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代君主称号为“大”
文/陈立柱 刁华夏经过古文字学家、古史专家们多年的研究,大家比较一致的意见是,殷墟甲骨文的“天”字主要有在上、上面的意思,与大字相通,天字具有神灵之义主要是在西周时期。不过,关于“天”字的音义结构,学者间的意见差异还是很大的,《古文字诂林》
文/陈立柱 刁华夏经过古文字学家、古史专家们多年的研究,大家比较一致的意见是,殷墟甲骨文的“天”字主要有在上、上面的意思,与大字相通,天字具有神灵之义主要是在西周时期。不过,关于“天”字的音义结构,学者间的意见差异还是很大的,《古文字诂林》列举了26种说法,仅字形结构的认识就有会意、指事与象形等不同意见,甚至,王国维因为天字的不同结构而认为甲骨文天字这三种情况都有。于省吾坚持“天本为独体象形字,由于天体高广,无以为象,故用人之颠顶以表示至上之义,但天字上部以丁为顶,也表示着天字的音读”。
若然,天字的天空、天命之义从何引申而来,难以说清楚。
或者说“天的本义是指人的头颠顶,即所谓的‘天灵盖’……天字之引申为苍弯之天,主要是因为天体圆,且居人体之至高无上处,与苍穹之天的形象和崇高都是颇相类似的,而至上神的天,则又是从苍天再引申出来的。
周人所尊的天,当是自然界中那浩浩苍天上的神灵”。
比如说人之头顶谓之颠,颠之上又何以会有至高无上的神灵并且用“天”字来表示?这些也都是从天字形音义上难以说清楚的。
关于天与大的关系,姚孝遂综述古文字学者关于“天”字的研究后“按语”云:或以为“天与大,其始当本为一字”,这是有可能的。
但在甲文已明显分化,实际上当如陈柱所说:“大字本象人形,所重不在顶,故首形不显。
天字则所重在顶,故首形特大也。
”自目前所能得见之古文字资料观之,“天”与“大”有时虽可通用,但终究判然有别。
即认可陈柱说大字本“象人形”,所重不像天字在颠顶,初始两字可能本于一字,只是甲骨文时代分化已久,所以虽可通用,终究有别。
自两字字形来看,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即两者存在密切之关系,只是分化已久,各自侧重点不同。
另一方面,古文字学家讨论“天”字字形音义能注意历史语境与族群关系而不是在“象”上加以发挥的,则有顾立雅,他认为:在周人克商以前,其民族有一习惯,凡王及有地位之人,皆名之曰大。
及至王死之后,即为神,可以操民命;其威权犹胜于在世之时,因此亦可名先王为大。
迨周人接受商人用字之习惯时,即以大字代大神之意。
然其时大字已引申作大小之义,故于大神之大,其上添一画如头形,以分别之。
其字与王字之上添一画之意义相同。
自此以后,大字作大小之意,其上添一画之天字,则作大神之义。
总而言之:天之本谊为大人之象形字,即有地位之贵人。
其后即以此名祖先大神,而此天字乃代表多数之祖先大神,执掌生民之事。
其后用之既久,因多数之神所造成之集团,亦名之为天,而忘其本有多数之义矣。
在上之神名之曰天,因是名其所居之地亦曰天:此皆周人克商以前所用之义。
及与商人文化相接之后,上帝之与商人,其性质如天之与周人。
其后两民族日渐同化,以为上帝与天乃一神之异名。
故周人之文字中同言一神,或名为天,或名为上帝:其意义之沿革如是。
顾氏的说法虽然存在一些问题,但不少意见还是得到学界认可的,如较早提出天是西部周人的神名,天字与大字密切相关,由大而来,后来周与商民族日渐同化,“帝”与“天”混用等。
之所以如此,与其讨论文字问题能在历史演变的过程中加以认识密切相关。
这也启示我们,深入认识“天”的问题,必须要考虑其产生的历史环境与语言情境。
这方面,我们过去做过一些工作。
以下从“大”如何变为“天”入手,进一步申论之。
中国西部羌族的酋长或者说统治者名曰“大”,文献有明确记载。
《北史·僭伪附庸列传》云:“羌之酋豪曰大,故以官为氏,以大冠之。
”就是说羌族的领袖酋豪称名曰“大”,官氏前都冠以“大”字。
又说:“(沮渠蒙)逊高祖晖仲归、曾祖遮,皆雄健有勇名。
”雄健而有勇敢之名,应该是身强力壮,能战斗,是以获得了雄健的赞誉。
《后汉书·西羌传》记载羌人“不立君臣,无相长一,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正是力量巨大能战斗才能充任酋长的体现。
上古时代生产力低下,更需要依靠人的体能征服自然、进行战争,所以那个时候,高大勇武之人总是有更多的机会成为部族领袖人物。
文献记载,尧“身长十尺”,大禹身长“九尺二寸”,“文王十尺,汤九尺”等等,甚为常见。
河南濮阳西水坡发现公元前4000多年的墓葬,墓主人右边有蚌壳制作的龙,左边有虎,出土的人骨架现存长184厘米,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酋长或大巫师无疑。
最近济南章丘区龙山街道焦家遗址发掘5000年前的墓葬,发现身高190厘米的古人,随葬品丰富,显然也是一位大酋长。
这些人谓之“大人”,可谓名副其实。
《说文解字》云:“大,象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