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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僧

狡僧

古时候,自称来自西域的蕃僧在关中地区建了一座寺庙。寺庙规模不大,只有两间破旧的茅草屋,庙中只有两个僧人,师父名叫渡慈,他带着新收的徒弟罗善住在庙中。寺庙建好不久,渡慈在庙门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阿弥陀佛,积德行善,医天下苍生。下联是:我佛慈悲,广结善缘,解世人疾苦。横批是:善真慈诚。

从这幅对联不难看出,僧人目的是救死扶伤做善事,百姓听闻纷纷来此找渡慈看病。渡慈医术高明,药到病除且分文不收。有的百姓很热情非要表示一番,渡慈就虔诚的表示将银子捐在寺庙门口的功德箱即可,多少随心,其目的是有朝一日这些捐助的银子可以帮助更多的穷苦百姓。

不出半年,寺庙就成了远近闻名之地,每日香火不断。附近百姓为了感谢渡慈,就自发集资翻建了寺庙,方圆百里的百姓全都来此看病。渡慈忙的不可开交,没有半点怨言。

这天,附近村里一对老夫妇俩送来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刚进庙门就跪在地上大哭道:“还请高僧救救我女儿,只要能救活她,让我们老两口做牛做马都行。”

这对老夫妇哭诉道,自己女儿名叫丽英,前十天左右,她突生顽疾高烧不退,面部出现不少绿豆大小的红疹。起初老两口以为过几天就好,不成想十日过去,丽英的病症越来越严重。他们这才慌了神,只能将丽英带到这里来。

济慈赶紧将这对老夫妇扶起,并将他们带到大堂之中,表情严肃地给姑娘把脉,足足试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站起身来无奈道:“倒不是贫僧不愿意,只是这姑娘已病入膏肓,若是二位早五日送来就好了。”见老两口伤心欲绝,济慈接着说道:“此病怕无人可医治,贫僧有八成把握并愿意全力救治,但凡事都有意外,望二位理解。”

老两口见济慈愿意尝试,又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济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定当尽全力救治,分文不收,能不能康复就看天意了。”说完他让老两口先回家去等消息,他要摒除一切干扰全力为丽英医治。

老两口千恩万谢后依依不舍离开,五天之后老两口心情忐忑地来到寺庙之时,济慈十分愧疚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心里有愧。原本能医好丽英,只不过他身子骨太弱。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望二位施主恕罪,节哀顺变!”

老两口痛哭流涕,却也无可奈何,济慈低着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待老两口要将丽英尸体带回家安葬时,济慈说道:“二位过几日再来吧,贫僧心里甚是不安,要为她超度亡魂。”

老两口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得哭哭啼啼地离开寺庙,待二人走后,济慈的徒弟罗善问他说:“师父您医术高明,怎么会突然失了手?难道真是菩萨不保佑?”

济慈看到四下无人,便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我不再瞒你,我并不是出家人,济慈是我给随便起的名字!你可知我为何给人看病分文不收?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人无横财不富。”

罗善不明白,济慈又小声说道:“我分文不收,便可让大多数医馆无法在此立足,那些行医之人不得不另谋出路。久而久之,百姓生了病就不得不找我。”

话音未落,罗善连忙问道:“可即便是他们找你,你仍旧分文不收,如何发横财?”

济慈冷笑着给罗善讲了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曹操给其子配阴婚的故事。罗善很不解,他怎么想不通女子尸骨的价值。济慈道:“分文不收这才是高明之处,就拿那老两口来说,即便他们拿出全部家当,也不过尔尔。这姑娘年轻貌美,可将她卖给需要配阴婚之人,其买家全是非富即贵之人。动辄就是几十两白银的高价,这便是我建庙的初衷!”说完,济慈在丽英的手腕处系了红绳,告诉罗善一个地址,让罗善帮忙偷运出去,到时候有人接应并给他一大笔银子。这银两八二分账,济慈拿大头。

罗善忧心忡忡,济慈笑道:“你想的是若三日之后老两口过来要尸体怎么办?到时候我就将草木灰装进盒子之中并封好,用一招瞒天过海之计便可打发他们。即便他们责怪我也想好后路,就说怕他们伤心欲绝,是为他们好。”

这时候罗善才明白济慈的心思,原来丽英病情并不严重,至少不足以致命。济慈将她留在庙中就是为了害其性命大赚一笔。像他这般城府极深,巧舌如簧的人,即便老两口发现骨灰有问题,他也能找借口化解。

济慈对罗善说道:“我见你忠心耿耿,才收你为徒给我做帮手。这件事不瞒你的原因就是希望你日后多多配合我。待我富甲一方之时,你必定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罗善当即表示忠心不二地追随师父,他按照济慈所说,赚了不少银两。从此两人一唱一和,草菅人命,害了不少妙龄女子。

有天深夜,一位三十岁左右、长发遮面的红衣女子火急火燎地来到寺庙。她对济慈说道:“外面有个女孩得了重病,还请大师能帮她医治。”

济慈见这个女子穿着光鲜亮丽,很是惊讶地问她说:“阿弥陀佛,那女孩跟您什么关系?”

女子回答说:“我并不认识她,她傍晚时分在我家门口晕倒,我见她孤苦伶仃又得了重病,本着慈悲之心想求二位帮她医治!”说完女子同情的哀叹道:“这女孩花容月貌,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济慈听后来了兴致,他连忙叫上罗善一同前往。红衣女子在前面带路,此时月光如水,照得大地如同白昼一般,二人走了几里蜿蜒曲折的山路终于看见一个村落。村落大门十分高大,上面雾气重重,二人过了一座石桥终于来到村子里。红衣女子将二人带到一座房子之中,刚进门济慈就看到一个女孩躺在床上,面容黄纸,胸口一起一伏,看起来十分痛苦。罗善在济慈耳边说道:“看样子,咱们又走运了!”说完比划一个八的手势,含义是至少能值八十两银子。

济慈却脸色大变,拉着罗善就往外跑,罗善十分慌张,气喘吁吁地问道:“师父为何要跑?”

“我们中了计!”济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那女孩手腕处有红绳,我认得出那是我亲手系的!”

没跑多远,红衣女子追上济慈和罗善,问他们说:“二位要去哪里?”

济慈边跑边说道:“此地诡异无比,不宜久留!”

红衣女子笑道:“不过鬼门关而已,二位理应来此,过了奈何桥再无回头路!”

济慈和罗善听了心里惶恐万分,罗善心急如焚说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说笑!那女孩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她手上有根红绳!”

红衣女子仰头大笑道:“是不是这样的红绳?是二位亲手系的!”说完她便抬起手。济慈看到红衣女子手上的红绳,吓得两腿发软,这时候红衣女子撩开遮住面容的头发,二人目瞪口呆,这分明就是丽英的模样。

济慈和罗善顾不得对方,两人疯狂地逃跑。丽英大笑道:“二位可听过鬼打墙?可听说过善恶到头终有报?”

济慈和罗善心急如焚,欲赶紧离开此地,可跑了一夜也没能逃离这块地方。最终两人双双失足掉落山崖,殒命在乱坟堆之间,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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