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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微服私访,看到灾区状况后

府尹微服私访,看到灾区状况后

北地三月不下雨,民不聊生,连京城之中都出现了大批灾民。

很快,负责京城治安等事宜的陈府尹也发现了,他一面叫人救济这些灾民,一面调查清楚,随即上朝,向皇帝奏明此事。皇帝听了后,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有,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呢。

陈府尹知道,皇帝继承帝业以来,虽然兢兢业业,勤恳做事,但他没到过民间,不知道民间疾苦,甚至不知道皇宫外面的事情。因此,陈府尹直接叫人把灾民带上来,让灾民说了情况,皇帝这才知道真相。

让灾民上朝,这不符合朝廷礼仪,但皇帝念陈府尹乃是三朝老臣,又是托孤重臣,有特权在手,可以上打皇亲国戚,下打贪官污吏,因此不予计较。

很快,在陈府尹的建议下,皇帝派出大臣,前往北方赈灾救民。为了能最大程度救济百姓,皇帝还下令,务必让灾区周边地方的官员,全力配合,有人出人,有钱捐钱,有粮捐粮。陈府尹看到这一幕,倍觉欣慰。

然而,过去了一个月,京城之中还有灾民,他们对官府之人极为害怕,四处躲避,晚上才敢出来找吃的。陈府尹觉得奇怪,于是嘱咐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官吏,负责好京城之事,自己要去北地看看情况。

陈府尹穿上便服,带了一个熟悉地理的仆人唐三儿,叫唐三儿带上必备品,然后主仆二人就去北地了。

很快,就到了鄂州。唐三儿告诉陈府尹,前面不远就是灾区了。他还说,这里有些奇怪,靠近灾区的地方,附近有不少公人,只是在附近溜达,也不知道做什么。

陈府尹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为何京城还有灾民,又为何如此怕官府之人了?看来,他们是从灾区逃出来的,那些公人,就是监视灾民,防止灾民外逃。如此推算,只怕灾区情况不容乐观啊,咱们快走。”

到了灾区交界处,有一个茶馆儿,酒旗上写着“茶”,旁边还写着“若是灾区百姓来,一切茶水免费”。这是朝廷设下的规矩,若某地发生灾区,那么灾区就要设置茶馆、客栈、渡口等,保证灾民吃饭睡觉过河等基本事宜。

陈府尹正觉得口渴,于是和唐三儿到了茶馆,要了两碗茶喝。喝完之后,两人要付钱,准备继续赶路。唐三儿掏出来十文钱,这几日,在外面喝茶都是五文钱一碗,所以他知道价格。

“客官,您这钱不够啊?十文钱上哪买的了我这里两碗茶,实话告诉你,至少二百文钱!不然的话,吃你老爷一拳!”

“茶博士,据老夫所知,这是朝廷设下的茶馆,灾民免费,其余人正常收费,怎么你这里不依朝廷法度,价格如此之高?”

“甭扯那些没用的,我这不是朝廷设下的茶馆,乃是皇叔给我的肥差,我就收一百文钱一碗茶,别说你一个正常人,便是那灾区百姓,我也是这个价,要是没钱就别喝!你赶紧给钱,不然别怪老爷不客气!”

唐三儿大怒,提着拳头要揍茶博士,陈府尹拦住了,叫他给钱。他早就听说,皇叔在灾区克扣钱粮,压榨百姓,看来确实没错。这茶馆,既是敲诈之处,也是监视灾民的据点,也是为那些公人提供吃睡的地方。

果然一路上的客栈、渡口都是如此。客栈睡一晚上居然要五百钱,那可是半两银子;渡口一人也要收费五百钱,要是包裹多了,还得加二百钱。若是有驴子、马儿等代步工具,还得再加五百钱。

陈府尹呵呵冷笑,说:“佛常说,众生平等。没想到,其他地方不行,到了灾区,反而人畜相等,过河收费价格都一样。”

进入到灾区后,陈府尹稍微弄散了头发,又从脚下弄了些灰土打在脸上,连衣服上也都弄了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乍一看,倒像个种地的老头儿。唐三儿不解,问他为何如此。陈府尹不说话,也把唐三儿身上脸上弄脏了。

“你没看街上有公人,正在查那些进城的人吗?他们呀,是怕京城的官员来暗访。所以,对那些来赈灾的外地商人、富户、员外,都挨个盘查。咱们这么打扮,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果然,两个公人路过时,看了一下陈府尹和唐三儿,翻了白眼就离开了。

两人正说着,怎么暗访时,忽然府衙的仓库之中,有人拉出几十辆车,每辆车都有不少粮食,正在叫卖。每一袋粮食上,都写了两个大大的红字“赈灾”。

怎么赈灾粮食不去救百姓,反而叫卖呢?陈府尹觉得奇怪。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身边两个商人的议论。

“唉,京城来主持赈灾事宜的这位大官,真是不像话。赈灾的粮食不用来救百姓,反而公然拿出来卖,真不怕遭天谴吗?”

“听说他是皇叔,连皇帝都得敬他三分,他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只是不明白,天下都是他们的家的,他何必这么贪心呢?听说啊,他为了做样子,糊弄皇帝和百姓,只拿出一成的粮食,掺着九成的麸糠,就这样熬成粥给百姓吃。其余的粮食,他就卖了,钱都到他自己腰包了。”

“所以说,灾民可怜啊,麸子和糠乃是喂猪喂鸡的东西,人吃了怎么能消化呢?唉!那些灾民吃下麸糠后,不过多活了几天,然后便会因为肠道破裂而死。若不是我们还有怜悯之心,主动出钱买粮救济百姓,只怕灾民百不存一啊!”

“是啊,可即便如此,依然有灾民吃不上饭,他们想逃出去。结果你猜怎么着?这皇叔居然在灾区周围布了三百属下,看到灾民就拦住,不让外出。就连朝廷设下的茶馆、客栈、渡口等,也都被皇叔霸占,公家变成了私家。唉,这还有王法吗?”

陈府尹听了后,声称自己也是小商人,这里是祖籍,如今家乡有难,特意赶来救济百姓。他与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便掏出五百两银票给两人,让他们去买些粮食捐给百姓。然后,他跟着过去看看情况。

原来,原本朝廷的赈灾粮食,即便是不用来赈灾,卖到别处,也只是二两一袋,一袋约有一石。但是现在,一袋粮食已经涨到了二十两,而且重量根本没有一石,最多只有八斗。那两个商人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拿出银票,叫人搬了二十五袋粮食,随即送到凉棚下面,熬粥分给灾民。

到了晚上,陈府尹又去了一些地方,问了许多灾民,确定是皇叔下令这么做的。看着饿殍满地,陈府尹不由得落泪。

那些灾民都被逼急了,他们想抢赈灾的粮食,但不是那些军士、公人的对手;他们想逃出去,结果到处都是皇叔的眼线;他们只能留下来,可是留下来就很难活下去,那些商人虽然出钱赈灾,但不过是杯水车薪。

“大人,皇叔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陛下追究责任吗?”唐三儿很不解,于是问陈府尹。

“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每次发生灾祸,朝廷赈济灾民的时候,便是一些贪官污吏捞钱的时候。他们或是打着赈灾的名义,提高粮食价格,卖给好心的商人,赚取差价;或者克扣粮食,卖出去落了钱便自肥腰包;又或者,用麸子、米糠或者其他东西,替代粮食,赈济百姓……总之手段多多。”

“难道,死了这么多人,朝廷就不会震惊吗?”

“若是死了三五人,或许还能挨个追究;可是,天灾人祸,死了几百人几千人,甚至几万人时,很多人死去,便被归咎于灾祸了。就像这次,我们若是不来,将来皇叔上奏朝廷,说此地死了八千人,赈济救活一万人,谁能知道这一万人也是好心人救活,那八千人也原本可以救活,至少可以救活一部分呢?”

唐三儿一想,确实是这样。

“再者,若是皇叔找几个灾民,来为他歌功颂德,又或者让本地的大户人家、名流、德高望重之辈,为他高歌,谁不为他叫好?就算有些人不忿,想要让朝廷知道真相,可是又有几人敢对抗皇叔?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可能都没法活着到京城,就像这些灾民,根本出不了灾区一样。”

唐三儿震惊无比,他万万想不到,原来有些人真的可以为了捞钱,不管几千上万人的死活。他一直以为,天下的官员跟府尹差不多呢。

天亮了,陈府尹对唐三儿说:“准备好东西,我们今天去斩皇叔!”

到了府衙之中,陈府尹敲鼓开门,唐三儿把黄罗御书、浑金牌面挂起,带着怒气来的皇叔,一看到御书和金牌,顿时就慌了。

“皇叔,尔乃是皇亲,朝廷派你赈济饥民,望尔替国家出力,与百姓分忧,尔怎敢私自克扣钱粮,索骗下民,以国家钱粮渗和糠稻,卖钱肥己?你草菅人命,还给陛下抹黑,实在是死罪难逃。”

“陈府尹,我是陛下的叔叔,堂堂的皇叔,天下都是我的,就算我拿一些又怎么样?皇帝杀我尚且要考虑三分,你敢杀我不成?”

“本府有先皇赐的御书金牌,上可以斩皇亲,下可以斩佞臣,为何不敢杀你?本府不仅要杀你,还要先斩后奏!来呀,把皇叔拖下去,即刻开斩,将他首级高挂城墙上,示众一月,以示惩戒!有敢阻拦者,一样是死罪!”

皇叔带来的家将,一个个都吓跑了。那些灾民听了后,欢声雷动,无不哭泣磕头。

不消片刻,皇叔的头颅已经挂在了城墙之上。陈府尹又叫人写出皇叔的罪名,张贴在城墙上,告知于众。

唐三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陈府尹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些助纣为虐的人,都要抓到;那些出钱买粮救济百姓的好人,也都要找到,加以奖励,这叫赏罚分明。不然的话,还有谁肯做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