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蓬莱阁传说 | 蓬莱阁旁! | 神话故事!首页
  2. 民间故事

员外派人要账,见伙计空手而归

员外派人要账,见伙计空手而归

施六郎,明初大同人氏,在家排行老六,故称六郎。战乱之时,双亲不幸亡故。后又遭遇瘟疫,兄长五人先后丧命,只留下他孤身一人。

为活命,年仅十岁的施六郎离开故乡外出谋生,流浪到太原府后,被一位姓周的粮店掌柜救起,遂在粮店做了一名伙计。

在施六郎来到粮店之前,粮店里已经有了一位名叫俆阿三的小伙计。这俆阿三也是个外地人氏,五岁那年被邻村的王寡妇收留,年长几岁后,王寡妇便将他送进了粮店。

因俆阿三比施六郎年长一岁,故施六郎便以兄长相称。

转眼间,两人来到粮店已经将近十年了,这两人也都长成了精壮小伙。

与能说会道为人圆滑的俆阿三相比,施六郎生性木讷不善言辞,唯一的优点就是心地善良吃苦耐劳。

周员外有个女儿名叫香玉,如今已到二九年华,她长得虽不敢说貌若天仙,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个大美人了。家境富裕人又长得漂亮,前来她家说媒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但都被周员外一一回绝了。

自从这两个小伙计来到粮店以后,周员外就将他们当作亲人看待,两人长大后,周员外便决定在他们两个中间挑选一个来作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两人各有所长,又都有缺憾,周员外一时难以决断。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他有了一个主意。

(一)考题

这一日,周员外将两人叫到了身边。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外面尚有不少欠账没有收回来,明天你们两个各去一家将欠账要回来。你俩可给我听好了,这次要账可不同以往,它可事关你们俩的前途和未来!”说到前途和未来时,周员外特意加重了声调。

听周员外这样说,脑子活泛的俆阿三当即就仔细盘算了起来:历年来周员外都是自己亲自外出要账,这回怎么又要派我俩出去?他话中有话,莫非是借此机会来考察我们俩吗?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有要不回的账吗?

周员外明知道施六郎是个榆木疙瘩,为何还要出个这题目?难道他是在暗中帮我吗?想到这里,俆阿三顿时高兴得喜出望外。

就在俆阿三在那里暗自高兴之际,一旁的施六郎却一言不发,低着头在那抠手指。见施六郎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俆阿三的心里更高兴了,于是便抢先说道:“员外,不知去哪里要账?”

周员外回道:“你去城西的刘三柱家,六郎呢去城东的刘寡妇家。怎么样?可有什么问题吗?”

听周员外要他去刘三柱家,俆阿三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张三柱和收养他的王寡妇说起来还是亲戚,平日里两家也经常来往。张三柱虽说是个木匠,但他人勤快日子过得也是相当不错,也不差这几个欠账。

再看那施六郎要去的刘寡妇家,家里面是穷的叮当响,老婆子孤身一人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问她要账,这不明摆着坑施六郎吗?

从周员外的种种安排来看,他的天平已经逐渐向俆阿三倾斜了。

就在他心中暗自高兴之际,周员外又开口了:“你俩倒是说话呀?对我这安排可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意见!”俆阿三急忙回道。

“六郎,你呢?”

施六郎慢吞吞的说道:“没有!”

见两人答应了下来,周员外便让他们两个忙活去了。

下午时分,粮店里的其他伙计们也都听说了周员外要他俩外出要账的事情。听了周员外的安排后,众人都替施六郎鸣起了不平:“六郎,这脏活累活平日里都是你抢着干,周员外难道看不见吗?怎么这样安排?这摆明了就是不想成全你。这人呀不能太老实,我劝你还是和周员外说说吧。”

施六郎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表情:“看你这话说的,要是没有周员外我早就饿死了,人不能忘本,我不求其他,只要能安安稳稳的吃饱饭有把子力气来报答周员外的收留之恩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不敢多想。”

众人见他这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二)要账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按下六郎不表,先说俆阿三。

第二天一大早,俆阿三早早地就从粮店出发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以后,他来到了张三柱家。

来到张三柱家时,张三柱恰好不在家,而收留他的王寡妇恰好来张三柱家串门。

见俆阿三心急火燎的来了,王寡妇便问道:“三儿,你不在粮店干活来这里干什么?”

俆阿三连忙回道:“娘,周员外派我来三柱哥家收账来了。”(因俆阿三三岁时就被王寡妇收留,故俆阿三一直称王寡妇为娘。)

回了王寡妇的话后,俆阿三又对着张三柱的母亲马氏问道:“大娘,我三柱哥他不在家吗?”

“真是不巧了,你三柱哥他刚出门,估计还得三天后才能回来。”马氏说道。

听马氏这样说,俆阿三顿时急了:“这哪能行?要是等他三天后回来可就赶不上趟了。”

听俆阿三这样说,王寡妇连忙问道:“什么事情这样着急?你三柱哥他又不是赖账的人,那周员外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你现在就回去和周员外说一声等你三柱哥一回来就将欠账给他送回去,这有什么呀?”

“娘,你就别掺乎了,你不知道,周员外这是给我和那施六郎出了道考题,要是谁能将欠账要回去,他就将女儿嫁给谁。不行,说什么我今天也得把钱拿上!”

见俆阿三如此不通情理,王寡妇当下就急了:“你这是怎么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我病了之后,你三柱哥见你拿不出钱来,不问缘由便送来了一两银子。要不是这样,三柱他用得着欠账吗?要还钱也行,你先把那一两银子垫上再说!”

听王寡妇这样说,俆阿三不高兴了:“我哪来的钱替他还债?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吗?”

见俆阿三说出如此忘恩负义的话来,王寡妇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好你个俆阿三,我要知道你是这样一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收留你,这些年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成人,你不知报答反嫌我生病挡了你的婚姻大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说完,王寡妇就冲着俆阿三撞了过去。

马氏见状,连忙将王寡妇拦了下来,好言劝慰。

就在她劝慰王寡妇的同时,俆阿三的眼睛忽然看见马氏的头上戴着一枚银簪,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趁马氏不备,一把就将簪子从马氏头上拔了下来。

马氏的这枚银簪是准备留给儿媳妇的,她哪肯让俆阿三抢了过去,当即就抱着俆阿三的双腿不撒手。

王寡妇见俆阿三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也是火冒三丈,随即也和俆阿三扭打在了一起。

俆阿三毕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见他先是一脚将马氏踹开,随即又狠狠地打了王寡妇一个巴掌。两人吃痛不过,随即撒开了手,而俆阿三也趁机拿着银簪走了。

出了张三柱家的大门,俆阿三直奔当铺而去,将银簪当掉之后,他便朝着粮店去了。

一路上,俆阿三并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愧疚,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经联想起了他迎娶周香玉的画面,想着想着,俆阿三不由得笑出了声。

就在俆阿三兴高采烈的往回赶的时候,那施六郎却遇到了难题。

这天一大早,施六郎就早早地来到了城东的刘寡妇家。这刘寡妇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无儿无女的她可以说是守了一辈子活寡,日子过的是相当艰难。

来到刘寡妇家里时,她正要出门捡柴。

施六郎以前曾经往刘寡妇家里送过几次粮食,自然是认得刘寡妇,见她又要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出门捡柴,心地善良的施六郎便暂时将要钱的事情放到了一边,而是先帮刘寡妇捡起了柴火。

捡完柴火之后,见刘寡妇家的水缸又空了,施六郎又帮着刘寡妇将水缸挑满。一通忙活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见刘寡妇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施六郎也就没有提收账的事情,在刘寡妇的一再追问之下,六郎这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施六郎刚说完,刘寡妇便颤微微地回到了屋子里,不久之后,她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拿了出来递给了施六郎。

“大娘,你,你这是干什么?”施六郎疑惑的问道。

刘寡妇说道:“孩子,这里面是几个铜钱,是我攒下准备买棺材用的,你先拿上去还了欠账吧。我这些年也沾了周员外的不少光,人家能仁义,咱不能不讲良心。”

听刘寡妇这样说,施六郎连忙说道:“大娘,这钱你还是收起来吧。周员外那里我去和他说,他那人你也知道,断然不会把事情做绝的。实在不行,这钱我替你出了。”说完,施六郎转身就走。

等刘寡妇追出来时,施六郎早已不见了踪影。

(三)交账

等他回到家粮店时,天已经黑了。

尚未进门,把俆阿三就笑着对他说道:“六郎,怎么样?钱收回来了吗?我可是早早地就把欠账要回来了。”

施六郎没有做声只是朝着他笑了一下,这时,周员外走了过来:“六郎,那刘寡妇家离这里也并不远,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施六郎尚未说话,俆阿三就抢先说道:“六郎,是不是嫌粮店里的活计太多了,跑到刘寡妇家偷懒去了?”

施六郎并没有理会俆阿三,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员外,那刘寡妇孤身一人,我见她生活困难,便帮她打柴挑水,还帮着她修了一下漏雨的屋顶,因此回来的迟了。”

周员外面不改色的问道:“欠账要回来了吗?”

“没有!”

“怎么?刘寡妇她没钱吗?”

施六郎摇了摇头。

周员外又问道:“这就怪了,既然刘寡妇有钱,那你为什么还没要回账来?”

“不是她不给,而是我没要!”

听施六郎这样说,一旁的俆阿三连忙说道:“六郎,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员外就是让你去要账的,人家给钱你却不要,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施六郎沉声回道:“员外,你知道那刘寡妇是用什么钱还债的吗?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棺材板钱。她自己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我于心不忍,于是就没问她要。”

不等周员外表态,那俆阿三又抢先说道:“六郎,我看你是不是傻?管他什么钱?她给咱就要!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咱家的粮店还怎么干下去?”

“员外,我和刘寡妇说了,你要是能宽限她几日就发个善心,要是实在不行,我就拿我的工钱来替她还上。”

那俆阿三还要多言,周员外却冷哼一声走了,也不知道他是对施六郎没能收回欠账不满意还是嫌俆阿三话太多不满意。

(四)择婿

在紧张的等待中,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日夜里,周员外将施六郎和俆阿三叫到了一起说是要宣布一件事情。

一想到自己今晚就要成为周员外的女婿,俆阿三是高兴的乐疯了头。不要说能将如花似玉的周香玉娶进家门,就是周家的这份家业就足够让他心动不已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俆阿三来到了屋子里。

与喜形于色的俆阿三相比,施六郎依旧是那副德行,好像这事情和他丝毫没有关系似的。

他俩一进门,周员外就开门见山:“咱们废话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俩已经有所耳闻,我要在你们两个中间为香玉挑选一位女婿,今天我就把谜底揭晓了吧,他就是施六郎!”

听周员外居然选择了施六郎,俆阿三当即就变了脸色:“员外,这前一段时间你让我们两个外出收账,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事关我俩的前途和幸福吗?结果是我把账收回来了,而那施六郎却两手空空,这结果已经显而易见,现在你却要将香玉许配给施六郎,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已经到了这份上了,那俆阿三索性撕破了脸皮,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周员外冷笑一声说道:“俆阿三,你想知道原因吗?”

“当然想了!”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没有良心!我不能将女儿托付给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听周员外如此评价他,俆阿三正要开口反驳,门外却走进来几个人,看到这几人,不要说俆阿三了就是施六郎也呆了。

张三柱、王寡妇、马氏和刘寡妇!

只听那周员外又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那天要你们外出收账实际上都是我预先安排好的,我就是要看看你们两个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俆阿三,你太让我失望了,枉费我多年来对你的一片疼爱之心。张三柱对你家有恩,你不懂得知恩图报,反而为了要回欠账竟然将两位年迈的老人打伤,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喘了口气,周员外继续说道:“回到家后,我原本你能据实相告,没想到你却将这一切隐瞒下来,还编造理由自圆其说,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六郎,我实话告诉你吧,刘寡妇其实并不欠咱家钱,当年我有难的时候,刘大嫂曾经帮过我一回,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帮着她。我之所以要这样做,目的就是想试探试探你是否真的如别人所说的那样心地善良,你没把钱要回来还正合我意!”

见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俆阿三当即冷笑一声走出了周家,不过,生性恶毒的他并没有善罢甘休,他要找机会报仇。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半个月后,施六郎与周香玉成婚。

(五)报复

婚后,周员外将粮店的一应事务全部交给了施六郎。六郎虽不善经营,但他为人和善,伙计们都想跟着他干,粮店的生意不但没有败落,反而比以往好了很多。

为了方便照顾刘寡妇,施六郎两口子商量后决定将刘寡妇接到他们身边,但刘寡妇却以不想挪动地方为由拒绝了施六郎的好意。不过,听闻粮店里经常有耗子出没以后,刘寡妇便将养了十几年的一只黑猫送给了施六郎。

施六郎并不知道,那俆阿三并没有善罢甘休,他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半年后的一天,他终于出手了。

这天夜里,施六郎刚刚睡下,忽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叫声:“六郎,六郎,快醒醒,粮店出事了!”

听到这叫声,施六郎猛地睁开了眼,随即赶紧穿好衣服朝着粮店奔了过去。

粮店里存放着下午刚进回来的几十石粮食,施六郎能不着急吗?

然而,等他来到粮店时他才发现周围安然无恙,刚才只顾着跑了,这时,施六郎才反应了过来,刚才是谁在叫喊?

疑惑当中,施六郎慢慢地推开了粮店的门,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那只黑猫突然间从屋子里窜出来扑在了他的脸上。

猝不及防之下,施六郎顿时被扑倒在地。

黑猫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它见了我总是异常温顺,为何今日却对我这般无礼?

因为记挂着粮店的事,对于黑猫的反常举动,施六郎也就没有多想,起身就要朝屋里走去。那黑猫却像是疯了似的,又将他扑倒在地。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只听轰隆一声,粮店里传来一声巨响!

凭借自己多年的感觉,施六郎听出来了,粮店里面的粮食塌了!

正是因为怕施六郎被粮食压住,黑猫才要阻止他进到里面!

就在他犹觉后怕的时候,周员外来了。

令施六郎大感意外的是,在周员外的身后,还有两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一个是新来的伙计陈小六,而另一个则是他的老熟人:俆阿三!

从陈小六口中,施六郎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俆阿三便离开了粮店在外厮混了起来。

得知粮店下午刚进回不少粮食,俆阿三便找到了住在粮店里的陈小六。

陈小六是个赌徒,因为欠了俆阿三的赌债,于是便答应了俆阿三的要求。入夜,两人便又把已经堆好的粮食重新倒腾了一遍。俆阿三在粮店干活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堆放粮食能倒塌,于是便暗中做了手脚。

昨晚这一切后,俆阿三又来到施六郎住的地方将他从梦中叫醒,就等施六郎前来。只要他一只脚踏进粮店,上面的粮食就会倒塌,从而将他压死在里面。

令俆阿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坏了他好事的竟然是一只黑猫!

就在俆阿三要准备逃走之时,恰好被随后赶来的周员外抓了个正着!

第二天一大早,俆阿三和陈小六被送到官府查办,两人均受到了律法的严惩。

此后,施六郎两口子广积阴德,一生行善,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份善良,他的生意越来越好,还真是应了“好人好报”这句话!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