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爷爷的往事(中国民间故事缩写)

（资料片）

作者：水生

听已经过世的爷爷说，很早很早以前，爷爷和家族的长辈们从山东老家挑着挑，一路乞讨来到东北。

“啥也没有，有的只是一人多高的芦苇，大家都傻眼了……”爷爷说，那时候，狼、野兔、獾子、狐狸、野鸡、刺猬猬、摇尾巴兔、野猪、熊瞎子……好多的野生动物，天空飞舞着很多不知道名字的鸟儿，一望无际的荒野……

爷爷说，刚来东北那阵子，大家住的是“马架子”，就是用苇子搭上棚，两头有门，地当间儿挖溜沟，两边挖沟当暖窖子，再伸出根烟筒。住是能住，就是一刮风棚顶就掀开了，还得重搭。一个长30多米的“马架子”里，挤住着60多个人。刚住进“马架子”的时候天儿冷，大家都蒙着脑袋睡觉，早上起来，被头上一层厚厚的白霜，身下铺的东西湿漉漉的。

“那时候的冬天，雪大，贼拉冷，撒尿都得那根木棍儿……”爷爷幽默地说，，一个组一个喂得罗(水桶)，吃完饭土也灌满碗了，马粪渣子都能尝到。有事儿晚吃一会儿，碗里便会有冰渣。

“天冷穿得少，再加上水土不服，没几个不跑肚拉稀的，这通折腾……”爷爷说完笑了。

爷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骨子里依旧留有山东人的坚强与倔强，不服输的他，经过四十多年的辛勤劳作，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改革开放以后，爷爷家是全县第一个万元户。那时候，老叔在读初中。

爷爷说，后来老叔初中毕业了，整天悠悠逛逛的不务正业，总想着吃香的喝辣的，因为是老儿子，奶奶总是偏向老叔，无论老叔犯什么错，奶奶都视而不见。

老叔25岁那年，本该娶妻生子的他，说啥要去南方闯天下。

“把属于我的那部分家产给我，以后，不管我啥样也不用你们管了！”一天，老叔竟然提出分家产。

老人都见在，儿子就要分家产，这样的事儿还是头一回听说。

“等我们老的死了再说吧，就你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人，还想出去闯，不饿死你才怪！”爷爷愤愤地说。

可是老叔一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你不给我分家产，我就不吃饭……没办法，在奶奶的劝说下，爷爷分给了老叔一部分家产。

没几天，老叔把分到手的耕地、牛羊还有两间房子都卖了，带着钱乐呵呵地离开了家。

爷爷说，老叔临走的那天，他和奶奶一直把老叔送到村口。并再三叮嘱老叔说：“如果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在外面多个心眼，别什么都相信，交朋友更要小心……”

奶奶拉着老叔的手一直哭。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咒我了行吗，一个哭，一个说不好听的，你说，这出去能好吗！”老叔说完，头也没回地走了。

老叔走了以后，奶奶大病了三天才起炕，爷爷说，老叔这趟出去凶多吉少，他担心的不是钱，是怕老叔再也回不来了。

咱们再说老叔。

老叔到了当时的广州之后，被眼前灯红酒绿的世界吓住了，自己在这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城市干点啥？他没有了注意。

“在这干点啥能赚钱呢？”晚上，老叔住进了旅店，他主动和同一房间的陌生人中年男人搭讪。

“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来这吧？”中年男人用眼睛瞟了一下老叔。

“是，是的大哥。”

“你会什么手艺吗？还是有钱做买卖。”

“我从农村出来的，没啥手艺，带点钱，想做买卖，可以吗？”

听说老叔带钱要做买卖，中年男人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笑哈哈地对老叔说：“这真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个门，我们真是缘分啊，做买卖，你算找对人了。”

老叔听中年男人这样说，急忙掏出烟给老大哥点上，笑嘻嘻地说：“初来乍到，还请大哥指点迷津啊！”

“我手头倒是有一个好买卖，好多人求我一起干，我都没同意，看你小子是农村来的，人挺实在的，分给你一点货源吧！”中年男人一脸无可奈何地说。

“啥货源，得多少钱啊？”

“移动电话，你没看见吗，这里有很多人都在用的电话，手里拿着的那种，不用线……”

“看见过，那得多少钱啊？挺贵的吧！”

“卖当然贵了，从几万到几千的都有，我们做的是几千的。”

“不行不行，大哥，我没那么多钱。”

“那还做啥买卖，扯蛋！”

“我就一万多块钱，几千一个电话，大哥，你说，这买卖咋做？”

“我说卖几千，谁说拿货需要几千了。笨蛋，一万多就够用了。”

听说自己兜里钱够用了，老叔立马来了精神。

“一万块能拿多少？”

“一个三百，不行，有点高，看在我们住在一起的面子，一个二百五，一万给你四十个吧！记住啊，一定要拿回老家去卖，你在这附近卖，我以后的生意就没法做了，你懂吗？回到老家，一个电话你就能赚三千多。”中年男子再三叮嘱老叔。

第二天一大清早，中年男人早早地出去了，没过多久，就背着一个绿包回来。

“货都在这，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拿一个去外面打听一下，这一个卖多少钱。”中年男人见老叔有点反悔的意思，便给老叔拿了一部手机。

“这个是我给你的，里面有卡，随时就能打电话，不过，不要乱打，电话费很贵的。”

老叔拿着中年男人给他的电话，到街上的手机店转了一圈。

“大哥，你看看，我这电话值多少钱？”

“一千五，新的一千五，想卖吗？一千三收了！”

“不卖不卖，哥们给我的，不能卖！”

从手机店里出来，老叔紧张得不得了，他心想，这下发财了，赶紧回去找大哥交钱。

就这样，老叔匆忙赶到旅店，把钱给了大哥以后，急忙买车票往老家赶。

坐了整整七天七夜的火车，老叔终于到老家了。

儿子回来了，奶奶乐得合不拢嘴。

“老儿子，你可把妈想死了，这回回来就不走了是吗？”

“走，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的，我这回是回来卖电话的，卖完了就走……”

老叔从南方回来的消息，一夜之间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说老叔发财了，拿回来一兜子电话。

半个月过去了，在家里老叔傻眼了，原本以为电话应该好卖，结果因为没有电话没有信号，多少钱都没人买。无奈之下，老叔打算到附近的城市去卖。

“妈，再给我点钱，等我把这些手机卖了，回来给你一万。”

“一万？！我的妈呀，能卖一万，行行行，我这就给你拿去！”

老叔带上奶奶拿给他的钱走了。

“大哥，你这些电话都是假的，是孩子玩的玩具……”

“假的？！不能啊，我这个能用啊！”

“你手上拿的是真的，提包里的都是假货！”

“假的，假的……”老叔懵了……

最后，老叔决定去广州找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当老叔再次来到广州那家旅店时，旅店的老板说：“你走没多久，那家伙就走了，再也没来过！”

旅店老板话音未落，扑通一声，老叔晕倒在地。

老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嘴里一直捣鼓着：“假电话，人走了，假电话，人走了……”

见此情形，旅店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喃喃自语：“唉！有一个人被骗疯了……”

“出去找找吧，没准还能找到那个片子……”旅店老板说着，把老叔送出旅店，然后把门从里面插上。

“假电话，人走了，假电话，人走了……”老叔边走边叨咕着，慢慢地消失在人流之中。

自从老叔第二次离开家以后，爷爷总是像心里有什么事儿一样，总是不肯闲着，还时不时的去村口……

那时候，奶奶一直怀疑爷爷有外遇了，偷偷跟踪了几次爷爷之后，又没发现爷爷有什么异常，爷爷每次去村口，都站在那向远方张望，好一会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回家。

爷爷说：“你老叔走了以后，我心里就像长草了一样，每天都都是，那个慌啊，总觉得你老叔出事儿了。”

那年过年，老叔没有回来，爷爷奶奶在年三十那天，一个躲在锅台旁哭，一个躲到仓房里偷偷落泪。

“转年开春儿的时候，有人从外面回来说，听说你老叔出事儿了，死了，这下可不得了，你奶奶一股急火，没了。”爷爷说，就是那年，奶奶去世没多久，他的眼睛失明了。

从那以后，村口就多了一个白发老爷爷，逢人就问：“看见我老儿子了吗？”

在奶奶去世后的一个月里，爷爷不但眼睛失明了，头发也白了。除了下雨天以外，爷爷天天在去村口等老叔回来。

从家到村口的那段路，爷爷再熟悉不过了，他整整来回走了三个年头，风雪不误。

村里人都可怜爷爷，说爷爷想儿子想疯了。那时候，爸爸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安慰爷爷，爸爸不知道老叔究竟去了南方的具体地点，他也曾想过去南方把老叔找回来，可是，想到南方那么大，只能无奈地放弃找老叔的想法。

三年后秋季的一天下午，在村口等老叔回来的爷爷，突然听到有人问他说：“您好老大爷，您知道传生大叔家在哪住吗？”

“我就是传生，您是？！”

“我是公安局的……”

“公安局？！我老儿子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大叔，您老儿子精神出了点问题，我们把他给您送回来了！”

“老儿子，小二（老叔的乳名）啊！你咋不说话啊，我是你爹……”爷爷边喊着边平举双手，试探地向周围摸索着……

“大叔，您儿子精神出了问题，可能就得您了……”

听警察这样说，爷爷无助地落泪了……

爷爷说：“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儿哭……”

后来，爷爷和老叔住进了爸爸家，爸爸把老叔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疗。一年以后，老叔病愈出院。

再后来，老叔娶了媳妇，从爸爸家接走了爷爷，为爷爷养老送终。

爷爷走了那天，老叔哭得特别的伤心，他说：“是他害死了奶奶，是他害得爷爷失明，他欠爷爷奶奶的只有来世再报答了……”（此故事仅供娱乐，不要当真，图片来自网络侵权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