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坟尾中了邪

那年暑假，姐姐12岁，我8岁。我妈外出打工了，我爸每天忙农活。我跟我姐负责家务，有时到树林拾柴禾，或者地头打猪草，井边抬水，然后她做饭，我烧火。

我不会讨人喜欢，不爱说话，跟我姐相处不太愉快，有些呆头呆脑的我，觉得斗不过她，所以尽量不跟她说话，不跟她玩耍，为了减少被她捉弄的机率。

那天下午放学，我跟我姐又去打柴，这次走的有点远。树林里暗的很，几座孤坟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阴森森的立在那里。我很害怕，说我想回家。我姐骂我，说柴都没捡够，胆小鬼……

我是真的害怕，宁愿被她骂我也要跑，我走时，看到我姐拿个弯刀正在砍坟边上的树枝，脚还踩在坟尾上。我记得我爸说过，去坟上，不能转到后面去踩。我想提醒她，可是她凶巴巴的也不会理我，我就先跑了。

回家后，我和衣倒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外面的天色暗了，迷迷糊糊地误以为是天亮了，误以为要去学校上学会迟到。因为学校在几里外的山脚，要天不亮就起床，打着手电筒走一阵子，天才会亮起来。

我开始哭，我不喜欢迟到或是旷课。我爸跑进屋来，我扑到他怀里指着窗外说：“爸，我要迟到了，我睡过头了……”我爸一边拍我的背，一边解释说：“女子，你把时间弄倒了，现在是天要黑了，不是天要亮了。”我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感觉到胃里有猫爪子在抓一样，饥饿的不得了。想到我妈很久不在家，又哭了起来，一边向我爸要我妈。

就在我跟父亲上演温情一幕时，我姐回来了，她背了一大捆柴，脸上都是草根和树叶，头发上还有断掉的小树枝，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和额上，狼狈不堪。我急忙止住哭，从我爸怀里挣脱出来，跑去厨房默不做声地烧火做饭。我不想被她骂，也不想让她认为父亲偏爱我。

但她还是开口骂我了：“柴你不捡就算了，我不回来你就不会先做饭吗？你是千金小姐吗？你才是爹妈生的，我就不是吗？”我爸制止说：“别吵了，她想妈了，所以哭了一场。”

我姐把扔进灶后的柴踢了一脚说：“她想妈我就不想妈吗？我在外面累死了，她在屋里睡觉，我是你们捡回来的娃吗？”她越说越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我嘀咕了一声：“又发什么疯？”她听到后真发起疯来：“是啊，我是疯了，我平时忍着就算了，你是小女儿就该被宠对吧。反正没人喜欢我，今天我就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扑到菜板上去抓菜刀，拿到上冲菜板和桌子乱砍一通，我跟我爸冲过去抱住她。她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一边诉我爸对我的偏爱，对她的冷落。我知道我爸是不擅长表达情感，并没有刻意冷落她。而我是因为怕她，才跟她保持距离。

她哭闹了很久，后来直接在地上抽起来了，隔壁回娘家的姑姑也被惊动了。姑姑赶来追问怎么回事？我爸说：“可能下午去屋坟地拾柴中了邪吧，眼神都不太对劲呢！这么闹身体可受不了，一会还得晕过去……”话音一落，我姐就真的“晕”了过去。

我们三个人急忙将她抬到了床上，我用毛巾帮她擦干净脸，又煮好了饭菜。我爸拿来一道符，在我姐床前念念有词，然后烧了符放在碗里，掺上一些清水，然后把水沾在手指上抹到我姐的印堂上。

我怀疑地站在一旁，看着我姐的状况，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她真的醒了过来。我扶她靠在床上，端了碗饭给她。她像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一样，茫然地问我：“我怎么睡在床上，我不是在砍柴吗？”

我正要开口，我爸说：“你刚才怕是在坟原捡柴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没事了，快吃饭吧！吃完好好睡觉。”

夜里姐姐睡了，我问父亲：“姐姐真的中邪了吗？”

父亲说：“中不中邪的事很难说。你不用知道那么多……”

我不解地看父亲，至今也不太明白我姐是真中邪，还是装中邪。

踩了坟尾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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