王奇很郁闷,坐在岸边石头上,掏出酒壶喝了一口,然后往水中倒了一些,嘟囔道:“河伯老爷,我王奇不是个贪心的人,只愿与老母吃饱肚子,捕鱼也是留大放小,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让我多得几条如何?”

嘟囔完自己又笑了,说道:“呵呵,我真是异想天开,与河神老爷讨价还价起来,哎......”

话刚说到这儿,水里冒了几个泡,王奇心里一喜,急忙撒下一网,拉拽时手里沉重,拖上来一看竟有两条大家伙。

说来也是奇了,自从这天开始,王奇每天都不空网,比以前捕的多了,个头儿也大,到早市都会卖个好价钱,日子宽裕起来。

其他渔夫很羡慕,晚上也来王奇这块儿捕鱼,可他们没那么好运,所获甚少,白天来也是这样,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来了。

眨眼两年过去,杂货铺吴掌柜给王奇涨了工钱,再加上他捕鱼所获,收入不少,只可惜母亲是个药罐子,一年到头没什么结余。

出了正月大地回暖,王奇这晚又来到河边,按照老规矩往河里倒了些酒,稍待片刻开始干活儿,半个时辰捕了四五条,突感腹中饥饿,便坐到凉亭啃烧饼喝酒。

正在此时,有一人从远处走来,径直进了凉亭,此人二十多岁年纪,身形瘦长、面白如玉,头戴髻发,穿戴素雅,应该是个读书人。

“这位小兄弟有礼,再下姓董,读书枯燥闲来散步,被酒香之气引到此地,能否借饮一杯?”这男子举止文雅,彬彬有礼。

王奇是个爽朗性子,笑道:“董公子太可气了,只是小的未带酒杯,担心公子嫌弃共用一壶。”

“在下倒是有。”董书生说完从怀中掏出两个杯子,借着灯笼之亮发出淡淡绿光,王奇不在意这些,拿起酒壶倒满,两人对引起来。

这位董书生很有诗性,饮上几杯就来一句,王奇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听着舒服,二人年龄相差不大,边和边聊,气氛融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董书生收起酒杯起身告辞,很快消失于夜色中,王奇又捕了一会儿方才回家,今日运气不错,收获十四条大鲤鱼。

自打这天开始,那位董书生每晚都来讨几杯酒喝,王奇乐得其所,也愿意有这么人陪自己解解闷,免得枯燥,也经常带些咸鱼菜干什么的,作为下酒菜,但董书生只饮酒不吃菜。

每晚陪董书生耽误半个时辰,可捕获的鱼不少反多,镇上胡财主家和张员外家爱吃鱼,干脆让王奇每天送三条,给的价钱比外面高很多。

转眼到了秋末,天气渐寒,王奇突然发现个怪事,与这董公子交往许久,经历了春夏秋三季,可他一直是那身薄衣长杉,夏天还可以,冬天难道不冷吗?

王奇这个人嘴挺严,可心有疑虑不免把此事说给吴掌柜,吴掌柜心里一惊,说道:“虎子(王奇的小名),你怕不是遇上水鬼了吧?”

“什么水鬼?”

“听说有人若在河中溺亡,都会有怨气,它们会在河边游荡寻找替身,那样才能投胎转世,你以后不要再去打鱼了,免得惹火上身。”

“多些掌柜的提醒,我是不信这个的,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惧鬼敲门,不妨碍的。”王奇就这爽朗性子,不信这些,吴掌柜见他执拗,因为无可奈何。

当晚又来到河边,可到了往日时辰,那位董书生却没有来,几个月交往已经习惯,王奇便没心思打鱼,靠在柱子边等候,不知不觉合上了眼。

半睡半梦之间,董书生翩然而来,他对王奇道:“王兄弟,与你相处这几个月,是我二十多年来最轻松的一段时日,明早我要远行,甚是不舍,这对夜光杯送给你,留个念想吧。”

“太贵重了,小弟不能接受,董公子请留步......”看着董书生远去的背影,王奇不免喊起来,也把自己给惊醒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又等了半个时辰,董书生依旧没有来,王奇只好暂且放下,来到岸边捕鱼,撒网下去手头沉重,可拖上来没有鱼,只有个小布包。

打开布包吓了一跳,原来是董书生的那两只夜光杯,杯子外面刻着蝴蝶图案,王奇再熟悉不过,这一刻他想起吴掌柜所言,不免脊背发凉,收拾东西回了家。

次日一早王奇将此事说与母亲,王母道:“心里无愧万事不怕,不会有事的,这对杯子看起来挺贵重,你打算怎样处置?”

王奇想了想说道:“若真如吴掌柜所言,那董书生肯定是在这条河溺亡的,杯子应该是出事儿时落入水中,既然如此贵重,我觉得应该还给董家人。”

“嗯,虎子说的是,我们虽然不富裕,但也做违背良心之事,董家痛失家人已经很悲痛了,把孩子遗物还回去对他们也是一种安慰。”

母子俩都是心善之人,事情也就这样定下来,王奇托吴掌柜帮忙,打听最近两年附近有无姓董的年轻书生溺亡。

转眼三天过去,董书生情况没着落,但却得到另外一个消息,邻村那个偷鸡摸狗的无赖李大年,三天前因醉酒坠河而亡,王奇心想:难道董书生找的替身就是李大年?

时间很快又是三天,吴掌柜有了消息,他说离此三十里有个董家庄,庄主董员外的三儿子董怀是个读书人,一年前坠河溺亡,就是死在这条河里,船翻处离此不过三四里。

按照吴掌柜打听的消息描述,那董家三少爷的年龄和样貌与董书生颇为相似,王奇没有迟疑,与吴掌柜请假准备即刻前往。

吴掌柜挺喜欢王奇这个孩子,也听敬佩他的为人,亲自赶车陪他去往董家庄。

三十多里路没有白跑,这对夜光杯果然是董家的,也是董怀最心爱之物,去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出事儿那天是去府城会友归来,可能是多喝了几杯,头重脚轻失足落水,艄公与随从把他救上来已经晚了。

董员外的母亲最疼爱这个孙子,捧着夜光杯老泪纵横,听完王奇表述直念“阿弥陀佛”,爱孙重新投胎,不似孤魂野鬼,对老人家来讲是莫大的安慰。

王奇不贪财,又与孙子有缘,董老夫人将其中一只夜光杯相赠,并让儿子好好报答。

董员外是个正人君子,很欣赏王奇的品行,拿出重金感谢,王奇一一推却,只愿收下夜光杯,对他来讲夜光杯并非财富,而是纪念之物。

从董家回来后,王奇将夜光杯收藏起来,只有月圆之夜才用它饮酒,就好像与董怀对饮一般。

此事对王奇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他依旧白天在杂货铺当值,晚上去河边打鱼,吴掌柜体谅王奇辛苦,给他每月四天假,不希望这个年轻人过分辛苦。

吴掌柜人不错,只是有些大嘴巴,王奇与董怀的事在他嘴里很快传开,人们既惊讶又觉得新奇,搞得有些胆小的渔夫不敢晚间捕鱼。

不久后的一天,西街媒婆陈二姑来找王母,说小柳村有个姓张的女子,闺名凤仙,今年二十岁,父母早已过世,跟着哥嫂过生活。

张凤仙十七岁那年与李家定了亲,不想成婚前李家男子意外身亡,有人私下说她克夫命,以至现在还是个大姑娘。

儿子王奇已经二十二岁,早过了成婚的年龄,再说王母也不信克夫之说,相了相凤仙觉得不错,这门亲事也就成了。

董员外得知王奇大婚,特备重礼前来祝贺,吴掌柜也送了厚礼,街坊邻居都来捧场,整整热闹了一大天。

凤仙长得美,人也孝顺,过门后担起家务事,还让丈夫少些操劳,王奇知趣儿,不再每晚都去打鱼,而是隔一天去一次。

时间一晃过去一年,这天晚上凤仙对王奇说:“咱不如把那夜光杯给卖了吧,我听说那东西很贵重,品色最差的也值一百两。”

“我们虽不大富,可也衣食无忧,夜光杯是董少爷心爱之物,我是留下做纪念的,怎能拿去换钱?不可不可。”

“那好吧,万事由你做主。”虽然凤仙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不太乐意,王奇是个大大咧咧,没察觉妻子异样。

次年春末的一晚,王奇照常到河边打鱼,中间在凉亭休息时,有一年轻男子姗姗而来,也向王奇讨酒吃,他自称陈升,是个外地商客,常年在附近做买卖。

陈升与当初董怀的口吻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董怀那般气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要王奇夜里打鱼,陈升就会过来,而且时间很准。

因有前车之鉴,王奇认为陈升也是个等待替身的孤魂,也就没有害怕,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只有一点,那就是对陈升的详情一句也不问。

过了没多久,镇上有了王奇又遇水鬼的流言,有些人好奇向王奇打听,王奇每次都是笑一笑,不做回答,多数人也就信了传言。

七月十一这天,王奇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儿,推上独轮车出了门,车上有两个大木桶,那是装鱼用的。

按照以往,王奇最迟三更过半就回来,可当晚到了四更都不见回家,凤仙难免着急,喊婆婆起来商量。

王母也有些担心,就把邻居二春和大壮喊来,让他俩去河边看看,二人到了凉亭那儿,见独轮车和渔网都在,木桶里还有几条鱼,只是王奇没了踪影。

二春和大壮慌里慌张跑回家,将此事告知王母和凤仙,凤仙惊道:“娘,相公是不是做了替身鬼了,呜呜呜......”说完哭了起来。

王母一向不信,可此时也害怕了,赶紧让二春和大壮召集邻居一起去找,大伙找了整整三天也没有王奇踪影,都觉得他做了替身鬼。

王母身体本就不好,经此打击一病不起,郎中说王母是心病,药石难医,凤仙也没好到哪去,整日以泪洗面。

时间一天天过去,王奇依然没有消息,人们都觉得他已经死了,王母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些街坊建议凤仙筹备后事,认为王母没多少日子了。

八月十二这天,董员外突然来了王家,一同前来的还有衙门差役,令人意外的是差役带走了凤仙,与此同时,邻村木匠李良也被带走。

等众人到了衙门,眼前一幕更是出乎意料,消失一个月的王奇竟然在大堂,还有那个与王奇交往许久的陈升,随着知县老爷升堂审理,背后谜团也随之揭开。

起因要从张凤仙说起,她是个外表忠贞内里放荡的女子,嫁给王奇半年后便于木匠李良有了私情,经常趁王奇打鱼私会片刻,王母身体不好睡得早,无从察觉。

一日李良对凤仙道:“我问了行家,那个夜光杯能值三百两,不如拿走卖掉。”

“不行,王奇这个人很固执,不会同意,你我既然有情,不如让王奇消失,我那婆婆身体不好,儿子一死她也活不久,到时候我们不就可以长相厮守,共同富贵了?”凤仙这个女人还真够狠,竟然要除掉丈夫。

李良不由一惊,说道:“杀人乃死罪,风险太大。”

凤仙微微一笑,说道:“他不是曾经有过替身鬼的经历吗?我们就利用这个做事,到时谁也不会怀疑。”

二人相视一笑,定下毒计,那个陈升原名叫杜二,是八台村的一个无赖,与李良关系不错,李良以五十两酬谢作为回报,让陈升帮忙做戏,之所以请个外人,是因为王奇认识李良。

杜二为了钱什么都干,便化名陈升来了一出董怀再现,王奇再遇替身鬼的流言,乃是李良私下散播,为的是除掉王奇不让人怀疑。

七月十一那晚,杜二偷偷在酒中放了迷药,而后与提前埋伏的李良将王奇扔进河里,两人觉得迷药下的很重,就算王奇水性再好也不成。

王奇出事后,人们都相信他做了替身鬼,李良与凤仙心里欢喜,特别是见到王母奄奄一息,这二人心里更是乐开花。

想不到王奇命大,当晚河水湍急,将其冲到河底撞在石头上,吃痛之下清醒,怎奈撞的头昏脑涨,再加上被迷药搞得浑身酸软,无力游到岸边,随着流水飘出四五十里,最后晕倒在浅滩上。

浅滩附近有个村子,一个姓薛的老汉将王奇拖回家里,包扎了伤口,王奇虽无性命之忧,但头部受伤很重,半个月后才苏醒,苏醒后也是迷迷糊糊,一时之间记不起过往。

董员外这个人和重义气,王奇出事后,他把董家庄所有青壮召集起来沿河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终在薛老汉家找到了王奇。

王奇此时也慢慢恢复记忆,董员外心思缜密,通过王奇所说很快抓到杜二,从杜二口中得知主谋是李良和凤仙,这才有了今日公堂之审。

李良与张凤仙私通,设计杀害王奇未遂,实属罪大恶极,被判了斩刑,杜二杖八十,徒两年,不久后刑部核准,李良与张凤仙人头落地。

此事让王奇心有余悸,再不敢去河边打鱼,开心是最好的疗伤药,儿子回到身边后,王母的病也有了好转,加上董员外请名医诊治,一年后便康复了,身体比之前都好。

又过了一年,吴掌柜年老得病回家养老,董员外投桃报李,将杂货铺买下送与王奇,王奇不肯独占,只愿做个小掌柜,为董家打理生意,董员外感动,将四成利润拱手相让。

杂货铺生意越来越好,董员外还给王奇择了门亲事,女子姓何,出身良家,婚后夫妻和睦,幸福一生。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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