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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友偷妻

损友偷妻

杨村后生潘二郎是个猎户,小伙子善良厚道,箭术高超,布设陷阱更是一绝,猎户们无不佩服。

潘二郎的妻子姓邓,闺名秀禾,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女子,其父也是个猎户,因看中二郎的人品和本事,才把女儿嫁给他。

这年秋上,衙门差役来找潘二郎,说三十里外青峰岗有只大虎出没,村民伤亡十几人,还有几个客商在那里失踪,宋知县请了不少猎户捕杀,要么葬身虎口,要么无功而返,后来得知杨村有个厉害的猎户,这才命差役登门相请。

所谓艺高人胆大,再说为民除害义不容辞,潘二郎当即答应,岳父邓猎户担心女婿安危,陪他一同前往。

潘二郎果然高手,他用山雀粪便涂抹全身,以躲避老虎追踪,再在老虎经常出没之地设下三道陷阱,历经二十天终于将其擒获。

宋知县大喜,赏银一百两,并让潘二郎与胡猎户披红挂彩,在城内游行一日,潘二郎不顾岳父推辞,执意将赏银一分为二。

这天潘二郎去山中狩猎,发现一只花豹蹲在陷坑旁,随时准备跃进去,而坑内则传出呼救声,情急之下搭弓上箭,因救人心切失了准头,只擦伤花豹脊背,花豹吃痛逃走。

陷坑内除了有一男子外,还有头黑毛幼狼,这狼左耳被咬掉,前腿还被兽夹夹住,这时潘二郎才发现,布陷阱的人在坑内放了两个兽夹,男子与黑狼都未幸免。

潘二郎见黑狼可怜,干脆放了,随后将男子扶回家救治,伤势并不严重,十日后痊愈,男子自称付希良,府城货商,以皮货药材为主,他对潘二郎感恩不尽,临行前一再表示,日后定会报答。

不久后付希良复回,租下潘二郎隔壁院子当做货仓,就近收购皮货药材,为感谢救命之恩,对潘二郎的皮货收价加一成。

潘二郎体谅付希良远离家人,孤身行商,就叮嘱妻子秀禾,每日都做出三人饭量,叫付希良过来吃,付希良投桃报李,每次从府城回来,都会给潘二郎带来美酒,也会给秀禾带些布匹绸缎。

这天晚上,二人如往常那样喝酒聊天,秀禾哄睡周岁的儿子虎头,靠在墙边做针线,她紧挨着门帘,是想听付希良讲府城的事儿,自己长这么连县城都没去过,何谈府城?

“二郎兄弟,明日你进山打猎,把我也带上吧。”

“付大哥是娇贵人,受得了翻山越岭之苦?您就舒舒服服在家呆着,等猎户和药农上门交货便是。”

“兄弟可别小瞧,我四处奔波贩货,什么苦没吃过,进山有两个目的,一是想和你学些捕猎自救的本事,二来我识得名贵草药,顺便可以采一些。”

“那行,明天咱俩一起走。”

二人商量妥当,次日一起进了山,你还别说,付希良这人确实不俗,几天下来没有叫苦,捕猎方面没什么潜质,但名贵草药采了不少,潘二郎对他很是佩服。

日出日落、春去秋来,转眼付希良来此已经三年,生意做的有声有色,他与潘二郎相处和睦,不知道的还以为同胞兄弟呢。

邻村住着老两口,老汉姓杜,年轻时也是猎户,后来落入深沟摔伤了腰,行动不便,靠老伴儿种菜生活,夫妇俩无儿无女,潘二郎认识杜老汉,还曾一起打过猎,平日里多有照顾。

这日妻子秀禾带孩子去了娘家,付希良前日拉货回了府城,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潘二郎便拎了两壶烧酒,带上两只兔子几只山鸡,去邻村看望杜老汉夫妇。

吃饭之时,杜老汉道:“二郎若是不来,我还想让你大妈过去叫你呢,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大伯尽管说。”

杜老汉喝了口酒,说道:“我行动不便,除了附近几个院子哪里也去不了,你那个朋友付希良来这村收过皮子,我见过几次,实不相瞒,我觉得这人人品一般,说不上什么缘由,只是感觉,俗话说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与人交往是好的,但也要懂得防备,免得吃亏。”

“上次送青菜你不在家,我见那个付希良在你院中逗弄虎头,与秀禾有说有笑,所谓男女有别,亲兄弟都要分寸,何况朋友?或许是我这老婆子多心,二郎你可不能不在乎呀!”

“付大哥这人爱说笑,但品行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还得多谢大妈提醒,我会注意,虎头也懂事了,以后我会减少进山,多陪陪她们母子。”

杜老汉道:“二郎你太善良,我和你大妈是怕你吃亏,府城人不比我们山里人,都精明着呢,有些个心坏,为了利益啥事都干得出来,猎户与禽兽打交道,可我有时候觉得,一些人还不如鸟兽呢。”

与杜老汉夫妇聊到很晚,潘二郎起身回家,路上想着刚才的话,虽说并不相信,但多少有些触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确实注意了许多,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自己尽量减少外出,呆在家里陪伴妻儿。

很快到了秋末,这天付希良对潘二郎说:“二郎兄弟,柳树岗的野生黄芪成熟稍晚,但成色最好,现在正是采挖的时候,那里野兽不少,你陪我去一趟吧,采完这批药再收些皮子,回府城陪家人,年前就不回来了,还是老规矩,你那一份年后我带回来。”

“都和你说好几次了,药材收入我不拿,付大哥何必客气呢,明天早些走,晚上依旧在山腰那座破庙过夜,三天时间应该够了。”潘二郎性格所致,根本没犹豫。

“足够了,这次我换了骡子,能驮得很,不像原来那头老驴,驮多了就趴窝儿,哈哈。”

“好,今晚早些休息,明早出发。”潘二郎说完,两人喝光碗中酒,早早睡了觉。

柳树岗离此不过十里,山间小路不太好走,花了两个时辰才到,先在破庙休息恢复体力,一个时辰上山采药,潘二郎是个厚道人,帮着付希良挖黄芪,不竭余力。

下午过半,付希良发现沟沿往下一丈处的崖壁上,长了不少蝎子草,他不由大喜:“二郎兄弟,我把绳子缠在腰上,你拽着送我下去,那蝎子草都长果了,好东西呀。”

“你怎么能行,还是我来吧,不过一丈深小意思,一会儿帮我拉绳子。”潘二郎说完,将绳子系在腰上,另一头拴在树上,顺着崖壁溜下去。

蝎子草很快采完,正当潘二郎喊付希良拉拽时,随着一声清脆柴刀响,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急坠而下,他惊恐之余往上看去,瞅见了付希良那张充满阴寒的脸,紧接着剧痛传来,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潘二郎微微张开眼睛,此时天色已黑,一轮明月升在当空,一番摸索挪动后直呼万幸,虽说浑身擦伤很难动弹,但一无骨折二无内伤,真是老天保佑。

潘二郎抓过绳头,看着整齐断口处不由长叹:“唉!悔不听杜大伯杜大娘之言,果然着了付希良算计,可自己一无财二无势,他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秀禾……”

正这时,随着腥风传来,一只花豹跳到跟前,潘二郎大呼一声“我命休矣!”随后闭上眼睛,莫说自己满身伤痕行动困难,就是完好无损也斗不过呀!

就在潘二郎闭目等死之时,三头野狼突然跳出,与花豹斗在一起,其中一头黑狼异常凶猛,可与花豹比起来还是落了下风,亏得另外两头帮忙才将花豹赶走。

潘二郎惊喜之余又添恐怖,这可真是刚脱豹口又遇群狼呀!谁知那三头狼并未吃他,两头稍小的立在原地不动,那头黑狼慢慢上前,竟然用头轻轻磨蹭潘二郎。

潘二郎不知何故,疑惑之下仔细打量,发现黑狼只有一只右耳,这一发现令他猛然想起四年前,当时在陷坑中救的那头黑毛幼狼,不就是被咬掉了左耳吗?

“唉!兽有人心强过人、人有兽性不如兽呀!”潘二郎不仅落了泪,当日救了一人一狼,想不到被人置于死地,被狼救出豹口。

独耳黑狼也受了伤,看起来并不严重,它力气很大,叼起潘二郎拖到附近一处山洞,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会叼两只野兔来。为了早日恢复,潘二郎直接生吃,这对猎户来说并不奇怪。

这几年跟付希良认识一些草药,也懂得药性,待第四日能行动后,一边找草药治伤,一边沿谷底找出路,柳树岗他来过多次,但这个深沟确实第一次下来。

黑狼很灵性,领着潘二郎前行,三天后才走出深谷,眼见前方有了人家,黑狼转身离去,看着它的背影,潘二郎百感交集。

在一户农家养伤两天后返家,到家后发现岳父岳母、舅兄夫妇都在,儿子虎头也在,妻子秀禾没了踪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秀禾去城隍庙上香,把虎头托付邻居黄大娘照看。

按照以往,秀禾晌午前就能回来,可黄大娘等到日头偏西也没个踪影,她担心秀禾安危,就让儿子前去寻找,城隍庙没有人,问了上香的都说没见过,黄大娘感觉不妙,就通知了秀禾娘家人。

见大伙都在,潘二郎也没藏着掖着,将事情经过诉说一番,他认为妻子是跟着付希良走了,邓猎户性子烈,又爱脸面,女儿做出这等事令他颜面无存,带着儿子和女婿直奔府城。

一个月时间,把城内大大小小的铺子、货栈以及集市都打听遍了,也没人知道付希良这个人,潘二郎不想再找下去,就放弃了,岳父觉得很惭愧,大骂女儿无良,为了付希良这个贼子,竟然谋害丈夫、抛弃亲子。

回家后潘二郎安心过日子,为了照顾儿子不再进山打猎,靠着这几年与付希良学的一点生意之道,收取皮货药材到县城贩卖,虽说经验尚浅获利不丰,但却吃喝不愁过得悠哉。

三年后的一天,又有差役来请潘二郎,原来当初本县那个宋知县,已经调到临府任知府,这个府辖下有个地方叫槐树湾,最近出了一只老虎,已经伤亡七八个人,附近猎户拿他没辙,宋知府突然想到当年那个打虎勇士潘二郎,这才派差役前来相请。

其实槐树湾这个地方潘二郎认识,它离柳树岗不过二十里,只因两下不属同一府管辖,所以这些年他只去过一次,也是和岳父一起去的。

邓猎户宝刀不老,得知女婿又去除恶,立马跟上,一来是为女儿秀禾的事儿愧疚,二来是他真的喜欢潘二郎这个年轻人,不希望他出意外,再说还得为外孙虎头考虑呢。

虽说已经三年没有狩猎,但伸手却没有荒废,潘二郎与岳父在槐树湾蹲守半个月,终于让老虎落入陷阱,这虎伤过人命,潘二郎不会手软,陷阱内布了五个夹子,将其擒获,用铁叉结果了性命。

宋知府很高兴,他觉得像潘二郎这种人才,躲在深山太可惜了,便破格任命为提辖,留在自己身边做事,邓猎户宝刀不老,两次除恶都有功,宋知府也给了他一个职位。

摇身一变做了官家人,潘二郎与岳父都很开心,将家也搬到府城,就在安顿好的第五天,东西村的保正跑来衙门报案,说有个商贩被野兽咬掉一条腿,现在人已昏迷,躺在村里接受救治,保正担心那野兽还会出来伤人,这才跑来请潘提辖。

还是那句话:为民除害义不容辞。潘二郎叫上岳父,又带了几名差役赶往东西村,等到了才发现,被咬掉右腿的竟然是付希良,据他的随从说,伤人的是条大黑狼,好像只有一只耳朵。

“啊!”这下让潘二郎吃了惊,那个独耳黑狼怎会袭击付希良呢?岳父哈哈大笑,说道:“二郎,这黑狼可真是灵性,他咬掉这贼子一条腿,是给你报仇呢。”

紧接着,邓猎户将前因后果告诉了村民,多数村民相信黑狼不会侵害大家,但也有村民不相信,为打消众人顾虑,潘二郎没有着急走,他晚上在山口等候,希望再见黑狼一面。

第二天晚上,黑狼慢悠悠从林中走出,像上次一样围在潘二郎身边,就像主人养的一条狗,潘二郎抚摸了几下,说道:“回去吧,我现在很好,多谢你替我报了仇。”

黑狼应该是听懂了,转身离去,片刻间消失在黑暗中,保正与村民看到这一幕,彻底相信邓猎户之言。

等付希良醒来后,潘二郎才知道他住在这个府城,将其送回家后,也见到了夕日的妻子邓秀禾,邓猎户暴怒,若不是潘二郎拦着,当场就得要了她的命。

今时不同往日,潘二郎心胸豁达,他没有为难付希良与邓秀禾,只说了句“我们两清了”,而后转身离去,邓猎户怒道:“秀禾,你早已不是我的女儿,以后好自为之。”

或许是心里有愧,亦或许是伤势太重,两个月后付希良过世,邓秀禾打听到父母住处登门求见,但邓猎户与老伴不认这个女儿,闭门不见,还是哥哥心软见了一面,邓秀禾回家当晚自缢而亡。

此事过后不久,宋知府亲自为潘二郎择了门亲,夫妻婚后幸福美满,还生了三个孩子,虎头脾气秉性随父亲,成年后做了官,造福一方。

邓猎户夫妇活到七十岁,潘二郎一直喊他们爹娘,隔三差五就去探望,邓家后人没有为官,而是做生意发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