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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的蛇蝎之心

新娘的蛇蝎之心

天气晴朗,捕头张四妮在马坡村一个朋友家喝酒。

  他这个朋友名叫魏三民,家境优越,三年前家里招贼。是张四妮和和另一个叫刘五斤的捕头帮助捉住了盗贼,并且追回了被偷之物。

  魏三民觉得他们两个不错,就刻意结交。刘五斤身体不太好,也不太喜欢应酬,对这种事不太上心。张四妮年轻,闲来没事时,就跟魏三民喝酒,要说有多深的交情,那是夸张,但称朋友也不为过。

  魏三民刚结婚才一个月,张四妮没事不愿意去他家,他比魏三民年龄大。可是魏三民找来,说家里炖了一锅肉,非拉着他去。

  魏三民没有说谎,张四妮跟他到了家中后,家里肉已经炖好,家里还有魏三民另外几个朋友,张四妮叫得出名字,但没有什么交情。

  到了就上桌,都是年轻人,加上喝酒吃肉天热,也都凭着火力壮,大开着门子。刚喝了没一会儿,打一边屋里出来个人,这人小跑着,估计是想去厕所,但走到墙根下就呕吐起来。

  张四妮看得清楚,那是魏三民刚过门一个月的媳妇李翠玲,边上有人跟魏三民开玩笑,说嫂子这是有身子了吧?

  张四妮闻言偷笑,魏三民却不接话,只是让大家喝酒。

  村里人冬天都没啥事,基本上都是在家窝着,可是张四妮不一样,他身上带着差呢,生怕等会儿有什么事,不管别人怎么劝,他就是不多喝。

  一帮人有说有笑,吃肉喝酒正高兴,打外面进来一个人。

  张四妮暗暗奇怪,刘五斤怎么来了?他可不是图这口酒和肉,要是没事,请他他都不会来。

  刘五斤笑着跟魏三民点头,对张四妮招手,示意他出去。

  人家刘五斤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的确是有事。

  张四妮到了院里,刘五斤小声跟他说不能喝了,前面村里出事了。

  张四妮点头,跟魏三民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便跟刘五斤出门,外面还有个人,不正眼看他们两个,两眼滴溜溜转,一看就挺聪明。三人边走,刘五斤跟他说了一下情况。

  离马坡村五里远的河上村发生了一件怪事,村里一个姓周的无赖混混出意外死了。而且死的地方非常奇怪,在家边一个人家用来储存白菜的地窨子里。

  刘五斤知道的情况也就这些,他接到身边这个人报案后去河上村,路过马坡村就喊上了张四妮。

  跟着刘五斤的人就是报案人,他叫牛宝禄。据他所说,他家住在村边上,院墙外面就是一片空地,他靠着院墙在空地上挖了个地窨子,用来储存一些白菜什么的。

  他们家中午时准备吃炖菜,他去地窨子里拿白菜,进去后发现了已经死去的周大眼,他给吓坏了,连喊带爬出了地窨子,村里人都过去后,建议他去报案。

  牛宝禄边说边骂,骂周大眼活着气人,死了坑人。那地窨子是他好不容易挖出来的,而且里面有他们家今冬明春吃的菜,他死在了里面,里面的菜还怎么吃?那地窨子还怎么用?

  张四妮和刘五斤自动忽略了此人的絮叨,菜是不影响吃的,只不过地窨子里死了人,以后再下去难免会不舒服,此人的抱怨也在理。

  赶到河上村,张四妮和刘五斤不由得苦笑,看热闹的人已经将地窨子团团围住,外面的脚印痕迹什么的别想看了。

  如果仅仅是在外面倒也罢了,还有村里胆大的年轻人从地窨子里钻进钻出,显然是好奇进去看,里面肯定给破坏了。

  不过,两人倒是没有说什么,人们的好奇心上来,加上他们不懂,进去看一点也不稀奇。

  年轻人们从地窨子里钻出后,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捂笑偷笑,张四妮和刘五斤对视,难不成这个周大眼死得很难堪?

  张四妮分开众人,让大家都离远点,刘五斤先进入地窨子,他后面紧跟着跳了进去。他们两个进去,那些后退的人们都又围了过来,一个个伸着脖子向里面看。

  地窨子里很黑,因为是个完全在地下挖出来的空间,没有透光的地方,上面的口上还堆着高粱秸秆,一旦这些秸秆盖实,里面就伸手不见五指。

  牛宝禄一直在这里面备了盏油灯,可能是被好事钻入里面的年轻人给点着了,在地窨口上的牛宝禄看里面的油灯一直亮着,不由得心疼得直跺脚,他走时特意吹灭了,哪个好事的家伙点着的?这不是浪费他家的灯油吗?

  油灯放在一个靠土壁挖出的小洞里,张四妮拿灯在手,和刘五斤蹲下观看。

  地窨子靠东边的土壁下堆着白菜,靠北边堆着一些杂物,入口在南边,这是为了躲避冬天的北风,寒风不容易灌进来,挖的地窨子大多是这样的布局。

  在地窨子正中间,铺着一片高粱秸秆,秸秆上还有一张破烂的褥子,周大眼就仰面躺在破褥子上,而且是光着身子。

  周大眼当然不会闲来没事,跑到牛宝禄家的地窨子里睡觉,所以,他躺在这个地方本身就不对劲。

  他的死因也很明显,一根铁钉从眉心钉入。

  刘五斤和张四妮对视了一眼,根据现在看到的情况,两人有个基本的推理,而且这次两人没有分歧。

  周大眼不会平白无故,光着身子躺在人家的地窨子里,跟定是跟某人到了此处。

  刘五斤对张四妮指了指外面,张四妮会意,两人基本将此事定位成奸杀,或者是情杀,总之,肯定跟女人有关系。

  那么就得分工,刘五斤在里面寻找有可能遗留下来的线索,而张四妮则到外面询问周大眼平时的为人以及有没有跟什么女人有牵连。

  张四妮上去后,刘五斤先把秸秆四周检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又端着油灯蹲到周大眼身边,一寸一寸检查,还真给他摸到了一样东西,不过拿起这个东西后,他不由得陷入了迷惑。

  他在破褥子下摸到一枚吊坠,纯金的。

  拿着这个吊坠,刘五斤百思不得其解。

  看看这里的环境,再想想来的路上,牛宝禄一直说周大眼是他们的无赖混混,而他们刚才已经将周大眼的死定性为奸杀或者情杀。

  但不管如何,一定有个女人心甘情愿到这里来找周大眼。

  这个女人身上戴着纯金吊坠?那家境肯定不错,一个家境不错的女人,会看上周大眼吗?会主动到这样的地窨子里来找他?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这个金吊坠会在现场出现?

  这让他对刚才的定性产生的怀疑,他端着油灯正要趴下去,在秸秆里仔细找寻时,地窨子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还伴随着闷哼,以及人们的惊呼声。

  这是怎么回事?他站起来向外一看就火冒三丈,外面竟然打起来了,张四妮被推倒在地,另一个人血流满面,还有一个汉子手持锄头,被人们死死拉住。

  刘五斤从地窨子里爬出来,看着张四妮,用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

  张四妮苦笑,低声说了事情的缘由。

  手持锄头的汉子叫周永成,血流满面的人叫周永斌,周永成之所以打周永斌,是因为张四妮上去后打听周大眼有没有可能招惹到什么女人。

  周永斌就带着笑,跟他讲了昨天发生的一件事,刚说完,周永成就在后面给了周永斌一锄头,张四妮去阻拦,也被周永成推倒在地。

  周永成之所以打周永斌,是因为周永斌说的昨天的事,关系到周永成的老婆赵花英。

  张四妮这番解说,夹带着几乎相同的人名,不过刘五斤听得明白,名字相近,说明周永成和周永斌同是一个村的,而且还都是周姓永字辈。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

  张四妮便小声跟他说了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早上,赵花英出来倒尿盆,过去小户人家里没厕所,厕所都在门外面,连着猪圈,这样可以积攒粪。

  厕所这么远,而且是冬天,人们晚上睡觉时就会准备一个尿盆,每天早上去厕所里倒掉。

  村里有些人早起,这时候围着一堆火烤,冬天冷,人们起来到了街里,说着闲话,烤一堆火。

  人家赵花英只是倒尿盆,也没招惹谁,却平白被人嬉笑奚落,这个奚落她的人就是周大眼。

  按村里辈分,周大眼跟赵花英的男人周永成是平辈,他比周永成小了几个月,喊赵花英嫂子。

  周大眼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了一夜,清早摇晃着回来,嘴里还哼着小曲儿,见赵花英倒尿盆,他占便宜的心上来,站着打趣。

  “哟,永成家里的,起这么晚啊?别不知道心疼永成。”

  其实,开玩笑并不奇怪,周大眼比周永成小,喊赵花英嫂子,开这样的玩笑并不算太过分。

  但是赵花英是个爆脾气,而且周大眼这人不招人待见,他在村里偷鸡摸狗,什么正事也不干,特别讨厌,赵花英也讨厌他,便嫌弃他多嘴。

  “看你那副人烦狗不待见的样,披头散发,尖嘴黄牙,看见你就恶心,滚远点!”

  赵花英嘴上不饶人,听得一边烤火的众人哈哈大笑。

  周大眼觉得难堪,指着赵花英哈哈笑:“我样子不好,不像你似的,气死坐地炮,不让矮冬瓜,站着没有一根拐杖高。”

  赵花英长得矮,而且有点胖,最烦谁说这样的话,泼辣劲上来,把手里的尿盆对着周大眼泼了过去。

  尽管周大眼躲得快,还是被溅在了身上,他二半吊子劲上来,过来给了赵花英一个大耳光。

  眼看他们这边闹得动了手,烤火的人也顾不上开玩笑了,都过来劲,这烤火的人中就有周永斌。

  赵花英被打,叉着腰骂不停,周大眼嘴可没有这么利索,加上有人劝,他就坡下驴,称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就回了家。

  他回家倒是睡了,可是赵花英咽不下这口气,回去把自己男人周永成从被窝里骂出来。周永成一听自己老婆挨了周大眼一耳光,他气也不打一处来,翻到家里的一把剪刀就跑出了门。

  外面的人赶紧拦他,死活夺下了他手中的剪刀,可周永成还是去了周大眼家,两人打成一团。

  听张四妮说完,刘五斤恍然大悟,怪不得会打架呢。张四妮询问的是有没有女人可能跟周大眼好,周永斌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人家周永成生气也说得过去。

  那边的人好不容易将周永成和周永斌分开,周永斌理亏,他明白自己多嘴了,所以低头不看周永成,周永成气不消,仍然恶狠狠盯着众人。

  张四妮摸了摸下巴说道:“老刘,昨天早上周永成两口子跟周大眼起了冲突,还动了手。昨天晚上周大眼就横死在地窨子里,这周永成夫妇两个身上有嫌疑啊。”

  刘五斤明白张四妮的意思,说不定是报复杀人,周永成两口子咽不下这口气,又或者赵花英跟周大眼其实早就相好,所以就在夜里趁他放松警惕后动了手。

  那么,金吊坠是谁的?

  张四妮听了刘五斤的分析十分惊讶,什么金吊坠?

  刘五斤拿出来给他看,他不由得陷入了思索,这枚金吊坠表明,跟周大眼幽会的女人很富裕,这不是寻常人能佩戴得起的。

  这件事更加扑朔迷离了,一个家境富裕的女人,会看得上周大眼?会频繁跟他在地窨子里幽会?

  刘五斤叹了口气说道:“就目前来看,周永成两口子身上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吊坠是一方面。另外,早上起了冲突,晚上周大眼就横死,这也太急了,真要是他们两口子想做这样的事,也会缓缓,要不然太明显了,你说是不是?”

  张四妮点头表示同意刘五斤的想法,但同时,这件事就开始变难,因为涉及到了外人,这吊坠会不会是周大眼偷别人的?

  两人正在苦苦思索,一个女人扭着腰肢过来,这个女人膀大腰圆,壮得如同个男人,脸上涂着很厚的白粉,看着别说漂亮,反倒有些吓人。

  “都滚吧,都滚吧,围着我们家地窨子干啥呢?周大眼个不要脸的,躲我们家地窨子里快活,他活该!”

  刘五斤和张四妮对视,听这女人的口气,她跟牛宝禄是一家的,是牛宝禄的老婆?

  再看牛宝禄,他脸色非常不好,却又不敢跟女人说什么。

  张四妮和刘五斤不远处有人小声嘀咕:“这女的真凶,也不知道以前周大眼是怎么看上的。”

  两人闻言吃惊,继而,两人想到,牛宝禄老婆以前跟周大眼好?这女人长得太凶,可是她家富裕啊,这村里除了她家,谁还能在地窨子里存这么多菜?

  假如周大眼图钱真跟这个女人好过,怪不得牛宝禄看到她来,脸色那么难看呢。

  刘五斤对张四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问一下,看看所谓的两人相好是不是事实。张四妮过去,他手摸着下巴在原地思索时,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人。

  这两人是一对兄弟,也是捕快,哥哥叫郑有福,弟弟叫郑有贵。

  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见刘五斤看向他们,这兄弟俩便推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原来,他们兄弟两个抓了个小偷,听说这边刘五斤和张四妮在这边,正好路过的他们就来看热闹。

  小偷吓坏了,嘴里不住辩解:“东西真不是我偷的,再说也没人说丢东西,你们凭什么抓我?”

  郑有福伸手给了这小偷一个耳光,吓得他缩头缩脑再不敢说话。

  “不是偷的,这东西是你祖传的?你家有这样的东西吗?”

  郑有福抖着手里的一个小银锁教训小偷,张四妮这时候也问完了,刚过来,就听见小偷小声嘟囔:“我家里的确没有这些东西,但这是周大眼托我卖的。”

  张四妮和刘五斤听得失笑,这家伙也是机灵,知道周大眼再不能说话了,想跟他身上推。

  不过,张四妮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他看着郑有福手里的小银锁,上面刻着花纹,花朵却有些模糊。

  他把郑有福手里的小银锁接过去仔细看了一阵才还给了郑有福。

  郑有福兄弟两个随意问了问这边的情况后便带着小偷回去了,张四妮在那边的确也问出了一点情况。

  说牛宝禄的老婆过去跟周大眼好,纯属捕风捉影,没有人见过,主要是牛宝禄老婆为人太凶,人们讨厌她,编排出来的。

  说完这些,张四妮说他要去别处打听一下,周大眼平时偷鸡摸狗,结识了不少狐朋狗友,说不定能问出什么线索。

  刘五斤点头同意,张四妮出了河上村,刘五斤则留在村里接着找人询问。

  张四妮并不知道周大眼平时结交了什么样的朋友,可这种事不难打听,也难不倒他。不过,路过马坡村时,他又去了魏三民家,主要是想告诉魏三民一件事。

  魏三民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喝醉了,见张四妮回来,拉着他非要再喝。张四妮喝了几盅后对魏三民笑:“三民,你成婚时,我送给你一个小银锁,让你们以后有儿子后戴呢,那小银锁还在吗?”

  魏三民一愣,那东西都是自己老婆放着,他根本不清楚这些事。

  张四妮干嘛要跑过来问魏三民这件事?原来,魏三民成婚时,张四妮老婆找银匠打了个小银锁,当礼物送给了魏三民。可是那银匠模子出了问题,导致上面的花朵有些模糊。

  为此,张四妮两口子还不好意思。刚才在河上村,郑有福抓的那小偷要卖个小银锁,就是张四妮两口子送给魏三民的。

  张四妮过来是提醒魏三民,家里可能再次遭贼了。

  一听东西都是魏三民老婆放着,他马上就要走,他比人家大几岁,不想直接跟李翠玲说话。

  不料魏三民来了劲,拉着他喊出李翠玲,询问银锁的事。

  张四妮非常尴尬,都当礼物送给人家了,这时候又来问,他是爱面子的人,觉得这样不妥。

  不过,李翠玲的反应倒是出了他的预料,闻听丈夫问银锁,李翠玲非常惊慌,先说她放着呢,转念一想,可能害怕丈夫让她拿出来,又说自己找银匠给化了。

  总之,说得乱七八糟,魏三民喝得有点多,并没有察觉出异常,张四妮却觉得不对劲,再看李翠玲的手,发现左手拇指是青的,她很快就缩回了袖子中。

  张四妮没说什么,出了魏三民家后,他直接去找了郑有福兄弟两个,把抓的那个小偷带出来,问他银锁究竟是怎么来的。

  小偷一口咬定银锁的确是周大眼托他卖的,这一个月,周大眼断断续续让他卖过不少东西,钱都挥霍了。而且周大眼还得意说过,以后他不缺钱也不缺女人。

  张四妮听得十分震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三民家进贼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不然自己送出的银锁不会出现在小偷手里,假如银锁是周大眼托小偷卖的,那负责保管这些东西的李翠玲为什么要瞒着?

  周大眼所说的以后不缺钱也不缺女人是什么意思?周大眼的死肯定跟女人有关系,而且据那个纯金吊坠来推理,这个女人家境不错。

  这些条件,都跟李翠玲吻合,再想想李翠玲发青的拇指,张四妮被自己的推断惊呆了,他不能理解,而且认为这也不可能。

  次日清晨,他早早回了河上村,找到刘五斤时,刘五斤也有事要跟他说,刘五斤打听到,前天夜里,有个村里人回家晚了,在村边遇到个女人,这女人背侧着身,样子没看清。

  张四妮却另外找人打听,主要问的是近一个月来,有没有人见过别村女人出入河上村。

  最后打听的结果同样让他震惊,的确有人见过两次,还有人认出来过,就是嫁到马坡村魏家的李翠玲。不过没人在意,人家可能是经过,这有什么奇怪的?

  刘五斤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却根本不敢相信张四妮的推断,李翠玲和周大眼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能联系到一起?

  张四妮却感觉这里面隐隐有关联,他把那枚金吊坠要过来,跟刘五斤耳语了一阵,刘五斤点头后,他一个人去了马坡村。

  到了马坡村,魏三民一看到他就十分高兴,拉着又要喝酒。

  张四妮在心里叹气,魏三民年纪轻轻,却嗜酒如命。他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喝酒,可是并没有反对魏三民准备酒,两人边喝边聊天。

  张四妮随口说道:“这女人初嫁时都喜欢回娘家,让人家多回去几次。”

  魏三民爱喝酒,可酒量不大,眨眼间就有了醉意,摆手说道:“前天晚上还回去了,不过早上就早早回来了。”

  张四妮不动声色,让魏三民喝着,自己要去上厕所,从后院厕所出来,看见李翠玲正探头探脑观察他,此时想躲也来不及了,只好对他微笑。

  张四妮叹了口气,这是个蛇蝎新娘吗?他走过去伸开手,里面有那个金吊坠,声称自己是在后院捡到的。

  李翠玲惊喜万分,说这正是自己的,没想到丢到后院了,刚说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愣住,全身颤抖起来。

  张四妮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李翠玲想要辩解,可想了想后,边落泪说了实情。

  事情是她做的,前天晚上动的手。

  她为什么这么恨周大眼?一切都跟魏三民嗜酒有关。一个月之前,魏三民和李翠玲成婚,他却喝得烂醉如泥。

  谁也不知道,周大眼偷偷进入了魏家。他平日里靠偷东西活着,寻思着魏三民成婚,他家里富,值钱的东西肯定不少。

  他趁着人多躲在了洞房外面的配房里,计划着一对新人睡着后,摸进洞房行窃。可是看到魏三民醉熏熏地过来,他又改了主意,从后面把魏三民打昏,自己进了洞房。

  可怜洞房中的李翠玲根本不知道进来的不是自己丈夫,竟跟周大眼圆了房。

  得手后的周大眼十分得意,在李翠玲面前卷走了包括张四妮送的银锁等财物。

  李翠玲不敢声张,新婚夜,跟个小偷圆了房,这要传出去,自己还能活吗?

  而醒来后的魏三民一无所知,他以为自己喝醉后睡在了外面。李翠玲想的是,周大眼得手了,也卷走了财物,自己将这件事一辈子埋在心底,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可是周大眼不这么认为,他用此事来威胁李翠玲。

  李翠玲忍受了整整一一个月,苦苦哀求周大眼放过自己,可是周大眼越发得意,变本加厉。

  终于,在前天晚上,李翠玲做出了决定,她去时带了锤子和钉子。洋洋得意的周大眼在地窨子里睡着后,她毫不犹豫下了手,却因为太过惊慌,锤子边挂到拇指,吊坠也落在地上,她找了找不到,因为吊坠被她踢到了褥子下,下面都是秸秆,不好找。

  李翠玲说出来后松了口气,显然,她已经不准备活了。

  张四妮听完后陷入沉默,看到有人过来,他笑着把吊坠还给李翠玲说道:“以后可以小心了,被别人捡到的话,可是不会还你。”

  张四妮进屋和魏三民接着喝酒,李翠玲在后院无声痛哭。

  喝完酒,张四妮去了河上村,和刘五斤一起回去。

  两年以后,张四妮和刘五斤去马坡村赴宴,魏三民和李翠玲有了个儿子,奇怪的是,魏三民竟然戒酒了,倒是张四妮喝得有点多,醉熏熏的。

  刘五斤和他一起回去的路上,突然问道:“那个吊坠,还给李翠玲了?”

  张四妮的酒马上醒了一半,看着刘五斤的脸没有回答。

  刘五斤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张四妮在后面嘿嘿笑着赶了上去,一拍刘五斤的肩膀:“老刘,明天我请你喝酒吧?”

  刘五斤仍然不说话,快到家时,他才对张四妮点头。

  两人都觉得,周大眼的确可恨,李翠玲这个可怜女人应该活着,如今她有了孩子,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