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不做事，让长女做佣人养活全家

故事改编自越南民间传说《消失的想姑》

安南演州府，芒街有户卞姓人家，一共育有二子一女。在安南，重男轻女是常态，大女儿卞想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她十四岁时就被送到大地主家当女工，如今已经二十一岁。

当了七年女佣，她依然身无分文，因为她的钱都用来养家了。自从她出去做小工后，父母也选择躺平，全职在家辅佐两个弟弟读书。一家人就靠着想姑那点可怜的工钱艰难度日。

七年来，想姑无怨无悔地为卞家付出，却总被家人埋怨钱赚得不够多，她也没往心里去。

一天，想姑收工回家，在路上她心里还想着，得宠的丫鬟阮秀洋近来一直变相刁难她，她忌惮对方给主人家吹枕边风，即使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还嘴，憋了一肚子气。

失神的想姑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想姑本来今天过得就不好，这下更加生气了。她抬头一看，发现和她相撞的人是一个瘦弱的姑娘，她的长得很高挑，就像一根竹竿，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且那姑娘面相长得像丫鬟阮秀洋，正是柳叶眉，桃花眼，她不顾众人不友好的目光，将自己在阮秀洋处受的气，全撒到那姑娘身上。

想姑长期干体力活，身材壮实，那姑娘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不一会儿，她就被秀姑抓挠得面目全非，满脸都是指甲痕，还渗出不少血！

路人看见想姑的疯劲，都不敢上前帮忙，待她发泄完心中的怒气，才松开那位姑娘。

此时，一个和尚跑过来，他心平气和地对想姑说：“姑娘，明明是你没有看路，撞到人家，怎么反而先动手打人呢？”

想姑冷笑一声，不作正面回应，占了便宜就想走。

那个被打惨的姑娘，弯身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径直冲向想姑。

和尚怕出人命，连忙站到想姑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瘦削姑娘连续冲了几次，愣是被和尚用巧劲一一推开，没有办法近想姑的身。

大仇不得报，脸上火辣辣，瘦削姑娘无奈转身朝后方走去。

和尚怒视想姑，伸手指向远方，示意她快走。

可想姑的脸孔突然扭曲，惊恐万分地看着前方。

原来瘦削姑娘抱起一块十多斤的大石头，纵身一跃，跳进了一旁波涛汹涌的九龙江。

届时，没有一个人敢下河救人，和尚傻眼了。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呆滞，木木地走到那姑娘跳河的地方，盘腿打坐。

从那以后，和尚便如同雕像一般，坐在江边纹丝不动。

过了十多天，江边的和尚已经瘦得像干尸一样。

一连十天，想姑都睡不好，每天都像失了魂一般。这天她再也坐不住，没有去大地主家上工，而是来到和尚身边，苦苦哀求他喝水、吃饭。

和尚无动于衷，想姑只好在他身后长跪不起。

直到深夜，街上再无旁人，想姑打起瞌睡。

和尚徐徐转过头，对想姑说：“你愿意让那姑娘回来吗？”

想姑一下子振作过来，说道：“她还能活过来吗？如果真的可以，让我死都愿意！”

和尚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朝远处走去，想姑紧随其后。

待来到一处寺庙，和尚对想姑说：“我在江边与那姑娘交流十天，努力说服她留在人间，她此时正困在虚无之地，你前去安慰一下她吧！”他伸手食指，在空中书写一番，然后点一下想姑的眉心，想姑应声倒地，陷入梦乡。

梦里，想姑看到自己正身处一处大宅院之中，前院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一个体态丰腴的貌美女子正端坐在花园的凉亭里。

她看见想姑，热情地朝她招手。

想姑没有多想，笑着回应并迎上去。

“姐姐还认得我么？”

“你是哪个？”

“那天被你抓破脸的女孩，对了，我的名字叫黎美安。”

想姑觉得十分奇怪，那天跳河的女子，明明是瘦削身材，何况她的脸已经被自己抓破，而眼前这位叫黎美安的女子，脸上光洁如玉，体态丰盈不少，看起来更像一位贵妇。

黎美安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解释道：“姐姐，你傻呀，我现在不是人，体型外貌可以按照自己想象的幻化，穷苦了一辈子，你不知道我多想变成肤白貌美的富家小姐！”

想姑这才放下心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意问了句：“妹妹不怨恨我么？”

“恨啊，恨之入骨！”

想姑垂下头，不敢看黎美安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

想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黎美安。

“姐姐你是不是傻？如果我恨你，为什么要来见你？我这一辈子，没吃过一天饱饭，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被爹娘卖到醉月楼后，由于我的长相和身材都差，鸨妈不让我坐堂，天天像牲口一样使唤我干体力活，离世后反而觉得日子变得舒坦了，可以变成漂亮小姐，每天不用为吃饱饭而发愁。”

想姑问道：“大和尚说可以送你回去，这是真的吗？”

“回去没意思，我还是在这边好过一点，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在这边是一个人过，回去也是一个人过。”

想姑抓着黎美安的衣角，苦口婆心地劝说为人的好处。

黎美安说道：“姐姐，你不用再说了，要我回去，你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不要紧的妹子，都是姐姐的错，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要你一半的寿命也可以吗？”黎美安突然认真地说道。

想姑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

黎美安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才不会那样做，你回去吧，跟和尚说我已经原谅你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说完，黎美安像和尚一样，伸出食指在空中书写几个字，随后点在想姑的眉心。

想姑在寺庙里醒来，她如实跟和尚说：“美安不愿意回来，她不想要我的寿命。”

和尚摇摇头，说道：“她太善良，可是她命不该绝的，她是阮明楼老爷跟一个妓女生下的私生女，她娘亲死得早，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真相。但凡她再活多两年，阮明楼老爷就会去醉月楼认亲，她理应享福一辈子的！”

想姑呆住了，没想到她的一时意气，将对别人的怨恨发泄到美安身上，祸害了一个本应该享福的苦难女子，她还说过，自己一天饱饭都没吃过！

“和尚，那我可以在美安不同意的情况下，自己设法换她回来吗？”

和尚说道：“可以是可以，但她不同意，你单方面献祭吃的苦头会加倍，十分煎熬。还是不要尝试了，你回家好好想几天，如果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再来找我。”

想姑考虑一阵，觉得自己应该跟家人说清楚，虽然他们一直将自己当成赚钱的驴，家人毕竟是家人。

回到家门口时，想姑刚想敲门，却听到屋里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

“二哥，你说大姐到底去哪里了？又不上工，又不回家，一走就是好几天！不管我们死活了。”

“兴许跟野男人跑了，她一个女人家，迟早要嫁人，可惜没坚持到我们考上功名。”（古越南效仿宋朝，1075年开始实行科举制度）

想姑听到两个弟弟卞康勇和卞文奎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他们说话很无礼，语气里满是不屑，自己辛辛苦苦养家这么多年，他们非但不感恩，更多的是埋怨。

接着是父亲卞朗开口：“女子不中养，都是你干的好事，想姑出生时，我就说要卖到醉月楼换些钱银，你不同意，现在倒好，人财两空。”

娘凤丽杏说道：“好歹也是你生的，是你的女儿，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想姑刚想推门进去，又听到娘亲说：“可惜了，我早就跟屠夫劳越凯说好，将想姑嫁给他，他愿意出二千个安南钱呢！”

劳越凯！

那可是个年近五十的胖肥屠夫，生性暴戾，妻子都打跑了三任，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娘亲居然为了二千个安南钱，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想姑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她咬了咬牙，猛地一甩头，拔腿朝和尚的寺庙跑去。

和尚看到去而复返的想姑，有些惊讶。

想姑决绝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带美安妹妹回来，多辛苦都不怕。”

和尚劝了想姑几天，见她心意已决，只好拿出几本经书教她术法。

等到想姑能将经书倒背如流时，和尚开始教她打坐施法。

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训练，想姑已经有独立施法的能力，和尚便将她送进梦境。

时隔数月，黎美安看到想姑前来，十分高兴。

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夜里。想姑趁黎美安睡着时，在她的前后左右画上特殊的符号，随即盘腿而坐，念起经文。

一缕缕清烟从想姑的头顶逸出，源源不断地涌入黎美安的身体。

半天过去，想姑累得晕死过去。

等再次醒来，想姑发现自己正身处荒山野岭之中，寺庙也不见了？她看着自己蜡黄且布满皱纹的双手，已经再无力气抬起。

她张开嘴巴想呼救，可她发现自己的舌头居然不见了！

歇息整整一天，想姑才能勉强站起身。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此时的她已经饥肠辘辘，走了大半天，见不到任何人家。

她想先找些食物，可拖着一副五十多岁的身躯，正常行走已经十分困难，别说找食物了。

突然，一头黑乎乎的野兽出现在想姑的面前。它恶狠狠地看着想姑，朝她龇牙咧嘴。

想姑被野兽吓了一跳，旋即站起身，才看清是一只成年黑熊，她捡起一块石头与黑熊对峙。

安南的黑熊个头较小，肩高只有想姑一半身高。黑熊似乎被想姑的气势吓到，僵持一会儿，它就掉头走了。

想姑此时手脚发软，她知道再不吃东西，不可能走出丛林。她看到不远处有一株野果树，上面挂满了鲜翠欲滴果子。想姑连忙冲过去，将野果扒拉下来，一股脑往嘴里塞。

肚子是填饱了，想姑觉得身体比先前舒服得多。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的肚子突然翻搅起来，接着上吐下泻，几乎丢掉半条命。一番折腾过后，她觉得更加饥饿，更加乏力。

想姑躺在地上，心想：看来自己要死在这丛林里，自己不会认哪些果子能吃！

突然，她想起那只黑熊！它能救自己一命！于是她顺着熊掌印走去。

自己不会分辨哪些果子能不能吃，可是熊会啊！它不会吐果核，只要找到它的排泄物，扒开找到果核，然后再采些果子掰开比对果核，就能知道可不可以吃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来到黑熊老窝，那黑熊看见想姑吓了一大跳，它拔腿就跑。

想姑在熊窝附近寻找半天，终于从黑熊排泄物里翻找出四、五种不同果核。她拿着果核不断寻找野果比对，终于找到一种能吃的果子，饱餐一顿。

走了三天，想姑竟顺利走出丛林。

她回到芒街，在自家门前敲了半天门。结果却是陌生人来开门，想姑没有舌头，不能说话，她朝那人一通胡乱比划。

那人不耐烦，根本不知道想姑要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那人恍然大悟，问道：“你是找原来住在这里的一家人？”

想姑点头如捣蒜。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家人好可怜，听说是大女儿不见了，有传闻是被坏人抓走，卖到大明去，他们一家人就变卖所有家当，去大明找女儿，他家的两个小儿子，明明马上就要考会试，但为了找到大姐，两兄弟都放弃考取功名。”

想姑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回家那天，他们还对自己的失踪说风凉话，怎么一下子为了找自己，连房子都卖了？

想姑由于年纪太大，不会说话，又没有地方住，只好在芒街要饭。

半年后，想姑正坐在九龙江边洗漱。

突然，她看到四个衣衫褴褛的人风尘仆仆地迎面走来。不正是自己一家人吗？

她看到父母像老了十岁一样，两个弟弟也瘦得皮包骨，看来这半年，他们在大明过的都是非人的日子！

她还注意到二弟卞康勇的右边袖子竟是空荡荡的，天哪，他断了自己的写字手！对一个十载寒窗的学子来说，断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想姑迎上前去，可一家四口却推开她。她明白过来，现在的自己比母亲还老，谁能料到她就是想姑呢？为了离家人近一点，她在后面一直跟着。

卞氏一家见想姑没有上前动手动脚，也不去理她。

夜里，卞氏一家躲在一个破旧荒废的屋子里歇脚，他们聊起天来。

“二哥，你说大姐会不会已经死了？”

“一天没见到尸体，我们就不能放弃，大姐养了我们那么多年，一天福也没有享过！”

娘亲凤丽杏伸出双手摸索着柴火加到火堆之中。

父亲卞朗说道：“要不别找了吧？房子卖掉了，康勇的手被坏人砍断，你们娘亲的眼睛都哭得半瞎，夜里看不见东西，现在就剩文奎还是个好身子，再这样下去，一家子人都得搭进去啊！”

凤丽杏生气道：“谁不想找就回去，我自己的女儿自己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姑听到这里，眼睛哗啦啦地往下流，她一定要想办法告诉家人，不用再找了。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找来一些稻草，扎成一个人形，走到家人面前，拿出草人比划着，然后当他们的面将草人埋到地下。

聪颖的二弟卞康勇疑惑地问道：“你是说我大姐已经死了？”

想姑拼命地点着头。

卞氏一家竟一起瘫倒在地上。

想姑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来，黯然离开。

第二天，想姑坐在九龙江边，正想跳下去。

就在此时，她看见三弟文奎朝她跑来，对她说道：“那位大娘，谢谢你告知我家大姐的情况，今天我成亲，你过来吃个家常便饭吧！”

想姑听到三弟成亲，喜上眉梢，愉快地跟着他走。

卞氏一家已经搭起一间茅舍，婚宴虽然简陋，但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虽然只有寥寥几家亲戚前来喝喜酒。

酒席间，想姑默默地坐在角落，她听到亲戚们的闲谈。

“新娘子长得很丑哦，满脸都是伤疤！”

另一个人说道：“唉，文奎是帮她姐姐还债，当年那女孩被她姐姐抓破脸，然后跳了河，但她是个渔家女，水性好得很，她就是想吓唬大家，潜到下游就回家了。可女孩子满脸的指甲痕怎么嫁得出去？所以文奎才娶她。”

想姑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没有死？那自己梦中看到的黎美安又是什么人？顿时，她的脑子疼痛起来，联想起那些经文，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坏人骗了！那和尚和黎美安根本就是坏人，专门骗自己阳寿的！

想到这里，想姑差点晕厥过去，待她缓过来时，她径直跑到新房，扯下新娘子的红盖头，不正是当年跳河的瘦削女孩吗？

新娘子潘玉英呆呆地看着想姑，突然她大声叫起来：“这是大姐啊！”

卞氏一家都跑了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大娘。

新娘子潘玉英解释道：“那天我跟大姐在街上撕扯，我的指甲也掐进她后脖子的肉里面，你看她后脖子的几个伤痕，是不是跟我脸上的指甲印差不多。”说完她伸出自己的五指伸向想姑后脖子的伤疤处，正好吻合！

娘亲凤丽杏不可思议地问道：“想姑，是你吗？”

想姑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朝着家人点头。

一家人义愤填膺，拉着想姑来到一户人家处！

正是那名已经还俗的和尚和自称黎美安的女子家！

卞康勇对想姑说道：“你失踪后，我们第一时间找到这个和尚，可是他矢口否认，说从来没见过你，我们没有证据，只好去别的地方找。”

黎美安跟那和尚面如死灰，在众人的胁迫下，他们终于交代事情的真相。

他们原本是和尚和尼姑，可长时间的修行，两人觉得无趣。两人在一些法事之中有了交集，竟互起情愫，偷偷鬼混到一起。但他们顶着六十多岁的老年身体，体会不到年轻人真正的鱼水之欢。两人便起了邪念，他们遍寻古籍，千方百计学习巫术，企图找到重新变年轻的方法。

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他们在皇室的老书《安南王秘籍》看到仆人给安南大王延寿的方法。但此法需要献寿之人无条件给予，受者什么都不能做。

于是他们终日游走于街市之中寻找猎物，骗他们献出寿命，由于两人思维缜密，行事严紧，已经成功多次而不被发现。

最后一次，他们相中单纯的想姑，二人跟踪了她好几年。

因为想姑从小就拼命地工作，没有任何交际，父母都是农民出身，没多少做人经验传授给她。虽然她顶着二十一岁身躯，但心智却像十三四岁的孩子一样单纯，很容易上当受骗。

当年他们看到想姑与丫鬟吵架，吃了亏，正在气头上。于是在街上偷偷绊倒想姑，让她撞到半大不小的潘玉英，想姑小孩子脾气，果然跟人吵起来。他们本想等事后偷偷跟踪吃瘪的潘玉英，将她杀死并伪装成自寻短见，好让想姑内疚，不想潘玉英竟当着众人的面跳河，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和尚跟黎美安将计就计，骗走想姑。

他们毕竟是和尚和尼姑出身，成功得手后，不愿过分杀戮，才将想姑遗弃在丛林中，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想姑竟能跟一头黑熊学会找食物，在丛林里面生存了三天，并自己走出来。

如果不是卞氏一家心地善良，将毁容的潘玉英娶回家，可能想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被骗了。

在众人的施压下，黎美安施术将阳寿还给想姑，她自己转眼间变成形如枯槁的耄耋老人。和尚心如死灰，知道众人不会放过他们，他抽出一把小刀，插进自己的心窝。奄奄一息的黎美安见状，也一头撞向身旁的石墙，随他而去。

卞氏一家人几经波折，终于团圆，虽然失去了许多，但没有比一家人团聚更好的事了。

想姑明白了家人的意义，平时可能会说些风凉话，互相嫌弃，或者压榨、剥削她的工钱，但真正出事后，没有一个人会冷眼袖手旁观，每个人都会拼尽全力。她还明白了，学会做人，远比学会赚钱重要，她正是因为小孩子气而被人利用，差点被害得家破人亡。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