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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有龙的胎记的人怎么回事 父亲年轻时背上的龙形胎记惊动了日本鬼子

父亲七岁那年,跟祖母回老家辽宁省海城县马丰屯讨债。债不但没讨到手,还花光了回来的盘缠钱,被迫滞留在老家。父亲便给老徐家放牛,一头奶牛,一头牛犊,挣的钱虽属杯水车薪,却也能略解窘困。
在此期间,发生了一

父亲七岁那年,跟祖母回老家辽宁省海城县马丰屯讨债。债不但没讨到手,还花光了回来的盘缠钱,被迫滞留在老家。父亲便给老徐家放牛,一头奶牛,一头牛犊,挣的钱虽属杯水车薪,却也能略解窘困。

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父亲后背上有一大块紫色胎记,凸起的,呈不规则形状。夏天,放牛时,他赤裸着上身,村里不少人都看见了。有人说那是条龙,还有人把它加上了神秘色彩,越传越广,一直传到了沈阳城。当时日本关东军已侵占了我国东三省,沈阳日本领事馆得知后,竟派人到马丰屯去调查。恰巧在这之前,当木匠的祖父凑足了钱,回到老家把祖母和父亲接了回来,日本人扑了空。

翌年,父亲上了小学,没有书包。祖父便用木板钉了个扁木箱,将两端拴上带子,就成了木质“书包”。父亲背着这个独一无二的“书包”,一直念到小学三年零几个月,因家贫实在念不起,便不得不辍学了。然后,便跟随祖父学木匠手艺,这个“书包”便成了他的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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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十八岁与母亲结婚,家里一贫如洗,连结婚礼服都是借人家的。母亲比父亲大一岁,是孙家大车店老掌柜的老闺女。据说,外祖母看好了父亲的朴实能干。父亲二十岁得子,也就是我。全家娇我,惯我,父亲更是把我举到头顶,我在浓浓的爱中成长。

父亲二十一岁时,到哈尔滨投奔在建筑公司当工长的张殿元,参加了哈尔滨电机厂工程建设。冬季没活,工我们照样百分之百开支。住集体宿舍,分甲乙丙三个班学习文化和技术。如此优厚的待遇,激发了父亲的进取心。父亲在甲班,班长姓宫,肇州人。父亲虽是小学三年文化,也属凤毛麟角,当了副班长。在冬季学习期间,学会了看图纸。第二年春季开始施工时,便当上了施工员。

几年后,父亲响应政府号召,支援大西北,跟随张殿元到兰州参加建筑工程建设。张殿元是建筑公司党委书记,父亲是工长。表姐夫杜文福是不脱产的突击队长,把家属带去了。每到星期天,表姐就让表姐夫到宿舍找父亲去她家吃饺子。在那举目无亲的偏远之地,能够享受到亲情的温暖,能够品尝到家乡风味的饺子,实属罕见,极为难得。父亲到晚年还念念不忘,说:“那时候,你三姐和你三姐夫对我真好。”

西 藏叛 乱平息后,父亲随公司到青海参加某工程建设。那儿离青海湖不远,每到星期天休班,不少工友结伴到碧波荡漾的青海湖去玩。青海湖出鱼,满大街叫卖。还有各种各样的面食小吃,其中“狗浇尿”最为工友们所津津乐道。那是一种薄饼,烙时用尖嘴油壶盘旋式把油浇到饼上,烙的饼焦黄松脆。可惜,父亲忙于补习文化,一次也没去过。假使去了,也舍不得花钱品尝。父亲总是省吃俭用,把余下的工资寄回家。

1960年,国家处于困难时期,吃饭定量,青稞面馒头每顿工长只分得两个,工人分得三个。那馒头用手一攥,就缩小到鸡蛋黄那么大,根本吃不饱。所谓青稞,就是一种小麦,麦粒正含浆时收割。不少黑龙江的工友,都自动离职逃回了家乡。当时,父亲双腿风湿严重,上班靠拄双拐走路,但他不想回家。张殿元怕他瘫痪,强行让他回家长期休养,并允许他带回了户口和粮食关系。

父亲回到家乡,经过一个时期治疗,双腿有了好转,就跟单位联系,想回去上班,但一直联系不上。后来听人说,这支建设队伍分散转移了。没办法回去了,父亲就跟几个木匠合伙在家乡揽活搞房屋建筑。由于他们技术过硬,质量上乘,很快出了名。县工程队动员他们入伙,只有父亲同意,因为他是从正规的建筑队伍里出来的,宁可收入少也愿意回到“正规军”里,于是就毅然地到县工程队上班了。

父亲在县工程队里先干木匠活,不久,便当了工长。后来,随着工程技术管理系统的不断完善,他当了工程监理。他监工十分严格,工程质量不容许出现半点纰漏,不合格就推倒返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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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脾气不好,发起脾气来好骂人。过后就拉倒,跟人该怎么处还怎么处。谁若有困难,他热心帮助。父亲五十岁那年,清明节去上坟,在祖父坟前烧化完纸钱,他跪在地上磕头。就在这当儿,只听身后响起颤颤巍巍的喊冤声:“李工长,我冤哪!”父亲登时吓得真魂出窍,一下跌坐在地上,老半天不敢回头。隐约听到身后有啜泣之声,父亲壮着胆子回头一瞅,看见身后跪着一个衣帽不整的男人。父亲认出他是本单位的力工,不久前因他干活的工地物资被盗,查来查去认定是他所为,单位就把他开除了。 他也来给故去的亲人上坟,看见了父亲,便过来喊冤。父亲登时大怒,火冒三丈,站起来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犊子玩意,咋不给个知会儿,差点儿把我吓死!”此人仍跪着,哭诉他的冤情。父亲听着听着,便产生了恻隐之心,怒火也就逐渐平息了,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第二天,父亲就到那个工地调查了解,经过细致排查,终于把那个力工的嫌疑排除了。在父亲力主之下,单位让他重新上班了。

父亲当监理几十年,在工程质量上是零差错,曾获得“优秀监理”称号。退休后,市工程建筑监理站仍聘他当监理。由于他监工认真出了名,有一年市委搞基建时,市委办公室主任点名要父亲监工。由于劳累过渡,父亲病倒了,住进了医院。出院那天,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到家看望他,临走掏出三百元慰问金留下。父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礼遇,心情一激动冠心病犯了,又住进了医院。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最受不了别人给他哪怕是一丁点的好处。他的一生,不贪财,不占便宜,凭着自己劳动吃饭。

父亲一直干到七十三岁,在我们兄妹劝说下,才从监理的岗位上退下来。经父亲监工建筑的工程无计其数,能记起的品牌工程有西园宾馆、审计家属楼二期工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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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一生,不管社会风气如何变化,他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做人原则:要对得起客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始终把工程质量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一丝不苟地把安全意识注入建筑的机体里。干了一辈子工程,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质量问题。

父亲参加建筑了无数座高楼大厦, 却没有属于他自己的一间楼宅。最早在老民主街有半亩隙地,三间土坯房,是祖父领着祖母和父亲从辽宁省海城县马丰屯迁徙过来,先在三道街居住,几年后有了积蓄在这买了地号盖的。后来,祖父祖母相继去世了,父亲把这老房子卖了,在离此不远,买了一户菜农家的地号,盖了三间砖房。再后来,把砖房卖了,租房居住。母亲去世后,父亲住进了老年公寓,自己一个单间。虽不算宽敞,放下一张大床,还剩下比大床稍大的空间。对此,父亲很满足了。父亲一生有六个子女,都已成家立业。还有三个孙子,四个外孙子,两个外孙女,一个重孙女。这是父亲一生中最大的财富。

父亲对待生活也很注重质量。八十二岁高龄,仍然把皮鞋擦得锃明瓦亮,把换下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把房间弄得整整齐齐,室内还摆满了各种花卉。

父亲很要强,在他的人生词典里,找不到“不行”这个词。记得我少年时,秋天在大地里搂柴禾,一时兴起搂多了,挑不回来。父亲来接我,挑起两捆柴像担起两座小山,扁担压得嘎嘎响。我担心地说:“能行吗?不行扔掉一些吧。”父亲担着柴说:“别说熊话!”他硬是没有歇气,把这“两座小山”担回了家。在他生命弥留之际,弟弟在病房外给妹妹打电话,催她快来,说父亲不行了。他听到了,努力地睁开眼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别说我不行了!”一个小时后,他停止了呼吸。

父亲这一辈子,洁身自好,干工作干到了自己能力的极致;老了,活的坦然、怡然;故去了,便无声息地化成灰烬,埋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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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宽,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国家一级编剧。原《剧作家》杂志社剧本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