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与淫女

明成化十一年，黎平府，此地位于西南苗岭一带，几乎处于苗岭的中心位置，民族众多，除了黎平府城内，其他地方几乎少见汉族，多以苗族与侗族聚居。

溪林镇，位于黎平府东部，位于武陵山脉，处于苗岭外围，镇南边有一个叫坎坡的村子，这个村子规模很大，苗侗汉都有，算是杂居。

这个村子地理位置极好，山下有农田，也有河流，并且处于一个交通要道，马帮想从胡广进入黔滇腹地，很多都会选择从此经过，有马帮停留歇脚，久而久之这里热闹起来。

并且，相对于其他村子，这个村子并不排斥外人，不过，凡事都有一个例外，在村北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这里坐落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孤零零地屹立在一处坡地之上，距离最近的人户，少说也有五十米。

其他地方，大多都相隔不是很远，唯独这户人家有些例外！

这户人家也是外来户，从外面迁到这个村子也才三年多，是一对孤苦伶仃的母女，她们在村北部建了间简陋的茅草屋，就这样住下了。

但，这并非是村里人排斥，其他外来户很多都居住在村子中心，大家也相处得其乐融融，唯独这户人家例外，村里人不仅不会主动接触她们，相反还有些恐惧。

不论是上山砍柴还是下田种地，村里人都会远远避开她们，这户人家附近原来也有两户人家居住，可后来因为害怕就搬到了其他地方。

甚至，村里人有孩子的人家，都会拿这户人家来吓唬孩子，孩子们一听，都会立即止住哭声不敢在闹。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这母女俩有一个特别的身份，那便是巫医。

在苗岭这边，经常流传着巫蛊之说，巫蛊听起来是一家，其实也有不同的分支。

但不论怎么分，主要还是以巫师与蛊师为主，巫师里面又有巫医等细小的支脉。

至于蛊师那就多了，几乎每个苗寨都有自己的蛊师，但来历与传承却又大不相同，什么白蛊金蛊之类，门类不少。

不过今天，我们不说蛊，就说这巫医。

哪怕在苗岭，巫医也是很神秘的，巫师寻常人难得一见，这巫医也是如此，村里人对这是又爱又怕，既想得到巫医的帮助，又害怕巫医的手段。

毕竟，在各种传说里面巫医可是很神秘的，他们可以救人，也可以……。

但凡得罪她们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家里的食物、水源，甚至某一样不起眼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巫医的武器。

甚至还有人传言，巫医居住的地方都是剧毒之物，轻易触碰不得，说不定你喝的一口水里面也被下了巫毒，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也正因为如此，村里人对这户人家才会如此的疏远，虽然大家之间没什么矛盾，但心中的害怕是免不了的。

也只有生病时，才会去求医，平时无事大家都离得远远的。

不过，就算是求医问药，大家也不敢多停留，把人请出来后，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一开始，村里人还都很害怕，哪怕生病了也不敢去请，后来里正出面，大家才消除了点心中的恐惧。

这天，一个妙龄女子蹦蹦跳跳，从外面跑回来了，进屋后她把一把铜钱放在桌子上，对着旁边一个老妇道：“娘，我回来了，这是他们给的铜钱”！

老妇睁开眼，看了看桌子上的铜钱，点点头道：“回来了就好”！

“娘，这次张大娘家儿媳妇的病有些棘手，你怎么不去看看，要是我有点失误，那岂不是坏了我们的名声”？

这三年来，娘亲一直没有出门，整天呆在家里研究那些医书典籍，让段嫣很不明白。

老妇闻言，淡淡说道：“嫣儿，娘还不是为了锻炼你的医术？假如有一天娘不在了，你也能依靠此手艺活下去”。

段嫣闻言急忙道：“娘，你说什么呢？你年龄又不大，你能去哪了？”

“再说了，你不一直在家吗？”

老夫闻言，笑而不语，只是开口道：“嫣儿，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段嫣闻言，立即来了精神，开口说道：“娘亲，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那宋家好像下个月就要来这边祭祖，我听赵大娘说这宋家可了不得，家里不仅有钱，还出了一个举人，据说现在在黎平府那边也很有威望呢！”

“娘，这个村子看起来也不大，竟出了这样一个人物，还真了不得呢！”

“娘，这宋家在村子里虽然有老宅，但不曾有人居住，你让我打听这些做甚？”

老妇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娘亲以前也是这个村的人，想打听一下旧识罢了”。

段嫣闻言一惊，不敢相信地说道：“娘亲你说你是这个村的人？”

“不然呢？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干嘛？还不如让你待在你师祖哪里，好生跟着她老人家一辈子”。

老妇没好气地说道。

段嫣闻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我才不呢！那深山老林里闷死了，还不如这里好玩”。

“娘，我做饭去了……”。

说罢，便急匆匆离开了，生怕老妇多说两句。

老妇见状，无奈摇头。

片刻之后，只见她眼睛深处精光闪烁，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下个月吗？我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

……。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月之后。

这天，四月初九，本来还算平静的村子忽然热闹起来，以前虽然也有过路客商，但并不会如此的热闹。

村子中心，宋家老宅。

全村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今天是宋家当代家住宋天铭回村的日子，很多人只听说过他的名字，并没有见过他，都想来看看村里的这个传奇人物。

据说，在二十年前，宋家虽然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但比起府城里的那些富裕人家，就算不得什么了。

宋天铭的父亲宋义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从小对宋天铭就非常的严厉。

不仅请来私塾先生教他读书，还把他送到书院深造，这宋天铭也是非常的聪明，年仅十八岁就考上了秀才，在这之后宋天铭沉寂了四年之久，在他二十二岁这年考上了举人。

宋天铭成为举人后，宋家的身份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能与府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平起平坐的，举人身份确定后，宋家就把家搬到了府城居住，村子里老宅便空置下来。

许多年轻后生只听说过他们这个村出了一个举人老爷，平时也都没有见过，这次听说宋天铭回家祭祖，全村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来了，都想见一见宋天铭。

……。

老宅内庭。

村里的几个族老都来了，见宋天铭进屋，纷纷起身说道：“宋老爷……”。

宋天铭闻言赶紧作揖，说道：“几位都是村里的族老，不用如此多礼，这可折煞天铭了”。

其中一个老者笑道：“宋老爷无需在意，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规矩是不能破的……”。

宋天铭陪笑道：“天铭外出这么多年，家里的老宅和祖地多亏了各位帮忙照看，这些年辛苦大家了，我也是事物繁忙，难得回来一趟”。

老者闻言笑道：“这些都是应该的……”。

众人你来我往，客气异常，至于有多少是真话那就不得而知了，至于宋天铭，他心中也很是无奈。

他本来不想回来的，可是宋义非得让他回来，这是宋家的祖训，十年前他也回来过一次，他也不敢违背，只能先回来应付一下了。

想到这里，宋天铭眼睛深处露出一丝狠色。

不过，这一丝狠色很快便消失不见，换成了一副笑脸，与宋义陪着众族老去了祠堂，今天只去祠堂，至于去祖地还得等两天。

宋天铭进入祖祠，立即就有一个老妇端来几杯茶水，这茶水是要先敬族老，然后就是宋家年纪大的老人，敬茶完毕后，宋天铭端过最后一杯，一抬手，便一饮而尽。

刚喝完，宋天铭眉头一皱，他发现这茶水有些不对劲，刚要询问，就发现肚子绞痛不已。

瞬间，宋天铭只感觉头晕目眩，竟然一头栽倒在地。

发生这样的变故，宋家的人顿时急得团团转，慌忙把宋天铭搀扶起来，旁边的族老更是大声呼喊道：“阿青，快去把段嫣找来，实在不行就把她母亲也叫来”。

现在情况紧急，如果宋天铭出事，那麻烦可就大了，段嫣虽然会点医术，但这位族老认为她母亲还要厉害一些，毕竟她母亲才是真正的巫医。

村子位置虽然不算偏僻，但要现找城里的郎中来，恐怕也来不及了，他只希望宋天铭千万别出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个老妇忽然站了出来，开口说道：“族老，不必让阿青了，我来了”。

四周的人窃窃私语，村里大多没见过这老妇，等她说完，许多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村里的巫医，从面相上看，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样吓人。

族老一看老妇来了，便急忙道：“段婆子，你来得正好，天铭不知道怎么了，你快过来看看”。

老妇闻言，丝毫不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淡淡说道：“我为何要救他”？

族老闻言，顿时语塞，他急道：“段婆子，我知道你脾气古怪，来我们村三年未曾给人看病疗伤，都是以你女儿代劳，不过天铭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举人，如果他出点事，那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你来我们村三年了，我们也未曾亏待于你，你就不能出手一次”？

老妇冷笑道：“如果去租族老您与其他人，我当然会出手，可如果是他！我很恨不得他现在就化成灰烬……”。

“你这老婆子……”。

“怎么说话呢？”

宋家人闻言，顿时一个个义愤填膺。

宋义也站出来，拱手道：“婆子，难道我儿曾经得罪于你？我们十年未曾回村了，你这又是何来的怨恨”？

“现在情况紧急，您是否看着我的面子上，先救救我儿？”

老妇并没有回怼，反而对宋义恭敬道：“伯父你当真是识人不清，这人根本就不是你儿”。

宋义闻言有些怒了，是不是他孩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要不是听族老说此婆子是巫医，他早就让人把她赶出去了，岂会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休得胡言，他不是我儿还会是谁”？

老妇也不作解释，直接来到宋天铭面前，伸手在其耳垂处摸索了一下，然后猛然一撕。

宋义刚要发怒，忽然看到地上躺着的宋天铭变了模样，也是大吃一惊，指着老妇道：“你到底是谁？使的什么巫法”？

地上的人，粗粗一看，很多人赶紧都认识，可时间也想不起来是谁。

这时，一直站在宋义旁边的里正忽然说道：“这不是沈力吗？他不是已经失踪了吗？怎么”？

“天铭呢？他去哪里了”？

经里正这么一提醒，许多年纪大的人都想起来了，从这面相上来看，倒是与里正所说之人很相似，但那人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张宋天铭的面具？

说起这个沈力，很多人都有印象。

此人，在二十年前与宋天铭关系极好，也是村里的青年才俊，与宋天铭一样，同样是秀才的身份。

只不过，二十年前沈力并没有考中举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滴，他就失踪了，就此再也没有音讯。

直到现在。

老妇的举动，让众人都迷茫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都说这老妇是一个巫医，谁知道她会不会使那些巫师的手段？

唰唰唰……。

七八个护卫团团把她围住，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迅速散开。

老妇看了看四周的人，冷笑道：“宋伯父，我都说你识人不清，你看看我是谁”？

老妇冷冷一笑，忽然从脸上撕下一块面具。

当众人看清楚老妇面具下的容颜后，先是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便爆发出激烈的议论。

“是她？”

“怎么会？她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经被沉塘了吗？怎么还活着”？

几个族老，脸色也是不好看，他们已经想起眼前女子身份，他们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里正有些迟疑地道：“你？你是林燕？”

女子闻言笑道：“没想到李大哥还记得我，当年大家把我沉塘，没想到我还活着，并且还会回来吧？”

这时，一个族老站了出来，他表情不善，冷冷道：“林女子，当年你放下错误，我们将你和吴大山沉塘，你竟然侥幸活着，如今你还回来做甚？”

经他这么一说，四周的人忽然想起来了，不知道的人，都在询问知晓的人。

经有心人这么一说，很多人顿时明白了，原来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是本村的人，名叫林燕。

虽然二十年过去，她的容貌也有些改变，但很多老人还是把她认出来了，有意外的，也有嫌弃的，情绪很是奇怪。

大家之所以有这种反应，主要还是因为在二十年前坎坡村发现了一件大事。

这林燕，原本与宋天铭互有情意，如果不出意外两人是有可能结为夫妻的，在宋天铭成为举人后，宋家本来已经准备好为两人举办成亲典礼。

可就在这时，林燕被宋天铭发现与他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经过宋天铭的调查，他发现林燕竟然与宋天铭的堂弟宋天宇走得颇近，甚至还发现两人有……。

总之，这一下子惹怒了宋天铭，找来宋义与家里的族老为他主持公道。

宋天宇放下大错，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无论两人怎么解释，事实摆在眼前，又有谁会听他们的？

哪怕他也姓宋，宋家的族老们也没有留情，直接把宋天宇和林燕关进笼子里，在通报全村男女老少后，直接就把两人给沉塘了。

宋家如此做，不仅保全了宋天铭的名声，也让宋家的声望在上一层楼，毕竟宋天宇好歹也是宋天铭的堂弟，宋家如此铁面无私，林家也没什么可说的。

众人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已经离世的林燕，现在竟然又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

并且，还有一个不知道失踪了多久的沈力。

而宋天铭，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燕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当年你们不给我解释，甚至还把宋天宇弄哑，你们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冤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其实宋天铭早就离世了，他被沈力冒名顶替二十年之久，你们一个个都看不见吗？”

“尤其是你，宋伯父，宋天宇好歹也是你侄子吧！你竟然胡乱听信这冒牌货的虚言，将我们沉塘，要不是宋天宇舍弃自己救我，我现在可能也不在人世间了”。

“而他，却可以一直顶替天铭的身份……”。

林燕的这一番话，顿时引起了轰动。

众人顿觉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的这个宋天铭，竟然会是沈力冒名顶替的。

宋义一开始也不相信，他亲自检查了一遍沈力的脸，发现竟然是真的，他的脸不由得沉了下来，盯着林燕询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要冒名顶替天铭？难道天铭真的不在人世了”？

宋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弄错了一些事情。

二十年前，宋天铭找到他说堂弟天宇与林燕有不轨关系，在宋天铭的带领下，他们也确实发现了两人相拥而眠，现在细想想，当时的疑点有很多，林燕一直昏迷不醒，后来说谎糊里糊涂的。

而宋天宇，也好像有些神志不清，当时宋义在气头上，根本就没听宋天宇解释，把他的那些话当做是胡言乱语，现在想想，却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林燕看了看众人，她挑选今天的这个日子，就是为了让沈力彻底被揭露出来，并且有这么多人在，也能为她讨回名声。

要不然，如果只对付宋天铭，以她如今的手段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林燕总结了一些言语，缓缓把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

二十年前，宋天铭刚刚考上举人，这对于宋家来说肯定是大喜事，宋天铭想以这个名义喜上加喜，趁热打铁给林家提亲，林燕与宋天铭本来就相互喜欢，自然是不反对这门亲事的。

不过，在定亲之后没多久，林燕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总觉得如今的宋天铭与之前不太一样了，具体有什么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她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宋天宇悄悄找到她，也说出自己的疑惑。

宋天宇本来是想着林燕与宋天铭走的近，应该对宋天铭更加了解，便找到林燕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几天前无意中发现，宋天铭的小腿膝盖没有疤痕，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宋天铭的这个疤痕他是知道的，以前小时候不懂事摔伤，后来就一直留下了疤痕，这个疤痕林燕也知道，在得知宋天宇这个消息后，林燕后来就一直留意这件事。

冒牌宋天铭哪怕小心翼翼，还是让林燕发现了端倪，她发现自己的夫君，竟然别人冒充的。

林燕发现这事的时候，她一时间六神无主，便找到了宋天宇商量此事，想办法揭露冒牌宋天铭的身份。

可是，林燕百密一疏，沈力也是小心谨慎之人，林燕与宋天宇的密谋还是让他发现了。

沈力也是心狠之人，发现这件事后他直接将计就计，悄悄给两人下了迷香散，让两人都暂时神志不清，找来家族里的长辈与宋义，诬陷两人有不轨关系。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了，宋天铭刚刚成为举人没多久，在宋家的声望极高，他说的话基本上就没有人去怀疑，尤其是在看到宋天宇与林燕真的这一起后，宋义更是火冒三丈。

那时宋天宇稍微恢复一点神志，可他怎么解释宋义都不听，直接将二人沉塘，以儆效尤。

两人落水后，宋天宇拼命救下林燕，悄悄把她送到了下游岸边，等林燕苏醒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救了。

救她的是山里的巫医，宋天宇为了就救她已经离世，林燕后来把宋天宇安葬好后，就跟着巫医在山里学起了医术，一个月后，林燕发现自己有身孕，孩子是宋天铭的，这一点她清楚。

自从发现宋天铭被冒牌后，她就不在与之亲近了，估计也就是因为如此才引起沈力的怀疑。

她在林子里待了十七年，于三年前出山准备寻沈力复仇，她并没有贸然去城里，那样做虽然也能达到目标，但村里人不知道，也没办法恢复她的名声。

在村里，她等了三年，终于等到沈力与宋家的人回来祭祖。

当听到林燕的解释后，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一段隐秘。

宋义脸色很不好看，他急忙撕开宋天铭的裤腿，发现还真没有疤痕，眼前之人不是宋天铭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他就是坎坡村消失二十年的沈力，他谋害了宋天铭，取而代之。

林燕继续说道：“宋伯父，你这些年就不觉得事情很奇怪吗？天铭那么优秀，如果他继续去参加考试，岂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进士对于他来说也不难，怎么可能这二十多年过去还是举人呢？”

“原因就在于他，沈力以前也是我们村的秀才，可是他远远不及天铭，举人考试也没考中，他冒充天铭后，进士对于他来说就更加不可能了”。

“如果你们还不相信我，我可以让他醒来，之后你们询问他便知道真假”。

宋义脸上很难看，纠结片刻后还是让林燕把人弄醒。

……。

半个时辰后，众人不语，他们现在终于知道了。

林燕所说句句属实。

至于沈力，在看到林燕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没想到当初的计划，还是百密一疏。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宋义来到林燕面前深深鞠躬道：“燕子，原谅我当初的做法，我……”。

“我想知道，天铭真的留下了孩子”？

林燕淡淡说道：“嫣儿就是他的女儿，我叫林燕，给她取名段嫣，就是想断掉这份情意”。

宋义闻言，脸上一喜，赶紧道：“燕子，别这样说，如果你还愿意，你还是我们宋家儿媳，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林燕沉默不语，她今天来此，就是想要一个说法，并光复自己的名声。

接下来，宋义也很知趣，当着全村男女老少的面恢复了林燕的名誉，并因为他的失误使得堂侄离世，愿意退下族长之位转交给宋天宇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三弟。

至于沈力，冒充举人，罪不可赦，直接被关进大牢，经审讯，他也供认不讳，定于秋后问斩。

而林燕则恢复了名誉，为了不让段嫣跟着她受苦受累，选择让段嫣去了宋家，她则离开了村子，不知所踪。

而此时大家也才知道，她并非巫医，而是巫女，离开村子也是迫不得已。

巫医，只是她这些年隐藏自己的借口，为的就是段嫣能够被村子接受，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