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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被奸杀,丈夫拜仇人为师

妻子被奸杀,丈夫拜仇人为师

南宋末年,庆州府有个张家寨,此地周围山匪众多,经常发生劫掠村寨的事。

半月前,张家寨被山匪攻破时,恰巧秀才张凡外出,侥幸躲过一劫。

张凡一家五口,目前只剩他一人,若不是为报仇,他可能就随父母妻儿团聚去了。

他全靠信念支撑着,每天都在想着复仇,都在寻找复仇的机会。

那日山匪能轻松打破寨门,归功于寨里有人给山匪带路,这个带路人是寨里的大财主,此人叫刘仁祖,家大业大,唯独德行不大。

山匪来时,他为保住自家钱粮不被抢,则暗中和山匪达成交易,由他来偷偷打开寨门,以献上全寨老小,换取自家钱财无虞。

自从得知是刘仁祖引匪入寨,张凡每日都在观察张仁祖的出行规律,他想找出间隙破绽,从而杀掉刘仁祖。

可是,从山匪破寨后,刘仁祖自知罪孽深重,又怕被庄户的家人报复,故而天天都躲在家里,并且日夜有护院保护。

这让张凡几乎感到绝望,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岂是众多护院的对手,贸然出手无异以卵击石,送命上门。

就在他渐渐感到绝望,甚至准备孤注一掷时,刘仁祖竟主动组织大家出寨祭扫,如此一来,真是绝佳机会,作为寨子目前的掌控者,刘仁祖带领大家一同祭拜逝者,这是做给其他庄户们看的。

就在寨门打开后,庄户便陆续出外祭扫,远远看去,人人缟素,个个脸有哀色,看向刘仁祖的目光也是痛恨万分,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匆匆一穿而过。

再看那寨门边的刘仁祖,对庄户目光中闪现的仇恨,则装作视若不见,更没有对庄户恶言相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善人菩萨?

出寨门后,便有人沿途开始飘洒纸钱,随风落地的纸钱,伴随着人群中小声的念叨,使得祭拜的场面倍加肃穆,和凄凉。

稀松的人群,大多以老者为主,很少见到女子身影,偶有一两个,也是年迈老妇或是尚未及笄的女童,因为年轻的女人,都被山匪祸害了,张凡的妻子也在其中。

行进数里之后。

远远望去,则是一片坟丘。

常言:近乡情怯

如今:近坟神伤。

祭拜的队伍终于来到坟丘前,人群抑制不住哀思,再也无法克制情绪。

不知是谁先哭起来,片刻后,已哭成一片。

那哭声撕心裂肺,听着宛如刀割。

同是清明节,其他乡寨的人也出来祭扫,他们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发出同情和感叹!

“山匪真是猪狗不如啊,这张家寨的人差不多被杀绝了,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望着眼前的场景,很是唏嘘的叹道。

另一人点头附和道:“可不是,我听其他寨子的人说,张家寨年轻的男女都被霍霍光了,尤其是女子最惨,无一例外全被山匪奸杀!”

听了这话,站在最边上的,名叫齐二的说道:“你们听没听说,张家寨是奸细开的门,不然山匪能那么容易打破寨门?之前山匪又不是没去打过,哪次不是铩羽而归,说来说去还是奸细带路!”。

“嘘嘘!这话可不敢乱说,小心祸从口出,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我们就不要瞎讨论了”。

“王兄说的有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年头自身难保,管那些闲事作甚,散了吧,散了吧,看这些人哭,心里怪难受的”。

说罢,路人便准备散去,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齐二手指道:“喏,那就是张凡张秀才,他娘子是个好妇人啊。听说是被山匪活活轮番折磨死的,唉,真是造孽啊”。

“要说最惨的还是陈老汉家闺女,十几岁的小女孩,小小年纪要和山匪以身换父。”

“事后,还不是连陈老汉一起杀了,山匪可不讲信用!”

“哼,这么大的仇,活着的人只知道哭坟,却不敢去报仇,光哭有什么用……”

一桩桩耸人听闻的惨事说出来,再无关的人,也难免悲愤,一众乡人神情愤恨。

片刻后,坟上的哭声渐渐小下来,视线里到处是焚烧的纸钱,而插在坟上的哭丧棒,一根连着一根,数也数不清。

张凡,站在两座新坟前,他的身前并没有祭品,连纸钱也没有,更不像其他人跪拜亲人。

而是笔直的立在那,不哭不动,连声哽咽也听不到。

“那人是谁,怎就空手来上坟,有认得的吗?”:一些不认识张凡的人议论道。

众人随他视线看去,纷纷摇头。这时齐二,告诉众人道:“那是张凡,父母妻儿都没了,全家就剩他一个,可怜得很。”顿一顿又道:“那两座坟,一座是父母合葬,一座是妻儿的。”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对张凡大为同情,说几句可怜的话后,便散了。

一直站在坟前的张凡,没有听到远处人们的议论,既是听到,对那些可怜话,他也毫不在意,该哭的早已哭过,该流得泪,也早流尽,眼下,除了复仇,他再无念想。

张凡生在普通家庭,他的父亲张老汉是个泥瓦匠,为人老实巴交。母亲也是心地善良的妇人,满心慈悲见不得别人可怜。

他是家中独子,父亲快四十了才生下他,故而张老汉夫妻对他很疼爱。

老实一辈子的张老汉,不想儿孙跟自己一样苦下去,因此,执意要张凡读书,考取功名做官,将来光耀张家门楣。

为供养张凡读书,夫妻二人节衣缩食,一文铜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使,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张凡吃,自个是舍不得沾上一口,当真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在,张凡也算天资聪颖,不负父母期望,在十八岁时考取秀才功名,一时引得人人侧目,都道张家出了文曲星,把张老汉夫妻乐的合不拢嘴。

张凡原是打算趁热打铁,次年到省城参加乡试,哪知各地流寇四起,官服为此疲于应付,乡试也就延期搁置。

功名没法考后,老两口便找人张罗门亲事,对方是城中大户闺女,家境殷实,长得也俊俏,若不是张凡有秀才功名,将来大有前程,女方父母也不会把闺女嫁给他的,毕意跟大户比起来,张家实在穷得厉害。

婚后没两年,妻子赵氏便不负公婆盼望,添上一个大胖小子。

初为人父的张凡,给儿子取名叫张斌,意为文武双全。

一家老小齐全,端的幸福美满!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顷刻间,山匪夺走了这一切。

·····。

此时

祭拜的人已经陆续回寨。

就在,人们快到寨门时,却看到,在一队护卫簇拥下,刘仁祖骑着高头大马走出来。

马上的刘仁祖与护卫几声耳语后,一扬马鞭,颇似同情的,对着行进的人们说道:“寨子被山匪打破,乡亲们惨遭毒手,本人也是痛不欲生,恨不得杀山匪为乡亲们报仇。

奈何,刘某力有不逮啊,无能为力啊,唉,也罢,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大家要振作起来,好好耕作庄稼,从今天开始,刘家的地免费给大家种一季,我还是同情大家的,都是乡亲,能帮的刘某肯定帮,就这样吧,大家明日好好耕作,都快回去吧”。

有人在远处,见刘仁祖侃侃而谈,便嘀咕道:“哼,猫哭耗子,不是东西!”

这边,刘家的护卫队长,上前提醒道:“老爷,我们也该回寨子了!”

刘仁祖见乡亲门逐渐回寨子,而且没人找他吵闹,心中稍感轻松。

忽然,人群后方的张凡,突然跃步而出,径直向着刘仁祖所在方向,快步走来。

他的举动立时引起护卫注意,刘仁祖身后的护卫,作势便要上前拦截,刘仁祖却挥手斥退了他们。

在他看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凡,无需如此紧张,有一众护卫在旁,凉他也不敢行刺。

见张凡直奔而来,又没带兵刃凶器,他略作沉吟道:“紧张什么,他还能伤到我不成?”

护卫头领赵山虎,担忧道:“老爷还是小心为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旁边的管家刘强也点头附和。

只见这时,张凡已经来到跟前不远处,刘仁祖不顾众人劝导,扬声问道:“张凡你有何事?”

他话音刚落,就见张凡在距一丈外,忽而跪了下来,然后纳头叩拜。

这突如其来的跪拜,让刘仁祖大是诧异,张凡不找他报仇,竟然磕头?着实令他好奇,困惑之余从马上下来,拿着马鞭上前几步,问道:“张凡,好端端的拜我做甚?”

张凡并不作答,又叩拜几下后,抬头缓缓道:“回刘老爷话,学生父母妻儿惨遭山匪杀害,我等乡亲俱是家破人亡,今天得刘老爷慷慨赠地耕种,学生及乡亲深感您的大恩,此为第一拜。

第二拜,则是恳求刘老爷为学生报仇,只要刘老爷能为乡亲剿匪,学生这条命任凭驱使。

第三拜,则是希望刘老爷把学生收到门下,好让学生,重振家门有望。”说完,又是重叩在地。

这番话从张凡口中说出,一众护卫和管家等人都听呆了,刘仁祖更是老脸通红,内心尴尬不已。

至于山匪如何杀害村邻的事,他心知肚明,近期夜里,也常被恶梦惊醒,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

“张凡,你这是……你先起来,有话好说,先起来!”

又羞又愧的刘仁祖,被张凡反将一军,弄得有些无措,答应也不对,不答应也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能泰然受之。

张凡见其犹豫不答,便继续说道:“刘老爷,可否容学生上前一言?”。

闻听张凡要近前,刘仁祖瞬间戒备起来。

“你有何话说?就在原地说吧”

刘仁祖本能的拒绝,而后,又见张凡一脸真诚的望着自己,便小心道:“你刚才说要投在我门下,是否当真?。”

“千真万确!

“你可知父母妻儿为谁所杀?”

“山匪所杀,此仇不共戴天!”。

刘仁祖再问:“你拿什么让我信你真心投靠?”。

张凡面色如水,朗声说道:“学生愿断一指,以明心迹”。

说着,张凡猛地抬起手。

然后,一口咬向左手食指。

“咯吱”

左手食指,应口而断!

众护卫看到张凡狠辣决绝,皆是惊的目瞪口呆。

刘仁祖更想不到,区区文弱书生竟刚烈如斯,看来张凡属实不似作伪,不然怎么自伤呢?

由此可见,张凡应该不知道他勾结山匪的事,故而刘仁祖心中戒备又减少几分,但并未全部打消怀疑。

张凡强忍手上剧痛,浑身颤抖,额头上冷汗直流,嘴唇发白道:“学生誓杀山匪报仇,请刘老爷助我,只要刘老爷愿意,学生的命就是您的,随时可取”。

刘仁祖仍带疑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一根手指还不足以让我冒险剿匪,你的命没那么高的价钱”。

张凡神色如常,随即朗声道:“刘老爷帮我也是帮自己,只要剿灭山匪,您的威望犹在县令之上,到那时,您在此地又会如何?而且有学生谋划,剿灭山匪轻而易举!”。

刘仁祖被他此番话打动几分,面色逐渐和善起来,警惕性也放下不少。

张凡一直盯着他的神情,对刘仁祖的心理变化,全看在眼里。

张凡见仍差点火候,便心中再次发狠,高声说道:“若刘老爷不信,张凡愿再断一指明志,日后必定忠诚辅佐,若有二心,则神魂俱灭!”。

张凡说罢,不等护卫阻拦,再次咬下左手一指。

这般咬下两指后,刘仁祖算是彻底打消顾虑,他想,张凡若是真知道自己勾结山匪破寨,岂能不伤他这个仇人,而先伤自己呢?

并且,那日山匪破寨时,张凡也不在寨子里,想来是因知情者都被杀了,回来后的张凡,无处得知实情。

这样推断下来,刘仁祖已卸下最后的防备。

而护卫和管家,都被断指震惊的大脑停机,张凡看似文弱不堪,可是刚才连断两指,那份决绝和狠辣,当真非常人也。

张凡看起来,是毫无城府的样子,对自己的仇人跪拜,是真傻,还是装傻?

刘仁祖笑着走上前,然后说道:“贤侄先起来,有话好说,这是干啥,要留有用之身,为父母妻儿报仇才是,不能没报仇,就先毁自身”。

张凡闻言,动情的说道:“刘老爷教诲的是,学生冲动了,学生一定听刘老爷的,留着有用之身,为父母妻儿报仇”他说到最后“报仇”二字时,尤其重。

刘仁祖不疑有他,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张凡见火候已到,故作有大事秘告,他表情郑重肃穆,语气微低且神秘道:“学生知道如何借来兵马,只要刘老爷肯花上些银子,山匪顷刻间灰飞烟灭!”。

刘仁祖看他的神情不似玩笑,便未作思量先信几分,他眉间略皱道:“你真能借来兵马?不是玩笑?”。

张凡对天起誓道:“若有虚言,雷公盖顶”。

稍顿,又略带悲怆道,“学生与山匪不共戴天,岂能在这事上戏言,刘老爷且附耳上来,我·······”。

刘仁祖不疑,鬼使神差的竟附耳过去。

就在这时,只见张凡的右手长袖中,突然多出一把短刀,这把刀是他提前贴身藏匿的!

张凡附在刘仁祖耳旁说道:“我这两指皆为你断,我父母妻儿皆因你死,我这有用之躯,皆为你存!”

“你····!”

张凡突然拔刀,陡然变故之下,不待刘仁祖抽身反应,手中短刀已然狠狠砍在脖子上,短刀之锋利,力道之大,精度之准,换做神仙在此,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手起刀落!

只听“噗嗞”一声。

刘仁祖项上首级,瞬时被短刀劈断大半,一股鲜红喷溅而出。

那刀用力实在太狠,竟卡在颈骨上,可报仇心切,仇深似海的张凡,此时手中力有千斤,他面目凶狠,咬牙切齿之下,再次猛力将刀砍起。

但听“咔嚓”一声。

刘仁祖的首级,咕噜噜,滚落在地。

众人吓得目瞪口呆,心神震慑的无以复加,竟然忘记喊叫。

张凡捡起地上首级,毫不犹豫的抢下刘仁祖的坐骑,纵身一跃,两腿一夹,鞍绳猛拽之下,嘶鸣一声,快马撒蹄向外狂奔而去。

“老爷死了,老爷死了!”

“追,追上张凡,为老爷报仇!”

“快,快,快拦住他!”

“报啥仇?老爷都死了,还报啥仇,赶紧报官才是”

“对对对,先报官,看我这笨脑袋,被张凡那小子吓晕了,乖乖,张凡实在是太狠了”:管家心有余悸的说道。

·······。

有道是:为报亲仇,手足可断,能报亲仇,舍命亦然!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恶人方罢手。

连断两指搏信任,只为一刀了亲仇。

热血男儿,报仇何需十年?真汉子,只在朝夕之间!

不杀刘仁祖,何以报父母养育之恩。

不杀刘仁祖,何以面对妻儿在天之灵。

如今的他,带着仇人首级,前来亲人坟前祭奠!

他之前,不在坟前焚纸的原因,是因没有手刃仇敌,无颜面对父母妻儿。

此时,张凡的断指处,仍血流不止,随着失血过多,顿感浑身无力,眼皮也逐渐沉重起来。

他翻身下马,把仇人首级,置于父母妻儿坟前。

然后跪倒在地,“砰砰砰“三记重叩!

抬头时,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回想起和家人的点点滴滴,和妻儿的嬉笑打闹,不由得心肝俱裂。

一幕幕欢声笑语,一幅幅温情画面,不断在眼前闪过,在不复返。

如今,大仇虽已得报,他却,再无容身之地。

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