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淫水

大唐乾符(唐僖宗年号)年间，唐朝的腐朽混乱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内有宦官弄权擅政于宫门庙堂，外有藩镇割据专横于江南河北。真可谓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百姓的生活极为困苦，最终有人振臂一呼，浩浩荡荡的唐末王仙芝、黄巢起义掀起，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唐王朝。故事的背景大体如此。

卢雁之原本是虔州人（也就是今天的江西赣州一带）。虔州多山多水，当地人除种地务农外，也有很多以打猎捕鱼度日。卢雁之精通水性，常年行走在江河湖泊之上，每次回来都会有不小的收获。却他家境贫苦，所得也仅仅能够养活自己罢了。

这段时日，起义军攻入了豫章，虔州也受到了战乱波及。为求自保，卢雁之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了当时还算安定的庐州重新居住。这也是因为卢雁之自幼父母双亡，又家徒四壁，所以搬起家来毫无顾忌。

只是，卢雁之初来一个地方，对此处还尚不甚了解，尤其是哪里鱼多，哪儿水肥，这些他都一知半解。按理说待过一段日子后自然就会明白，但卢雁之已一连七八天毫无收获，这让他很是郁闷。眼瞅着自己的存粮就要耗尽，卢雁之决定下午再去溪边摸鱼，如果再无收获，那自己就不得不再次离开这里。

令他失望的是，即使他这次辛苦跑出了老远，但最终仍然费尽心思一场空。他很不能理解，明明自己来的地方人烟稀少，而且水草又这么肥美，自己为什么愣是连条鱼尾巴都没瞅见呢？

卢雁之既沮丧又气恼，但老天似乎存了心要和他作对:他走着走着，天下竟然突然下起了雨！诶！这！这时节怎么会下雨呢！″卢雁之气得简直要跳起来了！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才看到天上白昼万里，而且有大小整齐的鱼鳞斑一样的云，这明明是天晴的标志，自己活了也小半辈子了，怎么今个连老天爷都和自己作对呢！

眼瞅着雨越下越大，天也快黑了，自己又不熟悉附近的路，卢雁之心里是叫苦不迭啊。好在他这时突然发现路旁有一个荒圮的古庙，虽已爬满杂草，但所幸庙宇尚全，足已避雨了。于是他也顾不得其它许多，急忙躲进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天太过劳累，还是压力太大，总之卢雁之简单收拾了一番庙内，就有一股困意袭来。他连打了几个哈欠，终于挺不住了，心想:″也罢，反正这雨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停，就姑且睡它一它，终竟也是不会碍事的。″于是就随便搬了几个树枝枕在地上，潦草地睡上了。

朦胧中，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大殿内美女如云，似乎正在置办不知道什么庆典，无数的珍馐如流水一般被次第呈上。卢雁之感到既疑惑又彷徨，正不知怎么回事时，俯身一打量，发现自己的破烂麻衣竟然已经换成了精致繁复的罗绮绸缎。他见前面有一面铜镜，于是来到其面前打量自己，发现镜中的自己光鲜亮丽，满面红光，丝毫不似他之前的落魄萧瑟。他正疑惑间，又迎面走来两个侍女，看起来非常焦急，对他说：“公子，你去哪了？庆典就要开始了，娘娘正在到处找你呢？”

“公子？娘娘？” 卢雁之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他半信半疑地指着自己道：“公子，我吗？”但那两个侍女全然不顾，连架带拉的把他带到了大殿后面的一个房间里。只见房间中坐着一个华衣锦服的女子，面容非常姣好。她见到卢雁之，十分欣喜，立刻起身相迎，拉着他就往怀里抱。卢雁之虽然很奇怪，但也不愿反抗。半晌，他才问道：“你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

那女子应声抬头，但惊悚的是方才还是美女丽人的她，此时竟分明成了一个面目可怖、满面皱纹的老妇！卢雁之大惊，连忙推开她，再向四周望去，哪还有半点宫殿的影子，分明就是一个破庙！

“啊！”卢雁之大惊失色，大叫一声，突然跌倒在地！再一睁眼，自己仍然在破庙之中，原来刚才的只是一场梦！

“唉，这梦也着实奇怪。” 卢雁之扶起脑袋起来一看，一只小虫还尚在自己的手臂上爬来爬去。也罢。″卢雁之叹了叹，又向外望去，发现雨已经停了，晨光熹微，枝叶上露水正浓，心情也不由舒畅起来。于是整理衣物，接着回家。

但卢雁之走不多时，来到一处偏僻的田垄旁时，却瞥见一向无人的小径旁竟站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妪，正在左顾右盼，而且神色似乎非常焦急，手里却拿着一个大壶子，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这老妪看起来少说也有八九十岁了，额上的皱纹都几乎爬到了耳朵后面，细细一看皱纹里似乎还嵌满了灰尘。

卢雁之不禁感到奇怪，心想:这老妪莫非是在卖酒？想必也是个苦命之人，这么早就要辛苦谋生。他虽然本身就已经很贫苦了，但看见老妪衣衫褴褛，仍不禁感到怜悯。

于是他走到老妪身旁，问道:\"老人家，您是在等客人吗，可这恐怕不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啊。″谁知老妪闻言却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仔细地把卢雁之从上到下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直看得他心里毛毛的。

卢雁之感到很别扭，就想离开，老妪却突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笑道:″贵客这不就来了嘛！″

卢雁之闻言苦笑道:\"老奶奶，这你可错了，在下也是个穷光蛋，怕是照顾不了你的生意。″说完转身便欲走。

老妪却叫住了他，笑道:\"放心喝吧，这酒是白送你的，不要你钱。″

卢雁之此时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问道:″老人家，看你的样子生活过得应该也挺艰苦，你为什么要白请我喝酒呢？″

老妪笑道:″因为你生得十分俊美罢了。″

这话倒并不假，卢雁之确实生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说是个美男子也不过分。

但这话却反而让卢雁之更奇怪了，心想自己长得如何又与她何关呢？而且她不是卖酒的吗？哪有卖家不卖反送的道理？

正当卢雁之犹豫要不要理她时，老妪却笑道:\"少年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只管喝就行。我看你最近过得也不快活，岂不闻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侯？″

这话真是说到卢雁之心坎里去了。他想想也是，自己不过一介贱民，生活过得这么凄惨，如今难得有人关心自己，却之不恭。而且她就是动机不良，又图什么呢？自己也算是烂命一条，谋害我对她也不会有任何好处吧？于是他边坦然揭开盖子闻了闻，果然香气扑鼻，但比起普通的酒又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香味。于是叹道:″果是忘忧物！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小生谢过了！″遂将它一饮而尽了。

美酒喝完，卢雁之却未喝尽兴，还想再讨些，可望向老妪时，老妪却早已不见了，他自觉无趣，遂转身回家，却不想刚走只几步，美酒的后劲便发作，他不由一头栽倒于地上，竟然沉沉醉了…

他昏沉沉地睡了很久才醒，醒后这突然发现自己已置身一处美轮美奂的仙宫之内:惠风和畅，芳香四溢，举目则尽是严整有致的宫殿和粉金饰银的亭台楼阁，处处是雕栏画栋，碧瓦琉璃。

卢雁之感到很疑惑，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没有睡醒时，便见一群貌美如花的侍女拥向他，把他簇拥到了正中的一个最为巍峨的大殿内。

卢雁之胆气素来不小，慨然步入大殿，但见内中金碧辉煌，极尽豪奢，一个美人穿着盛装面南端坐在一雕凤玉座之上。

只见对方面容姣好，大约二十来岁，却颇有一番显贵气质。顶带玉凤冠，身上锦袍耀人眼目，头上的串串明珠则颤颤地四下垂着，极显雍容华贵。是你把我找来的吗？你又是什么人？″卢雁之丝毫不怯，爽声问道。

那女子却哧哧地笑了，也不回应他，却命令侍女侍候他坐下，并吩咐女仆们呈上酒食。

卢雁之但见往来上菜斟酒的都是些穿着锦衣红鞋的狡童。八珍、六膳、六饮如流水般被次第呈上，蒸驼峰、炖熊掌、鲍鱼汤、炙猩唇、炮孔雀等奢侈佳肴和各种盛在琥珀杯中美酒更是令卢雁之真是好生开了眼。

卢雁之暗忖对方没有恶意，遂大口吃菜大口啜饮，惟恐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些美食了…

酒足饭饱后，仙女又令人呈现各种珍奇异果，卢雁之但觉滋味甘美异常，却认不出是什么水果。

不过仙女却没怎么动嘴，只是耐心地待其酒足饭饱后，让丫鬟们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房。卧室中挂着流谢绣帐，被褥已被熏过，又香又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香，如同麝香喷溢，沁人心脾。

卢雁之酒足饭饱，被扔在了床上，尚恍惚间，看见女子也已进来。

饱暖思淫欲，如果你是一个健全正常的男人，你此刻能抵抗得住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吗？

来者是个美人。

卢雁之血气方刚。

云雨之后，卢雁之却反倒没有了睡意，他满腹的疑惑反而却在此时出现。于是他轻轻地摇醒了一旁酣睡的仙女，小心翼翼地问道:″话说我现在是在哪呢？你又是谁呢？为什么要这样款待我呢？″

见仙女仍在酣睡，他于是轻轻挠她的脸。对方总算被扰醒了，却仿佛因为被搅乱美梦而有些生气，道:″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安心睡你的便是，难道你在这过得不快活吗？卢雁之却不恼不惧，一直坚持追问，让她无法安睡。女子无奈，只得道:″行吧，你听好了，你现在身在仙宫，而我名叫佩君，只因你我天生有凤缘，故而我找到你，带你来此享福。不过其它的可不许你再乱打听了，你只管安心享受便可，否则泄了天机，休怪我手下无情。″卢雁之遂住了口，可内心却兴奋地怦怦直响。爱抚着自己身旁的绝色美人，自已心里忍不住庆幸竟交上了这么一个好运。

由俭入奢易。自此之后，没有了心理包袱的卢雁之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这一切都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卢雁之还真就把他当做了理所应当。佩君还专门为卢雁之拔了几名侍女供其使唤，卢雁之对她们无不以礼相待。他现在每天白日在仙宫到处游乐，品尝各种世上珍馐，吃饱喝足后，佩君就陪着卢雁之说说笑笑。两人恩恩爱爱的，形影不离，日夜相伴，真就简直如神仙一般快活了。

美中不足的只有一点，卢雁之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卢雁之原来身强体壮，却在短短的两个月后，竟变得越来越黄瘦起来，精神也越来越不济了。

按理说，卢雁之在仙宫内吃好穿好，行走坐卧都有人服侍，又不用出去风吹日晒，应该白胖起来才对，怎么会变得越来越黄瘦，精神不济呢？

反正他是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只当是最近偶感疾病，因此虽担心也并未太放于心上。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就是卢雁之近日总感觉有人在偷偷看着他。他于是跟佩君说起这事，但对方却不当一回事，反而让他不要乱想，仙宫是不会有坏事的。卢雁之遂止了心思。

但一日，他又像往日一样在天宫的花园里晃荡。周围本无人，他却仿佛隐约听到一阵啜泣声，不由感到奇怪。于是他顺着声响找去，却在一个偏房里见到了一个侍女正在哭泣。

卢雁之仔细辨认了一番对方，发现她正是服侍自己的其中一个侍女，不由感到好奇，也感到同情，便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噢，没事，没事。″侍女显然是被突然的询问所惊吓，发现卢雁之后，便连连摆手。但这细微的惊㤞并未逃过卢雁之的眼睛，他坚持追问，但侍女始终一言不发。卢雁之无可奈何，只好离开，但他的心情也因此有些郁郁不乐。

他隐隐感觉，自己可能身处某种险境，却又说不上来。

在这段时期，佩君来的次数更多了，但对他的态度却越来越不好了。卢雁之的气色仍是越来越差，精神越来越萎靡，却不知为何。有一日他无意瞥见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见到自己苍白枯槁、亳无血色的浮肿的脸，更是不由吓得几乎瘫在了地上。

卢雁之浑浑噩噩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在一天中午，他又见到了那个侍女。这次对方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向他招手，仿佛在示意他过去。

卢雁之很奇怪，但看到她焦急的神情，又不敢怠慢，连忙过去。

当时四下无人，卢雁之见到侍女泪水涟涟，很是心疼，便为她拭去泪水，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

侍女泪眼婆娑:\"唉，小女是可怜公子你死到临头却不自知啊。″

“怎么会呢？我身处天宫，又有佩君庇佑，谁能加害于我？″卢雁之被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问道。

″唉，你可真是个呆子，你也不想想世上怎么会有专修淫事的仙女呢？″侍女不由冷笑。那如你所说，佩君又为何要每日好酒好肉供着我呢？″卢雁之急言。

“钓者之恭，非为鱼赐也；饵鼠以虫，非爱之也。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当然知道了，钓鱼的人躬着身子，不是要对鱼恭恭敬敬；用虫子作为诱饵捕鼠，也不是因为喜爱老鼠。可这跟我说的又有什么关系…等等…难道说…″卢雁之突然一怔。

见到卢雁之仍有些惊愕，清清便接着道:\"我叫清清，从小就被拐卖过来当了丫鬟。你所见的哪里是什么仙女，其实就是个淫妖！你所在的也不是什么天宫，而是她用幻术造的妖窟！卢雁之接着道:“那你这种说法，又有什么依据呢？佩君貌美年轻，天宫富丽堂皇，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反而成了妖婆和妖窟？″

″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吸阳术’的邪功？″清清话锋一转，见卢雁之一脸茫然，便接着道:″吸阳术是一种邪术，修炼者只要每天都吸补足够的精气，就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只是被她吸补的采品，最多活不过三个月…你不会还真的信了所谓夙缘的鬼话吧？我说句难听的，你也就不过是她的一个食物罢了，而且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还有，那老妖看上去似乎很年轻，其实我告诉你，她至少已经快两百岁了！\"什么，世上竟有这般邪功！″卢雁之顿时呆立原地，他这时突然联想起了之前在破庙里所做的那个怪梦，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不由得哭丧道，″我向日所遇老妪，想来就是这妖婆了！必定是她在那淫水里下了迷药，才把我拐得此处。但既然事已至此，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真相，还不如让我有个好死呢。″妖婆从各个地方拐来幼女充当侍女，但对我们却非常不好，时常打责相加。清清侍奉了她十多年了，每每少不得她的毒打，甚至清清的好多相识，都被她活活打死了。因此清清常常想找机会逃离妖窟，无奈一直找不到出路，又形单影只，无所依附。但如今我已找到了逃出的方法，愿意追随公子，惟愿公子不弃。″清清言恳情切道。

卢雁之望着清清姣好的面容，心中不由动心:\"你真的知道怎么逃出去？″

清清点点头，细声道:″清清自然是找到了方法。公子，天宫虽森密，但也交错着许多暗道，那妖婆筑此本为急时避祸，但清清这两日却也找到了一条路，足可逃出生天。明早卯时初刻，收拾好东西，老树见。″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泛亮，卢雁之确定佩君已熟睡后，便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约定的地点，果然找到了清清。二人走到宫门一角，果然找到一个隐蔽的密门，顺着暗道偷偷跑出了天宫。

这宫殿建在河与崖的交界处。卢雁之与清清走出暗道，顿时豁然开朗，已来到了山上。

摆脱了威胁，二人忙不选地赶路，清清突然问道:\"于公子，你想不想知道你的那些前人们去哪了吗？″卢雁之茫然不解，清清便指指一旁的大河，叹道:\"都在那儿呢，三个月一人，至少六百人，六百具骸骨…″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卢雁之，\"本来那也是你的归宿。″

卢雁之何其聪明一人，自然听出了清清的弦外之音，他笑了笑，当即表态:\"放心吧，我于某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于某若背信弃义，有如这大川！″说完便解下了自己的发箍，把它掷入了河中郑重起誓。清清这才露出满意之急。

二人知道妖婆很快就会发现分秒不舍地赶路，虽不熟悉环境，但顺着小路走还是来到了一处村庄，找了户人家简单休息了一晚，二人起早接着赶路，很快就赶到了城中。再一打听，卢雁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距离庐州几百里的漳州！

再说会这个妖婆。佩君见卢雁之面容枯槁，知道他对自己已没有了价值，本来计划这天醒来后就卸磨杀驴，但一觉起来却不见了人。她突然感到不对劲，遍寻宫殿不得后，这才确信卢雁之已经逃了。她后怕不已，只好撤了幻境逃走了。

卢雁之到了城中后一刻不敢懈怠，立刻就直奔官衙。当时治理漳州的漳州知府是个铁面无私的人，他一听朗朗乾坤、煌煌王治之下竟有这等事，不敢怠慢，立刻让卢雁之带路，并亲自领着官兵前去平荡。可当他们回到那里时，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那还有半点天宫的影子。

不过虽然让妖婆跑了，但卢雁之还是感谢这次的经历让他得到了一个贤妻。二人回到虔州后，卢雁之很快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娶了清清为妻。

这时，黄巢起义已渐入尾声，卢雁之二人又回到了虔州，用从\"天宫″带来的金银细软重新开了家小酒楼，用心经营。小夫妻后来辛勤节俭，加之郎才女貌，因此生意十分红火，两年就换了大酒店。生意一日好过一日。

夫妻二人也相敬如宾，生活十分如意。卢雁之后来注重调理身体，倒也慢慢恢复健康了。一年之后，清清生了一个大胖娃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只是至于那个″佩君″去了哪里，又是否还在作恶？恐怕就真的只有天上的神仙知道了。只是，如果你恰巧走在乡野，路旁又恰巧有个捧壶的老妪在等你，那你恐怕除了拔腿就跑外，再多停留一秒都是不理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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