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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为弟弟被狠心继母卖掉

女孩为弟弟被狠心继母卖掉

从前,有个女子叫坠儿,四岁上死了娘,爹又给她娶了个继母。继母过门生下个弟弟,起名叫根柱,坠儿可就被继母冷落了;更不幸的是,坠儿十岁上爹又得病死了,这一来,家里继母当家,十岁的坠儿可就遭殃受罪了。

俗话说;云里的日头儿,后娘的拳头儿。继母待坠儿,一向是暗地使劲儿,一天继母说:“丫头,咱娘俩儿命苦,娘体弱力薄。实在没办法,一个病身子。难弄三张嘴,我改嫁吧,你说怎么样?”

坠儿一听这话,心里可就害了怕,继母要是一抬腿改嫁,弟弟还在怀里吃奶,把弟弟一带走,自己一家不就完了,成了绝户吗?爹给弟弟取名叫“根柱”,就是要传宗接代不断香烟呀,如今爹不在了,自己虽小,可一定要保住弟弟这条根儿,别把个门户弄散了呀!

想到这些,坠儿“扑通”一声给继母跪下了。眼里的泪水像雨似的往下流:“娘啊,您可千万别这样想,只要您和弟弟不离这个家,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叫苦!不为我,也为我爹呀!”

继母就等这话哩,她对坠儿说:“你人小心大,可不管怎么说求生的路倒有一条,娘说出来怕儿不同意。”坠儿说:“娘说到哪儿,我做到哪儿。”

继母说:“娘想……让你当个不出门的童养媳。”

“我听娘的话!”

继母一惊,想不到坠儿答应得这么痛快,就又说:“女婿不光比你大十八岁,还有点傻气……”

坠儿把脸一扭,抹去眼里噙着的泪:“娘,我不嫌!”继母心里像一块石头落下地。于是她和媒人说定了,写了文书,男家交了五十两银子的聘礼,这门亲就讲定了。娶个不出门的童养媳,先要出一笔钱财,是谁这么财大气粗,舍得花这么大本钱?这便是当村开饭铺的高掌柜。高掌柜的吃喝不愁,虽不能说是日进斗金,可也一日一个小秋收。

可有谁知他家的境况使高掌柜犯愁的是,他生养了一个傻儿子,二十三岁了,管南叫北,管吃饭叫拉屎。眼看着家业无人接,高掌柜的可就着起急来,要这儿子家产又有何用?他便四下求媒人给儿子张啰,只要找个能传宗接代的来,花多少钱财不在乎。

继母听说了这件事,心中暗喜,把坠儿说给高掌柜当童养媳,除了聘礼,吃食衣衫由高家出,她把坠儿留在家里使唤,又进钱又进粮,等于是借驴拉磨不喂草,这家里的日子也就好过了,继母打的是如意算盘。

可高掌柜的也不是傻瓜笨蛋,有舍衣的,有舍饭的,可没舍聘礼的。高掌柜的提出一个条件,坠儿长到十五岁,就得圆房,继母虽说心里不乐意,可想到不答应这个条件,再找这不出这样当童养媳的人家,也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为了保家不散家,坠儿再苦再累,心里也情愿。可继母惯根柱惯的太不像样了,他要骑马,继母就让坠儿趴在地上做马让根柱骑;根柱爱玩火,继母就让坠儿捡来柴竹给弟弟点。真可以是说一不二,说三不四,坠儿对继母说:“娘,您这么宠我弟弟,要把他的脾气宠坏的!”

继母说:“你爹死时跟我讲过,根柱是咱家的宝贝,靠他顶门立户,传宗接代续香烟呀,他可不能和你比!”几句话,直噎得坠儿泪在眼里打转转,自己在继母眼里还不如把草啊!

一年一年过去了,说话间坠儿长到了十五岁,高家让媒人过来催了:“给他们两口子圆房吧。”眼看再过三天就是坠儿出嫁到高家圆房的日子,这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高家的傻儿子吃毒药毒死了!高家的傻儿子一死,娶媳妇圆房的事可是没门儿了。

坠儿回到屋里,用手巾捂住嘴,光掉眼泪没哭声。十五岁的个闺女,从小到大,都说黄莲苦,她比黄莲苦十分呀!一连三天,她是只做不吃,饭没进一口,水没喝一滴,哭了想,想了哭,把十五年来的日子像梳子梳头似的仔仔细细地梳了个遍,想了个全,自己一个女儿身,为了保护家门不散,香烟不绝,她是想把自己当钱花,当牛使呀。

三天后,继母喊坠儿:“来,娘又给你订了一门亲,是个填房,女婿岁数当然而然地就比你大了。”坠儿把牙一咬,泪一擦:“娘,儿不嫌弃!”当天夜里,坠儿跪到爹坟上,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隔着黄土看不到爹的面,可坠儿那一连串的话语也真撕肝揪心。

坠儿对爹的坟说:“爹生我养我一场,坠儿没出息,过几天就要嫁到别处去,恐怕以后连给二老添土烧纸的时机也没有了。过几天,咱的家就不是孩儿的家了,只有待以后孩儿死后,才能在阴曹地府再给二老尽孝了坠儿哭过之后,在爹的坟上种了一棵树,以树代人守墓吧。

定亲快,娶聘也快,十天之后,从三十里外的李村抬来了迎娶的花轿,一下轿,坠儿才看到,自己的丈夫比爹年纪还大,已经是五十六岁的人了。这张村首富有的是钱财,少的是人口,他独身一人,上无父母,下无子孙,更无兄弟姐妹,老伴死了,他一心再寻个黄花闺女,也好生个一男半女,好撞门户,续香烟。他们不惜重金下聘,花一百两银子娶来了坠儿,继母只贪银两,不顾坠儿死活,把她看成是摇钱树,一百两银子把坠儿卖了。李老财年近花甲,自打一下聘,便服起了“壮人丹”,他娶来了嫩葱似的坠儿,直乐得开口便是笑。

他不惜钱财,大宴乡亲,等拜天地时,还没来及拜一下他便一头栽下,再也站不起来了。众人慌了,还以为他是醉倒在地了,七手八脚来扶,不料,李老财手脚打挺四肢变凉,嘿嘿,原来是饮酒过度,把他给醉死了!

这里李老财一死,喜事变成了丧事!坠儿只当了不到一日的新娘,便披麻戴孝地为李老财守起灵来。李老财一死,那些往日的酒肉朋友一个个逃避得远远的,连个人影也找不到了。只有长工秦二,跑前跑后四处张啰操劳。

坠儿刚过门,人生地生,一切事情只求秦二来调理了。好不容易发丧出了殡,秦二手拿帐簿子和仓房钥匙走到内宅来见坠儿。秦二说:“东家,外当家的已平平安安地入了土,这是账簿,这是钥匙,都交给您吧。我和外当家的主仆一场,总算送他入土为安了。这帐上是别人借欠的纹银五百九十二两,东家请保管好,日后也好上门讨要;发丧剩下的六十两纹银,也请您查点一下,从明天起,我走吧。有句话实在不该说,我年工价是六吊,先支过一吊,现在是半年已过,就按半年算,再支我两吊钱算是人走账清了吧。\"

秦二不说不知道,秦二这一番话,直说得坠儿心里像翻江:这天底下,也有像我坠儿这样只讲仁义,不贪钱的呀!发送男人剩下的六十两纹银,秦二要是不说,她可压根儿也不知道!这个人轻财重义,够得上好人!

想到这些,坠儿对秦二说:“秦二,你也知道,我过门来就守了寡,不是我的福份就是他的大限到,反正说什么也不灵了。老头子一死,我人生地不熟的,劝你还是住下来,工价可以涨,有什么为难的也好有个商量。你要一走,我一个守寡女人可怎么过呀?”坠儿说到伤心处,泪水扑簌簌地直劲往下掉。

秦二看到坠儿伤心,不由也落了泪:“只要东家要我留,工价不必长,我留下来就是,您莫伤心了。”

一年又一年,直到过了三年之后,坠儿才明白了过来:这秦二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自小由李老财带大,先是在京城商号里,后来又随李老财回到这李村乡下。

由长工秦二想到自己,坠儿又暗暗地落下了眼泪。继母说自己是“妨人的命”,这似乎倒是真的,为什么嫁给高家,刚说要圆房,人就死了?为什么嫁给李老财,没拜堂又死了?妨娘妨爹妨婿,这辈子再也不嫁人了,嫁给谁,要谁的命,自己命不济,不应再害人呀!我这一辈子就守着这处宅院过吧,好歹不愁吃喝穿住,顶少也比当尼姑修道强,用不着早晚一炉香,诵经拜菩萨的嘛。

日子不可长,一晃,十年过去了。坠儿已经十年没回娘家了,爹娘坟前这十年来没有烧过一回纸,没有再添一锨土,眼下就是清明节,该回娘家去一趟,给死去的爹娘烧烧纸,也好尽点孝道哇。

再说长工秦二,十年来同她主仆苦守,他也是近三十的人了,自己发誓终身不嫁了,可也别误了人家的一生,不成家,他将来又如何过活呢?想到这里,坠儿把秦二叫到内室,说:“秦二,有句话我不能不说了。自打我过门到了这李家,你忠心耿耿地在这里干了整整十年了。以前的事且不说,单是这十年,你为我这家业立下了汗马功劳。讲句实在话,没有你在,这个家也就不在了,是我妨了你!再好的店房也不能住到头哇,我寻思过了,劈出一份家产给你,立字据,写文书,你变更一下,找个合适的地方买座宅院,娶个妻子成个家,自己过日子去吧。”

秦二听了把头皮挠了有七八次,这才还了话:东家,你的情我领了,要走除了工价,我一个子儿也不要!只是现在我还不想走……古人讲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我秦二认准了这一条哇。”坠儿不明白了,便又说:“你若是嫌给你的少,那就把这家产三七开,你要大份,我一个女人,有口饭吃就行了。”秦二可急了,吭吃吭吃地说:“东家,您屈了我的一片心了,我要……”话儿说了个半截,下边的言辞又咽回去了。坠儿觉得奇怪,就问:“要什么呀?往下说呀?看你,有什么话儿就明讲直言嘛,用不着吞吞吐吐的呀。

事情到了这火候上,秦二也只好照实往外端了:“东家,我是仆,您是主,有句话儿说出来您别恼呀,看不到您有个好的归宿,我不放心,不忍走哇……”有话送给知己人嘛,秦二这一说,坠儿的心里像着了火:“真遇上一个好心性的人吗!这人间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想了想前前后后事,坠儿也就实话实说了:“秦二,我和你虽是主仆,可这情义上如同兄妹,这辈子我不打算找主了,凭着这点家产,还养活不到死么!我是个苦命人,娘说我是妨亲的命,再找主嫁人,还要害别人,何苦哩?”

秦二听了,忽地站起来:“东家!有刀伤人的,有枪伤人的,又有谁见过\'命’伤人的?我这一辈子,一不信神,二不信鬼,三不信命!老东家不听我的劝,喝过了量,是死在酒上;高家儿子拿信石当冰糖吃,是死在毒上,这同您又有什么关系?能说是您让他喝的么?别人屈枉您,他们的嘴咱管不住,您自己也屈枉自己,东家,这不就太冤自己了么?”

听了秦二的这席话,坠儿连连把头点,别人不知自己,自己的心地自己最清楚呵。这世界上最知心的人,就是眼前的秦二呀。坠儿想到这里,对秦二说:“明天是清明,我要回趟娘家,给爹娘上坟,你准备好车马,明天同我一起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主仆二人早早地上了路。人走在回娘家的路上,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在眼前翻!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没有见过继母的面,她身体可结实?弟弟根柱,也该娶妻成家了吧?虽说继母有话在先:嫁出去不准再回娘家门。既是来上坟,见死人不见活人,要让乡亲们耻笑哇!

一打定主意,让秦二把车马驶进了村,找到娘家门前,只见房舍大变样了,门楼高,庭院阔,单从外表上看,娘家的日子比自己出嫁时好过多了,坠儿又哪里想得到,李老财给下的一百两银子的聘金,使弟弟发了家呀!上前一叩门,从院里走出一个年轻女人来,她把门打开,生生地问:“你找谁呀?”

坠儿说:“我是来看娘和弟弟的。”

“谁是你娘,谁又是你弟弟?\"

根柱听到了说话声,忙从屋里赶到门口,一见就冷冷地说:“姐姐,你来干什么呀?”

姐弟俩一见面,坠儿眼里就涌出了泪花!自己的心没白费呀,弟弟长大成家,顶门立户了,爹的嘱咐实

现了,这个家保住了。坠儿问根柱:“咱娘呢,我是看看咱娘的。”

那年轻女人从旁答了话:“老乞婆早死了!”

不用说也不用向,她就是弟媳了。坠儿对根柱说:“咱娘死了,为什么不给姐姐报个丧?”

根柱仍是冷冷地说:“姐姐,娘不是早说过,不让你再登咱家的门么?是咱娘撂下的话儿,身后不给你报丧!”

坠儿听了,心里如同刀子捅,钢针扎!既是娘这般无情,弟弟这般无义,自己还能再进门么?她一挥手指路,同秦二直奔爹娘坟上去了。老远老远的,坠儿同秦二就看到,坟前树上,晃晃悠悠的,有个人像是刚刚悬绳上了吊!两人跳下车,急火火赶奔上前,把上吊的人解救下来。

坠儿用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上吊的树,正是十年前自己栽下的嘛,为什么偏偏有人在自己栽的树上来寻死哩?坠儿再一看怀里窝憋着的死者,心里跳得像鼓响,上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继母呵!根柱说继母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青天大白日的,莫非真是活见鬼了么?

坠儿急急忙忙地给爹娘烧过纸,又同秦二一起,把继母抬上了车,人急车快地返回张村来。十年不见,继母不但变老了,而且已经瞎了一只眼,她微微地睁开、只眼,见是坠儿在喂自己汤水,那眼里的泪珠可就止不住地往外掉了:“丫头,你为什么还救娘的命?你还不恨娘早点儿死么?”一听继母讲起了话,这时坠儿可就也落下了泪.“娘呵,天底下的道路有万千条,您老为什么偏挑这条走?”

继母住在了坠儿这里,转眼间过了三个月。娘儿俩天天在一起拉家常,夜夜在炕头上讲心事,十年如同一日隔,两下里的情景都知底了。

这天夜里,坠儿又劝继母说:“娘,只要根柱成了家,咱家没断后,就是弟弟不孝顺,弟媳不讲情面,还有我坠儿在,咱娘俩住一起,有我为您养老送终,您就放宽心吧。”

继母听了,说:“丫头,有句俗话,手指的云彩不下雨,偏施的颜料不上色,娘惯儿惯来一场空!娘的心不正,以往办错的事儿如同出去的水,难得往回收哇。娘这一辈子,待你有愧。有一件事儿每每想起来最伤心的,娘想补一补,不知丫头是不是听娘的话儿?”

坠儿说:“娘在上,儿在下,当闺女的怎能不听娘的话?有什么要说的,您老人家就明说直讲吧?”

继母说:“娘是说,人活一辈儿,花开一喷儿,娘为你寻过两门亲,都是把你当作摇钱树,只图财帛把你往火坑里推,多亏了丫头你的命大,心眼好,感动了天和地!如今你已经是往三十里数的人了,世上没有光棍呀,娘想再为你寻个女婿,看着你美美满满地成个家,当娘的心里也就变安然了。”

坠儿听了,说:“娘,只怕儿命不好,又何必嫁人又妨人呢?”

“娘以前说你是\'妨亲的命’,不过是顺嘴瞎说的了,也正因为有这句话儿,娘才伤心呵!”继母说着顿了顿,接着往下说:“娘发现一个人,心眼好,脾气好,和你的年岁也般配……”

坠儿插话问道:“娘,您老是说秦二吧?”

“是呵。你们两个要是配成夫妻,他有家,你有靠,两只孤雁合群配成双,比这孤孤单单地不更好么?继母的话,情真意切,句句打动了坠儿的心,坠儿点点头说:“娘,那就找个媒人说吧。”

“用不着找什么媒人,娘的心思娘做定,娘这回就同秦二说!你们夫妻俩千万要记住娘的话:不给根柱两口子报丧,权当娘没有生养这个儿!”两人齐声劝慰起继母来:“您老想得太远了,想得太多了。”

继母却是一百个叫真认死理儿:“娘只要你们记住娘的嘱咐!”

两口子没法儿,他们不想惹老人生气,只得说:“记住了!记住了!”

继母前脚把小两口子打发入了洞房,她后脚就把屋门闩了,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根绳子,悬挂在房梁上说:“丫头,不是当娘的给你弄难堪,娘亏待过你,心里有愧,身上有罪呀!娘先一步走了,也好找你那亲爹娘赎罪去呀……”继母把话说完,一伸脖子入了套,自尽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坠儿起来为继母端便盆,一推,呀,怎么这房门紧闩着?她大喊一声:“秦二,快来,娘……娘寻短见了!”

秦二也急忙赶过来,两口子好不容易才把房门打开,将继母解下来,可,这次和在坟地树上不同了,继母再也睁不开眼了。坠儿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的头顶:我怎么就这么发昏呀!娘昨晚上说的话,不是明明告诉我了她要寻短见吗?只要稍微留点神,也不见得让娘舍了命呵!

秦二见坠儿哭得这么动情伤心,也流下了泪,他劝说着:“坠儿,人死了是哭不活的,咱先说后事吧,要不要给根柱报丧去?”

“要给弟弟报丧!”

“那不就违背了她老人家的嘱咐?”

“违背了娘的嘱咐也得报!我就不信亲生骨肉,情义根连,根柱他能是铁石心肠,忘了娘的养育恩!”

是呵!血浓于水,义重如山,但愿天下儿和女,莫忘父母哺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