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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妓

寺妓

兖州的冯申运势颇佳,自幼订婚的妻子潘丽云美丽非凡。

冯申对潘丽云宠爱有加,然而,由于潘丽云嫁过来两年未生育,冯申的父母欲为其纳妾。

潘丽云得知此事后,大哭大闹,每日给冯申脸色看。

冯申惧怕潘丽云伤心,始终不肯答应父母的提议。

因此,冯申的父母对潘丽云心生不满,时常给她脸色看。

潘丽云因美貌而备受宠爱,婚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嫁给冯申后,更是恣意妄为。

冯申的父母愈发看不惯潘丽云,家中争吵不断。

两位老人一气之下,搬去冯申的弟弟家中,不再过问他的事务。

失去老人的约束,潘丽云的生活愈发自由,逐渐变得说一不二。

一日,潘丽云的闺中密友钱芳前来冯家拜访,潘丽云欣喜若狂。

钱芳与潘丽云年龄相仿,但容貌和家境皆不及潘丽云。

然而,钱芳性格温和,言辞谦卑,又会讨好潘丽云,因此两人成为了好友。

钱芳去年刚结婚,尚未生育,此次带着一个叫梅香的丫鬟前来冯家。

梅香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还是个哑巴。钱芳刚进冯家,便将梅香打发回家,称家中还有粗活等着梅香。

潘丽云询问钱芳,为何丈夫未同行。

钱芳神色稍显慌乱,强颜欢笑:“他送我来的,临时有事情便先走了,过几天才能来接我。”

潘丽云正忙着把玩钱芳送给她的挂坠,未注意到钱芳的慌张,回应:“如此,你可以在我家多待几天。”

“只要你愿意,我就多住几天。”钱芳连忙答道。

“好啊,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潘丽云兴致勃勃地说。

钱芳露出为难之色:“公公婆婆对我管束严格,万一他们知道我出去闲逛,回去后会责骂我。”

“你家公婆真是讨厌!我的公公婆婆可管不了我。”潘丽云傲慢地说。

钱芳羡慕不已:“丽云,你的命真好!”

“那是!”潘丽云自豪地说。

时光荏苒,转眼间钱芳已在冯家住了四五天,而她的丈夫仍未来接她。

因为钱芳与潘丽云形影不离,冯申出入不便,渐生嫌弃之情,认为钱芳在别人家待了四五天,却不知回家。

冯申劝潘丽云送钱芳回家。

然而,钱芳很会讨潘丽云欢心,潘丽云不舍得送她走。

冯申仅提及送走钱芳,潘丽云便已拉下脸来。

冯申的不满只能藏在心中,寻思着去找钱芳的丈夫询问,心想让娘子在别人家一住四五天,真的好吗?

然而,冯申并不认识钱芳的丈夫,询问潘丽云,她也仅知道对方姓杜,住在本县,其他一概不知。

冯申又让家中的丫鬟去询问钱芳的丫鬟梅香。

没想到梅香早已被钱芳遣散。

冯申不禁有些郁闷,再次与潘丽云商量,派人送钱芳回家。他觉得作为人家的媳妇,在别人家一连住上几天毕竟不合适。

潘丽云嘟囔着嘴说:“她丈夫因为有事情才没能及时来接她,你若再嫌弃她,就自己去客房睡吧。”

冯申连忙赔礼道歉。

又过了两天,冯申有事出门,钱芳前来邀请潘丽云一同外出游玩。

潘丽云欣然答应。

尽管这些天来,钱芳费尽心思逗她开心,但潘丽云还是更喜欢出门逛街。

潘丽云让下人准备马车,钱芳却阻止道:“我坐马车头晕,还是坐轿子吧!”

“可是家里只有一顶轿子,两个人坐得太挤了。”潘丽云有些不悦,“我可不想挤着坐。”

“我知道你身子弱,不能挤,已经让人准备了两顶轿子,你只管坐就是了。”钱芳笑眯眯地说。

说着,钱芳请潘丽云出去,看她准备的轿子。

来到门口,潘丽云果然看到了两顶华丽舒适的轿子。

“这轿子是从哪里来的?”潘丽云既高兴又好奇。

“是……是我雇的。”钱芳有些支支吾吾。

“你什么时候去雇的?我们县里哪个车马行有这么好的轿子雇?”潘丽云追问。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车马行,是梅香去雇的。”钱芳不敢看潘丽云的眼睛。

潘丽云没有起疑,只是问了一句:“梅香回来了吗?”便坐进了轿子里。

钱芳暗自松了口气,也连忙进了轿子,大声吩咐前往珍珠楼。

潘丽云一听,更加高兴了。

昨晚钱芳说要感谢潘丽云这些天的款待,看来是要买首饰感谢自己。

潘丽云最喜欢金银首饰了。

天快黑的时候,冯申回来了,发现潘丽云和钱芳都不见了,服侍潘丽云的丫鬟正在痛哭流涕,他吃了一惊,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告诉冯申,潘丽云和钱芳都不见了。

冯申差点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丫鬟的衣领:“什么叫不见了?”

丫鬟战战兢兢地哭泣道:“上午的时候,大奶奶说要和刘太太去珍珠楼……钱太太雇了两顶轿子,奴婢跟在轿子后面,但轿子走得太快,奴婢跟不上,奴婢大声喊着让他们等等,但轿子根本不理会奴婢……奴婢好不容易赶到珍珠楼,但珍珠楼的伙计说大奶奶和钱太太根本没有来过……”

冯申没等丫鬟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冯申连夜四处打听,甚至找到了潘丽云的娘家,却仍然没有找到潘丽云的下落。

潘丽云的父母得知女儿失踪,悲痛欲绝,揪着冯申要人。

无奈之下,冯申顾不上潘丽云的名声,选择了报官。

官府将钱芳的丈夫杜伟找来问话。

杜伟,四十七八岁,是一位读书人。他听说了钱芳的事,脸涨得通红:“那女人不提也罢,我早已休了她,不知她现在何处。”

冯申惊讶地问:“可钱芳在我家,说你们夫妻恩爱,难道她已经另嫁了?”

“应该不会那么快吧!”杜伟有些犹豫,“我才休了她半个月,她就另嫁了?”

“杜伟,你为何要休了钱芳?”县令大人问道。

“我……她……”杜伟支支吾吾,显然有难言之隐。

原来,杜伟娶钱芳为续弦。虽然杜伟家境富裕且是秀才,但钱芳年仅十六岁,正值花季,却不满嫁给这个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

两人成婚后,感情一般。半年后,有人欠杜伟的钱,用一个漂亮丫鬟抵债。杜伟便纳了那个丫鬟为妾,夜夜宿在她的房中。

钱芳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久而久之,与人私通。杜伟发现后,怒火中烧,将钱芳休弃。

“那钱芳半个月前就被你休了,七天前来到冯家,这中间的七天她去了哪里?”县令大人分析道。

杜伟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回娘家了吧?”

于是,县令大人又叫来钱芳的父母询问。钱芳的父母一脸茫然,说女儿从未回家,也不知道她被休的事,还拉着杜伟要人。

杜伟又气又急:“你们的女儿不守妇道,肯定是和奸夫跑了,为何找我要人?”

“钱芳和奸夫跑路,为何要带上我家娘子?”冯申也愤愤不平。

“关键还在钱芳身上。”县令大人道,“只要找到她,就能真相大白。”

县令大人派人四处寻找钱芳和潘丽云。然而,两人仿佛消失在世间,县令大人寻找了一个月,仍无音讯。

冯申万分思念潘丽云,每日奔波寻找,身体疲惫不堪,风吹日晒,饮食无常,不久便病倒,险些丧命。

冯申的父母心痛不已,商量着为他另娶一门亲事。但冯申坚决不肯答应,病好后,又踏上了寻找潘丽云的征程。

半年过去,冯申瘦骨嶙峋,而潘丽云和钱芳仍无音信。众人纷纷猜测两人已不在人世,连钱芳的父母也放弃了寻找。

尽管潘丽云的父母悲痛欲绝,但他们还是劝冯申放弃寻找。他们担心女儿失踪了,女婿也因此受累。

然而,冯申坚信潘丽云还活着,并在等待他去解救她。因此,他仍未放弃,继续四处寻找。

一天,冯申来到兖州城外的一家小饭馆,神情沮丧地用餐。突然,两位客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两位客人是一高一矮的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高个子穿着体面,但眼皮浮肿,显得有些酒色过度。矮个子穿着朴素,但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喜欢时不时地争论一下。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酒过三巡,话题开始变得有些不受约束。高个子对矮个子说:“前几天我去了一家寺庙,竟然在里面当了一回嫖客,你说神奇不神奇!”

矮个子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你要说在青楼还差不多。寺庙里只有和尚,哪来的妓女?”

“千真万确!”高个子恨不得发誓,“寺庙里也有妓女,只是价格要贵一些。”

“和尚会拉皮条?”矮个子仍然表示不相信。

“和尚没有拉皮条,那些妓女是他们偷偷养在寺里的,称为寺妓。”高个子补充道。

“你说的寺庙在哪里?我也想去见识见识。”矮个子这才相信了一点。

“离这儿有二三十里路,叫银善寺。那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寺庙,要不是避雨,我根本不会进去……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高个子一脸淫笑。

冯申听了,瞪大了眼睛!潘丽云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乳下也有三颗红痣!

冯申扔下一块银子,没等找零,便急匆匆地朝银善寺走去。一口气走了三十多里路,他已累得筋疲力尽。

想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自己这幅模样恐怕也得不到好的待遇,冯申找到一家客栈,先住了下来。

整理好仪容后,冯申来到银善寺。果然,这个寺庙非常小,只有五六个和尚。

这几个和尚都是身材高大,举止粗鲁,完全不像是佛门弟子。然而,他们对穿着整齐的冯申却十分客气。

冯申在寺庙里故意逗留了很久,还扔了一大块银子让和尚们准备晚饭。和尚们十分高兴,对冯申更加热情,甚至问冯申要不要准备肉食。

冯申故意说:“有肉还要有酒才行。”

僧人们愈发欢喜,他们喜欢这种不拘泥于佛门清规的人。冯申命令他们多准备些酒菜,并拉着几个僧人陪他喝酒。

喝了几杯后,冯申感叹,若有漂亮女子来唱曲子就好了。几个僧人互相对视一眼,说:“若客人需要,我们可以立刻安排。”

冯申心跳加速,却不敢露出丝毫表情,又扔出一大块银子:“我可是懂得欣赏的人,不漂亮的女子我瞧不上。”

僧人们捡起银子,喜笑颜开:“保证让您满意!”

于是,两个僧人去寻找合适的人选,不久后带着冯申来到一个地下室。地下室布置得舒适温馨,与寺庙的破旧形成鲜明对比。

“不是合适的客人我们不会带到这里来。”僧人骄傲地说。

冯申连忙表示自己倍感荣幸。

“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女子是丽云,但要加钱。”僧人伸出手。

听到“丽云”二字,冯申心情激动,脸色变化。幸亏地下室光线昏暗,僧人没有察觉到。

“我喜欢漂亮女子,我加钱。”冯申强忍激动,递上五十两银子。

两个僧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带冯申进入一间最精致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华丽的床,床上躺着一个曼妙身姿的女子。冯申一看,正是潘丽云。

两个僧人要叫醒潘丽云来服侍冯申。冯申连忙低声阻止,说自己来,还催促僧人快走。

他担心潘丽云看到自己,情绪激动,暴露身份。两个僧人领会了他的意思,退出房间,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终于找到潘丽云,冯申又喜又疼。他深呼吸几下,等僧人走远,才轻声唤醒潘丽云。

“昨晚忙到天亮,上午有客人,中午有客人,现在还不让我休息,我会累死的。”潘丽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满腹委屈地抱怨。

冯季一听,心如刀绞。

“丽云,你看清楚我是谁?”冯季低声道。

“你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潘丽云瞪大眼睛。

“啊……你是……”潘丽云捂住嘴巴,聪明地把“相公”两个字咽回肚子里,激动得泪流满面。

听到哭声,两个僧人返回房间,敲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动作粗鲁了点,丽云不高兴了。”冯申连忙回应。

“客人,你要怜香惜玉啊,丽云可是我们的摇钱树!”两个僧人叮嘱道。

“我会的。”冯申一边给潘丽云使眼色,一边大声道。

这几个月来,潘丽云饱尝艰辛,性格大变。见到冯申的神情,她立刻柔声道:“客人,您吓到我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两个僧人这才消除疑虑,离开。

等僧人走后,冯申轻声问潘丽云:“你怎么会来到银善寺?钱芳呢?”

“是那个贱妇陷害我……”潘丽云双目含泪,咬牙切齿地说。

原来与钱芳私通的就是银善寺的一名僧人。

钱芳被杜伟休婚后,不敢回娘家,便来找那名僧人。

银善寺虽名为佛门净地,实则乃淫庙,僧人们关押着几个女子接客。

因钱芳容貌不佳,僧人没让她接客,而是让她去诱骗年轻美貌的女子来银善寺。答应钱芳,每诱骗到一个美貌女子,给她十两银子。

钱芳立刻想到了潘丽云……

于是,一名僧人假扮成钱芳的丫鬟,取名梅香,将钱芳接到冯家……待时机成熟,“梅香”再带路,与假扮轿夫的僧人一同来到冯家,将潘丽云带到银善寺……

了解了事情经过,看着瘦弱的潘丽云,冯申心痛不已,没有心情责怪她,只让她安心等待他来救她。

潘丽云泪如雨下,担心冯申会抛弃她。

冯申心情复杂,好久才安慰潘丽云,告诉她自己不会不要她的。

夫妻俩一夜无眠,次日清晨,冯申便离开了银善寺。

僧人追着冯申问是否满意。

冯申笑呵呵地说,非常满意,他会再次光顾银善寺的。

当天深夜,冯申再次来到银善寺。

但他并非独自前来,身边还跟着一群捕快。

僧人们大惊失色,纷纷逃窜。逃不掉的,便拿起武器反抗。

捕快们费了一番周折才将僧人制服。

一经审问,原来这群僧人竟是山贼假扮的。

官府剿匪时,这几名山贼侥幸逃脱,来到兖州,杀了银善寺的真僧人,假扮僧人藏匿起来。

银善寺是个小庙,香火稀少,山贼们觉得日子过得太清苦,便起了歪心思,或掳或骗,将女子关在庙里接客。

潘丽云被找回,庙中其他女子也被解救出来,但钱芳却失踪了。

钱芳的父母哭着向县令求问女儿下落。

县令再次拷打山贼。

山贼们起初不愿招供,后来受刑不过,才交代钱芳已经变成“活佛”了。

众人听后一头雾水,来到银善寺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钱芳被剃光头发,毒哑嗓子,浑身涂满油漆,油漆上还洒了金粉,一动不动地关在暗室里,生命垂危。

原来山贼们觉得寺妓接客赚钱不够快、不够多,便想出了骗人的主意,打算将钱芳打扮成活佛,骗人捐香火钱。因钱芳长相不出众,又是本地人,担心被人认出,山贼便给她涂上油漆,洒上金粉。钱芳痛苦至极,死活不肯答应扮演假活佛,山贼们便将她关起来,想逼她就范。县令大人判决山贼秋后问斩,见钱芳命悬一线,便让她父母将她接回家。钱芳被接回家后,病榻缠绵半年,才渐渐康复。然而因涂过油漆,钱芳身上长满脓疮,不敢见人。后来父母去世,哥哥嫂嫂容不下她,她便沦为乞丐,讨饭多年,最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而潘丽云,冯家父母坚决不同意她重返冯家。冯申苦苦哀求,冯家父母才心软,让潘丽云做了他的小妾。虽然回到了冯家,潘丽云却因曾为寺妓,始终抬不起头来。

冯申的父母又为他娶了一个妻子,潘丽云伤心欲绝,却只敢偷偷哭泣,再不敢有任何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