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一女孩为什么被卡脖身亡？

2月27日中午，武汉街头发生了一起令人痛心的意外。25岁的舒文（化名）在黄浦大街雷院公交站乘车回校，途中意外滑倒，脖子卡在护栏间隙中，不幸身亡。

澎湃新闻记者魏凡编辑胡宝秀责任编辑：胡宝秀

研三学霸遭遇致命护栏

事发后，舒文的老师在群里发布她身亡的消息，引发同学们的惋惜。舒文的学弟表示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我们这都已经没课了，就剩最后一篇论文，写完之后就要去上班了。”

一位学院的老师则说，她（舒文）非常用功，工作也找得挺好的。

舒文的老家在黑龙江省鸡西市，2011年9月，这个东北女孩考入武汉科技大学，成为了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一名新生。4年后，她又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继续攻读硕士学位。

在同学眼里，她是学霸，成绩优秀且热心开朗。

学校公开资料显示，舒文大一时就加入学院学生会，大三时作为学院学生会副主席，参加学校“科大英才”骨干培训班，读研期间，她还获得了二等学业奖学金。

武汉科技大学青山校区一位办公室人员介绍，“学院的院领导，她的导师以及同学老师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因为事发在公交站，我们只能积极地配合警方。

该工作人员还称，3月1日，学校的相关人员跟学生的家属一起在江岸分局，跟事发地派出所所长以及法医都见了面。“对于这个事情，现在警方认定应该是意外。”

舒文曾经提到，自己的梦想就是在北京买一套小房子，带着妈妈一起住。可如今，这个愿望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目前，舒文的妈妈已到达武汉，整个人近乎崩溃。“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公交站背后为什么会有护栏

另据楚天都市报消息，“公交站背后为什么会有护栏呢？”“听说全国已经发生不止一起类似事故了，护栏的设计为什么不改一改呢？”在记者的采访中，同学们难以释怀。

记者从交管部门了解到，该护栏位于公交站的背面，处于公交站与非机动车道之间，因为非机动车道比公交站台高约25厘米，为了防止自行车等冲下站台，才设置隔离护栏。

舒文的遭遇也引起了全国近百万网友的关注，有网友呼吁，相关主管单位能要重新制定标准，改变护栏的设计，并进行全国统一。

全国发生多起因头卡护栏致死事件

据新闻晨报报道，2013年10月，北京中关村南公交站旁，一名年轻女子因身体不适，头顶住护栏，脖子顺势卡在护栏中间至少半小时。市民报警后，女子被民警送医抢救无效后身亡。

2015年8月，北京一名60多岁的男子，头部卡在广安门内公交站东侧的护栏里身亡。

2016年3月，在陕西省榆林市米脂县银河中路，一位怀孕8月有余的孕妇，因胳膊搭在马路一旁的护栏歇息时突然晕倒，致使脖子卡入护栏身亡。

2017年7月，西安一名骑电动车的中年男子脖子卡入马路中间的隔离护栏，窒息死亡。

人民日报微博2月28日发表评论，护栏夺命，时有发生，每起悲剧都让人痛惜，也引发恐慌。如果护栏变杀手，何以护佑公共安全？该追问：护栏藏陷阱，频频致人死，是否与设计缺陷有关？防止悲剧重演，别再让生命检验护栏危机。为公共安全计，当尽快举一反三防微杜渐，让护栏真正护住生命。

极目新闻记者曹雪娇

视频剪辑轩逸瑶

广东茂名女子黄秀娟20年前在医院产下双胞胎，但小儿子出生时不久，便被医生告知“孩子不行了”，随后被人抱走，她和家人以为孩子夭折被医院处理了。生完孩子次日，黄秀娟便出院了，但她一直没看到小儿子的死亡证明，这也成为她的挥之不去的心结。

2022年12月30日，黄秀娟接受极目新闻记者采访时称，今年5月，她来到医院查找当年的病历，发现当年她带大儿子出院的次日，医院为一个姓名登记为“黄秀娟之子”的男婴办理了出院。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也让她怀疑自己的小儿子并未夭折。

这个孩子是谁？会是自己的小儿子吗？黄秀娟在向医院追问的同时，也开始在网上寻子。

黄秀娟用大儿子的照片制作寻人启事寻找小儿子

女子20年前产下双胞胎

“我是来自广东茂名电白的寻亲妈妈黄秀娟，我现在正在寻找20年前丢失的双胞胎小儿子”视频中，一位瘦弱的中年妇女举着一个寻人启事，不太熟练地向网友介绍自己的寻子信息今年8月开始，黄秀娟已经在短视频平台发布了100多条短视频，她希望小儿子看到后，能回来与家人相认。

说起发视频的原因，时间必须回到20年前。

2002年1月30日一早，怀着双胞胎的黄秀娟突然感觉肚子疼，由她二姐陪她去茂名市电白区电城镇中心卫生院检查。到医院后，她被推进了二楼产房待产。当时黄秀娟的丈夫去湛江有事，孩子出生以后他才赶回家。

“12点半左右，我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两个孩子出生时间相差十分钟。”黄秀娟回忆，小儿子刚出生时不会哭，出现了新生儿窒息，经过医生抢救后，小儿子便能哭出声了，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护士将两个孩子称了体重包好。

黄秀娟说，当时产房不暖和，小儿子还有窒息史，医生便将两个孩子同时转入一楼内儿科保温箱中观察，由她二姐照看，她则继续留在产房观察。期间，她的大姐还带着婆婆来医院看望她，一家人都为她生了一对双胞胎而高兴，不想变故突然发生。

黄秀娟的二姐称，大姐等人离开医院后，一名医生来到一楼病房，看了一会黄秀娟的小儿子，称“这个孩子不行了”，她一下就蒙了，赶紧上楼告诉小妹，并请医生帮忙抢救孩子。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当时又只有我一人在场，不知道该找谁商量。”黄秀娟二姐称，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以为孩子已经夭折，看到一个老人来抱走了孩子，以为老人是来处理孩子遗体的。孩子被抱走以后，她上楼告诉黄秀娟。

黄秀娟病历显示，她在1月31日出院

怀疑小儿子并未夭折

黄秀娟的丈夫赶回医院，一家人为了照顾产妇的情绪，没有人提起小儿子的事。次日上午，黄秀娟便在家人陪同下，带着大儿子出院回家了，但小儿子成了她的心结。“孩子被急救后大哭出声，面色红润，没有发病的样子。别人家三斤多重的早产儿都能养活，为什么我足月生下的5斤多重的孩子夭折了？我的孩子真的夭折了吗？”最初，黄秀娟只是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直到几年后，她忍不住问二姐，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秀娟的二姐称，孩子被抱走前并没有哭闹，外表看不出异常，就像睡着了一样，而且抱走孩子的老人，并没有穿着白大褂听完二姐的讲述，黄秀娟越发怀疑，小儿子可能没夭折。黄秀娟称，她从没和大儿子提过他曾经有双胞胎弟弟，她也担心，如果真的开始找小儿子，那大儿子的生活和学习会不会也要受到影响？她就这样一边怀疑，一边犹豫。直到大儿子考入大学，她觉得时机成熟了，才开始找寻真相。

“大儿子还安慰我不要急，他毕业了也会一起找弟弟。”黄秀娟说，2020年，她才把这段经历讲给了大儿子听，并在朋友的建议下联系了当地公安，和丈夫一起到公安局采血入库。

今年5月，黄秀娟在朋友的建议下，开始去医院查找自己当年的病历和小儿子的死亡证明。医院保存了黄秀娟的病历，不过没有找到她儿子的死亡证明。让她奇怪的是，她生了两个孩子，在2022年1月31日出院后，2月1日又有一名登记为“黄秀娟之子”的男婴出院，而且这名男婴出现过“新生儿窒息”。

黄秀娟儿子的护理记录

只有一个孩子出院记录

12月30日，黄秀娟向极目新闻记者提供的一份医院出院记录显示，2002年1月30日12点25分及12点35分，怀孕39周的黄秀娟在该院顺产分娩2名男活婴。这份出院记录还显示，黄秀娟1月31日上午出院，在医院住院1天。另外，黄秀娟分娩以后，医生曾给两个孩子分别开出过“临时医嘱单”，在医嘱单上，医生用“大B”“小B”区分两个孩子。“大B”的医嘱单只有一条记录，孩子在12时45分转入内儿科。“小B”的医嘱单有多条记录，记录显示12时35分孩子出生以后，医生有用药记录，12时45分，孩子也转入内儿科。

与“临时医嘱单”相对应，黄秀娟的病历也显示，大婴阿氏评分9分。小婴1分钟阿氏评分5分，经吸呼吸道分泌物，脐静脉推注药物抢救，小婴5分钟阿氏评分8分，断脐后于12点45分双婴转内儿科住院治疗。

虽然黄秀娟生了两个孩子，但她在医院，只查找到一个孩子的住院病历出院记录。记录显示，姓名为“黄秀娟弟”的这名男婴于1月30日在该院妇产科出生，患儿为双胞胎。出生后无哭声伴随全身皮肤发绀3分钟，当时给予吸氧、地塞米松、海俄辛等药物治疗，约3分钟后，出现哭声低，全身皮肤稍红润，后遂转入内儿科治疗。另外一份记录则显示，一个姓名登记为“黄秀娟之子”的男婴，因出现“新生儿窒息”于2002年1月30日下午1时20分入院治疗，于2月1日出院。黄秀娟提供的另外一份医院“临时医嘱单”显示，标注为“黄秀娟弟”的男婴，自1月30日转入内二科后，医院医护人员一直对这名男婴进行治疗，每一天都有对应的用药记录，直至2月1日下午，这名男婴出院。记者发现，与之前的医嘱单不同，这份单据上并没有标注治疗的孩子是“大B”还是“小B”，

黄秀娟称，“黄秀娟子”与“黄秀娟弟”均为医生对其小孩的称呼，只是不同科室的医生，叫法有不同。

黄秀娟儿子病历，显示他在2月1日出院

院方称多部门介入调查

黄秀娟称，当年1月31日，她是当时带着大儿子一起出院，她怀疑2月1日出院的就是她的小儿子。

今年5月24日，黄秀娟夫妻从医院获得相关记录后，向当地公安局报了案，同时向茂名市卫健委、茂名滨海新区管理委员会行政服务局反映此事。之后，黄秀娟收到了回应。在9月27日，广东茂名滨海新区管理委员会行政服务局给黄秀娟的信访事项相关情况说明中，该局回复称：“大B在内儿科住院2天后治愈出院，小B经抢救无效死亡故没有做住院处理，小B尸体当时由医院太平间管理员和黄秀娟大姐共同处理。由于事发至今时间太过久远，当时参加抢救的医护人员，有的已调走，有的已退休或离职，且太平间管理员已经死亡，很多细节都已记不清，难以追溯”对于这份情况说明，黄秀娟大姐称，她当时看完黄秀娟和孩子以后，就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去处理孩子的尸体。

黄秀娟二姐也称，当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脑子一下空白，没想起来摸摸小外甥的呼吸和心跳，如果是她处理的，起码她能知道孩子是生是死。

极目新闻记者在院方11月给黄秀娟作出的一份回复中看到，回复称：该院积极配合公安机构开展取证调查工作，且于2022年8月20日开出书面调查复函，10月26日再次接受相关部门调查。现结合黄女士查看其本人及黄女士大B在电城卫生院住院的病历档案，向该院提出存在的疑点，经调查再次回复如下：

一、大B是在1月31日病情稳定后，中午由家属带回家观察，并未出院。家属于2月1日早上带大弟返回医院治疗后才办理出院手续，出院时间与事实相符。

二、小B出生1分钟阿氏评分为5分，有明显窒息史，经抢救后5分钟阿氏评分为8分。由于是双胞胎心肺发育可能未完善，病情进一步加重。小B经抢救后转入内儿科，在内儿科短时间内因病情加重，经抢救无效死亡，故不作入院处理，只作门诊抢救，抢救及死亡记录只在门诊病历中记录。由于时间久远，已超出门诊病历保存期限，已无法找到相关门诊记录。三、不存在医生自作主张叫来阿姨抢走小B的情况，死亡告知证明记录在门诊抢救记录中会有告知，小B尸体当时由医院太平间管理员和黄女士姐姐共同处理。

双方或要走法律途径

12月30日，上述医院一名工作人员告诉极目新闻记者，黄秀娟提供的病历只有一个小孩在上面，因为她第二个小孩夭折后，不需要住院，没有病历，而且当时新生儿夭折也没有死亡证明。至于孩子的出院日期，现在还有病人会今天回家，次日再办出院手续。

上述工作人员称，现在顺产双胞胎都有一定风险，何况过去乡镇医院条件很差。新生儿出生后，不是医生在病历上写一句孩子没问题，孩子就真的一直没问题。医院不可能存在医生叫人抢走孩子的情况，医院也不能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凭一份病历判定医生拐卖小孩。半年来，医院一直配合各部门调查，请了法律人士鉴定，目前还没发现医生有问题。公安部门还使用了技术手段找孩子，但都没查到结果。“20年前的事，很多人都记不清了，希望大家能等待调查结果。”该工作人员称，他们也非常希望能帮黄秀娟找到小孩，但现在去哪里给找这样一个孩子呢？

茂名滨海新区社会事务局的一名工作人员介绍，几个月前他们接到黄秀娟关于此事的投诉，卫健委、公安已经介入调查，几个部门还寻找专业人士进行鉴定，但都没查到什么。之后双方可能需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此事。该工作人员称，黄秀娟提交的病历记录，可能是因为当时乡镇医院管理不规范。

2022年11月份，医院在给黄秀娟的回复中还表示，事实真相以公安部门调查的结论为准，黄女士在公安未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实名污蔑该院多名医护人员及损害该院名誉，该院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极目新闻记者联系了属地茂名市公安局滨海新区分局及当地派出所工作人员，暂未获得关于此事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