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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破风流案

巧破风流案

宋朝明道年间,颍昌府有一名叫姬如烟的女子,她出生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姬如烟不仅是一位才女,长得还十分漂亮,十八岁那年,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可她最终却嫁给一位跛足的普通汉子。

她的相公叫蔺青,原本是颍昌府有名的武夫,曾经以一人之力,挑落四名刺客,救下枢密使的重臣管舒。

管舒非常赏识蔺青,举荐他去考武状元,蔺青不失所望,一路过关斩将,在武童试、武乡试、武会试都以第一名晋级,是当届状元最热门人选。

姬老爷看中蔺青,但怕他考上武状元后自己高攀不起,于是赶在武殿试前,他撮合女儿姬如烟与蔺青成婚。

蔺青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过不了美人关。

姬如烟肤白貌美,眼昏似秋月笼烟,眉自如晓霜映日,只消第一眼,蔺青便沦陷在她的美貌之中。

管舒一路保着蔺青考试,久而久之,他发现蔺青除了武力,并无其他长处,在险恶的朝堂,恐怕难有大作为,将来对自己没有用处。

有一次,管舒带着蔺青去送礼,清贫惯了的蔺青,舍不得将全副身家典当去买一个漂亮花瓶送给主考,他婉拒了管舒的好意。后来他与同组考生相聚,见一众考生与自己实力相差甚远,竟口出狂言,扬言对方四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众考生面面相觑,但仍懂得以笑脸相迎。

俗话说,三岁定八十,管舒知道蔺青性格已定,再难改变,于是他就劝蔺青放弃武殿试,自己送钱财与他,让他回乡当一个财主。

可心高气傲的蔺青不听,他自认武艺天下第一,理应像管舒一样为朝廷效力,光宗耀祖。

管舒是个老油子,他劝不动蔺青,知道再强行劝说,只会招他愤恨,便将到嘴的话噎了回去,你会武功也不能目中无人啊,朝廷的礼仪也应该遵守!

管舒只能祝他好运,去扶持另一位智力不俗的武者,至少人家能在朝廷走得更远,日后能为自己所用。

没有管舒的庇佑,蔺青的祸事就来了。与他同组的考生中,有一位是巴州的富家公子,他自知比蔺青逊色,于是出钱买通另一位资质较差的考生施进,让其在考试时给蔺青设阻。

在考场上,施进的骑射与步射均落后于蔺青,在拉硬弓与舞刀时,更是相形见绌。蔺青掇石时,施进还在拉硬弓。他趁旁人的注意力都在更加出彩的蔺青身上时,在硬弓上搭上一支长箭。

此时的蔺青正在倾力举着巨石,分毫不能动弹,施进那十二力弓有摧石穿铁的威力,他也是过关斩将晋级到武殿试的,对于一动不动的目标,哪有失手一说?

长箭有如白驹过隙一样,深深地射进蔺青的右腿,股骨应声裂开,蔺青有如被砍倒的树木一般,轰然倒塌。

施进上前道歉,并当场砍下自己的右手赔罪。

事已至此,蔺青也只能相信施进是学艺不精,失手误射自己。只怨自己的运气太差,感叹天灾人祸,世事无常!

可他哪里知道,这与他的运气毫不相关,而是一位富家公子作弊的小手段罢了。

蔺青后悔不听管舒的建议,自认有愧,拒接了管舒送来的财物,遂回家另谋出路。

姬老爷肠子都悔青了,他花大钱培养的女儿,非但没有钓到金龟婿,女婿还是一个连常人都不如的跛子!但他惧怕管舒,不敢悔婚。

姬如烟的日子就苦了,她既要照顾断腿的相公,又要防着觊觎自己美貌的闲汉野郎。蔺青残废后,便不再愿意与妻子共枕,但他白天总带着妻子出去游玩,为了向世人证明,他就算身残,也有一个漂亮的妻子。

姬如烟的美貌是出了名的,自从蔺青断腿后,她家附近经常出现一些陌生男子,有的只是想一睹其芳容,而有的是流氓地痞,会趁其不备,对她动手动脚。

这些人当中,就有个臭名昭著的梁大少爷。梁员外老来得子,对他宠爱有加,以至于他二十多岁,还十分幼稚,看到喜欢的东西和女人,就要不惜任何代价去得到。

一天,梁大少爷见蔺青出门就医,强行将姬如烟推进房间,强行与她成事。

有邻居听到动静,跑去告知蔺青,等他赶回家,推开房门时,只见姬如烟衣衫不整,在一旁边哭泣,而梁大少爷正慢条丝理地穿着衣服。

烂船三分钉,跛足的蔺青轻松制服梁大少爷,将他送到衙门。

公堂之上,姬如烟泪如雨下,哭诉着梁大少爷的恶行,梁大少爷不屑一顾,没有为自己开脱。

县令王章太听完姬如烟的陈述,判了梁大少爷三年牢狱。

梁大少爷没带怕的,他收买看管他的狱卒,在牢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蔺青在外面放了狠话,如果再有人敢打妻子的主意,绝不姑息。

可他终究是个跛子,谁人会怕他呢?

最近有个叫张讼文的才子十分高调,他年纪轻轻便考上举人,一时风光无两。他与人闲谈时,同伴告诉他,娶妻当娶姬如烟,像他这样出色的男人,至少要娶一个长相不输姬如烟女子才不枉此生。

张讼文就好奇了,什么样的女子会有如此高评?于是他就打着拜会蔺青的榥子,去蔺家会会姬如烟。

姬如烟见张公子才高八斗,出口成章,诗词佳作美如画,又没半点架子,于是热情与其探讨诗画心得。

蔺青警告姬如烟,要防着点别人,可姬如烟却说,张公子乃人中龙凤,怎会惦记他人之妻呢?

蔺青听完,也觉得有理,但没想到一语成谶!

不到一个月,张讼文与姬如烟走得太近,竟真的起了色意,他趁蔺青不在家时,将姬如烟逼进房间,脱下了自己的长衫。

幸好有邻居听闻动静,唤来众人及时拉开他,才未成坏事。

蔺青知道此事,提着长刀来到张家。

张老爷护短,非但不交出儿子张讼文,反而叫来家丁围攻蔺青。

家丁们不会武功,拿棍子打一下就跑,蔺青由于腿脚不便半晌下来,他就被打得鼻青眼肿,只好悻悻离去。

自此事后,蔺青知道自己不复当年勇,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有事就找衙门。

张老爷因命令家丁打人,被县令打了三十大板,并赔偿蔺青医药费。张讼文因轻薄他人之妻,伤风败俗,被杖六十,罚银四十两。

本以为事情闹大了,就没人敢去招惹姬如烟。可是男人的本性岂是朝廷律法能制止的?

一年后的一天,姬如烟就揪住一个偷看她洗澡的汉子来到衙门,王县令那是一个头大!

因为这是近年来的常态,时有发生。

美貌如果没有强大实力的保护,将是无穷的灾难,蔺青自从被张家打后,胆子小了很多,平时有些不太过分的事情,他就让姬如烟忍着。

可你让一步,坏人就进一步,以至于旁人对姬如烟的骚扰,从来就没断过。

王县令只得草草按大宋律法处置那汉子,他有些不耐烦,想请个师爷代自己处理烦琐小事。

师爷的聘纸一出,各地才子纷沓而来。

王县令挑选了能说会道的才子赵伯钧。

他与赵伯钧说了姬如烟的事。

赵伯钧说道:“事不过三,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何这些汉子不搞别人,只搞她呢?会不会是她的问题?”

王县令说道:“她是最美的女子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赵伯钧有些不相信,于是他到蔺家偷看了姬如烟,说了句:也不过如此!

一天,赵伯钧对王县令说:“我有办法了!牢里有个犯采花罪的矿工刑期满了!”

王县令奇怪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让他去试探那姬如烟。”

“试探什么?”

“我怀疑那姬如烟是自己作的,她看到英俊斯文男子,就有意引诱,让其得手,先享了鱼水之欢,事后又觉得有违伦理道德,才将他们告至衙门!那矿工名叫陈超,相貌丑陋,身矮皮黑,让他去试探下,看姬如烟有没有那么容易让人得手!”

“如果闹出人命怎么办?”王县令有些担忧。

“因姬如烟而坐牢的男子,他们十恶不赦吗?如果没有姬如烟,他们都是普通人家,有了姬如烟,他们就成了罪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知道她还要祸害多少普通男子?”

赵伯钧继续说道:“矿工陈超从没杀过人,前两次欺霸女子,事后还给人家煮面吃,还央求人家跟他跑路,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绝对安全。”

县令思来想去,如果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麻烦的姬如烟,倒也值得走步险棋。

他们以公事为由,将姬如烟骗至荒野旅店,然后将矿工陈超释放在旅店周围。

姬如烟刚来到旅店,发现只有掌柜一人,而掌柜念叨着酒卖光了,便赶着马车到城里进货去了,只留下她一人在旅店。

陈超饿得慌,看到旅店便一头扎进去。他第一眼便看到孤身大美人姬如烟,他已经两年多没见过女人了。

男人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他得知掌柜外出买酒,叫嚷了几声,没有其他客人应答,邪念一起,他就朝着姬如烟冲去。

姬如烟看到相貌丑陋且蓬头垢面陈超,拼死抵抗。

陈超力气很大,可每每他抓住姬如烟时,对方总能用巧劲挣脱。一个人追,一个人跑,姬如烟灵活得不像个普通妇人。

两人对峙了一盏茶的功夫,陈超迟迟不能得手,急得热锅上的蚂蚁。

躲在暗处的师爷赵伯钧说道:“可以了!”

数名衙役打开地窖的门,冲了出来,将陈超团团围住。

陈超侥幸自己并未得手,一口咬定姬如烟在勾引他,自己只是想逗她玩,如果真的要对她下手,片刻就能制服她!

师爷赵伯钧笑道:“姬氏,我们也不能冤枉好人,只能委屈你了,来人,给姬氏穿多一身衣服!”

接着他对陈超说道:“半盏茶的功夫,你能将姬氏的压在身下,脱去外面的衣服,我就当你并非行凶,只是在逗她玩!”

赵伯钧转身又对姬如烟说:“如果半盏茶的功夫他能轻松制住你,那他就不是坏人,刚才只是在逗你玩,我们只能放了他。”

被人轻薄了半天,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姬如烟恨得牙痒痒的,她扎好步子,警惕地看着陈超。

接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场争斗开始了。

姬如烟为出一口恶气而战,陈超为不再蹲牢房而战,理应两人都不会留余力。

可看似孔武有力,肌肉壮实的陈超,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依然没有拿下姬如烟,反而吃到她两记老拳。

赵伯钧朝王县令点点头。

王县令马上让人将陈超押回牢房。

王县令转头对姬如烟说:“你现在跟着我,去看两场戏。”

县令大人多次为她出头,姬如烟没法拒绝,只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王县令先将陈超和梁二少爷关在一起,跟陈超说道:“梁二少爷打残过一个同牢房的犯人,如果你不先给他来个下马威,很有可能跟上一个犯人下场一样。”

陈超已经坐了几年牢,就算县令不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接着就是两人的笼里斗,半盏茶的功夫,梁二少爷已经被陈超按在地上摩擦。

王县令又召来张讼文,然后提审陈超,对他说道:“你这么能打,如果能打赢这位公子,刑期满后,我便招你为衙役!”

陈超一听还有这好事,冲上去便是一顿老拳,张讼文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

王县令朝衙役招手,说道:“来人,将这不守妇道的女子拿下!”

姬如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惶恐地看着众人。

公堂之上,师爷赵伯钧宣读:“民妇姬如烟,连壮汉陈超都能抵抗,却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和秀才占了便宜?简直荒天下之大谬!你根本就不是好女怕郎缠,而是有意与人凑趣,半推半就成事,事后反悔,觉得有违伦理,将对方送至衙门,是也不是?”

姬如烟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开脱。

堂下观案的蔺青听闻此话,似乎明白过来,他摇了摇头,在邻居的搀扶下离场。

姬如烟挨过板子便被收监。

师爷陈超戏谑道:“看到斯文白静的男人,就没力抵抗了,让人家霸王硬上弓,看到丑陋的苦力汉子,反而能扇人家两巴掌,这还不是她自己贪图汉子是什么?不关住她,不知日后还要祸害多少汉子呢?”

王县令对这位新师爷十分满意,命其将姬如烟案的卷宗整理好,递交给州府。

知府大人刘能是个清明之人,他收到姬如烟案件的卷宗时,被离奇的审案手法震惊到。

一个月后,刘能率部下到颖昌府视察,他专门到牢里看望了传闻的美妇姬如烟。

姬如烟已经被蔺青一封休书赶出蔺家,只有姬家的老厨娘每隔十日来看望她一次,给她送些好吃的。她全程没说半句冤枉,反而说在牢了过日子也挺不错。

刘能看着凄惨可怜的姬如烟,若有所思。

小地方如此普通的女人也能被传闻成大美女?看来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怪哉怪哉!

他又来到蔺青家,看到蔺青正在练习举石、拉弓。由于他行动不便,所有器材,都由另一名壮汉卖力地搬来搬去,不到半天的时间,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刘能来到蔺青面前,表明身份,然后问道:“请问蔺先生,这位是?”

“他是我一个月前临聘的短工,我虽已残废,但练了一辈子的武,一天不练就全身不舒服!”

“那一个月以前,是谁陪你练武?”

“说来不怕你笑话,一个月前,我还有个不守妇道的妻子,之前一直是她在辅助我练武!”

刘能一拍大腿,说道:“我明白了!”

他赶到颖昌衙门,召唤来所有与姬如烟案相关的人员,重审此案。

王县令不解地问道:“大人,这是为何?”

刘能指了指师爷伯钧,说道:“你这个师爷可以请辞了!”

接着提审姬如烟,刘能指着她,对众人说道:“这人会是个美女吗?四肢粗壮,膀阔腰圆?”

众人有所不解,王县令说道:“她的脸蛋很漂亮,嫁人后身材走样了!”

“那你知道她的身材是怎么走样的吗?”

刘能直视堂下的蔺青,蔺青突然双目圆瞪,懊恼地捶着自己的胸膛。

“近年来,她一直陪相公练功,她相公可是当年武状元的有力竞争者,她耳闻目染,天天帮忙搬石、拉弓……,臂力、身手自然有长进。也就是说,一年前,她还是个婀娜多姿、弱不禁风的女子,自然斗不过斯文书生和孱弱公子哥,但近来她天天给蔺青陪练,身体已经发生变化,强壮到打得过被关押多年的陈超也是合情合理,她最近一次来衙门,不就是自己揪着恶徒前来的吗?”

众人恍然大悟,连姬如烟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面。

赵伯钧请辞师爷一职。

姬如烟被当堂释放,蔺青欲与她重归于好,她连看都没看蔺青一眼,跟着姬家老厨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