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富贵命(天生富贵命闻盈)
清雍正年间,杭州有个姓谭的屠夫,名叫乐山,他年过四旬,却没有娶妻。
并不是他娶不起,当屠夫二十余载,存下的银子已经堆满了数个米缸,都被他埋在卧室的衣柜下方,他不爱女子只爱财,唯一的爱好便是每日反复清点自己的资产。
这天,在谭乐山肉摊对面,来了一个卖豆腐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她肌肤如雪,嫩白如玉,还有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
俗话说得好,不是他不爱女子,只是他没有遇上足够好的。
谭乐山看着少女,春心大动,恨不得马上就到对方家里提亲。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女人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如何搭讪,如何寒暄。
少女见眼前的胖大叔死死地盯着自己,倒先跑了过来。
“喂,猪肉佬,我摆摊的地方是你家的吗?”
谭乐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像样的字。
少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位置我观察好几天了,人流不少,但没有人摆摊,还好不是你家的,不然我又要再找地方了。”
“唉,你就在那边摆好了,没人会说你的。”谭乐山这才憋出一句话来。
少女噗嗤笑了出来,问道:“那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莫非我脸上有脏东西?”
“我走神了,在想事情,不是在看你,只是刚好面对你的方向。”
“原来如此”,少女回到自己的豆腐摊前,撑开一张木板,将豆腐小心翼翼地摆好。
多日相处,谭乐山得知少女的名字叫纪小灵,是邻县嘉兴人。
纪小灵的豆腐生意并不好,因为她爹爹的制作水平欠佳,属于半路出家。她生意不好时,就会去帮谭乐山卖肉,因为谭乐山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不少秤,有时顾客很多,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两人相处得越来越亲近,以至于纪小灵直接喊谭乐山叔叔。
他们熟络后,纪小灵将她的身世告诉了谭乐山。
据纪小灵说,她的母亲傅晓芙是个商业才女,算账、对账在嘉兴算是一绝,在许大员外家管理账房。但许大员的多数生意见不得光,他不放心把账房给一个外人打理,于是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将傅晓芙娶过门当小妾。
许大员外夺了纪家的女主人,还将两父女逼走,让傅晓芙再无牵挂,父亲纪英华也被他们打成了瘸子。
说到此处,纪小灵哭得稀里哗啦。
谭乐山一拳重重地打在砧板上,说道:“为富不仁,真叫人气愤!”
纪小灵说道:“世界就是这样,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穷人只能默默承受。”
谭乐山问道:“你们为何不告到衙门去?”
纪小灵唉了口气,说道:“三年清县令?”
谭乐山‘哎’了一声,没有接话。
他怎么不知道呢?俗话说,三年清县令,十万雪花银!谁寒窗苦读十年不是为了这个?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不为这十万雪花银的县令,也早就被他人挤兑革职了!
往后,谭乐山经常到纪家帮忙,做些粗重活,有时还跟纪英华喝点小酒,下下棋。
一天,谭乐山收到一张请帖,是一个住在嘉兴的远房亲戚送来的。
得知道谭乐山要去嘉兴,纪小灵做了几十个炒米饼,让他带去给娘亲傅晓芙。
谭乐山有些为难,说道:“我跟许大员外又不熟,怎么见得着你娘亲呢?”
纪小灵说道:“我娘亲管账的,不住在许府,她每天都在许氏米铺算账,你佯装去买米,账房就在米铺的尽头。你悄悄放到她的桌子上就好。”
谭乐山来到嘉兴,喝完喜酒后,便到处打听许氏米铺。没想到十分容易,许氏米铺不仅是老字号,也是嘉兴城里最大的商铺。
他佯装进店买米,果然看到米铺尽头有个端庄的妇人正坐着埋头打算盘。
傅晓芙的容颜着实秀丽,虽年过三旬,但她的身姿依然婀娜,她一刻不停地算着账,谭乐山在一旁看了半天,她便算了半天,许多工人去吃饭回来,她还在紧张地算着。
谭乐山心想,这哪里是小妾?分明是奴隶啊!村里的大黄牛都不敢这么干!
他悄悄放下炒米饼,便走出米铺,在对面的小酒馆里挑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傅晓芙拿着一袋炒米饼走到米铺门口,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送饼人,谭乐山不敢上前承认。
傅晓芙找不到人,她打开袋子,尝了一块,瞬间泪眼婆娑。
谭乐山看不得这些,他马上结账,出发回杭州。
路上,他在一个叫扬天茶棚的小店歇脚。
不多会,一个黢黑的汉子走进茶棚,他走到老板跟前,悄悄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谭乐山的听力特别好,尽管黢黑汉子说得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茶棚老板听完后,大声呵斥着汉子,让他走。
谭乐山还注意到,老板一边驱赶他,一边往他的怀里塞了一封信。
谭乐山感觉有些奇怪,是什么事情,要如此神秘?莫不是卖大烟的?
想到这里,他怕惹事上身,连忙起身走人。
三日后,谭乐山在肉摊前躺着休息,小灵则在帮他卖猪肉。
小灵这孩子,人长得美,声音又甜,又会说话,近些日子,肉摊的生意好了不少。
突然,谭乐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前几天在茶棚遇到的黢黑汉子,他两手空空地站在街角,不像是赶集的人。当他发现小灵的豆腐摊没有人看管时,鬼鬼祟祟地摸了过去。
谭乐山留了个心眼,一直盯着豆腐摊。
小灵肉摊这边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客人,她忙不过来,没有心思顾及自己的豆腐摊。
那黢黑汉子趁没人注意,挑起豆腐担子就走。
谭乐山一下子蹦了起来,他没有叫喊,因为他知道,如果人群一乱,街市就会变得寸步难行,他就更追不上那黢黑汉子。
黢黑汉子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放慢了脚步。
他刚走到一个胡同口,谭乐山追上了他,一把抢过了豆腐担子,将他推进胡同。
“好汉饶命!”
汉子看到谭乐山身材高大,膀大腰圆,一下子放弃了抵抗。
“你个小偷,快跟我去衙门!”
“好汉饶命啊,我不是小偷,我前些日子为了办事,花光了所有钱,家里的两个孩子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所以才出来借点豆腐。”
谭乐山才不相信小偷的鬼话,薅着他的头发就要去衙门。
那黢黑汉子像小鸡一样被他拎着走。
那汉子好像认出了他,问道:“好汉,我看你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前些日子在郊外的茶棚里,你和我有过一面之缘。”
“我的钱就是花在茶棚里啊!”汉子大声道。
“你当时既没吃饭,也没喝茶,哪里花钱了?”谭乐山说道。
“这……”黢黑汉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路过一间破旧屋子时,黢黑汉子说道:“到了,这便是我家,好汉进去看看我家孩子,看看有没有饿坏,我愿意跟你去衙门。”
谭乐山从破旧的大门往院子里看,竹竿上面晾晒着两套破烂的男童衣服,他走了进去,看到两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听闻他推门进来,也没有反应。
他走近一看,两小孩都睁着眼睛,并没有睡着,他们的双手死死捂住贴到后背的肚子。
谭乐山连忙挑来豆腐担子,舀了一勺出来,可他找不到一只饭碗。
两小孩见状,慢慢地下了炕,伸出双手捧成碗状。
谭乐山不知道舀了多少勺,两娃子终于吃饱了。
“你在茶棚跟老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黢黑汉子见谭乐山相信了自己,便将实情慢慢道出。
据汉子说,他的名字叫戴正平,扬天茶棚是绿林好汉所开,专门替人解决事情,老板的名字叫禹子安,传闻,不管多大的事,只要钱到位,他都能办。
戴正平的父母曾欠下地主齐员外数十两银子,但其家人忘记收账,一直拖了十多年,成了坏账。今年齐员外查到这笔债务,连本带利,要收百两银子。
戴正平的父母已死,债务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拿不出钱来还债,齐员外便强行抓走他的妻子抵债。
戴正平好不容易娶到的妻子,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于是他便卖掉所有东西,换来二十两银子,到扬天茶棚找老板禹子安帮忙。
谭乐山说道:“你怕不是遇着骗子了吧?二十两就能抵那一百两的债?他禹子安面子这么大?”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装束的妇人走进屋子。
戴正平一见妇人,眼泪直流,两人相拥在一起。
妇人从怀中掏出几个白馒头,递到两个小孩手里,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她完全无视谭乐山。
“平哥,我是被几个蒙面人掳出来的,快收拾一下,搬走吧!”
谭乐山识趣地离去。
回到猪肉摊前,小灵慎怒,“你个死人哪里去了,刚才客人那么多,我的豆腐摊子都被人偷了。”
谭乐山陪笑道:“解手去了,豆腐摊算我的,我赔!”
“谁要你的钱!那两个担子是我爹爹用竹子编的,不值钱,这是卖肉的钱,都卖完了!”
小灵递给他收钱的箩筐,转身回了家。
谭乐山心想,小灵对自己实在太好了,自己也要为她做点事才行!
当天晚上,谭乐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谭乐山便来到扬天茶棚,在那里坐了一整天。
老板禹子安收摊时,礼貌地请他离开。
“十月风沙海,九里长安地。”
禹子安一听,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细声对谭乐山说道:“三更天,醉月楼,五号包房。”
谭乐山付过茶钱,便火速赶到醉月楼,包下了五号房间。
深夜,谭乐山累得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轻轻地拍醒了他。
谭乐山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疑惑,传说中神通广大的人物,竟是这般瘦小。
瘦子自称薛飞,问明谭乐山的要办的事后,他思量了一会儿,说道:“我今天救了一个丫鬟,只收了人家二十两银子,但你这个情况不同。”
谭乐山说道:“也是个女人啊,你蒙着面进去救出来不就行了?”
薛飞说道:“你的女人是个管账的,是个宝贝疙瘩!许大员外出了名的霸道,丢了账房先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这生意你接不了吗?”谭乐山不悦道,心想:不能干装什么大尾巴狼,说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一百两银子,我要去许府将人救出来,同时找到另一个身材相近的刚死掉的女人,为傅晓芙做出死亡的假象。得手后,你们要马上离开此地,永远不得回来。如果我因为此事被许大员外揪了出来,这辈子苦心经营的茶棚就没了。”
谭乐山说道:“你容我再想想!”
“你一个屠夫,到哪里都能生活,有杀猪这门手艺,走遍神州都不愁吃穿的!”
谭乐山大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屠夫?”
薛飞苦笑道:“大哥,我是刀口舔血的,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你以为屠夫身上的血腥味能洗干净?还有你这身装束,膀大腰圆,却是工装?能吃这么胖的,有钱人都是绫罗绸缎加身的,你不是屠夫还能是什么?”
谭乐山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好,给完钱什么时候动手?”
薛飞说道:“我要先找与她身材相像的刚死掉女人,可能时间要久一些,去杀一个相像的活人也可以,只是要花更多钱!”
谭乐山连连摆手道:“不要,就等你先找到刚死掉的女子吧!”
薛飞说道:“过两天你到茶棚交银子,用麻袋装好,不动声色放到老板的灶头里。”
说完,他往窗外一跳,便不见了人影。
谭乐山想了许久,打算先到纪家提亲,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去付这笔钱。
翌日一早,他刚想出门,却见纪小灵搀扶着纪英华来了他家。
谭乐山问道:“纪老弟,有什么事吗?”
纪英华说道:“谭大哥,我最近身体差得很,也不知道能活多少日子,这腿伤久治不愈,怕是时日无多,所以我想……”
“纪老弟,我们相识这么久了,有话直接说吧。”
“哎呀,我这老脸实在放不下去,灵儿,你来说吧。”
纪小灵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低下头,细声说道:“谭叔,我爹爹想在死前看到我有所托,其他男子他不放心,所以想将我托付给你。”
这倒给谭乐山整不会了,他的年纪比纪英华还大,所以他此番前去提亲,是十分难开口的,但既然他们先开口了,自己何不说些好话,当个门面好人呢?
“这怎么行,我年纪比你还要大,怎么能娶你的女儿呢?”
纪小灵听到这句话,原本羞答答的脸拉了下来,她转过身去,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跑开。
纪英华有些生气:“谭大哥,你还不去追?要我这个瘸子去追吗?”
谭乐山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跑去追纪小灵。
纪小灵生气,不理会他,他口笨嘴拙,竟扛起小灵就往家里走。
纪小灵是又喜又怒,在他肩上不断地捶打着他的后背。
一切都顺理成章,两人很快便拜了堂。
洞房夜,纪小灵对谭乐山说道:“谭叔,我才刚满十八岁,可以先不圆房吗?等我长大些好不?”
谭乐山笑道:“你说几时就几时。”说完他便倒头睡了下去,小灵抱起自己的衣物去了偏房。
夜里,谭乐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救出了傅晓芙,而且和她那个……
一个翻身起来,谭乐山羞得不得了,他都没脸见小灵了,娶了人家,竟然还做这样的梦……
小灵此时正在呼呼大睡,谭乐山放心地回到卧室,他挪开衣柜,从埋在地下的米缸里拿出一百两银子,然后原封不动地将衣柜搬了回去。
来到扬天茶棚,禹子安却还没有搭好灶台,他的钱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放。他选一张桌子坐下,慢慢喝茶。
等客人全都走光,只剩下他跟禹子安时,他小声问道:“老板,我这钱该放哪里?”
禹子安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找死啊,在茶棚不能说这些!”
谭乐山只得乖乖坐着,耐心地等禹子安搭灶台。
一直等到下午,禹子安才在南边起了一个灶。
谭乐山将钱放进灶里,便慌忙离开。
可当他回到家时,却傻了眼。
家里一片狼藉,屋里屋外都被掘地三尺,衣柜下面的地里,埋的几缸银子全都不见了。
再去找纪小灵,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谭乐山马上跑到衙门击鼓。
“县太爷,一定要帮我找回娘子和我的银子,这是我全部家当,现在四十岁了,再无能力存够养老钱了!”
陈县令肥头大耳的,他有些不耐烦,说道:“丢失的财物,九成是找不回来的,你细细与我说下案件详细吧!”
谭乐山竹筒倒豆子--不藏不掖地将所有事情说出。
“哈哈哈”,陈县令笑得前仰后合。
好一会儿,他才开腔,“你还找什么娘子?那就是一个骗子,谁家十多岁小姑娘会看上你这个丑胖大叔?人家从头到尾是在给你下一个圈套,先利用你的同情心,想要花钱帮她救娘亲,然后再给你一个方法,就是那个扬天茶棚,嫁给你就是为了偷看你拿钱,找出你藏钱的位置。什么薛飞啊,禹子安,戴正平,全是一伙的,都是骗子!”
谭乐山不服,说道:“他们都是外乡人,怎么知道我有钱财?为什么不直接用一个漂亮的花姑娘来骗我,要找个半大小孩?”
陈县令喝下一口茶,说道:“你没去过逛花街柳巷,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谭乐山有些不解。
陈县令说了‘哎’了一声,说道:“跟你这些蠢人真难交流,如果你对女人有兴趣,他们怎么会派一个半大小女孩来与你攀亲戚呢,是他们认定你喜欢小孩子。”
“那他们怎么知道我有钱的?”
“这个更加简单!刚才有个衙役腰里挂着几两银子从你身边经过,你连看都没看一眼,眼神就能出卖你了,照我估计,你至少有一万两,对不对?”
谭乐山更加不疑惑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一万两?”
“做了二十几年屠夫,每天赚一两多,一年赚五百两,很好算。”
“青天大老爷神武,请帮我抓住那伙骗子,还我公道。”
“找人也不容易,你回家等消息吧!算了,老实跟你说吧,这种情况基本找不到的,别抱有希望,那伙贼人可能早就跑远了。”
“青天大老爷,我那骗子妻子还有个娘亲,在嘉兴许员外家里做账房!”谭乐山突然想起来。
“你是不是傻啊?那是骗你的,人家是员外家的账房先生,金贵得很,怎么可能和贼人有关系呢?”陈县令有些不悦。
“那骗子曾经让我去给她娘送过炒米饼,如果不是她娘亲,怎么敢这样做,不怕被戳穿吗?”谭乐山问道。
陈县令一拍惊堂木,说道:“我再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不要再问了,教精你这个蠢人,花十辈子的时间也不够。那账房先生应该是个哑巴或者外地人,跟你交流不了的,如果贼人前怕狼,后怕虎,还做什么贼人?退堂!”
谭乐山记起那傅晓芙拿到炒米饼时的模样,泪水在两只眼睛里打转,可他又不能再问县令为什么了!
于是他跟亲戚借了些钱银,跑到嘉兴许氏米铺旁边,租了个档口卖小饰品,每日在那里蹲守,希望纪小灵有一天会回来找她‘娘亲’,自己要逮住她好好问一下,为什么要骗自己?
傅晓芙好像发现了这个老是偷瞄她的男人,经常有意避开谭乐山。
一年过去了,肥胖的谭乐山因为贫穷,瘦成了正常人。
一日,他正在支开摊子,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来请他去见许大员外。
谭乐山有些不乐意,几个家丁二话不说,将他打了一顿,然后架着他去见许大员外。
傅晓芙一脸冷漠地坐在一旁。
许大员外清了清嗓子,厉声问道:“你小子到底想干嘛,盯着我的账房先生足足看了一年?”
谭乐山不说话,把脸侧向一边。
“你不会认为我做到嘉兴富豪,是因为心慈手软吧?我随时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来人,给我打!”
一顿棍棒下来,谭乐山没了半条命。
许大员外身旁有一个老嬷嬷,她看着一个老实又没犯事的人被毒打,对许大员外说道:“老爷,他犯了什么错啊,要这样打?”
“他盯了我的账房先生一年,还没犯错?”
“这看一两眼别人也算有错吗?那你不如上街打人好了!这小子是春心荡漾,喜欢人家姑娘,脸皮薄不敢说吧?”
看来老嬷嬷是许大员外的奶妈之类,竟敢跟他顶嘴!
她来到谭乐山身边,凑近他耳朵,悄声说道:“傻小子,我家老爷可不是善茬,要保命的话,一口咬定你看上那妮子但不好意思说!”
听其这样说,谭乐山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己现在可是命悬一线啊!
他大声说道:“姑娘长在我的心眼里了,我一天不看到她就不舒服!”
傅晓芙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对许大员外点了点头。
许大员外瞬间变脸,微笑道:“小子,有种啊,哈哈哈!”
他指着‘傅晓芙’对谭乐山说道:“这是我早年下南洋,在安南(越南)捡的女子,名叫阮氏玄,我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女儿来养,教会她算账。她小时候被坏人割去舌头,到了成亲的年纪,大户人家不肯娶她,嫌她不会说话,我又舍不得她嫁给平民,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你小子好痴情,这样吧,你入赘我许家,日后她依然为我做账,可以不?”
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大员外像是看穿了他一样,说道:“你一个大男人,盯着一个女人看了一整年,她对你有了些好感,让我来试试你,你为了她连死都不怕,托付给你又如何?”
原来如此!
阮氏玄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会写字,两人也能交流。他们很快就成亲了,因为阮氏玄很会赚钱,谭乐山便赋闲在家,全职伺候她。
谭乐山真是傻人有傻福,被骗光财产,竟还能稀里糊涂入赘大户人家,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天生的富贵命!{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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