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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进京赶考,金殿上考试全靠蒙(古代书生进京赶考)

书生进京赶考,金殿上考试全靠蒙

明朝时期,江南府横阳县的举人王松,连续数年闭门苦读诗书,他母亲更是以挖野菜为食,供他科考。

经过数年苦读,家中早已贫困不堪,直到去年,王松考中举人才有所好转。

在王松考中举人后,则选择继续参加春闱会试,志在一举考中进士衣锦还乡,从而回报母亲养育,和家中亲朋的期望。

时间很快来到二月,距离京城会试只剩两个月,他在堂哥王彬的护送下,告别母亲和亲朋,踏上去京城赶考之路。

两人从横阳县到京城,路上用去一个月。

到京城后,正是三月份,距离会试开考还有月余,为省去住店的银钱,王松和堂哥准备在京城民户家租住房子。

因为来京较早,其他举子还没有到,民户房子很多,租金也便宜不少。

王松选择比较偏僻的街巷租住,房子有个小院,外加三间瓦房,两人住着绰绰有余。

接下来,王松继续鏖战备考,日夜苦读诗书。

······。

当时间来到会试这天。

王松和堂哥王彬,早早来到贡院门前,只见两侧站满神色严肃的衙役,他们手持腰刀护在门口。

门外到处停满马车,全是来应考的举子和家眷。

与此同时,远处又行来数辆豪华马车,后面还跟着不少随从。

“乖乖,这些都不是普通人家啊!”:堂哥王彬见此,打量着行来的马车说道。

见这般规格,多半是官宦人家的马车,眼前的马车极为精美,两匹白马架着,车外两侧跟着丫鬟小厮。

众考生见此等阵仗,纷纷绕道,给马车腾出道路。

只见马车上,下来位白色长袍的男子,他头戴玉冠,面容清秀,好个翩翩少年郎。

如此拉风时髦的装扮,在王松看来,却觉得此人脑子不太正常。

细看此人穿着华丽,但冬天穿身单薄白袍,手里还拿着扇子摇晃,除去卖弄外,着实想不出有什么作用。

这般做派,看的王松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果然大家族的孩子与众不同,都不惧寒冷。

身旁站着的考生中,好像有人认出白衣男子,叨咕着:“这是镇国公府的三公子吧,这人可不好惹,专横跋扈的很,咱还是离得远些好!”

旁边有人也回应道:“是啊,除他谁会这么神经?。”

闻听此言,一旁的堂哥王彬低声道:“堂弟,咱不羡慕他,看这货就是草包枕头,中看不中用,进考场肯定拉稀摆带”

听到王彬这么埋汰贵公子,王松不由翻个白眼:“就你能掐会算,我看你是仇富心理作祟。”

王彬被他说中心思,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干笑回避话题。

就在这时,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几名蓝袍官员,身后跟着数名差役。

差役走在考生身前,高声喝道:“肃静,除去考生之外,家眷仆从速速离开贡院,所有考生排好队伍,依次进入考场!”

众人闻言,纷纷退让,王松接过堂哥手里的包袱篮子,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去。

进到贡院后,里面一眼望去,皆是单独隔开的格子房间。

考生们依次进来,而后差役们挨个脱衣服检查,以防夹带。

当衙役检查完随身物品后,又核对其姓名,之后开始抽考棚号牌,王松排在前面,抽完号牌后便往自己的考间去。

会试的考间比之前乡试大得多,而且每人一个房间,空间足够放下床,炉子,桌椅等物品。

王松将堂哥准备的锅放到炉子上,随后将带好的笔墨砚台摆好,等待考卷下发。

在考卷下发之前,主考官和副考官来到考场,慷慨激昂的打顿鸡血,众考生当即群情激动。

紧接着考官宣布考试规则,随后发放考卷。

第一天的考卷发放下来,还是四书五经考较基本功,不过较之以前却难上许多。

考题截出四书五经中的某个字句,然后让考生准确填写,之后还要在默写出整篇文章,并且给出讲义。

王松看着考卷,若是填错一字,后面便全功尽弃,故而需好生的琢磨推敲,先在准备的草稿上作答,等到全题答出后,在誊抄到正式考卷上,防止错字脏卷。

会试不能丝毫大意,这关乎考生命运,如此机遇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成则鱼跃龙门,罔则泯然众生。

凝思片刻后,王松提笔奋起,待到写完整张考卷,已是月上梢头。

王松停下手中笔,端起考卷细细检查文章,生怕出现错别字和断章不顺,待他仔细的检查一遍后,发现没有错处才交给收卷人。

交完卷,王松神清气爽,精神压力瞬间消散,他此时肚子正”咕咕“叫。

当他打开带进来的竹篮后,从中拿出准备好的饼子,肉干,咸菜,还有清水,狼吞虎咽吃将起来。

吃过饭后便躺在桌板上准备睡觉,白天精力消耗很大,没多大会儿,王松呼噜声响起。

第二日清晨,王松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他就着贡院提供的清水,洗漱一番,然后等待今天的考卷。

第二天考的是律法,这是王松始料未及的,但好在早年曾通背过大明律,虽说不是倒背如流,但也大概记得。

律法这场,王松琢磨许久,迟迟不下笔,等到时间过半时,他才眉头微动,笔走龙蛇起来,等最后交卷时,仍觉得有些遗憾,很多关键点答的不够细致,心中暗暗祈祷:主考官最好能网开一面,不要吹毛求疵,不然按照他自己的估算,肯定是要差上不少。

律法不是王松的强项,这也是多数农家子的弱处,主要是家中没有底蕴,这方面的知识存量少,更没人面授口教,能够死记硬背住已是难得。

谁让是贵族专项垄断呢,律法在古代几乎全是家族承包,其相关的官职岗位,和史官一样,被大氏族垄断。

第三天,王松醒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凌乱不堪,眼圈有些暗黑,精神略显萎靡。

端过一盆清水,照出自己的样子,不由叹出口气,抹把油腻腻的头发,也只能稍作梳理。

最后一天的考试,果然和王松之前压题相同,农桑是当下朝廷重中之重,因为近几年大旱连连,朝廷年年为此焦头烂额,赈灾的银子已然掏空国库,所以,今年朝廷伦才,肯定侧重治农富民。

这篇文章,王松曾写过很多版本,早已成竹在胸,他有把握交出符合朝廷所想,考官所思的答案。

他长呼一口浊气,提笔将自己的腹稿,洋洋洒洒的写在考卷上,期间连笔都没停顿。

写完最后一字,已经日近西斜。

走出贡院的时候,王彬正在门口等候,待见到王松出来,随即围过来道:“还顺利吧,你可是第一个走出贡院的,这次能中吧?”。

王松笑道:“中不中,还要看阅卷的主考官,能不能给圈红,我说了不算,唉,其中有运气成分,算了,反正已经交卷,回去等着吧”。

王彬见状,也只好点头,不再言语。

回到住处后,王松不等吃饭,先把自己里外梳洗一遍,好好放松身体,连着三日蜷缩在贡院格间内,着实难受。

待到洗尽全身疲惫出来时,堂哥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

吃几天的饼子肉干,终于吃到正常的饭菜,不由的胃口大开。

之后王松躺在床上,不大会呼呼睡去,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放榜在三日之后。

王松醒来后,闲来无事,便和王彬一道上街悠闲,他准备好好看看京城的繁华,自从来到京城,一直没有出过大门,整日关在屋里苦读,现在放松下来后,还真的很想出来看看。

街上很热闹,当王松和王彬逛半天后,找到一家茶馆吃茶,顺便填补肚皮。

当他们来到茶馆坐下后,忽听隔壁桌的几人在谈论。

有人说道:“最近京城什么话题热闹,你们知不知道?”。

一人问道:“还能有啥,秋闱科考呗?”。

“切,秋闱每三年就有,算不上真热闹,要说热闹话题,还要数边关,听说没?上月末那啥又来叩关啦,想想都吓人”。

“谁说不是呢,朝廷的士大夫不敢硬刚,光耍嘴皮,遭殃的还是我等百姓,唉,最苦的还是边关百姓,我等最多出些银子纳粮,他们搞不好要送命啊”。

“嘘嘘!不可说,这话不可说,就此打住,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妄议朝政可是大罪”。

之前抛出话题的人,立刻噤声不语,其他人也闭口不谈。

这番议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松坐在一旁,可是听的仔仔细细,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碗泯上一口。

随后,王松和堂哥王彬吃罢茶点,便起身往住处走,路上的王松,一直思量茶馆中几人说的话。

次日清晨。

放榜之日,终于来临。

堂哥王彬在院子里,焦急不安,来回踱步,晃得王松眼花缭乱,他这个正主都没有堂哥着急。

他们住的这条街上,住着许多赶考的举子,故此有喜报的动静,王松也能听到。

特别是会试放榜,一般会有官差上街报喜,所以只要坐在家中,敬候佳音即可。

半个时辰过去,仍是不见动静,难道这条街上的考生,统统落榜?

这时,王松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他逐渐焦灼时,“当当当”,街巷外一阵铜锣声响起。

“喜报!”

王松和堂哥两人,同时起身向外观望,只见官差在院外喊道:“庆州城婺源县,刘渊会试得中第一百三十二名。”

镜头来到刘渊这边,当他听到考中会试的那一刻,身子不由得一晃,若不是身旁的小厮扶着,怕是要摔倒。

紧接着便手舞足蹈的狂喜,几近癫狂。

官差见此不以为然,此种情形他不是头次遇见,更有甚者当场晕倒,刘渊这种表现,已经算的上淡定。

官差笑眯眯的上前恭喜:“恭喜刘贡士,贺喜刘贡士!”

刘渊身旁的小厮,立刻将准备好的喜钱递上去,几名官差接过后,乐呵呵的离去。

“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娘耶,我考了十年,终于中了!”刘渊连着喊上三遍,而后又怒扇自己几个巴掌,当他感到疼痛,并确认无误后,“嘎嘣”一下晕倒在地。

小厮见状吓得嗷嗷叫,立马上前扶起自家老爷,呼喊道:“老爷,老爷醒醒啊,你可别吓我,大奶奶还等你回去呢,呜呜呜!”。

这样的画面和情形,在今天绝不是个例,报喜官差每到一户,大概率都能听见阵阵嚎啕,其中有落榜而哭的,也有中榜喜极而泣的,反正喜忧参半。

一炷香后,报喜的官差,终于来到王松住所门前。

“喜报!江南府横阳县,王松会试得中第三十六名!”

“恭喜王贡士!”

官差的贺喜声,在王松的耳畔来回激荡,他中了,他真的中了,而且还是三十六名,这个名次出乎他的意料,原本王松预料会在百名左右,没想到会这么靠前,真是意外之喜啊!

一旁的王彬乐得牙花外露,手中立刻递上喜钱,官差拿了喜钱后,拱手离去。

官差离开后,堂哥王彬再也不做克制,当即猛拍大腿,然后一蹦三尺高,嚷嚷着:“列祖列宗显灵啊,王家彻底翻身了,彻底翻身了,呜呜呜!”。说罢后,偌大的一个魁梧汉子,竟然蹲在地上呜咽起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这也怪不得王彬如此,要说去年王松考中举人是翻身仗,这次考中会试,那就是二次投胎,甚至连王家都是脱胎换骨,这绝不是夸张,而是真实情况。

题外话说一句,在古代的农家子,科考是唯一脱离社会底层的方式,两宋以前还能沙场建功,从而博取封侯,到两宋以后甚至明朝中后期,极端的重文轻武制度下,唯有读书考功名,才能改变命运。

有名人曾说:东华门外,唱名者才是丈夫!

紧接着,住在王松隔壁的一位考生院里,也传出:“我的乖乖,我也中了,我都闭着眼写的也能中?。”

此话一出,声音极大。

近处几所院子立刻说道:“要脸吗?要不要脸?什么叫闭眼写的,来来来,与我同去主考官那里说,你敢当他面说么,揍性!”。

也有人说:“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殿试,我非奏你一本不可,德行!”。

“有种你出来,我要和你单挑,凭啥你闭眼都能中,我瞪着眼写还落榜,速来,既分胜负,也决生死,尿性!”。

数个院子的愤慨和约战,使得先前说闭眼考中的举子,吓得立刻躲进屋里,还吩咐小厮:“把门顶死,就说我不在家”。

待到日落西山,街上终于归于平静,报喜官差的声音,也彻底熄灭,这也意味着,没有念到名字的考生,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王松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他苦读数载,终于会试得中,从而走完科举之路,不出意外地话,殿试上,最差都能得个同进士身份,也算完成先父平生的夙愿。

话说他的父亲科举几十年,到头来,连个童生身份都不是,可如今的王松,却已经走到科举的终点,假如殿试顺利,他很大程度会在二甲名次中。

这天晚上,王松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时,堂哥王彬扶着他进屋:“要不要先给家里送信,还是等到殿试结束再送?”

王松思付后,说道:“还是等到殿试结束后吧。”

王松躺在床上,即使醉醺醺的,也是咧着嘴一直傻笑!

会试得中之后,所有贡士都要参加殿试。

参加殿试的时间,是皇帝定的,再此之前,所有贡士,还要去礼部学习朝见礼仪。

面见皇帝的礼仪虽不繁琐,但也不简单,王松等一众贡士接连学上几日,才堪堪熟练。

殿试的时间终于定下,王松近几日都在用心准备,准备他的最后一战。

殿试这天。

他穿上礼部送来的衣冠,整肃精神,坐着马车向皇宫行去。

承天门前,众人按照名次,在内监的带领下,依次进入宫门。

紧接着,待他们走到主殿外面时,只见一位手持响鞭的內监,猛地甩出长鞭,“啪,啪,啪”,连甩三鞭。

而后喊道:“庚子科贡士,入朝觐见”。

接着,数百身着特制贡士朝服的举子,趋步前行。

两侧全是身着铠甲的兵士,手持长茅对排而立,端是威风凛凛。

王松等人从中穿行而过,只能小心的偷看几眼。

内监将众人带到大殿,按照名次在排好的位置站下。

身前的桌上,笔墨纸砚已准备齐全,只等皇帝驾临出题。

片刻后,內监再次喊道:“皇上驾到,跪!”。

殿下齐齐拜倒。

內监喊:“山呼”。

殿下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龙踞宝座后:“平身”。

殿下再齐声喊道:“谢陛下隆恩!”。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王松,微微抬起眼睛,偷瞄一眼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自己坐的位置有些靠后,但是大概能看到皇帝的样子。

只见皇帝不过而立,身穿五爪龙袍,王松只扫一眼便立刻垂下头去。

这般偷看圣颜被逮到,可是失仪之罪,轻则罢黜功名,重则充军流配都有可能,绝非小事。

他冒险观看龙颜,为的是心中打算,此事容后在表。

当王松展开考卷,上面赫然写着:“臣言;圣王之道!”

殿试的考题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连王松开卷后也是懵的,合着自己这些日子,苦读的那些文章,打得那些腹稿都没用了?

就在这时,王松隐约感到龙椅上的皇帝,在对着自己笑,不知是不是错觉。

王松边磨墨,边思考题目,他不禁心中揣测,难道皇帝希望大家对他歌功颂德?亦或是有其他目的?

磨墨之余,王松暗思皇帝登位以来,所做的功绩,和近些年发生的大事件。

经过再三思量后。

首先,用辞藻华丽的文章,猛夸皇帝的方案,被他当即否定。

当今的皇帝年不过三十,登基以来勤恳为民,对内整顿吏治,对外更是手腕强硬,所以,单纯的彩虹屁,肯定不适合拍,最起码在殿试上不能拍。

一番思索后,王松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茶馆听到的一幕,那些人口中谈论到,当下边患不熄,皇帝有意征伐,奈何朝中文臣阻拦。

试想,皇帝有心硬刚,但是文臣集团却想猥琐发育,皇帝肯定是不喜的,想到这里,他再结合皇帝的年龄,心中顿时一狠。

妈蛋,豁出去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失败就弄个同进士,成功就封侯做宰!

于是,王松打定主意,立刻挥毫成章,笔走龙蛇犹如神助。

洋洋洒洒写尽万言,用词之犀利,对问题剖析之精准,整篇文章都透露着,一个字,“刚”。

两个字,“硬刚”。

他写的通篇思想,都在另类讲述“圣王之道”,大部分人对这句话的理解,多半是皇帝要对民仁爱,对苍生慈悲,让民有衣穿,身有栖所,就是圣王之道。

但王松没去这般理解,他剑走偏锋,按照他的思路:圣人的慈悲不仅限于表象仁爱,圣王必须庇佑苍生,不受刀兵之祸,能够让治下之民骄傲的活着,挺直腰杆的站着。

这才是他理解的圣王之道,日月所照皆能泰平,苍穹之下,六合八荒之内,无有敢犯我寸土之国。

当他写完最后一字,放下笔时,心中暗自道:千万不要摩托变单车啊,不然就亏大了。

王松收笔时,周围的人,也差不多答题结束,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案前,等着收卷。

在看上方,皇帝从容的端坐在龙椅上,双目微眯看着阶下的考生,最后目光落在王松身上。

实际上,在王松埋头书写雄文时,皇帝曾在他身边停留过,主要是两相对比后,无论走到哪里,旁边的考生都紧张万分,有几个甚至墨点抖落在纸上,唯独王松浑然不觉,写的时候还咬牙切齿。

大多数考生的文章,皆是夸奖皇帝的文章,每个考卷上写的内容,无不是极尽阿谀,用词之肉麻,让作为皇帝的他,粗看之下,也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到王松这里,随便瞄去看不到一字吹捧,歌功颂德之言全不见,如此这般,引得皇帝不少好感。

又半炷香过去。

终于到收卷的时间,两侧的内监将考卷糊名收起,众人起身再次向皇帝行礼,随后跟着内监离开皇宫。

走出巍峨的大殿,王松深深的吐出胸中浊气,身旁的几人也伸展身体,活动筋骨。

刚出皇宫大门,众多举子,纷纷议论皇帝到旁边时,紧张的将卷子弄脏,还有人甚至低声哭出声来。

大多数人,情绪低落,很有悔不当初,文章误我之感。

之后,皇宫里,翰林院的几位考官加班阅卷,初步商定名次之后,便封存起来,等着明日呈给皇帝,最终还是要由皇帝勾红确定名次。

次日清晨,一众官员进到皇帝书房,领头的翰林大学士奏请道:“皇上,今日殿试的名次,臣等已经拟商完毕,呈请陛下阅览。”

內监上前,接过折子,恭敬的放到桌上。

皇帝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桌上的折子。

“你们定的一甲是哪三人?”

翰林大学士近前奏对,指出折上前三人的名字。

皇帝看了看,嗤笑道:“这李翰卿是镇国公府的那个吧!”

翰林大学士道:“是的陛下。”

皇帝又往下看去,好在下面的两人名字并不熟识,他的脸色稍稍好看些。

“这,王颢和刘进章是哪里人士?”

“回陛下,王颢是江南人士,少有神童之名,是江南学子中的领军人物,至于刘进章乃是豫州人士,前面的几场考试,名次并不是很靠前。”

皇帝笑道:“看来是懂藏拙的,是个人才。”

“把二甲前十名的考卷拿给朕看”

随后,翰林大学士立刻找出,事先排好的二甲前十名考卷,然后呈给皇帝。

皇帝翻看半天,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文章,眉头逐渐皱起,神色不悦道:“你们排的前十名,文章的确出众,但是朕想看不一样的文章,速速给朕找来”。

翰林大学士回道:“回陛下,最好的文章都在这里了。”。

皇帝闻言,只是“哼!”一声,然后亲自在考卷中翻找起来。

他翻遍所有考卷,直到拿出压在最下面的一份考卷,翻开一看,脸色逐渐变得欣喜,眼睛很快亮起来,随后手持考卷,不顾其他大臣在场,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一边走着,一边念叨着:“人才,大大的人才,有血性,有见地,字字珠玑,观之让朕气血上涌,句句引人深思,好,好,好,这就是朕要的大才”。

直到很久,皇帝才平复情绪,从而回到书桌前,他面色深沉如水,缓缓道:“你们给的名次如此低,是不是想罢他的榜,三鼎甲不给也就算了,连个二甲也不给,都眼瞎么!”

翰林大学士,已经冷汗浸湿后背,颤颤巍巍的上前,看一眼考卷上的名字,随即语气微抖道:“此文章写的实在大胆,虽颇有些歪理,但终究不是王道,臣同翰林院的几位大人斟酌许久,才放在下面,也不是要罢他的功名,只是觉得此子心性过于极端,好战之心太浓,这哪是读书人的言论,简直是虎狼之言啊,臣等,也是有心打磨他的心性,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其归于正途!”。

皇帝闻言,又哼一声,心道:什么虎狼之言,只有做惯绵羊的人,才会畏惧虎狼,你们怂,不让别人硬气,这是什么道理?

他不顾一众大臣的决定,最后将手中考卷,放到二甲第一名的位置上。

“就按照这个名次来,谁在多言,就告老还乡吧!”

众大臣噤若寒蝉道:“臣遵命,陛下圣明!”

散去的翰林院大学士,和其他大臣,路上叽里咕噜没少抱怨,甚至有人出言:此子绝对不能踏进庙堂,不然我等永无宁日!

还有人说:“此子一旦得宠,必然要动刀兵,苍生何其不幸啊!

次日清晨,王松等人接到圣旨进宫面圣。

去皇宫的路上,王松心情十分忐忑,懊恼自己写的太大胆,想来当真悔不当初啊,奈何覆水难收,只能听天由命了。

进到皇宫,流程如昨日相同。

行大礼仪后,皇帝身旁的内监高声宣布名次。

先是三甲的名字,也就是同进士功名。

王松握紧拳头,心里默念:“没有我,没有我!”

直到最后一个名字结束,他才松口气,妥了。

紧接着开始念二甲名次。

“二甲第三名,张凡。”

“二甲第二名,赵光韧。”

“二甲第一名,王松。”

当听到自己名字最后被念出,他顿时呆立当场,心中暗道:我真写的这么好吗,二甲第一名?

不可置信。

要知道二甲前面七名的名字,都是皇帝亲自敲定的,难道真的赌对了,自己写的文章正合帝心?

排名稍后的众人,也是颇为羡慕,甚至有些妒忌的看着王松。

念完二甲的名字后,被念到的人,立刻叩首谢恩。

最后是重头戏,三鼎甲,赐进士及第!

“一甲第三名李翰卿。”

“一甲第二名刘进章。”

“一甲第一名王颢。”

“出列!”

一甲三人走出队伍,站在殿前,面向皇帝行礼。

皇帝道:“王颢为状元,刘进章为榜眼,李翰卿为探花郎!”

以往惯例,探花郎都是三甲中容貌最佳者,但此次一甲三人都颇为年轻,风姿皆是不错,皇帝也只能按照名次点了。

三人叩首谢恩。

“时候不早了,外面还有百姓盼着你等游街,去吧,去展现你们的英姿,昭示天下百姓,让他们看看我朝的栋梁!”皇帝笑道。

众人跪下行礼,三叩九拜,随后跟着内监走出大殿,昂扬阔步向宫外走去。

新科进士们骑上系着红绸的大马,个个神采飞扬。

走在最前头的是三鼎甲,状元郎一马当先,率领众人走在最前。

王松按名次二甲第一,所以排在三鼎甲之后,也是出尽风头。

御街道路两旁,挤满百姓,他们人头攒动,挥舞着手中鲜花,用力的呐喊着。

人群中的年轻女子,个个穿的鲜艳,脸上也是涂满胭脂,媚眼频频抛向众位新科进士。

更有甚者,声嘶力竭喊道:“状元郎往这里看,我要和你生娃,不要你负责的那种!”。

看着人群沸腾,骑在马上的王松不禁感叹道: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啊!

待一众新科进士走到御街末尾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数十百姓,他们手中拿着布袋,还有拿着棒槌的,犹如恶狼看到猎物般,盯着三鼎甲和走在前面的数人。

这时的状元王颢见状,立时大喊一声:“糟了,快跑!驾!”状元王颢说完后,不顾他人反应,一蹬马肚子溜了。

剩下的榜眼和探花见此情形,马上也回过神,同样地一蹬马肚子。

王松不明所以,开口喊道:“三位年兄跑啥,咱游街呢?”。

榜眼刘进章良心未泯,边跑不忘回身答道:“愣着干啥,快跑,不然就被人捉去”。

闻听此言,王松这才反应过来,脑中顿时闪出两个字:捉婿!

乖乖,万一被肥婆他爹逮走,那就完蛋了,说时迟那时快,王松一夹马腹,正要逃窜。

不曾想,还是迟去一步。

先前就已瞄准他的数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要套麻袋,有人见他反抗激烈,竟抬起手中棒槌,大有将其敲晕带走之意。

情急之下,紧要关头,王松余光看到远处跑来的堂哥,犹如看到救命稻草,疾呼道:“堂哥救我!”。

“堂弟莫怕,哥哥来也!”。

堂哥王彬快步冲来,他也害怕堂弟被人捉婿,万一碰上个丑女就糟糕了。

紧接着,双方脚踢手抓,场面好不激烈。

最后,王松在堂哥地掩护下,终于脱身而走。

来捉的人见他走脱,立刻转换目标,向着二甲第二名扑去。

那位二甲第二,见着远去的王松,含泪怒骂:“王松,你不为人子,彼之娘也!害苦我呀,杀千刀的王松,呜呜呜!”。

而后,这位二甲第二,被一群眉开眼笑的百姓抬走,他被抬走时,流下数滴眼泪,像是在做最后的抗议。

······。

傍晚时分。

新科进士游街结束后,回到宫里参加皇帝赐宴。

当所有新科进士全部到齐后,才看到那位二甲第二,衣衫不整姗姗来迟。

他脸色铁青,怒视着王松,若不是在宫里,很可能就要对王松以命相搏,那眼神中透出的绝望和愤慨,视王松如仇寇的神情,一目了然,毫无保留。

俗话说;想刀人的眼睛,是藏不住的!

王松许是心虚和愧疚,并没有直视他,而是转身装作看不见。

而后,宴会在皇宫的偏殿举行,皇帝坐在上方,众人按照名次,坐在对应位置上。

不久后,皇帝便从状元开始,一一叫上前问话,因距离较远,王松也不知他们说些什么,看君前奏对的几人,神情都很亢奋

“传二甲第一名。”

王松有幸,也得到皇帝亲受圣谕。

“你的文章朕看过,写的很好,朕很喜欢。”皇帝语气平静,底下站着的王松,却是微微冒冷汗。

王松平复情绪,呼出一口浊气,跪下道:“谢陛下赞誉,臣惶恐。”

皇帝微笑道:“平身吧!”

“爱卿是将门出身?”

王松恭敬回道:“回陛下,臣本布衣,躬耕于横阳,祖上世代务农,并非将门之后。”

“咦?卿不是将门之后,怎么对兵事有如此见解,莫不是平时熟读兵法缘故?也罢,既然卿有如此志向,朕就如卿所愿,好风凭借力,送尔上青云。”

“宴后,朕给卿个建功立业的机会,等卿立下战功后,朕另有重用,如文章所书的志向,朕统统满足,哈哈哈哈”皇帝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四海八荒立刻收入囊中,恨不得当下就让万邦来朝。

王松一看皇帝眼睛冒光,岂能不知皇帝说的意思,不由心中暗道:糟了,文章上的话,牛吹大了!

眼见有些自嗨的皇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臣谢陛下恩宠。”说罢,便跪地叩拜谢恩。

皇帝听他这样说,顿时情绪高涨,正色道:“卿不负朕,朕亦不负卿!”

皇帝继续道:“边关那边还缺个知县,你去吧,两年之内,给朕做出成绩,若是做不出就不要回京了,反之亦然,假如卿立下战功,朕保你登堂入阁,日后出将入相,你我君臣也能写下一番佳话。”

王松偷偷咽下口水,认命的跪地谢恩。

接下来,皇帝没有继续召新科进士上前问话,随后宴会开始,两边的乐声奏起。

状元王颢,端着酒杯来到王松面前,笑道:“恭喜王兄,不知王兄刚才和陛下说些什么?。”

随后又低声问:“你去哪?”

王松生无可恋的说道:“边关,通辽县”。

闻听此话,轮到王颢倒吸冷气,眼睛瞪得老大道:“王松,你疯了,你是文臣,去边关作甚!”

王松苦笑道:“要疯也不是我疯!”

王颢一听王松不是玩笑,立刻准备起身告退,对于一个要去边关送死的同年,没有继续结交的意义:“年兄保重,唉,希望你我,还有同殿为臣的机会,也罢,也罢”说完后,便转身向着榜眼和探花走去。

独留王松坐在桌上喝酒,郁闷之情布满整张脸。

宴席散去,王松独自步行回到住所,进门后,堂哥开心的将他扶进门。

堂哥王彬急忙问道:“今天咋样,皇帝赏你啥官做?”。

王松眼神呆滞的说道:“哥,我明天开始准备弃文从武了”。

王彬愕然,石化当场。

“你新科进士习武作甚,疯了不成?”。

王松没和他说,皇帝要他去边关做县令的事,因为说了也没用。

一个月后,其余新科进士,到吏部领取上任文书后,陆续离开京城赴任。

而王松从吏部出来后,还要去兵部报到,原因无他,作为边关县令,有守城作战的责任,加上通辽县,又属边陲中的边陲,正是兵凶战危之地。

来到兵部后,办理手续非常顺利,职司郎中根本没难为王松,甚至积极的有些让人害怕。

生怕办理晚了,王松会后悔跑路,如此这般,王松失魂落魄的走出兵部衙门。

在王松出发赴任的这天,马车刚行到城外十里亭,突然,远处奔来数匹快马。

等到马上的人走近后,才认出为首之人,竟是那日宴席上,站在皇帝身后的御前护卫。

跟他身后的还有三人,同样是宫里的御前护卫,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看身上的纹饰,个个比自己七品县令还大。

为首之人近前后,不等王松上前拱手打招呼,立时躬身下拜道:“我等奉陛下旨意,随王大人前往边关赴任,陛下要我等贴身保护大人,以后我等唯大人马首是瞻!”。

其他三人同声说道:“我等唯大人马首是瞻!”。

王松被四人搞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而后,四人各自报上姓名,为首的叫张龙,次者赵虎,王超,刘汉,四人除张龙是百户官正六品,其他三人,皆是从六品试百户官职,都比自己七品县令大。

这怎么搞哦,以后谁领导谁?

张龙看出他的犹豫,立刻说道:“我等出宫时,已被陛下解除官职,从今往后,我四人只是大人身边的护卫,这是陛下交给大人的密信!”。张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交给王松。

王松双手接过信,随即拆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卿不负朕,朕亦不负卿!

王松见此,不由的想仰天长啸:陛下,我能不能完整的回来,都是未知数,咋个负你嘛!

张龙见他看过信后,泪水横流,心里更加钦佩王松,暗道:王大人真是忠臣,怪不得陛下如此倚重,我以后定要好好效命,誓死保护王大人周全。

片刻后,王松无奈挥泪坐上马车。

“驾”

马车缓缓向边关而去,张龙四人则是护卫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