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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骑鲸而去》:逃往“理想化世界”的背后

大概是小说家群体本身的艺术气息所致,从许多作家作品里都可以窥见其“乌托邦”情结。 村上春树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里虚构了一个由独角兽承载的时间尽头的理想世界,最近读过的80后作家的短篇小说集《鸟藏》里有一篇《直到大地深处》,男主人公在

大概是小说家群体本身的艺术气息所致,从许多作家作品里都可以窥见其“乌托邦”情结。

村上春树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里虚构了一个由独角兽承载的时间尽头的理想世界,最近读过的80后作家的短篇小说集《鸟藏》里有一篇《直到大地深处》,男主人公在小区违规扩展地下室,从此地上的房间被搁置、落灰,地下室反而成为他整日蜗居生活的地方。梭罗经典作品《瓦尔登湖》呈现了一个离群索居、拥抱纯粹大自然的简朴生活。

同样,孙频在《我们骑鲸而去》中也把环境设定在荒岛,颇有“避世”“逃离”之意。但孙频在采访中也提到,这并不是传统的“荒岛文学”,小说里的孤岛虽与现代社会隔绝,水、电、现代通讯方式等一切现代物质基础却都没有被剥夺。这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点,这种设定在读过这本书之后,方能察觉其深意。

小说讲述了三个原本陌生的、在世俗生活不得意的人来到孤岛后的生活,以三个人的生活为主文本,穿插莎士比亚的戏剧为副文本,虚实对照,互为映衬,给小说增添了艺术性,也使小说更隐喻且富有延展力。

三个人当中,老周是艺术人生的代表,王文兰则坚守物质生活的法则,老周的木偶剧和莎士比亚戏剧其实是他向“我”拉开自己理解,或者说自己愿意相信的世界,而王文兰对物质则永不满足。我则更像一个旁观者,中性、普通、平凡,和芸芸众生一样。

贯穿小说始终,作者似乎都在引导着我们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从繁杂的现实世界逃向一个更理想化的世界,但人真的在这个世界中获得纯粹了吗?我们最后应该去往何方?哪里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当一切重新来过

小说中的孤岛对于三个主人公来说是时间的重新开始、历史的起点,一切社会关系、规章秩序、人情伦理等等都在那里清零重启。“我”以为“从头来过”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有所改变,这何尝不是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的想法,仍记得2020年年末,知乎热榜上有一个问题“如果能重启2020,你愿意吗?”高赞回答几乎都是基于“我愿意”。然而小说中的“我”,到最后却发现,就连三个人的简单关系中也能衍生出权力、猜忌……孤岛生活发展下去,也不能免于成为世俗社会的缩影。甚至,处在这种缩影中,“我”还会因为社交的缺乏而产生无可救药的孤独和恐惧,可笑的是,当初“我”就是为了躲避人际交往而选择来到这里。也就是说,“我”在这所谓的“世外桃源”既没有得到想要的,又失去了本拥有的。

“我”最终回到现实世界,因为,即使在失去了历史、时间、人际关系等现代社会特征的荒岛上,即使一切从头再来,也不可避免会重蹈覆辙,秩序、关系、历史、技术、经济会重新构建。其实,这就是人性使然。无论去到哪里,只要人性不变,人类的所作所为及其产生的影响,都只能是轮回又轮回,换汤不换药。

老周和王文兰呢?一个终于无法忍受人性暴露出的丑恶,“骑鲸而去”消失不见。另一个坚守物质世界的法则,却因久居封闭之处与外隔离,终被当下社会抛弃。

我们逃避得了环境,却逃避不了内心,“人性的枷锁”始终沉重套在身上。况且,我们甚至连环境都难以逃脱,环境也并非我们意识中那么“不堪”,当代社会给我们提供了远优于过去的衣食住行、丰富多样的娱乐方式,当代人却常常怀念过去“车、马、邮件都很慢”的生活,怀念过去人性的淳朴。

怀念过去没有错,但一昧厚古薄今,又何尝不是一种充满“恶意”的天真。怀旧并意味着当下社会的倒退,很显然历史是呈上升趋势的,一些不合时宜的“怀念”,正是人性中贪婪、懦弱的侧面反映,如同那句“人间不值得”,多少人享受着富足优渥的生活时得了便宜还卖乖。人生从来有失有得,尽管在得远大于失的时候,许多人却一边理所当然享受所得,一边揪住失去的不放,感慨今非昔比,颇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之意。

“异化”的人性?

我们常常说环境塑造人性,但真的是所谓的“现代性”异化了人性吗?过去人与人之间果真是我们以为的那样淳朴、善良、单纯吗?我们常常看到现代化带来的复杂而虚伪的人际关系,但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关系”只是表现,“现代化”只是环境,环境的变化带来表现的变化,如风吹起浪,风平则浪静,人的本性如茫茫大海,大海深处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一成不变,我们无从知晓。

不仅如此,我们还常常以“现代社会人情淡薄”“当下时代自私腐朽”“环境使然”为万能借口,掩盖自身的空虚、不安、无能、迷茫。向前怀恋也好,向后憧憬也好,仿佛只要对当下环境保持永不满足和永远斥责的态度,便可心安理得咀嚼自身的失败、恶意和苦楚。

韩国著名导演李沧东的“绿色三部曲”也对人性进行了深刻的探讨,在其中的《薄荷糖》里,男主看似为社会环境逼迫走向人生悲剧,其悲剧人生实则很大程度上是由自身的软弱,及潜在暴虐倾向所致。在**《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的评论中,众多网友将女二号的冷漠归咎于都市社会对人的异化,但出现越来越多的观众呼吁“不应该让都市社会为个人的软弱和自私背锅。”女二生活的首尔与女主福南生活的野蛮落后的小岛相比,已经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但善良的福南却在二人的朋友关系中一直扮演着付出、迁就、守护的角色。

我们口口声声追求人本身的纯粹,而我们所鄙厌的“社会环境的复杂混沌”,却恰恰是我们人本性的复杂混沌所致。其实,并不是环境异化了人,而是人异化了环境。不是环境复杂扭曲了人,而是人扭曲复杂了环境。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群岛中的孤岛

人生在世的孤独感在小说中也有强烈体现。孙频强调“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然而孙频在小说中打造主人公生活的孤岛时,却并没有舍弃现代的一些通讯设备和科技,作者为何如此设计?答案很简单,因为人已经心在孤岛。这和当下便捷的通讯方式并没有带来人心灵上的亲近相照应,这种设计,如同佛家所言,免于“着相”。

人性的普遍性中蕴含着个体性。人是孤独的社会性动物,哪怕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往往并不相通,也需要有人陪在身边说说话,能够忍受离群索居生活的毕竟是极少数人。有时候我们并不奢求他人感同身受、深刻理解自己,与他人的交往往往只是自我宣泄的出口,看似可有可无,实则很大程度上构成支撑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三岛由纪夫在《天人五衰》中写本多与老友庆子晚年时的对话,两人各自只顾倾吐自身见解,互相并不在意对方说了些什么,而两人的友谊竟是靠这种互不契合的交流奇迹般地融洽。再如正常的恋人之间,男方向女友聊世界杯、军事、政治、电竞,女方和男友聊化妆品、美食、旅游、**,世上哪有那么多灵魂伴侣,不过是对方谈到感兴趣话题时自己有一定倾听的耐心和礼貌,再不济也能“嗯嗯对啊是呀是呀”敷衍几句,灵魂共振太过奢侈,一个倾述的出口,一个倾听的伴侣,往往足矣。

或许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但这种孤岛一定是群岛中的孤岛,或者说,群岛中的岛,相互独立,亦相互依存。

最后不得不说,小说的名字我个人十分喜爱。苏童写过一篇令人印象深刻的短篇小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白鹤与鲸鱼,还有村上春树笔下的独角兽,往往都隐喻着高洁、逍遥和死亡。

“我们骑鲸而去”,“我们”最后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哪怕与当初所想大相径庭,但已不再苦恼纠结。杜甫曾写过“若逢李白骑鲸鱼”,有一种传说是李白骑鲸鱼溺水而死,在这部小说里,鲸鱼代表着生命的自由与欢畅,这个意象,正如孙频在采访中所说,生与死是一体的,逃离与归来是一体的,高洁与自在是一体的。既出世又入世,既生活在这个快节奏的物质时代,又能保持内心的理想与高洁——这是孙频追求的理想境界,也是我所追求的理想境界。

这种理想化境界,它不纯粹,它无法纯粹,却在复杂与矛盾中达到了一种平衡。

比起一昧逃亡,不如我们骑鲸而去。

文/萧寒晨夕

01

有人说,《瓦尔登湖》了无生趣,无非是在看一个人在湖边无聊而寂寞的生活,这对改善我们的日子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然而,当我们对路边的一棵草产生了兴趣,当我们能够在林间小道上驻足停留去感受自然的欢快与寂静,能够被身边比较细微的事物撩起探索的欲望,那么,你就可以逐渐领略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是如何的美妙,那些我们曾经认为毫不起眼的生命将会以非常醒目的样子映入眼帘,你会觉得它们非同一般,你会惊讶于自己竟然可以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去研究一个被绝大多数人忽略的事物。

这个时候,你可以自豪地讲,你已经进去了生命更广阔的烟海,你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景色,你对事物的敏锐度和观察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读这本书,我常常会在某些瞬间想起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在史铁生的身上,我们能看到一些梭罗的影子,而在梭罗的身上,我们又似乎可以预见史铁生的到来。他们同样都对生命产生了异于常人般细致的观察力、深邃的洞察力、行之有效的创造力。

和史铁生不同的是,梭罗在行动方面拥有更多的自由。

梭罗三十岁的时候,曾在一份哈佛班级十周年调查问卷上写道:

“我是个校长、家庭教师、测绘员、园丁、农夫、漆工、木匠、苦力、铅笔制造商、玻璃纸制造商、作家,有时还是个劣等诗人。”

梭罗一生尝试过很多种工作,在这所有的工作中,他做得最为出色的就是作家这个身份,但在上面的问卷调查中,却恰恰没有关于“作家”这个身份的描述。

他的低调,他的沉默,和他的生活一样,看似五彩斑斓,却少了嘈杂的声音,他的世界是安静的,安静地隐没了他最为显赫的一个身份,然而这种安静却并没有淹没他的才华。

在瓦尔登湖畔,他诗人、作家的才情被真正激发了出来。

作家和诗人都是敏感的,不敏感的诗人不是好诗人,不敏感的作家也必然写不出好的作品。

梭罗的敏感,让他有幸可以去追逐绝大多数人无法想象也没有勇气去追寻的生活。譬如在瓦尔登湖畔独居的两年零两个月,他一个人建房子,一个人劈柴,一个人种庄稼,一个人吟诗作画,一个人钻研铅笔的制作方法……

02

人一旦专注了,他便很容易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梭罗就属于那种极容易进入自己独我世界的人,在那个世界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类,剩下的就是大自然随处可见的一切。他独自感受气候的变化,在四季的轮回中看云卷云舒,在严寒中感受风的刺骨,在烈日下体会皮肤灼伤的快感,在湖边静观水生生物的自在,在绿色植物的包围下感受它们的热情。

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耐下性子,花费两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彻底感受大自然的奇妙,没有人有那么多的勇气可以毅然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头开始。

世人缺少的是放下的泰然,而多被物质和金钱所牵绊。

我们在乎的东西太多,留恋的太多,不像梭罗,他可以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没有友情,他可以隔绝掉物欲横流的世界,放弃追名逐利,对尔虞我诈的一切一笑置之。

梭罗追求心灵的安宁,这份安宁可以抵抗世间百态,可以抵御外界的嘲讽和误解,可以让他更加专注于自身所追求的精神自由,在那片遥远的精神草原,有一个人,尽情驰骋,淹没在余晖的广袤里。

寂寞是因为无所事事,孤独是灵魂的无处安放。梭罗是孤独的,但是他并不寂寞。

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他做了很多事情,尝试了很多不同领域的工作,他的眼里能看到各种不同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以丰富自己的生活,给他带来金钱和利益。

就像他自制的铅笔,他本可以靠着这个申请专利后求获取不菲的收入,但是他并没有如此,他觉得学会就学会了,研制铅笔的过程是最重要的,从找原材料,到研制笔芯,再到组装,最后到一根完整的铅笔成形,整个过程带给他的乐趣远胜于金钱的诱惑。

在梭罗的一生中,他对自己的人生有明确的定位,金钱本就不在这一列。不是他没有经商的头脑,也不是他掌握不了一个工人必须具备的技术能力,他只是更喜欢安静的生活,这种对生活明确的指引和向往,注定了梭罗就是一个孤独的人。

03

梭罗虽然孤独,但他并不寂寞。

因为他有草木陪伴,有半夜的蛙叫,有夏日的蝉鸣,有湖光水色的恬淡和雅致,更有绿意盎然的包裹,他不愁没人陪伴,他愁的是无人理解。

1845年的世界,还是一个工业及不发达的世界,物质匮乏,生活贫瘠,无论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对物质的追求,远比精神世界的独立和完整更让人趋之若鹜。

在梭罗生活的时代,人们对于他的特立独行极为不理解,有的甚至嗤之以鼻,视其在瓦尔登湖畔的生活为对现实世界的躲避和退让,是生活的逃兵,是竞争的失败者。

然而,只有梭罗清楚地知道自己追逐的是什么,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人类离开了追名逐利的生活依然可以过得自在,在放弃了对物质生活的享受转而把注意力放在精神世界的探索上之后,人们则更容易见到一个更加有趣和丰富的世界。

这一点在梭罗去世后得到了验证。

当梭罗离开这个世界,当他把《瓦尔登湖》永远的留在文学的殿堂,当人们的物质生活得以满足转而追求更多的精神需要的时候,梭罗关于精神独立的建设和执着,才真正显现出了它的伟大。

后世在争相传阅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处无可比肩的精神家园,那一处就位于瓦尔登湖畔,这个地方遍布梭罗的影子,每一处都有他的足迹,人们不禁发现,原来他才是真正的精神大师,遗憾的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却被所有人忽视。

我们要庆幸,在一百七十多年以后,我们依然能够通过梭罗的文字感受他的伟大,感受他的细腻,感受他独特的智慧和无比深邃的观察力。

这是当今这个同样追名逐利的世界,依然缺乏的东西,是每一个追求精神独立和极简生活的人所要重点关注的精神宝藏。

04

梭罗看似了无生趣的生活背后是极其丰富的精神宇宙,他的离开,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世界名著有很多,《瓦尔登湖》是这个璀璨的世界中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更是每一个热爱生活和读书的人不可错过的伟大巨著。

不读书,我们不会遇到《瓦尔登湖》,更不会遇见梭罗;读书,也不一定能够遇见梭罗和他的文字。

但是,只要你读,坚持读,终有一天,你一定会遇见梭罗,更会在梭罗的思想中和他产生碰撞,仿佛你已穿越至那个遥远的湖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你想要找的人。

通过《瓦尔登湖》,你不仅可以遇见梭罗,你还可以遇见更多和梭罗一样的人。这本书最可贵的地方在于,它打开了你追求精神文明的大门,让你有能力去走更远的路,探索更加高远和深刻的道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引子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别轻易错过可能让你精神富有的一切可能。

致敬梭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