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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夏姬:不是夏徵舒母亲而是他妻子

文/刘国忠《诗经·陈风》中有一首名叫《株林》的诗歌。从古至今,学者们多认为它是一首讽刺陈灵公的诗,如《毛诗序》就说该诗是“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文中所提到的夏姬,是春秋时期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左传》《国语》《史

真实的夏姬:不是夏徵舒母亲而是他妻子文/刘国忠《诗经·陈风》中有一首名叫《株林》的诗歌。从古至今,学者们多认为它是一首讽刺陈灵公的诗,如《毛诗序》就说该诗是“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文中所提到的夏姬,是春秋时期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左传》《国语》《史记》《列女传》等典籍都有关于夏姬的记载,综合诸家所述,其经历大致如下:夏姬原为郑穆公之女,长得极其艳丽,按照《列女传》的说法,夏姬的相貌是“美好无匹”,没有人能够与她相媲美。

郑国是一个在男女关系方面比较自由开放的诸侯国,因而在当时就有所谓“郑声淫”的说法。

据说夏姬最初嫁给了子蛮(此人身份不详,杜预认为是郑灵公,郑灵公是夏姬之兄),子蛮死后,她又嫁给了陈国大夫御叔,所生的儿子名叫夏徵舒。

后来御叔又死,守寡的夏姬竟然又被陈灵公和他的两个权臣孔宁、仪行父看上,君臣三人一有机会就到夏姬家里寻欢作乐。

《国语·周语中》称陈灵公“弃其伉俪妃嫔,而帅其卿佐以淫于夏氏”,因此就有了《株林》这些讥讽陈灵公的诗篇。

然而陈灵公对自己的行为不仅不以为耻,还与孔宁、仪行父各自穿着夏姬的内衣,在朝廷里开起了轻薄的玩笑。

大臣泄冶实在看不下去,就对陈灵公加以规谏,没想到反而惹来杀身之祸。

公元前599年的一天,陈灵公三人又来到夏姬家,当着夏徵舒的面戏谑说夏徵舒是他们三人的儿子。

当时,夏徵舒已经长大成人,且身为卿士,听了这番话以后,非常羞愤,遂将陈灵公射杀,自立为陈侯。

孔宁、仪行父逃奔到楚国。

公元前598年的冬天,楚庄王乘陈国内乱,攻打陈国,杀死夏徵舒,将孔宁、仪行父二人送回陈国,夏姬则被楚庄王掳走。

楚庄王是一位有着雄才大略的春秋霸主,然而见到了夏姬之后,竟然也为夏姬的美貌所倾倒,想把她纳入自己的后宫。

他的大臣申公巫臣劝阻说:“大王召集诸侯出兵伐陈,是为了讨伐夏徵舒的罪行,如果您收纳了夏姬,就会使大家觉得你是为了贪恋夏姬的美色而用兵的,这怎么可以呢?!”楚庄王被迫打消了这一念头。

楚国贵族子反也看中了夏姬,想把她娶回,这也遭到了申公巫臣的反对:“夏姬是个‘不祥之人’,她使子蛮早死,御叔被杀,陈灵公被弑,夏徵舒受诛,孔宁、仪行父被迫逃亡,陈国因此灭亡,可以说她是不祥之甚!天下多的是漂亮女子,为什么非要娶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女子呢?”子反也只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最后楚庄王把夏姬赐给了贵族连尹襄老,可是没过多久,连尹襄老就战死疆场,连尸骨都未能取回。

随后,连尹襄老的儿子黑要又霸占了夏姬。

正在此时,申公巫臣终于露出了他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派人偷偷与夏姬联系,说自己要娶她。

为了能娶到夏姬,申公巫臣可谓煞费苦心。

他先让夏姬以寻找并接回连尹襄老的尸首为理由,回到了郑国。

公元前589年,申公巫臣借楚国派他出使齐国之机,带上自己的家人和资产,途经过郑国,申公巫臣带上夏姬,一起逃奔到了晋国,晋人任命申公巫臣为邢邑大夫。

申公巫臣携夏姬出逃的消息传回楚国,子反才如梦初醒,后悔自己上了申公巫臣的大当。

当时楚庄王已死,楚共王在位,楚共王虽然制止了子反报复申公巫臣的念头,但是子反心里一直愤愤不平。

最终,子反还是联合另一位痛恨申公巫臣的贵族子重,杀死了申公巫臣在楚国的族人子阎、子荡等人,处死了连尹襄老之子黑要,并瓜分了这些人的财产。

对于子反、子重的暴行,申公巫臣怒不可遏,他从晋国给子反、子重写了封信,说:“你们用邪恶贪婪事奉国君,而且滥杀无辜,我一定要让你们疲于奔命而死。

”成语“疲于奔命”就是由此而来。

为了报复楚国,申公巫臣向晋国国君建议,联合吴国,共同抗楚。

晋景公采纳了申公巫臣的建议,并派他出使吴国。

申公巫臣到达吴国后,唆使吴国背叛楚国,与晋国通好。

申公巫臣给吴人带去了战车、射手和御者,并教吴人使用战车,学习战阵,吴人的军事实力得到了大幅提高。

宋代文学家苏轼在《戏书吴江三贤画像三首》中有“谁将射御教吴儿,长笑申公为夏姬”的诗句,所描写的就是这一情形。

申公巫臣还把自己的儿子狐庸留在吴国,让他在吴国做外交官。

此后,吴国开始与中原诸国往来,并不断地侵扰楚国及其附属国,攻城略地,实力不断增强,这也为后来吴国的争霸活动埋下了伏笔。

楚国在晋、吴的夹击下,腹背受敌,被迫在两条战线上同时作战,子重、子反甚至要“一岁七奔命”,疲于应付吴军的侵扰,尝尽了晋、吴联盟的苦头。

公元前575年,晋、楚爆发鄢陵之战,楚军溃败,子反被迫自杀;公元前570年,子重为了改变被动的局面,经精心准备后出兵攻吴,结果却“所获不如所亡(失)”,楚人归罪于子重,子重又羞又气,发病而死。

申公巫臣与夏姬到晋国以后,生了一个女儿,她长大以后嫁给了晋国大夫叔向,生了一个儿子,名叫杨食我。

公元前514年,杨食我因为参与作乱,整个家族都被晋顷公诛杀,叔向的家族因此灭亡,后人也把这个结局归罪到了夏姬身上。

古人常常将女子视为红颜祸水,如把西周的灭亡归罪于褒姒,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出自《诗经·小雅·正月》);吴三桂降清,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等等,这是古人的一种偏见。

不过能够像夏姬这样在如此长的时间里影响历史进程的女子确不多见。

围绕夏姬所发生的种种事件,改变了陈、楚、晋、吴等国的政治与外交,对于春秋中后期的历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列女传》称“夏姬好美,灭国破陈,走二大夫,杀子之身,殆误楚庄,败乱巫臣,子反悔惧,申公族分”,《左传》则称由于夏姬的缘故而“杀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陈、楚等国的国君、卿大夫们都沉迷于她的美色之中不能自拔,这在春秋历史上是罕有其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