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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东周列国故事之齐襄公压服人心

导读:齐襄公不该叫公子彭生害死鲁桓公,更不该把过错都推给公子彭生。国内国外都说他是个暴君。他心里挺别扭,想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压服人心。他想:“郑国的子?和高渠弥杀害了国君,就是乱臣贼子。要是我能够惩罚他们,本国的老百姓和别国的诸侯就准得服我。”他就先写信给子?,请他到齐国来订盟约。子?和高渠弥乐极了。齐国肯出来帮忙,还怕什么啊。祭足说是有病,不能出门。子?就带着高渠弥去了。

他们到了齐国,就瞧见会场两边有好些武士伺候着,真够威风的。他们按着规矩上了台阶,向齐襄公行礼。齐襄公抓住子?的手,问他:“贵国先君子忽是怎么死?” 子?吓得说不出话来。高渠弥回答说:“先君是病死的,君侯问这个干么?”齐襄公说:“他不是叫刺客害死的吗?”高渠弥知道遮不住了,换了个口气,说:“先君本来有病,碰上刺客就更支不住了。”齐襄公说:“国君旁边就没有防备吗?刺客怎么进去的?”高渠弥说:“他们哥儿几个夺君位,也不是一天的事。每个公子都有私党,什么时候都能出岔子,谁能提防得那么周到?”齐襄公一听,说得还挺有理。又问:“刺客逮着了没有?”高渠弥回答说:“正搜查呐,还没拿着。”齐襄公大声嚷着说:“你没拿着,我可拿着了,叫你看吧!”他往屋子当间儿一抓,好像抓住了刚飞过去的一个蚁子似地,武士们就把他们俩绑上了。齐襄公指着高渠弥说:“你当了郑国的大臣,不该为着私仇害了国君。我今天不能不给子忽报仇!”子?直打哆嗦,说:“这全是高渠弥干的,没有我的事,饶了我吧。”齐襄公说:“你明知道是高渠弥干的,为什么不把他办罪?”君臣俩给齐襄公问得没有话说。齐襄公朝着台阶底下一招手,大将成父和管至父嚷了一声,跑了上去,把子?和高渠弥推下去杀了。

齐襄公打发人去通知郑国:“你们的乱臣贼子,我们已经替你们办了。你们立个新君吧!我们还是照旧交好。”祭足就立郑庄公第四个儿子子仪当国君。郑国为着子忽、子突、子?、子仪四个公子抢君位,年年不能太平,国事也管得不好。打这儿就成了个弱国,老得跟着大国跑了。郑国的威风早就跟着郑庄公一块儿过去了。

齐襄公头一件“压服人心”的大事算是办成了。第二件就是给先君齐僖公报仇,出兵打纪国去。纪国又央告鲁国和郑国帮忙。鲁桓公死了,他儿子刚即位,不敢得罪齐国。郑国呐,子仪是仗着齐襄公当上国君的,更不敢跟他作对。纪国没有人帮助,齐国就挺容易地把它并吞了。这第二件“压服人心”的大事也办到了。第三件大事是帮助卫惠公朔去打卫国。当初公子朔杀了公子寿和急子,接了卫宣公的君位。卫国的大臣里有一伙儿人是向着急子的,想给他报仇。那年卫惠公朔跟着宋、齐、鲁、陈、蔡去打郑厉公,那伙儿大臣随着公子职另立急子的兄弟黔牟当国君,重新给急子办了一回丧事。一边出兵挡住卫惠公的归路。卫惠公没有法子,就上齐国去央告他舅舅齐襄公。齐襄公答应他出兵,可是为了招待文姜,连着害死鲁桓公,谋杀子?,加上打纪国这几件大事,忙都忙不过来,只好把这件市搁下了。

齐襄公灭了纪国,正想替卫惠公去打黔牟,可巧妹妹文姜给他道喜来了。鲁桓公一死,夫人文姜没有脸回鲁国去。她儿子鲁庄公派人来接她。她死了男人,不能跟儿子再闹翻了,一步挨一步地回去。她到了齐、鲁交界的地方,就不再往前走了。她没有脸回去见儿子和鲁国人,可也不能住在齐国。她想:“这儿不是齐国,也不是鲁国,我就呆在这儿直到死吧。”鲁庄公本来左右为难:把她接回来呐,她是杀他父亲的仇人;报仇呐,她又是他亲妈,还不如盖一所房子,请她在那儿住下去吧。这回文姜借着齐襄公灭了纪国的名目来道喜。齐襄公说起他外甥央告他去打卫国。文姜还瞧见了外甥朔,就念叨着她姐姐宣姜,直劝齐襄公快点叫卫惠公再去当国君,好叫他们娘儿俩见面。

公元前689年(周庄王8年)冬天,齐襄公约会了宋、鲁、陈、蔡四国的诸侯,浩浩荡荡地向卫国打了过去。卫国的新君黔牟是周庄王的女婿,就向天王求救。转过了年,天王凑合着发出两百辆兵车去救卫国。诸侯们哪儿把天王的兵马搁在眼里,一下子就把他们打败了。齐襄公杀了公子职他们一批大臣,又叫卫惠公当了国君。黔牟呐,瞧他是天王的女婿,饶他一条命,让他上洛阳去了。齐襄公要压服人心的几件大事都办了。可是越来越不得人心,再说,他打败了天王的兵马,又加了一件心事,他怕天王来打他,老要想个法子挡住他那一边,才安得下心去。

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自周平王东迁至齐桓公始霸之年(周釐王三年,公元前679年),历时九十一年。在这九十一年中,周天子直接管辖的土地很小,力量渐微,共主之名已名存实亡。各诸侯国自相攻伐,处在一片混乱当中。郑、卫、鲁、宋等国或为王室近亲,或者爵位显赫,本有挟周室以号召诸侯的有利条件。但他们受宗法影响较深,陈腐的东西过多,加之处于四战之地,领土狭小,没有发展余地,且互相削弱,终不能富国强兵,成为大国。所以,鲁国只能维持中等国家的局面,郑国虽曾称盛一时,但自郑庄公死后(周桓王二十年,公元前701年),两个儿子争国,国势就此一蹶不振。

燕国与中原远离,单独地存在于北方,国力不强,不能独自对抗戎族。今陕西境内的秦国虽然兼并了周围的一些戎族部落,扩大了领土,但戎族的威胁仍然存在。晋国吞并了霍、魏、耿等国和北狄一部分部落,据有今山西南部地区,是一个比较大的国家。秦、晋两国与在今山西、陕西北部的夷狄杂处,民性强悍,崇尚武勇,而且地处中原边缘,有较大的扩展余地。但秦生产落后,晋内乱不止,都不能阻止戎狄的侵扰。

就在周王室衰落,中原混战之时,夷狄的势力进一步发展起来。戎族占有西周故地的一些地方,且继续向东发展。伊洛之戎威胁着东周,山戎侵入燕国,鬼方的一支狄族据有今陕西、山西北部。周平王四十一年(公元前730年),北狄进扰晋国甚至至晋都城绛(今山西翼城)附近。在今河北至山东的一些地区,还散布着狄人的许多部落,邢、卫、齐、鲁、宋诸国都受到骚扰。而在今湖北境内的楚国,原被中原华夏诸国视为南蛮,这时逐渐强大起来,灭了群蛮、百濮、卢戎等部落,并北上兼并了汉水流域的诸姬姓小国,进出中原,灭了申、息等国,给中原诸侯国以极大的威胁。《公羊传•僖公四年》载:“南夷与北夷交,中国(危急)不绝如线(命悬一线)。”就是那时形势的概括。

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东周主要诸侯国概要图)

在中原乱成一片,戎、狄、蛮、夷纷纷进扰,中原诸国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有人振臂一呼,领导各国联合起来共同对敌,当然是很容易为中原各国所接受的。这时,秦、晋两国国力远不如齐国;楚国则被中原诸国视为蛮夷,国力也未达到与齐国势均力敌的境况。所以责任当然地落在了管仲治齐后的齐桓公肩上。这就是“齐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的客观形势,也是“五霸桓公为盛”的客观原因。

齐国“自泰山属之琅琊(今山东胶南南),北被于海(指今渤海),膏壤二千里”(《史记•卷三十二•齐太公世家》),在这一时期齐国生产有一定程度的发展,兼并了一些小国。但齐襄公时,政治混乱。周庄王十一年(公元前686年),齐国发生内乱,大夫连称、管至父趁齐襄公外出游猎之际,联合公孙无知(襄公堂兄弟)等人袭杀了襄公。无知自立为君,这就是齐前废公。次年,齐国大夫雍廪又设伏杀了无知,齐国无主。直到襄公逃亡在外的异母弟公子小白回国夺位成功,齐国才开始安定下来。公子小白就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

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齐国地方概要图)

周庄王十二年继位后,齐桓公即任用管仲执掌国政。管仲,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颍上(今安徽颍上)人。祖先是周穆王的后代,与周室同宗。他先事桓公兄公子纠,并在帮公子纠与桓公争夺齐国君位时,射伤过桓公。但桓公登位后不计前嫌,在鲍叔牙推荐下,拜管仲为相,称为“仲父”。管仲初见桓公时,便提出“君霸王,社稷定”(《管子•篇十八•匡君大匡》)的主张。但齐桓公无意建立王业,勉强同意图谋霸业。

管仲知道,地大国富,人众兵强,是霸业的根本,要“计必先定于内,然后兵出乎境。计未定于内而兵出乎境,是则战之自胜,攻之自毁”(《管子•篇七•七法•选阵》)。也就是发动战争都要事先制定计划,然后再举兵出境。计划没有制定而举兵出境,必会导致战之则败,攻之则毁。所以当齐桓公继位不久,“欲诛大国之不道者”(《管子•篇十九•匡君中匡》),管仲即行阻止。

同时管仲还认为,“诸侯合则强,孤则弱”(《管子•篇二十三•霸言》),主张“尊王攘夷”。由此可以看出,齐桓公、管仲图霸的战略方针是“通货积财、富国强兵”(《史记•卷六十二•管晏列传》),尊王攘夷,争取与国,向外建立霸业。

根据这个方针,管仲因势利导,采取各种措施,从事改革。首先,采取重农措施。他认为:

  昔者,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号令不同,然俱王天下者,何也?必国富而粟多也。夫富国多粟生于农,故先王贵之。凡为国之急者,必先禁未作文之巧。未作文巧禁,则民无所游食,民无所游食则必事农。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国富者兵强,兵强者战胜,战胜者地广【《管子•篇四十八•治国》】。

意思是说,往昔历代的君主,法度不一,号令不同,然而都能统一天下的原因,在于国富而粮多的缘故。国富粮多来源于农业,所以先代贤明君主都是重视农业的。凡治国之急务,一定要先禁止奢侈性的工商业和奢侈品的制造。禁止了这些,人民便无法游荡求食,人民无法游荡求食,就只好从事农业。人民从事农业则土地得到开垦,土地开垦则粮食增加,粮食增加则国家富裕,国富则可以兵强,兵强则战之可胜,战胜则土地也就可以拓广了。

因此,管仲实行“均地分力”(《管子•篇五•乘马•士农工商》)政策,“相地而衰(差别)其政(征收)”(《管子•篇二十•小匡》),也就是废除集体无偿耕种公田的劳役税制,将公田变为份地,改集体耕作为个体生产,按土地土质好坏,面积大小,征收不同等级的实物税。

其次,推行工商政策。将齐国都划分成二十一个乡,工商之乡六,令工商之民居之,使直属于齐桓公,设专官以督导之,还令世守其业,使子孙世代相传,以求各行各业技术专精。齐国本富渔盐之利,工业、铁器也相当发达,经他这样奖励,于是齐国渔、盐、工艺及铁器等,畅销于中原各国。因为盐与铁是人人所需,所以盐铁作为专卖品,统制统销,国库得到极大的充实。为了交换方便,管仲还制造金币,作为贸易的媒介,并且用以平衡米粟与物品的价格。谷贱,则政府收购谷物,谷贵,又卖出以利工商,所以工商业又很发达。

富国的同时,管仲又“作内政而寓军令”(《管子•篇二十•匡君小匡》)。他把齐国都二十一个乡中的十五个乡,令士民居之,世代为兵。桓公与高子、国子各率领五个乡。乡的组织是:五家为轨,设轨长;十轨为里,设里有司;四里为连,设连长;十连为乡,设乡良人;五乡为师,分属于桓公及高、国二上卿。内政上的轨、里、连、乡,同时又是军事组织。轨每家各出一人,故五人为伍,轨长率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率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率之。五乡为师,故一万人为师。士农之乡十五,故可编成三师,分别由齐桓公和齐国世卿高子、国子统率。工商之乡不参加军队。

人民殷富,兵源充足以后,管仲着手充实兵器,加强训练,增强军队的战斗力。他认为,“是故器成卒选(兵器制成,士卒选定),则士知胜矣(士兵就有了胜利的信心)”(《管子•篇七•七法•为兵之数》),“以教卒、练士(受过训练的士兵)击驱众(驱赶而来的老百姓,即乌合之众)白徒(民夫)”(《管子•篇七•七法•选阵》),才可以百战百胜。 因此他采取每年春秋二季举行两次田猎来练兵,春天叫“蒐”(sōu),秋天叫“狝”(xiǎn)。同时,还实行“薄刑罚以厚甲兵”(《管子•篇十九•匡君中匡》)的办法令犯法之人以兵器赎罪,来充实军备。

经过管仲治理,齐国兵强卒练,国威大振,于是管仲以实力为后盾,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以“会盟”为手段而图霸中原。《史记•卷三十二•齐太公世家》记载:“桓公既得管仲,与鲍书、隰(xī)朋、高傒修齐国政,连五家之兵、设轻重渔盐之利,以赡贫穷、禄贤能,齐人皆悦。”《史记•卷六十二•管晏列传》也说:“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

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山东临淄管仲纪念馆管仲塑像)

《史记》称齐桓公九合诸侯,事实上不止九次,其重要的会、盟如下:

——周釐王二年(公元前680年):齐桓公请命于周天子,以天子之命召集陈、曹两国与齐及周王派来的单伯会师伐宋,宋国屈服。次年春,齐又在鄄(今山东鄄城)与宋、陈、卫、郑五国会盟,使四国服从齐国,这是齐桓公霸业的开始。

——周釐王四年:齐桓公为争取郑、鲁两国,与鲁、宋、陈、卫、郑、许、滑、滕共九国会于豳(今河南兰考东)。周惠王五年(公元前672年),楚文王死,成王立,锐意进图中原。陈、郑两国慑于楚国的实力,暗中与楚国联系。齐桓公为了坚定陈、郑两国的信心,于周惠王十年与鲁、宋、陈、郑会于豳,这样就把中原诸侯团结到齐国这一边来。

——周惠王十三年(公元前664年):山戎进扰燕国,燕向齐告急,齐桓公出兵讨伐山戎,灭孤竹国(今河北卢龙一带)而还。燕庄公送桓公入齐国境内,桓公说:“非天子,诸侯护送不出境,吾不可无礼于燕。”(《史记•卷三十二•齐太公世家》)于是割燕庄公所至之地给燕国,教燕恢复召公的德政,并要像周成王、康王时代一样向周天子纳贡。诸侯听闻之后都称颂齐桓公,并乐于尊他为霸主。

——周惠王十六年:狄人扰掠邢国(今河北邢台西南),邢军大败。次年,狄人又侵入卫国,杀死卫懿公,灭亡了卫国。齐桓公联合宋、曹两国,大败狄人。然后为邢筑夷仪城(今山东聊城西),为卫筑楚丘城(今河南滑县东),并恢复了卫国,还派兵帮助卫国守备。

——周惠王二十一年:齐桓公率中原诸侯伐楚。楚国见诸侯之势强大,遣使屈完求盟。由于双方都不敢轻易开衅,于是楚与齐及其所率诸侯在召陵(今河南郾城东)结盟。之后,楚停止了向中原北进,中原因而得到短时期的安定。

——周惠王二十五年:周惠王死,齐桓公与诸侯会盟与洮(今河南濮县西南),以定周襄王之位。此时齐桓公北服戎狄,南威荆楚,又定襄王之位,霸权到达了顶峰。于是在周襄王元年(公元前651年),又作葵丘(今河南兰考东)之会。这年,晋献公死,国内大乱,桓公又遣使会同秦穆公立晋惠公。

——周襄王三年(公元前649年):王子带(惠王子,襄王异母弟)引伊洛之戎寇王京。秦穆公、晋惠公兴兵驱逐戎部落,齐桓公也率军会师,戍守洛邑。

——周襄王五年:齐桓公会诸侯于咸(今河南濮阳东南咸城),解决王室戎难,讨淮夷,保障杞国(今河南杞县)。

——周襄王七年:楚成王伐徐(今安徽泗县南),齐桓公又作牡丘(今山东茌平东)之会,率宋、鲁、陈、卫、郑、许、曹八国之师救徐。次年,又会于淮(今河南柘城附近),筑鄫城(今河南睢县东南)以御淮夷,防止楚势力向东发展。

——周襄王九年:春,齐、徐联军伐英氏(今湖北英山)。夏,又遣鲁师灭项(今河南沈丘),企图阻止楚国向东北发展。这年,管仲与齐桓公相继去世,齐国五公子争立,齐国霸业就此衰歇,但仍始终不失为一大国。

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齐桓公影视形象)

齐国地方千里,土地肥沃,宜于农耕,又有滨海之区,富渔盐之利,便于发展经济。这些有利的因素无疑具有称霸的客观条件。但同样是这块土地,同样是这些人民,齐国在齐桓公之前及以后都未能称霸,则齐桓公与管仲通过主观努力,把客观的可能变为现实是很不寻常、不容被等闲视之的。

孔子说,“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无)管仲,吾其被发左袵矣”(《论语•宪问篇》)。孔子虽是站在当时华夏族的立场来讲这一番话,但历史地看问题,齐桓公的霸业,既对当时齐国的社会发展有一定的作用,也保护了中原地区的先进文化、经济免遭戎狄的破坏。然后随着历史的发展,华夏与戎狄蛮夷等族融合,才有发展成为汉族,产生灿烂的中国古代文化的可能性。

孟子说“春秋无义战”,司马迁也说诸侯“力政,彊乘兴(以强凌弱),兴师不请(示)天子。然挟王室之义,以讨伐为会盟主,政由五伯(“伯”同“霸”),诸侯恣行,淫侈不轨,贼臣篡子滋起矣”(《史记•卷十四•十二诸侯年表》)。但事实上,争霸战争促进了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演变,加快了民族融合、同化的过程。春秋之初,见于经传的,有一百六十余国,争霸的结果,就只剩下大小十几个国家。所以争霸战争是逐渐实现统一的历史发展的客观要求,是不可抗拒的必然趋势。

齐桓公采纳并推行管仲“富国强兵”政策积蓄雄厚国力、争取与国、计定于内然后兵出于外的战略方针,是十分成功的。齐国本来就相当富庶,经他们数年精心准备,齐国不仅经济发达,兵源充足,而且由于作内政寄军令,其军队昼战,目相见足以相识;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乱,战斗力极强。“以守则固,以战则强”(《管子•篇二十•匡君小匡》),使中原诸侯畏服。所以,齐桓公、管仲励行富国强兵,奠定争霸的物质基础,是他们主观努力最根本、最成功的一招。

齐桓公号召“尊王攘夷”,以争取与国,使师出有名,对于他“九合诸侯”是有着一定的作用的。当时的诸侯都是周天子分封的,“共主悉臣之义,犹在人心”(《左传纪事本末•卷一•王朝交鲁》),诸侯还重祭祀,论宗姓氏族,朝聘盟会不绝,这些周室的老规矩也还影响着人心。挟天子以令诸侯,便可争取与国,也便于压服敌对的诸侯。因而鄄之会,齐桓公扛出了周天子这面破旗,迫使陈、曹会师伐宋。宋也就借天子之命顺坡下驴,保全体面而表示服从。于是宋、卫、陈、郑等国承认齐桓公为盟主,这样就把邻接齐国的诸侯争取到自己一边来了。

召陵会盟也是同样,楚国派使臣责问齐国为何进犯,管仲又扛出周王室的大旗,摆出侯伯(诸侯之长)的架子说:

  昔召(shào)康公(召公,周成王时太保,“康”为其谥号)命我先君大公(即太公,指姜尚)曰:“五侯(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的诸侯)九伯(九州的长官),女(汝)实征之(可以征伐他们),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履:指齐国可以征伐的范围),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今湖北麻城北之穆陵山),北至于无棣(今山东滨州无棣)。尔贡苞茅(苞茅又叫菁茅,古代祭祀时用以滤酒去渣,谓之缩酒)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左传•僖公四年》】

意思是当初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说:“五侯九伯,你都有权征讨他们,以共同辅佐周王室。”并赐给先君可以征讨的范围。你们应当进贡的物品没有交纳,寡人特来征收贡物。周昭王南征荆楚没有返回,寡人特来查问这件事。

楚使者见大帽子扣来,马上避重就轻地认罪说:“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左传•僖公四年》】意思是没有按时给周天子送贡品是楚国的错误,但昭王是在汉水翻了船淹死的,与楚国无关!

楚成王又遣大夫屈完与齐桓公交涉。齐桓公把诸侯的军队列成阵势,向屈完显示军威,并表示希望与楚修好。屈完马上表示这也是“寡君之愿也”。齐桓公又恐吓屈完说:“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左传•僖公四年》)

屈完软硬兼施地答道:“君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您的兵马)虽众,(恐怕也)无所用之。”(《左传•僖公四年》)

齐桓公知道楚国有一定的实力不可小看,只要口头认输,也就顺势而还。这样,齐桓公挟王命以讨不臣,师出有名,楚国只好表示怀德而不畏威,使齐桓公有台阶可下,因而缓和了矛盾,没有发生大战,暂时遏止了楚国的向北发展。

至于“攘夷”,由于华夏诸国一盘散沙,一旦戎狄进扰,形势就更危殆,只要有人号召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就正合各国需要,所以齐桓公听信管仲“戎狄豺狼,不可厌也(是不会满足的);诸夏(中原诸国)亲暱(“昵”的异体字),不可弃也”(《左传•闵公元年》)的建议,执行攘夷的方针,北伐山戎救燕,西伐北狄救邢存卫,并于救燕后,要求燕修召公之政,纳贡于周室。

齐桓公攘夷、尊王,做得仁至义尽,一下就将中原诸侯团结到齐国周围来。北方戎狄的气焰被压下去,诸侯承认了齐国的盟主地位后,齐国才大举南下,与楚争斗,遏止楚国北进中原。因而“尊王攘夷”是齐桓公完成霸业的一种战略手段。

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齐桓公出征图画)

齐桓公的霸业,战略上的不足点,似在他对楚专守,既不歼灭敌人,也未消耗敌人。召陵之会未与楚决战,未给楚以决定性的打击,使其国力、国威都受损失而不敢也不能再轻于进犯中原,是很失策的。齐桓公率领的诸侯之师,战斗力肯定不一,但越过蔡国伐楚之初,就应该估计能不能一战胜楚,如估计不能,伐楚就是冒进。既然已经进至陉(今河南郾城陉亭),当然是有不惜一战的决心的。从齐桓公“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一语来看,兵力显然处于优势。兴师动众,越国远征,不趁此机会迫楚一战,消灭其主力,有“一日纵敌,数世之患”的缺点。事实上,也留下日后楚国改变方向,进攻淮泗流域诸小国的后患。且此后齐桓公对此也只作牡之会、淮之会,筑鄫城对楚进行防堵,这样专守防御的战略,造成到处防堵到处薄弱的局面。结果楚国到处攻占土地,国力日强,势焰益彰。这就清楚地看出齐桓公战略上的缺点。这也是楚国能进出中原长期争霸的原因之一。

从屈完“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的话来看,楚国的战略方针是“据险自守”,对此齐桓公似乎是求战不易,攻坚难克。但是深入一步追究“昭王南征不复”,迫楚归还诸小国的侵地,或“攻其所必救”,迫楚出战,还是可能的。齐桓、晋文时代相去不远,晋文能这样做,齐桓不这样做,确实使人有“是不为也,非不能也”的感觉。再者,即使召陵不与楚决战,也应当继之采取消耗战略,消耗楚国。不采取这样的步骤,致使以后楚国势力弥漫中原,不能不说这是齐桓公战略上的失策。

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召陵之盟图画)

齐桓公晚年昏聩,宠信易牙(又作狄牙、雍牙)、开方、竖刁三人。易牙是春秋时代一位著名厨师,被奉为厨界始祖。《孟子•告子篇上•第七章》夸赞其烹饪厨艺说:“至于味,天下期于易牙。”他为了满足齐桓公口腹之欲,烹子献糜(《管子•篇三十二•小称》载:“(桓)公曰:惟蒸婴儿之未尝。于是蒸其首子而献之公。”《淮南子•内篇•卷九•主术训》载:“昔者齐桓公好味,而易牙烹其首子而饵之。”《韩非子•篇七•二柄》也载:“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开方,卫懿公庶长子,桓公伐卫,卫国战败,卫懿公就将公子开方送质于齐讲和。开方表面上忠心追随桓公,十五年没有回家,连卫懿公去世也不回国奔丧。后与易牙、竖刁乱齐。竖刁,齐国宦臣,负责掌管内侍及女宫的戒令,为了表示对齐桓公的忠心,自行阉割。桓公病危时,竖刁作乱,断绝了桓公饮食,以致桓公活活饿死。管仲认为没有人是不爱惜自己以及父母、子女的,这三人为了讨好国君,一个杀死自己儿子,一个抛弃双亲,一个自残,所作所为不合人性,又怎能忠君爱国呢?但桓公不以为意,不听管仲的劝告,始终我行我素,最终导致齐国大乱。

齐桓公有三位夫人:王姬、徐姬、蔡姬,但都没有儿子。如夫人有六位,即所谓的“六嬖”:卫共姬(长卫姬),生公子无诡(无亏);少卫姬,生公子元(惠公);郑姬,生公子昭(孝公);葛嬴,生公子潘(昭公);密姬,生公子商人(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桓公把公子昭立为世子,并托付给宋襄公。卫共姬宠信易牙,通过易牙结交内宦竖刁,得到了桓公立无诡为世子的私下许诺。

齐桓公病重时,易牙、竖刁假传君命,断绝了宫内外的往来,拥公子无诡继位,同时准备杀掉公子昭,公子昭出逃宋国。其余诸公子则各自结党,为了抢夺君位大打出手,再没人去管齐桓公的死活。周襄王九年(公元前643年)冬十月乙亥(初七日),齐桓公病饿而死,尸体丢在床上六十七天,尸臭熏天,蛆虫遍地,都爬到了门外,直到十二月乙亥(十四日),才由无诡收殓装棺并向各国报丧。一代霸主凄凉而亡,齐国霸业也就此戛然而止。

春秋争霸战争(二)齐之霸业

(五公子之乱影视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