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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故事会:魏晋到隋唐的北方第一道流(中)(魏晋道家代表人物是谁)

自来一个教派,为了强调自己的“灵源弥远”兼“仙派弥长”,好比道教徒最津津乐道的《老子化胡经》,称老子出关以后去了西方,成了印度的释迦牟尼,可如果把老子的年代定在周定王(公元前586为在位下限)时期,那释迦牟尼就在老子之前了,于是,“流沙化胡”的美丽传说就要不攻自破。

所以,老子必须定在周定王之前,楚康王都太迟了,才公元前五百多年,起码也是周康王,他的在位时间是公元前1020年到公元前996之间,这样一来,约公元前486前涅槃的释迦牟尼佛,自然也就晚居先他起码五百年的老子、尹喜之后了。以此,道教楼观派宣称,他们这个道流的建立,是直接文始真人尹喜之后的。

道家故事会:魏晋到隋唐的北方第一道流(中)

文始真人尹喜

他们都宣称,楼观道的源起,始于终南山北麓的古楼观台,这是原是西周康王时关令尹喜的故宅。文始真人尹喜先生,在这里结草为楼,要观星望气,故号楼观。

到了周昭王的时候,老子过函谷关,关令尹迎接,跟着仰慕,强书——勉强老子写书,然后呢?

尹喜到了今天成都的青羊宫,那时叫青羊肆,老君赐尹喜号为文始先生,无上真人,二人遂结伴而行,宛如唐三藏率领猪八戒孙悟空沙悟净还有白龙马要西天取经,只不过分别在于:

老君胯下坐骑乃一头青牛,尹喜这位文始真人骑什么却没有记载......还有,唐三藏一行是去取经的,而老子尹喜师徒二人,是去送经的。

好了,到了跟西王母在瑶池上也很有交情的周穆王,“好尚黄老”的他,要“追仰仙踪”,为了纪念他这位史上最早的好道君王极为欣赏的太上老君与他的高徒文始真人尹喜,周穆王大笔一挥,从国库里拨出不少银两重新修葺楼观台,为真人尹喜也建庙立祠。

跟着的秦汉魏晋各代帝王,皆钦崇位于陕西终南山的楼观道,拨款的拨款,给人的给人,一时间多少高道荟聚楼观,于是楼观“遂成天下道林张本之地。”

这些高道计有:尹轨、杜冲、彭宗、宋伦、冯长、姚坦、周亮、尹澄、王探、李翼、封衡、张皓等。

这些高道中的尹轨,据说还是文始真人尹喜的弟弟,后来太上老君还派遣他在西晋惠帝永兴二年即公元305年,以太和真人的身份降临于楼观,授予楼观道士梁谌炼气隐形之法、水石还丹之术、六甲符及采服日月黄华之法,并授予梁谌《楼观先生本起内传》一卷。

后来这梁谌啊,遂隐居终南山修道,在晋元帝太兴元年即公元318年,告别弟子王子年即写《拾遗记》的王嘉,而飞升成仙。这个尹喜的弟弟尹轨,所谓太和真人,子虚乌有。

上面那群所谓的楼观先师,除了封衡就是道教的青牛道人封君平,曹魏时期的大名人,其他的,要么名不见经传,要么个个寿与天齐活得太长,于是还是:子虚乌有。

楼观道真正不子虚乌有的起源,在魏晋,比如这个尹轨传道的梁谌,应该才是终南山楼观台最早修道的高道。所谓楼观道尹喜之后真正的靠谱的第一人,就是梁谌。怎么还不说到北周武帝宇文邕,他与你所说的楼观道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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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凡事都需要一个来龙去脉的过程,梁谌本身无足重轻,他的经历就是京兆扶风人,自幼好道,在大约十七岁的时候到了楼观,跟着他师父郑法师修道,至于是不是所谓的尹轨真人让他后来白日飞升的,你们自己猜吧。

但是梁谌的那位弟子王嘉,字子年,却是活跃于东晋乃至前后秦的大名人,他还写了一部志怪小说《拾遗记》,简直就是中国最早的短篇小说之父。

陶弘景呢,也曾从他的图谶中获得启迪,为梁武帝萧衍的“水刃木”的梁朝起了一个国号。这个人,精通天文地理,能知过去未来,说穿了,丫就一异人。

他本来在今天秦安县的一个那时唤作东阳谷的地方隐居。他在山崖上开凿了一个巢穴,与弟子数百人一起在此修炼问道。

后赵石季龙的统治末期,王嘉见天下大乱,遂离开众弟子潜踪于终南山,在这里结庵庐而居。他的弟子们也够虔诚,誓死要追随老师的芳踪,尾随而至,也到了王嘉所隐居的终南山。

大概是这位王嘉老来喜欢独修吧,他又离开他的弟子到了今天陕西临潼新丰镇南的倒兽山。由于他的名气很大,前秦苻坚请他做官几次,他都不从,到了晋孝武帝太元九年即公元384年,被逼无奈的他,在当年冬天进入了长安,居于宫中外殿。

我说了,由于王嘉是个高人,异人,“能言未然之事,辞如谶记”——能预测未来句句话都意味深长,好比谶语,于是苻坚朝廷的王公大臣都非常崇拜他,要成他王嘉的铁粉。

——公侯以下,有事没事都要到王嘉住处参拜,向他请教或问疑。太元十一年即公元386年,后秦姚苌入长安,事王嘉如前秦苻坚,他强迫王嘉成天跟随他,屁大点事都要向这位不世出的高道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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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比著名的大师笛卡尔因为早起,而死于仰慕他的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之手——这位智商平庸的女王为了表现对智慧的追求,每天早上不到五点钟就让不习惯早起的笛卡尔起床为他授课,于是解析几何的天才笛卡尔不到五十五岁就因为肺炎而死,瑞典的天气。姚苌呢,好比瑞典女王对于笛卡尔,也是因为对王嘉先生请教而害死了这位高道,当然,他请教的内容肯定不是解析几何,而是他与苻登相持之战的成败:

先生觉得,我能否杀了苻登夺取天下?这王嘉啊也真是,直说行还是不行就好了嘛,偏要卖关子,偏要打哑谜,仿佛非如此不能显示他修道之士或有道之士的莫测高深。

王嘉说:略得之。这一下惹火了姚苌,曰:得当云得,何略之有?

于是请教的结果,就是姚苌一气之下,便杀了一代预测学大师王嘉。本来嘛,我要全部完整而没有遗漏的夺取苻秦的天下,你说什么略,这成什么话。我需要你为你的含糊其辞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是,王嘉先生真正想要表达的是:略得之——你搞不定苻登,只有你儿子姚兴才能搞定他。为什么?因为——姚苌的儿子姚兴,字子略。

略得之,就是姚兴姚子略,才能得之。就因为这藏藏掖掖吞吞吐吐,王嘉的确高人,却成了死人。王嘉之后,他的弟子孙彻,孙彻的弟子马俭,所谓“终南道团”,在十六国时期的前、后秦时期,名气渐渐传了开来,已经引起了当时社会乃至最高统治者的注意。

但是王嘉这几位弟子,因为没有什么具体业绩,那就让我们接着往下看,这终南山楼观道的——来龙去脉。

到了北魏太武帝的时候,楼观道出了一个道士尹通,字灵鉴,据称为太和真人尹轨后裔,他的老师就是马俭。

他的弟子呢,牛文侯,还有一个侄子叫尹法兴,他们这个道团成员差不多四十来位,在当时朝廷很是煊赫:高人胜士,朝野缙绅,车骑填门,冠盖满路。

看来,门庭很热闹啊,但是他们这一伙,虽然号称“仙风真教,自此复彰”,但在我慕春看来,也是雷声很大,雨点很小,因为,还是没有什么修道求法的具体业绩,不过当时有一位并州的道士叫作王道义的,值得在这里提上一笔。

这个王道义自称庄子提到过的姑射山人,曾率领弟子七人,到楼观以牛文侯先生为师,他的具体修道业绩有两点。

第一点,大概他钞票银两多多,或善于众筹,于是王道义在楼观大兴土木,据说每天干活的都有上百人。王道义让楼观坛宇,为之焕然一新。他还随着尹通、牛文侯一起广施功德,救助黎民百姓,“远近贫病,皆受慧润。”

但王道义真正值得拈出的具体业绩,我以为是:命门人购集真经万余卷,从他开始,楼观道开始有了大批道书。未有神仙不读书,这是清代诗人舒位说的,南怀瑾就常提,我也以为:道,也许是恍恍惚惚飘飘渺渺无以名之不可揣测无法量度其大无外其小无内的,但是修道,还是需要读书。王道义这一下,套句当下流行的滥调,叫人文底蕴,漂亮。

其实楼观道的正式成形,就是在那位著名的玩迁都的北魏孝文帝拓跋宏时期,大约在拓跋宏迁都洛阳后,乃至后来宇文氏的北周,然后是隋唐,以终南山一带为中心,辐射至华山、长安周围的关陇地区,都是楼观道的所谓势力范围或传播半径。

渐渐地或慢慢地,楼观道成为了寇谦之新天师道后北方道教的大宗。而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人才。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宗教要想繁荣兴盛,首要的,就是人才。

北魏孝武帝后,颍川人陈宝炽,他拜王道义为师,于太和十八年即公元494年隶籍楼观。同时,他还拜当时华山修炼的著名高道陆景真人,受秘法而归。

有趣的是,陈宝炽修持的,居然是南方上清派最重要的经典《上清大洞真经》,据说陈宝炽还能通幽达冥,未卜先知。皇帝老儿无论何朝何代,最喜欢的,就是预测学。

他们最听不得谁能未卜先知,于是自然的,陈宝炽在西魏文帝时就名气很大,时常被召入宫中备为国务顾问。

而我马上就要提到的主角宇文邕的老爸宇文泰,当时他还是西魏皇朝的太师安定公,率领满朝贵戚王公视能通幽达冥、未卜先知的陈宝炽为师,我想他们之所以如此尊崇,无他,还是陈宝炽的预测学。

从陈宝炽开始,我们会渐渐发现,楼观道的高道们,成为当朝国师或天师或大师或法师的情况,会越来越密集。

陈宝炽的弟子之一京兆李顺兴,也是修持上清派诸多经典的高道,据说他念诵《上清大洞真经》由于过于虔诚,于是有一天念着念着,天上的仙人也感动下凡,专门为他像对南岳魏夫人或杨羲当年一样,讲授了《金真玉光经》、《神洲七转七变经》以及《四极明科经》,这些都是江南上清派的经典。

西魏文帝听闻其名,自然的,召入京城,看到他作斋有灵验,“由是朝野钦信”,自然的,要有赐封了:他的老师陈宝炽死后谥号为贞懿先生。他这位徒儿呢,号李圣师。

陈宝炽的另外一位徒儿京兆人侯楷,卜居于终南山寒谷中,在山谷中修建了一个三松观,行的呢,是三奔术,修持的,除了上清派的《大洞真经》还有三皇派的《三皇内文》,看来,召神劾鬼,也是侯楷的强项。

这侯楷,也有一个弟子,唤作严达,与陈宝炽的另外一个弟子王延,以及居于华山据说乃寇谦之一系的道士韦节,乃活跃于北周时期的三大高道。

这里,我们就要正式请出我们的主角,中国历史上其实赫赫有名的北周武帝宇文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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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赫赫有名,恐怕是对中国历史的专家而言,最起码也是个中国历史的发烧友,一般的,知道点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明太祖清高宗,就可以不用被——奥特了。

但其实,北周武帝宇文邕如果不是早死,他的业绩,未必会比前面几位差多少,或者还胜出。北周武帝宇文邕,生于公元543年,死于公元578年,也就是说,他算上虚岁也不过三十六年的短暂人生。但是,就在他这三十六年的短暂人生中,他做了不少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

他十七岁当了皇帝,然后学康熙一样隐忍,擒拿了当时鳌拜一样的权臣宇文护,宇文护是他的堂兄,也就是西魏权臣魏武帝曹操一样的人物宇文泰的侄子。

像曹操司马懿一样,宇文泰终生都是西魏的权臣,没有当皇帝,而他儿子宇文觉才是北周的开国皇帝,是为北周孝闵帝。而宇文邕,是他老爸著名的鲜卑族皇帝宇文泰的第四子。宇文邕的两个哥哥一个是北周孝闵帝宇文觉,被宇文护废杀。

另外一个是宇文毓,乃是史上的北周世宗明帝,其当政的武成二年即公元560年,又被宇文护毒死,死的时候也仅仅二十七岁。到了宇文邕上位,就显示出了他的厉害。

他的厉害之处就是能够真正领悟老子的道家思想,柔,阴柔,以柔克刚,后发制人,才能获取最后的胜利。其实,宇文邕并非一个阴柔的人,但他,装得够阴柔。

他的道行我觉得比后来擒杀鳌拜的康熙还深得多,因为康熙帝毕竟还有饱经世故忧患的孝庄太后帮他看着,或罩着他。

宇文邕一开始,就只能靠他自己。所以他装阴柔,这一装,就是整整十二年。当时他的堂兄宇文护是所谓的天官冢宰,因为宇文泰作为一个鲜卑族的蛮夷,也要听从当时的大文化人苏绰行周礼,好比日耳曼人最喜欢的头衔,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总之,越是蛮夷出身,越是要以华夏正统自居。

这正是他一个少数民族的政权为什么要在史上被称作“北周”的根源。天官冢宰之外,是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马,秋官司寇与冬官司空。

但实际上,当时的宇文护以大冢宰兼晋国公的职位都督中外军事,是当时北周政权首屈一指比鳌拜更嚣张的权臣。他嚣张的根据就是,他宇文护连皇帝都敢杀,而且,还一口气干了两个。

宇文邕要对付他,真的需要隐忍不发,而从长计议,犹如打蛇一样,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击中其七寸,否则,他很可能会是第三个被宇文护干掉的皇帝,或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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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七年即公元572年三月的某一天,那时的宇文邕,差不多已算三十而立了,他渴望自己掌握权柄,好实现自己马斯洛强调的那种人生价值。

于是,他趁宇文护进宫见太后的时候,伪称太后过于喜欢喝酒,希望宇文护予以谏劝,还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酒诰》递给宇文护。

宇文护信以为真,拿着这份《酒诰》就当着太后一本正经的念起来。看官注意了,犹如章回小说的桥段,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宇文护专心一志完全没有提防的关头,三十岁的宇文邕悄悄拿起他所执的笏,学名叫“玉珽”的家伙,对准宇文护的后脑就是迅猛一击。宇文护痛苦的倒在地上,但是,还没有死,还在呻吟着,奄奄一息。还不赶快动手把他干掉,宇文邕喝令身边一位带着御刀的宦官。

这位宦官哪见过这场面,何况宇文护积威多年,即使已经倒下了——他以往的身躯、背影,阴影,负能量,在这位胆小的宦官心目中,还是那样的高大,强大。

颤抖啊,这位宦官紧张啊,据说手都软了,是的,他也遵照皇帝宇文邕的指令砍了下去,但是,好比穿了黄蓉的软猬甲似的,这宇文护居然还是没有被这位宦官砍中要害,还在呻吟着,宇文邕感觉这场面似乎都快要让他憋着的那口气——窒息了。

还好,宇文邕这一系大概也是被宇文护给荼毒够了,皇帝手下的宦官不给力,皇帝的同母兄弟宇文直给力啊——他这时冲出来,一刀,就结果了耀武扬威那么多年的权臣宇文护的狗命。

跟着,宇文邕迅速处死了不少宇文护的亲信,当年就改了元,宇文邕把天和七年,改为建德元年。杀宇文护的这一出,就显示了宇文邕的智勇双全。

而对楼观道的变相扶持,显示的,则是宇文邕在政治处理上的大局观。后来的众所周知的灭佛——所谓三武一宗的佛教法难之第二出,不过是克劳塞维茨所谓:战争,不过是政治的一种延续。而北周武帝宇文邕的灭佛,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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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楼观道几位高道如严达,王延还有韦节的崇信,不过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政治斗争的一个侧面。

我认为漥德忠先生在他的《道教史》中说得对,所谓佛教徒痛心疾首的三武一宗的法难,从我们已经知道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焘起,就于道教的所谓煽动无太大关系,本质上是一种政治的举措,所谓道教徒的有意迫害,或挑唆,不过是正中下怀罢了。

严达,因为学问渊博而道术博通,被北周武帝宇文邕迎聘于朝,待以上宾之礼。

是的,严达的确是当时一高道,但宇文邕对他的崇敬,好比对王延与韦节,都是及身而止,并非就是宇文邕主观上对道教的偏爱,虽然这客观上促进了楼观道在当时许多学者认为那种繁荣与鼎盛。

但是我认为楼观道真正的鼎盛期,在隋唐特别是李唐,这点我们留到后面再说。

我还认为,宇文邕对道教也好,佛教也罢,从教义教理上都没有太大的偏爱或忌恨,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保持三教平衡,从而从根本上有利于他个人的统治,以及他所建立的北周王朝的长治久安。

宇文邕,是一个雄才大略的政治家,他不是晚年的梁武帝萧衍,佞佛,把自己个人的喜好与偏爱,放大到一个影响政局平稳的险峻高度,以至于他的结局:就是被一个羯族小人侯景给囚禁在建康的台城,然后被活活的饿死。而宇文邕,好比后周的柴世宗,是天妒英才,而赍[jī]志以殁。

建德三年即公元574年,宇文邕下诏书,要废掉佛道二教。但是同时,他又特别为楼观高道严达建立了一个通道观,成立了一个后世许多学者心目中的“国家级宗教研究机构”。

只不过这通道观的设立,以及宇文邕设立这个通道观的真实用心,也有许多争议。首先,是这个通道观设立的地点,一般以为,是在当时北周皇朝的京城,也就是长安——今天陕西的西安。

宇文邕还为通道观延请了所谓的“田谷十老”即:严达,王延,苏道标、程法明、周化生、王真微、于长文、张法成、史道乐、伏道崇等十位高道。

但是,关于这个通道观以及所谓的田谷十老,日本著名道教史学者漥德忠先生是这样理解的:

在都城建通道观前后,陕西终南山麓附近的田谷地方建有同名的道观,武帝中意的十名道士住在此观。因地命名,称十名道士为田谷十老。.....

漥德忠先生认为,所谓通道观建有两处,一处在京城长安;一处呢,就在终南山麓的一个叫作田谷的地方。所以,这田谷十老并非呆在京城的通道观。那么,京城的通道观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员成分呢?

按照佛教徒的理解,由于武帝宇文邕排佛而亲近道士严达与王延,所以武帝宇文邕明面上的排佛也排道是在演戏,实际上正如包括漥德忠在内的许多学者以为的这个所谓通道观的“国立宗教学研究所”里,供养大都是武帝并不真正排斥的道士。

而漥德忠先生认为我也同意,鉴于武帝的北周本来就是根据儒家周官学说而建立的王朝,所以,在很多攻击道教的佛教徒看来,这通道观既然有个“道”字,而且“观”也是属于道家修炼中心这个特有含义的地儿,那么,武帝的通道观肯定是总体倾向于道教的。

漥德忠认为这是望文生义,而且,武帝设立通道观的真心用心,是以儒家思想为中心的一个希求佛道二家平和相处,以取得一种政治上的总体平衡,他对道教本身,并无过度偏爱。

漥德忠根据他所研究的资料,认为道士成为武帝设立的京城通道观的成员的,一个也没有,并非佛教徒的《大唐内典录》与《广弘明集》所记载的那样,被推选为通道观学士的是精通三教的儒家、僧侣和道士,定员一百二十人,在这好比法兰西或英国皇家学院的院士一样的研究员中,仅有来自儒家的三名,来自僧侣的两名,剩下的,就全是道士了。

我认为,漥德忠先生的分析,是符合北周政权以及宇文邕的真实用心的——尽管,一个道士也没有,也有点不可相信。

雄才大略的宇文邕,目标是消灭北齐,再吞南陈,然后统一全国实现周公之制,他毕生所追求的,是儒家的大同之世,怎么可能单单偏袒道教呢?

是的,武帝宇文邕的确排佛,但他排佛不是因为道教的煽动或个人的喜好,诚然,张宾与卫元嵩都是仇视佛教的道士,他们也曾如他们的前辈崔浩与寇谦之,鼓励宇文邕消灭或打击道教。

但是,张宾在道书上简直没有记载,他们的事迹都是佛教徒的记述,所以,也很可能都是佛教徒的虚构。因为,再说一遍,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志向,是统一全中国,所以首要的,是要保持三教平衡,而非单单打击佛教而偏袒道教。

田谷的所谓十老,一直住在终南山的那个通道观,而非京城长安的那个通道观。而武帝对严达、王延乃至韦节的尊崇,不过是个人私下行为,而非公开的政治行为。

他对王延个人的尊崇,是源于他的道德名望,要与他“共弘玄旨”,他让王延所干的一件大事,就是修书,《三洞珠囊》这部收录经传疏论与科戒符箓八千余卷的大书,类书。

王延这个楼观道士,因为个人的“人格魅力”,一直到隋文帝杨坚当政时期,也备受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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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洞珠囊

开皇六年也就是公元586年,杨坚用宝车迎王延于大兴殿,斋戒沐浴后,亲自让王延给他受《洞真智慧大戒》。上行下效,一时公卿大臣尽皆钦附,有名的苏威、杨素这些名臣,皆北面而执以弟子礼。

严达与王延用他们个人的品行修养所谓人格魅力,赢得了北周乃至隋朝帝王的尊重,他们二人对楼观道派的兴盛,起了关键作用。而韦节呢,年代上他比王延略早,也比王延更博学。

王道义是为楼观捐献了一万卷书,而韦节是京兆杜陵人,作为关陇大族,家里自小藏书就有一万多卷,他是魏末、北周时期最著名的博学高道。

据《楼观传》与《高道传》,大约十四岁的时候,他就通晓经传子史与占候之术。因为是关陇士族大家,西魏时期韦节就担任了魏宣武帝、明帝、庄帝时的官员,曾经做到阳夏太守。

由于他的家族京兆韦氏很早就是天师道的世家,所以在他三十八岁的时候就弃官不做了,跑到嵩山拜天师道法师赵静通,受三洞灵文神方秘诀。

这时呢,正是北魏分裂为东魏、西魏的时候,天下大乱,关东地区佛教兴盛,而原先寇谦之兴盛一时的新天师道已经趋于衰微,即将被东魏北齐高氏政权罢废。

说到这北齐高氏政权,与北周武帝宇文邕的政治举措恰相反背,宇文邕如大史家吕思勉先生所谓,是励精图治,而北齐高欢父子呢,控制范围在今天的山东、山西、河北、河南以及苏北与皖北,势力一度扩充到长江边。

北齐政权早在东魏时,先由东魏权臣高欢所把持,高欢死后,其子高洋于公元550年建立北齐以后,就有些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了。

北周宇文邕灭佛,北齐高洋这边呢,就废道,虽然最初他老爸高欢以及他自己的北齐建国之初,道教徒曾一度得到高氏父子的支持。

高氏父子也网罗了不少方士或道士充当幕僚,这些方士还为高洋炼过长生不老的仙丹。据《北齐书》,当时有一个人叫张远游,高洋让他与其他术士合炼九转金丹。好吧,丹炼成了。

高洋把仙丹放进玉匣子里,说,我还是贪恋这人间的快乐,不想马上就飞上天去,这仙丹,还是让我临死的时候再服用吧。

但是在高洋建国的第六年即北齐天保六年也就是公元555年,高洋却下令禁绝道教,禁绝的理由是:缁衣之众,参半于平俗;黄服之徒,数过于正户。

什么意思?缁衣,指的佛教徒,而黄服呢,指的是道教徒,这里说佛教徒的人数,相当于一般的平民百姓;而道教徒的人数呢,比纳税的正户人数还多。又说:馆舍盈于山薮,伽蓝遍于州郡。

馆舍指的道馆,而伽蓝指的佛寺,意思是道观把山野给占满了,而佛教寺庙遍布于各州郡。

高洋灭道与宇文邕灭佛,其实都有经济上的理由,而且,在高洋还未篡夺东魏的时候,有一名嵩山道士潘弥望见洛阳城西有天子气,占候的结果是应到了当时东魏的孝武帝元修身上,于是这潘弥还造访元修为其密谋休咎,不仅如此,后来当元修失败了逃亡西魏长安,他还一路跟随为其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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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认为这位嵩山道士潘弥真是糊涂,如果他会如文始真人尹喜那样观星望气,他应该会发现当时的东魏已经是气数已尽。

辅佐迎合一个气数已尽的东魏孝武帝元修,有什么政治前途呢?还一路追随不离不弃的,这不是不识时务把自己乃至自己的教派往高洋枪口上撞嘛,糊涂。

《资治通鉴》上说,天保六年八月,高洋回到自己建都的河北邺城,开始废道。不过他废道的理由很弯弯绕绕,说什么佛与道教不同,要去掉一个,让二家代表在他面前论辩一番,结果是:遂敕道士皆剃发为沙门;有不从者,杀四人,乃奉命。于是齐境内皆无道士。

这样的形势与氛围,韦节的老师赵静通说的对,你韦节留在嵩山没有发展,因为这嵩山虽然本是神仙福地,但被那些佛教徒的秃驴给污染了,“秽浊灵山”,说不定日后上天还要降灾于此,你还是到“商洛岷益”那边去寻求更好的发展吧,我呢,也准备游游泰山,实在不行我就学孔子,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这韦节呢,听从了他老师赵静通的话,卜居于华山之阳,一边修炼一边为老庄与儒家的经典作注释,这高道的名气就一天天大了起来。

连北周武帝宇文邕,也对他钦佩至极,还从他受了《灵宝五符赤书真文》,赐号为“精思法师。”

注意,从前面华山陆景真人所授经典可以看出,楼观道虽处北方,信仰老子,尊奉《道德经》,其实受到了上清派的影响:这里呢,说明他们也对灵宝派的道典也不抗拒。

这精思法师韦节不仅学问好,口才也好,当时南方陈朝周弘正有一次出访北周,武帝让周弘正与韦节彼此交流交流。

这韦节啊,也不负武帝所望,为他北周挣足了面子,大概一番滔滔不绝的精辟之言撼动了周弘正的小心脏,“剖析深微,抑扬三教”,让周弘正“美而叹之”,称韦节为“三界杰人”。

这一下,北周武帝宇文邕也叹服了,面子挣足了,就要赐号封赏,于是韦节又从精思法师改赐为:玄中大法师。后来宇文邕还为他在华山上赐予了一座太元精舍。

王延,严达与玄中大法师韦节,这北周武帝宇文邕时期的三个著名高道,韦节于天和四年即公元569年解化,而王延与严达呢,一直活跃于隋初,楼观道的兴盛,我反复强调,至少最初的奠基,要靠他们仨。

这三位都是走正规路线的,人正统,传授讲授的经典,也是所谓正宗;而玩终南捷径的,则是道士张宾,他是个一贯喜欢向帝王献献祥瑞表红心的那种道士,中国历史特别道教史上这样的“异人”很多,这点等我讲到隋文帝的时候再细谈。

张宾按照佛教徒的说法,经常在宇文毓面前说佛教的坏话,他还有一个同伙叫卫元嵩,原是一个还俗的僧人,好比写《笑道论》的原先为道士后来又成为僧人,都是属于那种“第五纵队”的佛道二教的卧底然后反正了的人物。

卫元嵩还俗以后,到底成为道士没有,史书上好像没有明说,但既然与张宾打得火热,他应该是热衷于道教。张宾特别是卫元嵩,在周武帝宇文邕的废佛决策上,起了一定的作用。

张宾呢,无非以道士的身份说说佛教的坏话,而卫元嵩的角度就简直上升到了国计民生的高度。他给宇文邕上了一道《省寺减僧疏》,大意是大周王朝建立以来,仰慕的是三皇五帝的儒家治世,即使没有佛教的教化与熏陶,也能国泰民安。

他还说,早在齐梁时候,就有佛教寺庙教化百姓而百姓不受教化,这就说明百姓的精神文明建设与有没有佛教的存在,根本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卫元嵩认为,“但叫民心合道耳。民合道则国安,道滋(养)民则治立”。

卫元嵩的这个“合道”,并不一定就是符合道教,而应该是符合三皇五帝文武周孔以来的儒家治国之道。

道在往昔,本来就是佛尤其老庄孔孟共同的追求,代表的是宇宙万物的本体,治国安民的根本。总之,卫元嵩似乎对佛教也没有什么好感,他让宇文邕不要如南北朝的北魏或齐梁统治者那样佞佛,而要把为天下老百姓谋福利作为他的大政方针。

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出,不管卫元嵩内心深处的本质用心到底是什么,但表面上他的建言,还是很有一种民胞物与的冠冕堂皇;另外一方面也可看出,武帝的灭佛,我说了,政治与经济的原因大于个人的偏爱与喜好。

但佛教从魏晋南北朝开始,就已经逐步深入并渗透到华夏朝野的方方面面,而一向谨慎持重的武帝宇文邕,也深知在灭佛问题上不能过于操切,一定要用比较缓和的步骤与方法,来实现他想要达到的政治目的。

于是,从天和二年即公元567年到建德三年即公元574年,宇文邕先后组织了七次的儒释道的三教辩论会。

武帝的想法是,通过论辩方式来证明并判定佛教的缺陷,从而名正言顺废除之。

特别是天和四年即公元569年那一次辩论会,武帝召集了名僧、名儒与道士包括文武百官二千余人讨论佛教与道教,表面上呢,说是要“亲量三教优劣废立”,但是,这一次让他太失望了。

失望的原因是,道教徒太不给力,处处让佛教徒占了上风。比如那个我提到很多次的甄鸾兄,他当时在北周政权担任司隶大夫的官职,武帝专门让他这个原先本是道士的佛教徒来“详佛道二教,定其先后深浅同异”,结果呢,要么是这甄鸾不懂得迎合武帝的意旨,要么是他甄鸾虽然卧底反正,却真是一个谙熟佛教义理而一心要皈依佛门的虔诚佛教徒。

于是,他撰写了一部《笑道论》分三十六条献上,中心意思却是嘲笑道教三洞真经的伪妄与道教道法的浅陋,而且,言辞还相当激烈。

这一下,就惹恼了武帝宇文邕,他一气之下当场在殿庭焚烧了甄鸾的煌煌大作。

跟着僧人道安又作《二教论》,宣扬儒教与佛教是一致的,佛教炼心为内教,儒教救形为外教,而“道无别教,即在儒流”,意思是道教本身没有存在的价值,它的学理教义尽够被儒教所包括。北周建德元年即公元572年,武帝又亲幸玄都观,亲自坐在法座上又让大家不妨各抒己见。

这一次,又有一位名叫勔[miǎn]的愿果寺的僧人发难,说道教徒所谓的老子、尹喜西去流沙化胡,子虚乌有,纯为道教徒的谣言与一厢情愿。

到了第二年,武帝还是不死心,总指望靠着纯粹的辩论来证明佛教的劣点,好痛下辣手。他又召集了百官以及不少的和尚道士,“以辩释三教(儒释道)先后,以儒教为先,道教为次,佛教为后。”

跟着建德三年,周武帝宇文邕铁了心要对佛教下毒手了,要废佛教、存道教,又下诏召集僧人与道士集中起来,开辩论大会,武帝宇文邕中意的首席辩手,就是张宾。

可惜,这张宾如让他献祥瑞表忠心表红心,是一把好手,可肚子里没有多少存货啊,估计学术辩论的口才也少点机智,于是,根据佛教方面的说法,尽管张宾背后是靠着大树好乘凉的武帝,结果呢,却仍然被智炫驳斥得几乎体无完肤,武帝大怒而退。

我从来与陈撄宁先生一样认为,即使从佛教教义看,特别是针对现实的人生问题,它未必比道教高明,尽管佛教的“因明学”的确保证了它某种程度上逻辑严密而教理高深,但若遇到钱钟书先生这种辩手,恐怕也能找出不少漏洞。

我的意思是,佛教与道教历史上的多次辩论大赛,之所以道教屡屡败北,未必是佛教教义教理的高明,而不过是道教参赛选手的不济。

如果——我是说如果,让葛洪来呢?陆修静来呢?后世的陈撄宁先生这个胡孚琛所谓“当代的太上老君”来呢?恐怕就未必会输给佛教徒。

一个教派有无学养深厚而机智善辩的人才,是这个教派能够兴盛的关键。至于武帝,本来想通过优雅方式来解决佛教问题,发现,此路不通。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当年五月,他就下诏要废断佛道二教。

既然不能名正言顺的废掉佛教,为我的国库增加收入,为我的国度增加子民或纳税人,为我的军队增加生力军,那好,我就假装连锅一起端,借着灭掉佛道二教的名义,来彻底的打击佛教,当然,道教自然成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简直有点无妄之灾,但是也怪不得我宇文邕了,谁叫你们这些道教徒中,没有人才?!这下呢,毁掉佛教与道教的经典与塑像,让和尚与道士统统还俗。

还有,不是朝廷命令的祭祀典礼,民间不得妄自操作,这叫“并禁诸淫祀,非祀典所载者尽除之。”此次武帝废掉佛道,共有二百余万人还俗。

到了建德六年级公元577年,经过几次险象环生的反复,宇文邕领导的北周灭掉了腐朽的北齐,又对齐国的佛教痛下辣手,夺寺庙四万,沙门三百万复为平民,佛教的金身塑像,该融的融,该刮的刮,把所有属于佛教的动产与不动产,包括寺庙土地,经营的当铺药铺绸缎铺,统统没收,化为国有资产。

武帝灭佛,本不是因为宗教理由,而只是政治原因,财政理由,客观说,他对道教本身,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纯属个人的偏爱的,这也无可讳言,一部洋洋洒洒多达一百卷的道教类书《无上秘要》,就是证明。

这部书大概也是他让高道王延领衔所编,将有关道教的教义与各种方术、符箓以及斋醮礼仪,分类录列,所引道书近二百种,是魏晋南北朝的道教各派经典要旨的大汇合。

也许,如有些学者所说,武帝编这些道书,也未必就是对于道教的特殊偏爱,还是为他的宗教文化的思想统一做打算,这点我们也可以做一考虑。

一代雄杰北周武帝宇文邕,在征服北齐的第二年三月,就一病不起,佛教徒自然会说,这是他一心灭佛的现世报。但是,宇文邕一点也不像害怕佛教因果报应的那种人。

因为就在前一年的二月,他召集僧人入殿宣布废佛令,面对周武帝对佛教的斥责,在场的五百多僧人只有默默无语,低头垂泪。

但是有一个人,却勇敢的站了出来,要挑战皇帝的权威,或淫威。这个人就是释慧远,他对着武帝大声争辩说:陛下今恃王力自在,破灭三宝,是邪见人,阿鼻地狱不简贵贱,陛下何得不怖?

释慧远的意思是,皇帝陛下你如今仗着你的权力,毁灭我佛教三宝(佛法僧),是邪见之人,那阿鼻地狱呢,可不论贵贱都要惩罚报应,敢问陛下,你恐怖不恐怖,你怕不怕?

道家故事会:魏晋到隋唐的北方第一道流(中)

释慧远

这是抗辩,也是威胁,但是武帝宇文邕是什么人?岂会受尔等威胁。周武帝勃然大怒,直视慧远,说:但令百姓得乐,朕也不辞地狱诸苦。

老实说,武帝用武力灭佛,站在思想自由的角度,过了,比如有位魏晋南北朝史的姓沈的专家就这么看;但佛教徒本身不少在当时骄奢淫逸,不守佛门清规,也是咎由自取,授予了诛灭的口实与把柄。

可宇文邕的这句“但令百姓得乐,朕也不辞地狱诸苦”,还是鲜明的表现了宇文邕雄才大略心忧天下的底色。宇文邕,是明君,可惜如后周柴世宗一样早死,没能在生前看到南北的彻底统一。这个局面要由后来篡夺他北周的亲戚隋文帝杨坚来完成。

而杨坚呢,又为李唐皇朝打好了长治久安的基础,或给予了一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明镜。

而宇文邕呢,大家可能不知道,因为李世民的母亲姓窦,这位窦太后呢,又是北周定州总管神武公窦毅与北周襄阳长公主之女,而这位北周襄阳长公主,又是宇文邕的妹妹,所以呢,按照辈分推算,宇文邕是李渊的四舅,是李世民的四舅姥爷。

而李渊与杨广呢,因为李渊的老妈与隋文帝的独孤皇后是两姊妹,所以他们是表兄弟关系。

北周名臣独孤信膝下有三个女儿都是贵为皇后,他把自己的长女嫁给了宇文泰的儿子宇文毓,也就是宇文邕的亲哥哥,这是明敬独孤皇后;独孤信的四女嫁给了唐国公李昞,生下了儿子李渊,后来李渊追谥她为元贞皇后。

而文献皇后独孤伽罗是独孤信的小女儿,十四岁嫁给杨坚,是史上有名的妒妇兼贤妻,说她贤是因为这个独孤伽罗很正直,说他妒是因为这位杨坚的正妻容不得老公纳妾,哪怕是一夜情也绝不容许,所以杨坚的几个儿子连剩下的几位女儿,全部乃独孤伽罗所亲生,如大儿杨勇,次子杨广,三子杨俊,四子杨秀,老五叫杨谅。

道家故事会:魏晋到隋唐的北方第一道流(中)

独孤伽罗妒忌的程度,等于她对杨坚爱的深度。不仅如此,她甚至连儿子的“莺莺燕燕”都要横加干涉,太子杨勇好色,对太子妃不好,就是她这位亲生母亲要杨坚废掉自己亲生嫡长子的理由。

好吧,题外话到此为止,尽管也未必没有意义,实际上,北周与隋唐的这些亲戚关系,以及他们的多多少少的“少数民族”即胡人的身份,也做成了他们统治下的宗教政策。

好,那就让我们把目光投向隋唐,看看楼观道在这个时期,又有哪些“光大本门”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