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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之夜,新娘合卺酒下药

洞房之夜,新娘合卺酒下药

北宋仁宗年间,蔡州有个年轻后生名叫涂伦。

涂伦的母亲涂翠秀,本是胡姓大户家的一个丫环,后来与老爷胡员外生情,被纳为妾室。谁知涂翠秀刚刚怀孕,胡员外不幸病亡,大夫人杨氏容不得她,将其赶出家门。

已有五个月身孕的涂翠秀无处栖身,亏得老管家心善,接到自家居住。涂伦出生后,也是老管家接济,母子二人才能度日。

后来老管家病亡,涂翠秀给人缝缝补补养育儿子,因胡家人不给儿子名分,就随自己姓了涂,取名涂伦。

街坊邻居都知道涂翠秀的经历,对她们母子也很照顾。涂翠秀知恩感德,从小就教育儿子与邻为善。

虽说家境艰难,但涂翠秀还是让儿子上了两年蒙堂,识了几个字。

距离涂伦家不远有个“陈记”货栈,掌柜陈洪可怜这对母子,就让涂伦在货栈做了个小伙计,这一年,涂伦才十三岁,他的人生故事也重新开始。

1、少年忠义好善,博得掌柜青睐

涂伦年幼,陈洪就安排他做些清洁打扫的差事,涂伦自小受母亲教导影响,为人中正善良。

每日五更鸡叫,涂伦就赶紧起床,打扫庭院、货栈,为客商打水洗漱。白天时,货栈一些繁琐小事,他也勤快帮忙;到了晚上,又会烧下一大锅水,供商客们烫脚解乏。

偌大一个货栈,整日都有涂伦忙碌的小身影,掌柜陈洪既欣慰又满意,看着自己早已成婚,性情懒惰的儿子,也只能摇头叹息。

涂伦的勤快换来了陈掌柜的青睐,闲暇之余就教授他生意之道。涂伦聪明,不仅一点就透,更能举一反三,陈洪认为他是一个可造之材,也就倾囊相授。

转眼过了五年,涂伦十八岁了,长得身材魁梧,样貌不凡,货栈经营和生意之道已经十分熟练。

这年秋,货栈厢房无故失火,正在算账的陈洪被困在屋中,涂伦未加思索,冲进屋子将陈洪救出。

陈洪虽无大碍,但此时已年过六旬,经此一吓,得了大病,行动不便。陈洪儿子不孝,对老父亲不闻不问。陈洪的朋友劝他:“你儿子如此不孝,何不去衙门告他。”

陈洪叹息道:“所谓虎毒不食子,不孝乃十恶之罪,我于心何忍啊!再说子不教父之过,他成为这样是我的责任,还是算了吧。”朋友们见陈洪这样说,也就不再理会。

涂伦母子感念陈洪恩情,就出钱请了个老妈子照顾他,平时还经常去探望,这让陈洪感动不已。

转眼过去了一年,这日晚间,陈洪找来涂伦,对他说:“我大概时日无多了,此生唯一悔恨的,就是没有教导好儿子,我在钱庄存了些银子,这是存单,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自己单独做些生意,以你的为人和聪慧,定有一番作为。”

涂伦没有拒绝,但他收下存单后,却直接去找了陈洪的儿子,将刚才的一番话如实相告,同时递上了那张存单,还对其劝诫一番。

陈洪的儿子被涂伦的正义打动,对自己的行径追悔不已,他将父亲接回家中,请郎中诊治后,与妻子悉心照料。陈洪心情大好,病情竟然好转起来,半年后已经行动自如。

2、念恩情交付货栈,懂人事牵桥搭线

重享天伦之乐的陈洪,对涂伦十分感激,将货栈全权交付给他打理,同时决定,把货栈盈利的一半作为涂伦的工钱。

涂伦当上掌柜后,为了不辜负陈洪的希望,尽心经营,货栈的生意也异常红火。

这年春上,陈洪找到涂翠秀,对他说:“涂伦忠义正直,我视其为子,他二十岁了,早已到了成婚年龄,我有个外甥女名叫惠娘,今年十八岁,小夫人若不嫌弃,就将其嫁给涂伦为妻如何?”

婚姻乃人生大事,涂翠秀为儿子的婚事操心不已,现在陈掌柜前来提亲,令她高兴不已,当即就将婚事定了下来。这年初冬,选了个良辰吉日,惠娘嫁入涂家。

惠娘人如其名,十分贤惠,深得婆婆喜爱,邻居们也为这对母子感到高兴。次年初春,蕙娘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一子,两年后又生了一女,现在涂家儿女双全,衣食无忧,涂翠秀终于迎来了好日子。

就在女儿出生的这一年,陈洪一家搬去了临安府,将货栈送与涂伦。涂伦不愿贪图全利,每年年底结算盈利后,都会亲自送去临安,交给老掌柜陈洪。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难有十全十美之家,涂伦也不例外。就在一家人幸福美满之时,涂伦的妻子惠娘染了疟疾,半年后就病故了,这年女儿才两岁。

涂伦此时已是小富之人,续弦纳妾不是难事,媒婆也频频登门给其说亲,但他与亡妻感情深厚,不愿再娶,就请了个奶妈,帮母亲打理家务,抚养子女。

3、母亲为其续弦,书香女子进家门

安排好家中事务后,涂伦全心扑在生意上,经常来往与开封、洛阳等地,货栈生意也蒸蒸日上。

涂翠秀虽然衣食无忧,孙子孙女绕膝陪伴,但儿子至今孤身一人,令她心中不安。儿子总归需要个伴儿,孙子孙女也需要有个母亲。抱着这个想法,涂翠秀就暗中为儿子物色对象。

这一日,媒婆李三娘来到涂家,对涂翠秀说:“你儿媳故去已满三年,涂掌柜也正值壮年,应该续弦了,城内杜秀才去世后,遗下一女,名叫雯兰,样貌俊秀,知书达理,其母王氏托我来提亲,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涂翠秀虽然高兴,但还是心有疑虑,便开口说道:“杜家小姐年不过双十,我儿已经二十有八,膝下还有一子一女,怕是委屈了杜家小姐。”

李三姑笑道:“夫人勿疑,杜家夫人王氏曾受过令公子的救助,看重的是其人品,这桩婚事缘分不浅,算得上天作之合。”涂翠秀听她这样说,也就答应下来。

不日后,涂伦从开封归来,听完母亲讲述后说道:“我记起来了,一年前去洛阳时,碰到杜家夫人遭贼人打劫,出于仗义就伸手相救,想不到她还记得,但是她家小姐年轻,嫁过来做继室,还给孩子当后母,岂不是委屈了?”

涂翠秀见儿子犹豫,赶紧劝导一番,涂伦孝顺,见母亲同意,也就答应了。涂翠秀与王氏找人看了吉日,定在当年九月初六为涂伦与雯兰完婚。

4、合卺酒内下药,新娘迷倒新郎

涂伦为人好善,朋友也多,婚礼当天涂家热闹异常,远在临安的陈洪一家也得到消息,陈洪不顾老迈,亲自前来道贺。一切仪式完毕,宾客举杯共饮,同享主家之乐。

天色已晚,宾客散去,新郎新娘入洞房。涂伦揭开盖头,见到雯兰娇嫩容颜,心中些许不忍,想着二人年龄相差八九岁,若不是雯兰父亲病故,家庭没落,或许不会嫁于自己为妻。

雯兰虽一脸娇羞,但涂伦是过来人,他总感觉雯兰有些怪异,不像新婚娘子,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原因在哪里。

这时,雯兰低声道:“相公,拜堂时,我的丝巾落在厅外,你可否帮我去寻找一下。”这种事情,涂伦自然答应,他抽身出屋寻找丝巾。

待涂伦找到丝巾回屋后,雯兰已经坐在桌前,合卺酒已经倒好。按照婚俗,合卺酒是一定要喝的,雯兰端起酒杯递给涂伦。

涂伦俯身接杯时,突然发现桌上有少许白色粉末,他看着杯中酒,想起方才雯兰的异样,心中突然警觉:“白色粉末是什么,难道这酒里有问题,雯兰有问题?”

涂伦虽然忠直,但毕竟经商多年,江湖经验还是有的,他喝下合卺酒后,装作咳嗽,偷偷吐了出来。

随后,雯兰接连给涂伦倒了好几杯,涂伦都以各种方法没有咽下,待倒完第五杯后,涂伦佯装醉倒,趴伏在桌子上。

等了片刻,雯兰口喊“相公”,轻轻推动涂伦,见他没有反应,雯兰来到床边,脱下新娘妆,里面竟是一身短打衣服。

涂伦眯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疑惑:“咦!她这是要做什么?”

雯兰转身拿来纸笔,写下一封书信,放在涂伦身边,然后吹灭火烛,静静坐在床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时候,涂翠秀和两个孩子,以及周围邻居都已沉睡。雯兰悄悄起身,推门而出。

5、一路跟随现端倪,一念之仁成姻缘

涂伦见状也起身出门,悄然在后跟随。雯兰走出三四里,进入路边一座破庙中,破庙旁的树上拴着一匹骡子。

涂伦悄悄来到门外,从庙墙破洞向里张望,借着微弱的烛光,发现庙里站着一个俊秀的男子。

这时候,那男子开口道:“表妹,你来了,那我们现在走吧。”

雯兰跟着男子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了,她低声道:“表哥,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妥,太对不起涂伦了,他是个好人,还曾经救过我母亲。”

男子回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妥,可你我两情相悦,表婶将你嫁给涂伦,虽是为你着想,但你心中会快乐吗?我们欠涂伦的情,将来一定会还的。”

两人说到此时,涂伦已经明白,原来自己刚过门的妻子,心中早已有了情郎,今日之事是早有预谋,准备迷倒自己二人私奔。

按理说,做丈夫的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将二人送官;就算不送官,也会暴打痛斥男子一顿,而后将妻子抓回去。

可涂伦心中对亡妻的那份牵挂,让他明白,有情人不能相守一生,有多么痛苦。他看看雯兰不忍离开的样子,又看看男子眼中的柔情,心下一软,有了定夺。

涂伦转身来到庙门前,冲里面说道:“你二人不必犹豫了,跟我去见官吧。”

雯兰与男子见到涂伦,呆立在当场。涂伦故作气愤,问道:“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之间又有哪些瓜葛,就在此处,对着佛祖一一说来。”男子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道出了过往种种。

这个男子名叫于奉文,许州人,其父与雯兰的父亲是姑表兄弟。于奉文家境贫寒但文采极佳,自幼住在杜秀才家,与表叔一同读书,杜秀才去世后,于奉文回了许州。

于奉文与表妹雯兰青梅竹马,互生情愫,他曾向表婶王氏提过亲,但王氏嫌其家贫并未应允。王氏与涂家定下婚约后,雯兰给于奉文写了一封信,说明情况。

于奉文收到书信,连忙赶到蔡州,这时候,离雯兰出嫁仅剩十天。王氏担心出意外,就不让于奉文进门,同时让儿子儿媳看紧雯兰,防止她出走。

雯兰的嫂子虽然不识字,但她很疼爱小姑子,就偷偷为二人传递书信,雯兰与于奉文就是通过书信定下了新婚之夜私奔的计划。

于奉文一口气讲完过往,朝着涂伦深鞠一躬,说道:“涂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与雯兰做下此等无良之事,很对不起你,但我俩心心相印,实在情难自禁,事已至此,请不要为难表妹,一切罪责由我承担。”

涂伦转头问雯兰:“你是什么意思?”雯兰跪在涂伦面前,流泪到:“涂大哥,不关我表兄的事,都是我的错,只要你饶了表兄,我愿跟你回去。”

涂伦看着二人,突然哈哈大笑:“我涂伦自幼命苦,幸得贵人相助才有今日之势,我亡妻故去时,也是痛彻心扉,明白有情人相隔的痛楚,今日我便成全你们,但你二人得和我回去,需要由衙门判我与雯兰和离,若非这样,你二人就算去到天涯海角,也是戴罪之人。”

于奉文与杜雯兰听完后,双双跪倒,拜谢涂伦大义之恩。

三人回到涂家,涂伦与母亲说了情况。涂翠秀虽然不舍这个儿媳,但心底那份善良还是让她同意了儿子的做法。

次日一早,涂伦带着于奉文和杜雯兰来到杜家,将事情告诉了王氏。王氏虽然不喜欢于奉文,但她被涂伦的大义感动,也被女儿和于奉文的这份真情打动,事已至此,也只得同意。

两家达成共识,涂伦便向衙门提出和离。和离之后,于奉文带着杜雯兰回了许州,临行时,涂伦还送了二人五十贯钱,并希望于奉文刻苦攻读,达成所愿。

6、善良之人终有善报,积下福德必有福泽

此事过后第二年,涂伦娶了农家女子梁氏为妻,梁氏为涂家生了两子三女。涂伦的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红火。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四十五岁的涂伦已经是蔡州有名的富商。妻子梁氏是贤内助,母亲涂翠秀已年过六旬,身体康健,长子、次子与长女都已成婚,涂家也有了第四代人,真可谓财富丰盈,人丁兴旺。

这些年来,涂伦多行仗义、乐善好施,被人尊称“善人”。谁知浮华之下,一场灾难正悄然来临。

这年临近春节,不知是何人,在官府投下匿名信,诬告涂伦是通敌卖国,这些年来以生意做遮掩,偷运盐铁茶资助西夏。

当时朝廷与西夏作战,势同水火,接到举报信后,汝阳知县命人抓捕了涂伦和其长子,并判了死刑,涂家大宅和生意铺子也被查封。

在此危难之时,蔡州来了个新知州,这个知州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年前受过涂伦恩惠的于奉文。

原来于奉文当年带着雯兰回许州后,刻苦攻读,几年后终于金榜题名,中得进士,被朝廷任命知县。于奉文为官有德,后来升任知州,前不久蔡州知州升迁,由他补任。

于奉文到任后,就得知了涂伦通敌案,他了解涂伦的为人,不相信这是真的,便传来汝阳知县亲自过问。

案子很快就审明真相,诬陷涂伦的人也浮出水面,令人想不到的是,诬陷之人竟然是涂伦的异母兄弟胡式德与其母亲杨氏。

胡家大夫人杨氏出于嫉妒,当年将身怀六甲的涂翠秀赶出家门,后来得知涂伦出身,也不肯给其名分。

杨氏本想,落魄母子独立生存,早晚双双饿死,谁知涂翠秀母子不仅没有饿死,几十年后还成了蔡州首富。

此时杨氏虽已年过七旬,但对涂翠秀母子的怨恨依然如故,再加上儿子胡式德的生意一落千丈,嫉妒之下生了恨意,她们知道汝阳知县是个昏官,于是就想出了这个“损人不利己”的歹毒计策。

案情明了,杨氏羞愧而亡,胡式德以诬告罪被杖责刺配崖州,死于解送途中,汝阳知县也被罢了官。涂家大宅与生意铺子解封,涂伦与长子被释放。

还未等涂伦登门感谢,于奉文已带着夫人杜雯兰登门而来。

所谓“得人恩果千年记”,夫妇二人对涂伦当年的大义之举一直感怀于心,今日投桃报李,算是还了恩情。

多年后,于奉文厌倦了官场中的尔虞我诈,辞官回乡,他们选择定居在蔡州,与涂伦做了邻居,夫妻二人觉得,挨着中正大义之人,衣食起居都会安宁。

涂伦幼年是悲惨的,他是个遗腹子,有今日之福,全仗有个好母亲。

涂翠秀身怀六甲被大夫人赶出家门,生下儿子独自抚养,她虽命运悲苦,但在抚养儿子上是成功的,她教导儿子仁善、正义、忠直,涂伦也是靠着此性格才有了富贵。

涂伦感恩,对待帮助自己的老掌柜陈洪视如父亲;同时他还不贪财,陈洪送给他的钱财,他用来感化其子,使得陈洪重享天伦之乐,这份心境值得尊敬。

涂伦重情,特别是在让妻这件事儿上,更显其胸襟广阔,他能成全于奉文与杜雯兰,还资助夺妻之人,这份大度实在难得。

积下福德总归受福泽庇护。涂伦真心对待陈掌柜,才有了生意起点。大度对待于奉文与杜雯兰,才有了身陷囫囵也能转危为安。

与涂家母子相反的,就是胡家大夫人杨氏母子,这二人应该是骨子里透着歹毒,就算七老八十,依旧施计害人,看来有些人的恶是与生俱来,一辈子都不会消失,或许这就是现在所说的“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