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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中举,回家休妻

书生中举,回家休妻

水东流是宋朝人,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家住何方,在他的印象里,自小便是一个乞丐,一个小乞丐被一个老乞丐收养,养得是面黄肌瘦,好在是活了下来,他没有名字,老乞丐也没有读过书,恰巧看到镇子外山脚下的一条小溪缓缓向东流淌,便随意地取了一个“水东流”的名字。

八岁那年,老乞丐去世了,水东流便开始了一个人独自乞讨的生活,好在云山镇的人都还算比较富裕,流浪到此处的乞丐不多,八岁的水东流由于年纪小,虽然常常受到欺负和调侃,但是,却能够轻易乞讨到食物,到了冬季,甚至还能乞讨到一些御寒的衣物,不至于冻死于街头。

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穿新衣,跟着父母享受人生,自是十分羡慕,特别是大多数孩子更是能够在镇子上的私塾上学,便更加羡慕了,所以,水东流经常悄无声息地躲在私塾之外,听着私塾先生教书。

私塾先生早已发现了他,却并没有阻止,只不过也并没有将他带到私塾之内,毕竟,私塾之内的孩子是交了银子的,自然是要区别开来的。并且,水东流只是一个乞丐,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整洁程度,都不能和那些人同日而语,即便他只是在私塾外面听着,还会受到那群孩子的欺负,更别说进到私塾里面读书了。

因此,私塾先生这种做法,对水东流其实也算是一种保护。

水东流是渴望读书的,因为,在水东流看来,那一本本书总是非常奇妙,充满了各种道理,有些道理是他在乞讨之中通过观察才明白的,可是,书本里却直接写明白了,若是他早就懂了那些道理,或许,就可以少犯一些错。

而且,读书如果读好了,将来他还可以借此找一份安稳的生计,总不至于少年是乞丐,中年是乞丐,老年还是乞丐吧?

这年的冬季又是十分寒冷,豫北靠近北部,更是寒冷,豫北的云山镇自然也是不会例外的。

为了更好的过冬,水东流也开始将自己乞讨来的一些干粮藏了起来,毕竟,到了冬季时,一旦天降大雪或者有其他天气,便很难乞讨到食物,而且,他还去山上拔了许多白草,拿到了山脚下的破庙之中,那是他冬季休息时,需要的一种重要御寒之物。

由于要忙碌这些,他已经数天时间没有去私塾听先生讲课了。

这一晚,水东流没有乞讨到食物,便随意地在镇子上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蜷缩了起来,他不想去镇子外的破庙里了,路远,他又饿着,想节省一点点体力。

半夜时分,水东流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他抬起头,向前看去,那脚步踉跄的人正是私塾先生,他刚要说话,私塾先生却一头栽倒在地上。

水东流微微皱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能将私塾先生拖了过来,并且用自己那厚厚的破布给盖住了,至少,不至于被冻死啊。

他想了想,便靠在了破布之上,将自己当成了被子,如此便算是更加厚实了,等明天可以通知私塾先生的家里人,来将私塾先生带走。虽然,他和私塾先生没有师徒之名,但是,在他看来,他在私塾在外听课了,便算是有了授业之实,因此,便要保护老师的周全,这是他自己想的道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也是书中的道理。

可是,过了没有多久,水东流又听到了脚步声,月光下,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青年,在云山镇乞讨多年,大部分人他都没有见过。那个青年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人,水东流常年乞讨,见惯了人间百态,瞬间心里明白,这青年或许就是在寻找私塾先生。

想起之前,私塾先生无故晕倒,水东流隐隐猜测,这个青年很有可能是追着私塾先生而来的,因此,他也不敢吭声,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那个青年冲着水东流喊道:“那个乞丐,有没有见到有人经过?”

水东流却回了一句道:“公子,行行好,给点铜钱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那个青年不耐烦地瞥了水东流一眼,扔出一块银子,转身便走了。

直到那个青年消失不见,水东流才将那银子捡了起来,竟然跟他在绸缎庄外见到的十两银子大小差不多,他连忙捡了起来,并且悄悄地藏在了破烂的衣物里。

天将亮未亮时,私塾先生发出一声闷哼,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向水东流道:“竟然是你救了我。”

水东流小小年纪,却是很有礼貌地回答道:“先生容许我在私塾外听课,这一份恩情,我是记得的,书上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关键是,我没有做什么,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

私塾先生问道:“你昨晚见到那个青年了?”

水东流点头道:“是的,不过,他或许觉得我只是一个乞丐,不敢隐瞒他什么,所以,也就没有理会我,直接离开了。”

私塾先生叹息道:“小小年纪,竟然能够临危不乱,没有露出一点破绽,不错不错。那个青年其实是一只狐妖,他还有一个妹妹,也是狐妖,两只狐妖专门利用自己的狐妖魅惑之力,吸取一些人的精力,来修炼自己的功力,被我撞见,可惜,两只狐妖合力,我终究实力不济,只斩了其中一只。”

听着私塾先生的话,在这初冬的早晨,水东流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可是丝毫没有想到,那样一个俊逸潇洒的青年竟然是一只狐妖,而且不是那种一心修行的狐妖,还在祸害别人。

如果他早知道那青年是一只狐妖,是故事里的传说存在,他肯定不会像昨晚那样的冷静。

私塾先生缓缓起身,拍了拍水东流的肩膀道:“我再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家在何处,你去告诉我家里的人一声,这几天,我先不回家了。”

水东流慌忙起身,点头表示明白,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小小年纪,心中已经明白,私塾先生受伤严重,不敢回家,怕是被狐妖找到,连累了家人。

看着水东流逐渐消失在街头,私塾先生苍白的脸颊现出一抹笑容,随后,他悄然隐匿于人海之中,走出了云山镇。

做完这一切的水东流,还如往日一般,继续在街上乞讨,他也是担心那狐妖回来,发现端倪,毕竟,那可是一只狐妖啊。

十二天后,正在街上乞讨的水东流缓缓站起了身子,兴奋地道:“先生,您没事了?”

私塾先生微笑道:“没事了,你是叫水东流吧?从今天开始起,就跟着我去私塾读书吧。走,先跟我回家,洗漱一番,再换一身干净的衣物。”

水东流的眼神中有惊喜,也有迟疑,从他记事开始,便是在街头度过的,从未穿过什么干净的衣物,特别是冬季,想都不要想,可是现在,私塾先生对他发出了邀请,他迟疑是难免的。

私塾先生拍了拍水东流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到了私塾先生的家里,家人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帮水东流洗漱沐浴,最后给他换了一身衣物,向来胆大的水东流也显得十分拘谨起来,他从未呆在这样的房子里,从未穿过这样子的衣物。

私塾先生笑道:“不必拘束,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从今天开始,便住在我家,你也要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位是我夫人,也就是你的师娘。”

还没有等水东流说话,站在旁边的一个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儿开口道:“大哥哥,我叫林君如。”

水东流还是有些拘谨,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只是挠着头发笑了笑。

看出来了水东流的尴尬,师娘就带着林君如先离开了,只留下了私塾先生和水东流。

水东流开口问道:“老师,您现在归来,是因为击败了那一只狐妖吗?”

私塾先生点头道:“我进了云山,寻找草药,一边躲藏,一边疗伤,最后还是被一只狼妖相助,我才击败了那狐妖,然后,又在那狼妖的帮助下,治疗好了伤势。”

水东流越听越是惊奇,怎么又冒出一只狼妖,而且,狼妖竟然会帮自己的老师。

私塾先生解释道:“据那一只狼妖所说,他在年纪幼小时,曾经被猎人捉到过,遇到我岳父,我岳父看他可怜,将他买下,然后放了回去。冲着这一份恩情,他出手帮了我一次。”

水东流沉默了一会儿,原来,有些妖也是知恩图报的,想了许久,他又问道:“老师,那一只狐妖死后,尸体哪里去了?”

私塾先生皱眉道:“怎么了?”

水东流苦笑道:“不瞒老师,那天晚上,那只狐妖还丢给我十两银子。我听到您说,狼妖尚且知道知恩图报,所以,我便想着,将那狐妖给安葬了。”

私塾先生怔怔地看了一眼水东流,说道:“就在那云山之上,落日峰顶,你若是去了,碰到了狼妖,说是我的弟子便可。”

水东流辞别了私塾先生,一个人去了云山,只是,他并没有在云山见到那一只狼妖,只是找到了狐妖的尸体,便就地将那狐妖给安葬了。

此后,水东流便开始在私塾读书写字,和他曾经羡慕的那些孩童一样,一直学到十二岁。那天,私塾先生家里来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是应私塾先生之邀请而来的,随后,私塾先生便安排水东流和这位青袍老者离开了,原来,私塾先生很是喜欢水东流,便给水东流请了一位更好的老师。

并非是水东流比之别人更加聪明,而是私塾先生十分喜欢水东流的性情,而那位青袍老者早已不愿收徒,正是因为听私塾先生讲了水东流的一些事情,才愿意来看水东流一眼。

水东流跟随青袍老者十年时间,等他再次归来时,已经考中了秀才。之所以没有继续跟着青袍老者,主要是青袍老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据说是要去姑苏城外的风铃谷,在风铃谷旁边有一座太湖地宫,说是要去那里寻找什么东西。

回到云山镇,见到了私塾先生和师娘,以及他们的女儿林君如,先生的头发已经是两鬓斑白,倒是师娘还显得比较年轻,只是,水东流比较疑惑,林君如已经十八岁了,按照其他女子的经历,这个年纪,早已嫁人,可是,林君如甚至还没有定亲。

要知道,林君如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在整个云山镇都是上上之选,然而,一直未曾定亲。

水东流也住到了私塾先生的家里。

这天晚上,私塾先生将水东流叫到了自己的书房,水东流看着书房还是原来的样子,当年,他跟着私塾先生读书时,晚上,便是在这个书房里读书写字的,不由得一阵感慨,若不是遇见老师,他或许现在不是街头上的一个乞丐,但是,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好。

私塾先生叹息道:“没有想到,转眼之间,便是十几年过去了啊,依稀还能记得,你在私塾外偷偷听课的情景。”

水东流说道:“若不是遇见老师,或许早已冻死在街头。”

私塾先生笑道:“无论如何,都是你救了我,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说说看,以后的你,有什么打算?”

水东流又道:“本来,我是想开一个医馆的,那个老师教了我医术,还有浩然正气的用法, 然后,再继续考取功名,可是,那个老师劝我,最多考取一个举人,便不要再向上了。”

私塾先生点了点头道:“他说的有道理,一旦考取了进士,你若是再向前一步,你那浩然正气怕是会受损,环境使然,没得办法,你无法独善其身的。”

水东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我就再试一次,毕竟,若是能考中举人,很多事情会省掉许多麻烦,也会带来许多便利。”

私塾先生想了一会儿,说道:“医馆,你就不要开了,毕竟,镇子上已经有两家医馆了,我有一个提议,你可以参考一下,便是去那两家医馆看看,可以挑选其中一家,在里面坐诊。”

水东流点头道:“我明白了!”

“还有,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婚事了,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记得跟老师说,老师帮你去提亲!”

私塾先生笑了笑,想要拍拍水东流的肩膀,却发现,水东流那个昔日的孩子,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了,便摇了摇头,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要只往远处看,也要向近处看看。”

水东流看着自己老师的背影,陷入了沉默。很多事情,确实如此,很多人也是如此,太喜欢看着远方,殊不知,还要脚踏实地,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能只看远处,不看脚下。

可是,水东流想着这些,却突然好奇起来,为何老师突然要对他说这些呢?

想不通,水东流也没有好意思再去问,至于所谓的婚事,水东流却是无从下手,他这些年,先是在私塾,后来又跟着那位青袍老者躲在一处小山村里,根本很少与外界接触,谈何能相中谁呢?

顿时,水东流似乎明白了自己老师的意思,婚事先往后放一放,那个需要时间,可是,他去医馆坐诊,却可以立刻去试试。就这样,水东流错误理解了私塾先生的话,没有再考虑自己的婚事,而是到了其中一家医馆坐堂。

起初,别人看水东流比较年轻,还觉得水东流的医术不行,可是,后来才发现,水东流和镇子上的两个老郎中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算得上各有千秋了。

于是,找水东流看病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对此,那个医馆的老郎中也不介意,乐得清闲。

这天下午,水东流走出医馆,前往云山之中采药,因为,他看了一个病人,所开药方之中的一味药,云山里就有,这也是当初,他在云山里发现的,可以替代原本十分昂贵却又短缺的一味草药。

来到云山之后,水东流很快就将那一味药找到,可是,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一个老者,他也认识,是镇子上的孙伯。孙伯拄着拐杖,行色匆匆,看到水东流之后,便急着向前道:“水公子,救命。”

水东流疑惑道:“孙伯,镇子上的两个郎中,医术与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为何急着来寻我呢?”

孙伯苦笑道:“我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是,那两位郎中也没有办法,刚好碰见你的老师,他让我来寻你的,说是只要你能治。”

水东流皱眉,难道不是病?

没得办法,水东流只得跟着孙伯走了一趟,到了孙伯四处透风的家里,这才知道,原来是孙伯唯一的女儿生病了,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孙伯焦急地问道:“水公子,您可有办法?”

水东流点了点头道:“我是有办法,但是,将来以后,你定然不能说是给她治的。”

孙伯忙不迭地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水公子说怎样就怎样吧!”

水东流叹息了一声,走到孙伯女儿的旁边,拽住她的手腕,就拖进了房间里,并且,不准孙伯靠近。随后,一层白色的光晕就彻底将房间和外界隔绝了,让人无法知道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水东流和孙伯的女儿一起走了出来。

孙伯见女儿已经好了,十分高兴,一直感谢水东流,然而,水东流直接逃命一般地离开了,他有点疑惑不解,等他再回头看自己女儿时,才发现女儿的衣服和刚才似乎不一样,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虽然,还是那个颜色,但是,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忽然间,孙伯想起了水东流的那句话,大约是应该明白什么意思了。

然而,无论是孙伯,还是水东流都没有想到,这本来是一件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可是,过了数天,整个镇子上都传开了,说是水东流给孙伯的女儿孙萍香治疗了一个时辰,等孙萍香走出房间时,却换了一件衣物。

孙伯找到水东流,告诉水东流,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传出去的,他是一个父亲,这涉及到他女儿的清白,他不会如此做,也不是他女儿孙萍香,毕竟,这件事情传出去,对孙萍香的清白之身也是一种伤害。

水东流和孙伯虽然都出来说话,告诉镇子上的人,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可是,却也压不过那一种声音,无奈之下,水东流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娶孙萍香为妻。

水东流和孙萍香定亲的那天晚上,林君如哭了很久,水东流的师娘安慰了许久。

再后来,水东流和孙萍香两个人便成亲了,只是,成亲的当天晚上,水东流和孙萍香却没有圆房,而是告诉孙萍香,距离科考的时间没有多远了,自己想要安心读书,等考中进士回来,两个人再洞房。

孙萍香也没有阻止,也没有生气,只是每天尽力地帮水东流,可以让他安心读书。

又过了数月,水东流出门,去参加科举考试,等到放榜,确认自己考中了举人,这才回去。

快到云山镇时,水东流想起了自己年少时乞讨时所住的破庙,刚走到破庙门口,便被一个乞丐拉入了破庙之中,握着水东流的手腕,在那一瞬间,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肯定不是一个乞丐,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还未等水东流开口,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东流哥哥,我终于等到你了。”

水东流好奇道:“小妹?怎么会是你呢?”

林君如苦笑道:“没有办法,我爹让我来的,你那个妻子孙萍香有问题,恐怕会对你不利。我家也没有了,父亲和母亲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让我留下,扮作乞丐,悄悄地告诉你。”

水东流道:“这件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所以,唉,连老师都没有告诉。”

林君如呆呆地盯着水东流,好奇道:“东流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水东流苦笑道:“我能说,定亲之前,我便知道整件事情了嘛?”

林君如瞪大了眼睛道:“那你还和她定亲?”

水东流揉了揉林君如的头发道:“傻丫头,若不如此,我如何知道孙萍香的背后究竟是谁呢?”

林君如拉着水东流的手腕,便向破庙外跑去,说道:“东流哥哥,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等我父母找到了帮手,我们再回来。”

水东流笑道:“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走吧,我要休妻。”

林君如想起父亲的话,又看了看水东流,她认为该听父亲的话,可是,看着水东流的神情,她又觉得该相信自己的东流哥哥。

最终,林君如还是跟着水东流去了,回到家里,孙萍香真的像一个贤妻良母一样,还在忙碌,看到水东流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可是,看到站在水东流身边的林君如时,眼神中又充满了敌视。

不过,孙萍香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相公,你回来了,如何了?”

水东流点头道:“我考上举人了,但是,今天我要休妻。”

孙萍香的神情明显很慌乱,问道:“相公,这是怎么了?我辛苦帮你,你考上举人,便要抛弃糟糠吗?”

镇子上的许多人,都在围观着这一幕,孙伯不明就里,很是难以理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以他对水东流的了解,水东流绝不是这样的人啊。

水东流叹息道:“其实,你根本不是孙萍香,对吧?”

孙萍香刚开始神情还是十分慌乱,可是后来,却是神情十分冰冷,沉声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水东流笑道:“从我开始给你治病开始。”

孙萍香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云山镇的人,包括孙伯在内,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孙萍香,可是,为何水东流说她不是孙萍香,而且,孙萍香竟然自己也承认了?这件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水东流冷笑了一声,身边缓缓浮现出一个狐狸的虚影,说道:“就是他告诉我的。”

孙萍香看向那一只狐狸虚影,皱眉道:“当年的那只狐狸?他被你老师所斩,没有想到,还以这种形态活着,可是,他怎么肯帮你呢?”

水东流叹气道:“人,总是会有自己的另外一面,无论是妖,还是人。他确实是无恶不作,可是,他帮过我,我便安葬了他,不曾想,因此却留下了他的一丝执念,唯有浩然正气才能发现这样的存在,既然他已经死过一次,往事一笔勾销,他出现时,我便用浩然之气帮他化成了这个状态,你的事情自然是他告诉我的。”

孙萍香忽然间倒在了地上,一条巨大的蛇妖出现在院子中。原来,孙萍香去采药时,早已坠崖而死,眼前的孙萍香只不过是一具尸体,被那蛇妖操纵了而已。

水东流道:“我将计就计,便是想知道,究竟谁才是你的后手。这些天,你拿着我的头发,布置了阵法,就是想要掠夺我的浩然之气,你背后是那一匹狼妖。”

随后,水东流看向空中,只见浩然之气浩荡十几里,从天而落,直接砸在蛇妖身上,几乎是瞬间,蛇妖便直接消失了,随后,水东流又向人群中轻轻一抓,一匹青狼妖出现,当即便被拉到了院子中间。

水东流冷笑道:“我老师的岳父确实救过你,你当时帮我师父,确实也真心,可是,你现在为了你那个半死不活的主人,想要杀我,我便容不得你。”

随后,水东流又看向云山,轻声叹息了一下道:“你是云山山神,曾守护一方,人们感念,可是,你现在却偏离了原来之道,你也该走了。”

随后,水东流一掌拍出,十几里的浩然之力直接轰在了云山之巅,常年笼罩云山的如云一般的雾气消失了。

众人不知道什么情况,水东流却叹息了一声道:“人是会变得,就算是这山神,也是会变得,时间流逝,沧海桑田,又有多少人能守住初心?在利益和寿命的诱惑之下,有些人,终究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有些人会变成他们曾经讨厌的样子啊。”

后来,水东流和林君如成亲了,他们的孩子也和水东流一样,只考上举人,便不再考了。

水东流本是一个乞丐,能有后来的成就,都是由于他的好心,由于他的知恩图报啊,无论是私塾先生帮他,还是那一只狐妖。

至于孙伯,水东流还是将他当做岳父,为他养老送终了。#暑期创作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