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仪征名医李炳故事之驱鬼收徒

李炳，字振声，号西垣，江苏仪征人，生于清雍正七年（1729），卒于清嘉庆十年（1805），享年77岁。少年学医，医术高超，为人特立独行，著《金匮要略注》二十二卷，《西垣医案》一卷，《辨疫琐言》一卷。李炳曾收两徒，一为周金声，另一为汪近垣（另文介绍）。前者即为本文主角，李炳为其驱鬼治头痛、疗心病，金声病愈后从其学医（遂师事翁）。

周金声患头痛，久治不愈。李炳为他诊脉后说：“你的脉中有鬼气，不是寻常头痛之病。”其他在场的医生笑骂李炳故意搞怪，周也不以为意。过了半年，周金声自称目中见鬼，开始时仅见鬼形，后来能听到鬼话。鬼说本姓张，前世是周金声的仆人，被周所杀害。周金声非常奇怪，心想这与半年前李炳的诊断相符啊！于是再请李炳诊治。李炳诊后说：头痛可以用药物解除，鬼却不可以用药驱离。但是，古人有治鬼之药方，可以按照古人驱鬼的法子试一试。鬼进入人体内，必定依托于肝脏，所以头痛，并且眼见鬼的状形。鬼怕风，我们就偿试用风药驱赶，制成散剂，让周金声朝晚服用。起初没有明显效果，服久了，见鬼的次数渐渐稀少。有一次，鬼对周金声说：十年后我再来，鬼形顿时消失，周金声的病也就痊愈了。周金声感动于李炳的神枝，于是拜李炳为师学医。嘉庆十年（1805）夏，周金声以医技闻名于世。七月，李炳去世，第二年，距周金声头痛病愈后正好十年，鬼又至，惊恐万状，周金声竟死。周金声病愈后十年间，每次患病，李炳以活血通利药治疗，让周常服百劳丸，皆破血之药。李炳告戒说：鬼非血不凝，血破，则鬼无处可居，慎用补血之药。翁死后，周忘记了李炳的嘱托，按他医的劝说，服用地黄而鬼至。

世间本无鬼，而本则医案却言之凿凿，李炳真的能驱鬼吗？初读《李翁医记》，心中不免疑惑。后再读焦循《忆书》，方明了其中之意，原来是李炳用的的心理疗法。《忆书》载：周金声有一个兄长，过继给其伯父为子，然而伯父去世的太早，伯母不喜欢周金声的哥哥，关系不和。兄长有一童养媳，未成婚而怀孕，腹大，他医以为鼓胀，惟独李翁诊后，确定其怀孕，且为男胎。兄之嗣母大怒，以为童养媳与他人私通。周之兄下跪承认是自己所为。伯母不听，不久产一男婴，竟被嗣母杀害。周之兄愤然自缢而死。周金声深感兄长死之冤屈，心中挂念日甚，郁之于心，久而见鬼，鬼即其兄，只是讳称张姓。李炳深知此事经过，也自悔因诊而误杀二条人命。在治疗周金声头痛、见鬼时，采用心理暗示疗法，解除周金声心中妄念，病即愈。愈后常用百劳丸强化治疗，然而周金声并未完全放下念想，所以在李翁去世后，病又复发而死。其实李炳治疗周金声所用之药均为普通祛风止痛、活血化瘀药，并无驱鬼之功。

清代仪征名医李炳故事之驱鬼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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